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監視者
“豹哥呢,他的沙場生意如何!”劉光明不經意的問了一句,宋天宇說過的,玉昆造紙廠是卓二爺的一個遠房侄子叫卓豹的負責,毒品生意卓豹自然逃不了干係。
“豹哥?”老闆娘愣了一下,然後哦了一聲,道:“豹哥早不做沙場生意了,玉昆影視城裏有開着一家娛樂會所,又替卓老大管着幾家生意,這種小生意才看不上眼呢!”
卓老大,劉光明心裏又多了一個人名字,臉上帶出一絲驚訝的表情:“不是吧,我昨天還見豹哥在一大沙船上呢!”
“不過閑來逛逛而已,呶,河中心那條最大的沙船就是豹哥的!”老闆娘說了一句,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漏嘴,“我說你是找活干呢還是侃大山來着,問那麼多幹啥?”
劉光明見對方起了疑心,也就不再追問,起身道:“這倒也是,趕緊找活兒混肚子裏正緊!”
出了棚子正走着,聽着裏邊老闆娘又在開罵了:“這頭死豬,今兒個怎麼這麼勤快!”
這裏是玉昆河大轉彎的地末段,河面開闊,足有上百米,大大小小的采沙船就停在河道里,出了集市,一眼可以看到二十多條大型鏈斗式挖沙船將斗輪伸進玉昆河底,將混有泥土的河沙吸入,通過長長的斗鏈輸運上岸。
河岸邊堆積如山的河沙混雜着大量的泥污,需要洗沙機去除泥土,然後或者用渣土車走陸路,或者是運沙船走水足,進入玉昆河沿岸的各個城市,滿足房產業的需要。
現在已經是下午,太陽有毒似的烤着在地,就算有清風送涼,但走幾步依舊能出一身臭汗。
河水污淖翻滾,流向下游。
老闆娘所指的屬於豹哥的運沙船,就停在簡陋的碼頭邊上,正在裝沙子,劉光明假裝觀光接近了沙船,十幾個工人正在忙碌着,裝載機轟鳴不斷,一片繁忙影象。
看了十來分鐘,劉光明也沒看出什麼門道,這的的確確是一艘運沙船,一個四方的鐵殼子佈局,乾淨的河沙已經裝滿了船艙,幾分鐘后,長長的汽笛聲中,大船向下而去。
看來這裏跟運輸毒品沒多大關係,這麼危險的生意不可能是在幾百人聚集的沙場進行。
聯想到那幾輛渣土車,看樣子運沙船應該是在這裏裝了沙子,然後施向下游,在某個地方再裝入原料的。
劉光明對玉昆河這一帶並不熟悉,不知道下游地帶還有什麼地方可以裝御貨物。
正看着,突然十幾個保安打扮的傢伙沿着河岸走了過來,手裏擔著甩棍棒球棍什麼的,胸口印着華雄保安的LOGO。
“喂,你他娘的看什麼看!”為首的身高近兩米左右,膀大腰圓,鐵塔似的,黑色臉膛上,一道刀疤從左頰一直扯到了嘴角,戾氣十足地盯着劉光明。
“找點活干,不成么?”劉光明彎過脖子。
鐵塔回過頭,看着一個手下:“沒認錯,就他么?”
“羅漢哥,絕對沒錯,就這傢伙,在我家館子裏打聽豹哥,還有沙船的事情!”劉光明立即聽出這個中年漢子就是炒河粉老闆娘的男人,看上去塊頭還算不錯,不過一臉的猥瑣樣子,跟簡單爽利的老闆娘實在不搭調。
“你認識豹哥?”鐵塔羅漢盯着劉光明,惡狠狠地道。
“不認識,別人介紹我到豹哥的沙場幹活!”劉光明隨口撤了個謊。
鐵塔臉色一變,道:“操,在老子跟前撤謊,豹哥早不幹沙場生意了!”
說話間,直接伸手過來揪劉光明胸口,劉光明個頭雖然接近180,但在這個兩米黑塔面前一對比,立即像是嬰兒一般。
不過,在對方手臂來沒有碰到劉光明的時候,劉光明已經閃電般的出手了,左手搭上了對手的手腕,借勢一個漂亮的擒拿動作,在對方還沒來得及呼痛的時候,整條手臂就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彎了過去。
順勢像前一推,200多斤的黑鐵塔就直接向玉昆河裏飛去。
就在這時,劉光明再次伸手,直接抓住了對方的腰帶,左手從對方胸口一抹,將對方翻個個兒,右腳踏地,一個半轉身動作,將對方踹得更遠,掉進了河裏。
劉光明這時左手多了一包拆開的硬中華。
“操,生活水準不錯么!”劉光明叨了一根在嘴上,摸出一個塑料打火機點上,冒出一口濃煙,又手一拍,夾着煙捲的的嘴裏吐出幾個字:“還有誰!”
十幾個保安全部被嚇呆了。
采沙生意,向來是混黑道的把持,卓家寨雖然有卓二爺的威名震着,但保不齊還是有些不怕死的傢伙,想在這裏分一杯羹,有溫泉鎮的,也有其他附近的村鎮。
溫泉鎮是被卓二爺打服了的,這兩年已經沒人敢在沙場鬧事,但其他地方時不時來個刺頭總也難免,這些保安們便是卓家寨的看門狗,黑鐵塔羅漢是保安頭兒,東北大漢,犯了事兒南下,被卓老大收為的小弟,玉昆人雖然民風剽悍,但羅漢硬是打服了所有玉昆沙場的保安當上了頭兒。
丫的打架狠不要命,典型的東北特色,整急了一扯衣服,身上幾道傷疤讓人觸目驚心:“癟犢子玩意兒,老子東邊殺人當大哥那會兒,你們都他娘的還吃奶呢!”
東北大漢有光嚇人,都能夠嚇倒一大片。
可沒想到,在眼前這個實在看不出有什麼牛逼的傢伙面前,連一個回合都走不了。
誰拳頭硬誰是老大,這還是當年卓二爺定下的規矩,可現在自家老大隻一個回合被人丟進了玉昆河,莫不成要請對方當老大么?
這些保安們沒這麼高的覺悟,更要命的是東北黑塔老大打架厲害,硬是個旱鴨子,水裏撲通了兩下之後,開始叫救命了,保安們只要借口救老大,紛紛主動跳進河裏,再怎麼也比岸上涼快,還不用挨打。
羅漢的呼救聲遠遠傳出,可惜被沙場上的機器的轟鳴聲掩蓋,沒人注意到這邊發生的事情,否則羅漢老大英名,真是要永世不得翻身了。
劉光明哼了一聲,轉身就走,只是轉身的一瞬間,眉頭微皺。
不遠處沙場邊上的矮樹叢中,一架長焦像機正在卡卡個不停。
“好傢夥,陽哥,這小子真能打!我就眼花了一下,羅漢那個**玩家兒就掉河裏了!”
“操,盯着點,媽的,卓老大的敵人,就是咱們的朋友!”
“咦,奇怪了,陽哥,人突然不見了!”
“我瞅瞅,操,被發現了,撤!”
樹叢里兩個身影爬了起來,回頭就跑,可沒跑幾步,一個身影像是大鵬鳥一般,從側面飛踹而至,直接將一個人踹翻在地,長焦鏡滾到了草叢之中。
另一個人見同伴受傷,並不肯逃走,向劉光明右肩膀抓去,一個熟練的過肩摔動作,腰下發力,要將劉光明摔倒。
誰曾想,劉光明像是一蹲鐵塔一般,對方連使三個狠勁,沒能夠憾動劉光明半分。
“夠了么?”劉光明冷笑一聲,左肘直接頂在了對方腰眼上,對方哼了一聲,直接軟倒在地。
劉光明抬腳便踩,不想先前被踹倒的傢伙扛擊打能力還挺強,從地上直接連滾帶爬,直接抱住了劉光明的雙腿,嘴裏大叫:“哥們停手,自己人!”
劉光明這一腳被踩不下去,罵道:“操,誰跟你自己人!”
作勢抬腳,對方急叫道:“卓家的仇人,不就是自己人么!”
低頭看看,抱着自己腿的是個二十三四歲的年輕人,剛才被自己一腳踹倒,臉刮在了地上的枯樹枝,幾道血口子很是清晰,不過眼神倒是挺真誠的。
“你們跟卓家人有仇!”劉光明問了一句。
“是啊,是啊,不然我們天天貓這裏干毛!”生怕對方不信,指指摔在地上的相機。
劉光明放開了對方,抓起相機看了半天,裏面全是關於沙場的照片,倒不是有意在拍自己,心裏先信了大半:“起來說話!”
兩個人這才哼哼嘰嘰得要掙扎着站起來,手捂着被劉光明擊中的部位:“哥們好大的力氣!”
幾分鐘之後,劉光明已經相信對方是友非敵了,兩個偷拍的傢伙,一個叫許陽,另一個叫鄭剛,都是不遠處狀元村人,同樣開着一家沙場。
跟卓家寨的過節,兩個人閃爍其辭,不過劉光明聽得出來,那個叫許陽的,對卓家寨的人仇恨值不是一般的小。
“劉哥,跟卓家誰有仇啊,老大還是老二?”許陽問道。
劉光明搖頭:“老大是誰,老二又是誰?”
許陽有些驚愕,看劉光明說的不像是做偽,道:“卓志武、卓志文,卓二爺的兩個兒子,哥哥都不知道!”
“不知道,今天才聽說名字!”
“那盯着卓家沙場幹什麼!”
劉光明沒有回答,許陽也沒有繼續追問。
鄭剛翻着自己的相機:“今天卓豹裝了兩次船,有點不太對勁啊!”
劉光明上心了:“怎麼?”
“卓豹的船,以前七八天才裝一次,今天居然連續裝了兩次,而且兩次都裝的特別滿,看上去不像是要藏東西的樣子!”鄭剛繼續道。
劉光明再問,兩個人卻都不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