第二章 殺鹿
夜幕臨近的時候，原本靜謐的村子突然喧鬧起來。村口的大黑狗叫了起來，聲聲驚人。納涼的農人也朝着着聲音的方向尋去，七拐八彎的，終於找到了喧鬧的發源出。
“聶家姑娘，你年紀小，老漢我也不欺負你，但你跟你哥哥把我那田裏的麥子都作踐了，你說，這總得賠償吧。”一個扛着鋤頭的老漢也是一臉的為難。
聶家大人去得早，就剩兩個娃娃在。大點的男娃還是個痴傻的，小點的雖然懂事，卻是個女娃。兄妹兩人的吃食全靠這十歲的女娃解決，小女娃這麼懂事，本來應該是被家裏人捧在掌心的娃子，現在卻是孤苦伶仃的，真是造孽呀。
要是別的事情，老漢也不會來為難這兩個娃娃，但是那畝地也是自己今年的收成，沒了收成，自個兒家裏也是揭不開鍋的呀。
“這本來就是我兄妹倆惹的禍，是一定會賠償五叔公的損失的。”玄月看着村裏的人越圍越多，想了想家裏僅剩的一點糧食，無奈之下知得轉身從柜子裏取出最後的糧食交到了五叔公的手上。
“五叔公，這是我家現在所有的糧食了，這些您先拿着，剩下的那些，過幾天我再還您成不？”
四周的人也都是嘆了口氣，着聶家姑娘也是個有出息的，小小年紀，就能替人搬抗重物，有些時候，絲毫不輸給一個壯年的漢子。
“成，五叔公也不為難你，”將糧食抗在了自己的肩上，五叔公轉頭便走遠了。
眾人看見事情解決了，也就紛紛散開。
玄月看着聶風一人站在院子裏，便走過去將懷裏僅剩的一塊饃放到了聶風的鼻子下面，“哥哥，吃東西咯。”
“唔……”聶風傻笑了兩下，結果饃饃便啃了起來，三兩下解決掉饃饃之後，一雙眼睛雪亮的盯着玄月的前襟。
明白聶風的意思，但玄月卻只能牽着聶風的手走進屋裏，“吃完東西就該睡覺覺了，哥哥乖。”推着聶風上床，兩隻手熟練地脫掉了聶風的鞋子，“等哥哥明天起床，就能吃飽肚子了。”
替聶風蓋好被子，守着聶風睡着，玄月連續叫了幾聲哥哥都沒有得到回應，悄悄地從床底取出一把匕首，這才躡手躡腳地走出去。
夜已經深了，夜空中如沾染了墨色一般，漆黑一片，唯有點點星光，稀稀疏疏的照耀着這片大地。村子裏偶爾傳來幾聲犬吠，沒有其他的聲音。
鎖好門，玄月轉身朝着村子後面的一座矮山奔去。
深色的麻布衣衫在深沉的夜色中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迹，玄月沒有注意到的是，在自己奔跑的過程中，被雲遮蔽掉的月亮逐漸的顯現出來，月光透過厚厚的雲層打在玄月的身上，玄月脖子上的玉佩漸漸有了發光的趨勢。
“呼……’深呼一口氣，隨手抹了臉上的汗，這才被月光吸引。“月亮出來了。”頭頂的月亮已經完全暴露在天空中，沒有一絲雲霧的遮擋。
村子的後山居住着一些野豬野兔，捕殺這些野生動物已經是玄月最常做的，也是最能夠換取糧食的方式。
“希望今晚能夠有所收穫吧。”鋒利的匕首在冰涼的月光下折射出凜冽的光，玄月手持匕首潛行在樹木之間。
時間在蟲鳴之間一點點消失，月上中天，玄月依舊沒有碰到任何的野獸。樹林靜謐的可怕，風吹樹葉發出簌簌的響聲。“看來今天運氣不好……”玄月就着月光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匕首。
要是今天沒有收穫，自己就只能去幫人家搬糧食，但是……
咻……
玄月還在思考回去之後怎麼說服人家讓自己幫忙，身後的樹林卻有了動靜。
臉上一喜，看來運氣還不算太差。轉身朝着剛剛發出聲音的方向悄悄靠近，輕輕移開擋住自己視線的樹枝，玄月咧開了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在清澈月光的照耀下，一匹赤鹿。赤鹿又名馬鹿，體型較大，身形像馬。看着正在水潭邊飲水的赤鹿，玄月越發的開心，覺得自己一晚上沒有白守。
眼前的赤鹿是匹雄鹿，鹿角一共有八個叉，第二叉緊靠眉叉，這種鹿的鹿肉鮮美，而且鹿茸也是極好的藥材。
“真是撿到寶了……”玄月看了看四周，赤鹿一般都是成群出現的，這匹應該是掉隊了。把自己腳上的草鞋脫下，腳尖落地，整個人把自己的身體縮成一團，右手手持匕首，左手輕輕地移開擋在自己前面的樹葉，身體弓起，後腿一蹬，朝着赤鹿暴衝過去。
被驚到的赤鹿轉頭看向朝着自己撲來的人類，顧不得喝水，身子後退了幾步，撒開腿就跑了起來。但是玄月哪有那麼容易讓它逃脫。
右手發力，匕首狠狠地插向赤鹿的背部。腰部一轉，翻身騎在了赤鹿的背上，左手立刻抓住了鹿角，右手則是將匕首拔出，頓時赤鹿的鮮血就爆射而出。
“呦！呦……”感受到疼痛的赤鹿嘶鳴了幾聲，驚起了飛鳥。赤鹿在森林中奔跑起來，左搖右擺的，試圖將玄月從它的背部甩下去。
然而玄月已經看透了赤鹿的想法，兩隻小短腿緊緊地圍着赤鹿的腹部，左手死死地抓住鹿角，整個人都緊貼在鹿的身上。顛簸了許久，玄月終於將匕首送進赤鹿的腦袋，赤鹿身體驟停，將玄月甩了出去。
借勢在地上滾了一圈，玄月起身看着倒在地上的赤鹿，鮮血流淌而出，赤鹿的蹄子時不時地蹬幾下，身體也在微微的抽出。純凈的眼睛大概是含着淚，一臉無助的看着玄月。
不忍的別過腦袋，玄月伸手將赤鹿的眼皮合上，“對不起……”平復了自己的呼吸，朝着四周望了望。
赤鹿危險情況下恐懼的奔跑，已經將玄月不知道帶到了哪裏。眼前的景象不再是之前自己熟悉的，“應該是離村子挺遠的了，”邊上的樹木明顯已經有些年份，也沒有被人砍伐過的痕迹。
“這下要怎麼辦，現在連村子在哪個方向都不知道,要怎麼回去？”玄月蹲下身子，將鹿角割下用布包好，然後將整個赤鹿扛在了自己的肩上。“只能找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