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到監獄一游
給閨密石花笙打了一通電話,我從通訊室被帶到了看守所。
看守所里依舊黯淡無光,手臂一般粗的鐵門把這裏分成了兩個部分。
鐵閘內裏面蹲滿了女人,她們髮型各異,有着非主流的穿扮。她們一個個安靜地看着看守的警察打開牢門。
我這個新來的被推了進去后,門隨即關上。門關上的同時,裏面的人都站了起來,神情各異的看着我。
置身於這種群狼環視一般的場面,比獨自呆在警車車廂里更恐怖,我靠在牢門處,手抓緊了鐵柱,眼睛往四周掃了一遍。
我靠着鐵閘門緩緩蹲下,她們看模樣都知道不是做正經八九的行當,我才不想與這些人有任何交集,哪怕僅僅是觸碰。
“起來!”
一雙黑絲細腿套在黑色的高跟鞋上,竄入我的視線。我抬頭往上,我的面前已經站了四五個女人。
她們仰着頭搭着手,輕蔑地看着我,全身光片閃閃,衣服信奉着越少越好的原則,看起來像極了夜吧里的女郎。
我站起來看着她們,她們這個氣勢,顯然不是來與我交友的。
站在最前的女人先開了口,“知不知道我們是誰嗎?我們是這裏的大姐大,這裏是我們的地盤,進來后就要給我們跪下磕頭!知道沒有?”
我仍舊一動不動地看着她們。
“叫你跪下磕頭,死婊子”那女人伸出塗著指甲的手掌拍在我的臉蛋上,我隱忍了憤怒,指甲掐住掌心,瞪圓了雙眼看着她。
其他的女人都看了過來,但只是冷漠地一旁觀看,事不關己,所以沒有任何行動。
那人笑得十分歡樂,“瞪這麼大的眼睛幹什麼?想打我?不敢打就給我跪下!”
身子被人猛地推了一把,我撞到鐵柱上,還沒來得及去理會背後的疼痛,雙肩被人用力往下壓。
我跪坐在地上,頭上有一隻手強迫我低頭。憤怒不屈在心中燃燒,呈上升趨勢。我雙眼含恨瞪着她。
“不服?嗯?”她扯着我的頭髮讓我抬起頭來,接着大手一甩,起身便往裏面走。
啊~我掙紮起身,直接往那個女人身上跳去,張嘴就衝著她的耳朵狠狠咬去。她痛着大叫,其餘的跟隨者紛紛過來扯頭髮撕衣服。整個場面突然暴動起來,人聲沸騰。
砰砰!笛笛~
外面守衛的警察立即持槍進來,對着天花板就是一陣狂掃。牢籠里的人嚇得抱頭蹲下,隨之天花板泥漿脫落,灰茫茫一片。
詢問過後,我被他們帶了出去,那個受傷的女人也一同被帶了出去。在看守所里鬧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被人帶去了監獄。監獄則在公安大廈背後的鐵院裏,外面圍牆三米高,牆頂遍佈鐵荊棘,鐵牆上銹跡斑斑,紅艷似血,怪滲人的。
單間監獄總比人滿為患的看守所要好許多,我被人推進了一間單間裏,那裏三面是牆,牆上還有一個小小的窗戶。單間寬度不大,只放了一張鐵架床。床上黑乎乎一團,長霉了更像是污垢。
我蜷縮在角落裏,窗外依稀有些陽光照進來,微弱而無力。剛剛穿過地院時,太陽已經落山了,我還要在這裏呆多久?石花笙出海了,如果要等她來保釋我,最快也要等到第三天。
吱吱~一隻老鼠竄了出來從我的腳背上爬過,嚇得我尖叫了一聲,跳上床板上。
那隻老鼠很鎮靜地看着我,又衝著我嗅了嗅鼻子,往牆根爬去。我軟軟地靠着牆壁滑到床上,雙手環抱膝蓋,腦袋枕在手臂上,如今唯有等待。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窗外一片漆黑。
“季悅兒”一聲低沉醇厚的聲音從門外響起,抬眸就看到穿着警服的越警官站在了門外,左右手各拿了一個袋子。他先後把兩個袋子遞了進來,解釋道:“這裏有葯還有食物。”
我靠在牆壁看着他,他靜靜地看着我,手上拿着那些東西似乎沒有放下的準備。我只得慢慢挪動身子走過去,只是還沒抬手,對方就把東西放地上了。
他這樣做是什麼意思?我抬頭卻看見他的背影消失在走道里,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過來給我送點藥酒和食物?
我打開袋子,一袋裝的是藥酒,五瓶藥酒都是未拆包裝的,這不像是公用的,他特意給我買的?
嗒一聲,一張凳子放在了門口前,離開的人又走了回來,他很自然地從牢房裏拿出另一個袋子,從裏面取了一份餐盒又放了回去。接着他坐在凳子上翹着腿,便開始吃手裏的食物。
我靠在牆壁上,與他相對着,拿起另一份食物吃了起來,“你還沒吃飯?”
對方頭也不抬,只哼了一個嗯。我這個問題是不是傻了點?沒有言語,我低頭扒飯。
越警官淡淡地問了一句,“你的家人什麼時候來保釋你?”
我有點憂傷地戳了飯,“三天後吧。”
他的動作停了下來,目光淡淡地落在我的臉上,我感到一絲絲的暖意,儘管他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繼續吃飯,涼涼地說:“看來你要跟老鼠待三天了,是一個不錯的教訓。”
我有點氣鼓地戳着飯菜,還想他會安慰一下我,原來都是錯覺。
吃過飯後,擦了藥酒,靠在牆角處昏昏欲睡。乘坐了半天的火車,又經歷了一番的事情,終於到了睡覺的時間。只是碾轉反側,明明犯困卻沒有任何睡意。
我的補丁熊,要是沒有補丁熊,這幾夜又該怎麼睡眠?
三天後。
一名警察打開了牢門,“季悅兒,有人來保釋你了,你可以離開了。”
牢門外除了那名警察,還有兩個人,一男一女。陽光斜照在他們的腳底下,我側頭看着地上那雙白色高跟鞋,對上是一雙修長偏黃色的長腿。
長腿向我靠近,那女人心酸地看着頭髮凌亂衣服骯髒的我,淚水忍不住在眼眶中凝聚。她彎腰捧着我的臉蛋輕聲叫道:“悅兒~”驀地,她抱着我直接哭了起來。
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道:“沒事了,不哭。”
這個場面似乎有點不對啊,我怎麼覺得主客體顛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