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註定失望
1月16號如約而至。
英國的天出奇的好,藍藍的天空飄着白雲,箐歌跟靜笙陪着傅苑薇,等着婚禮的開始。
因為懷孕,傅苑薇臉上並沒有上太多的妝,但她本來底子就好,微微上了點兒妝,就美麗的不可方物。
箐歌跟靜笙也化了妝,也都是淡淡的一層,她們穿着粉色的短禮服,盡顯女孩子的嬌俏,一動一靜,各有各的風采。
傅苑薇坐在梳妝枱前,任化妝師給她上妝,箐歌站在她身後,給她整理長長的頭紗,看她一臉平靜,一點兒緊張都沒有,問道,“傅姐姐,你不緊張嗎?”
不是說新娘結婚的時候,容易緊張嗎?怎麼傅姐姐那麼平靜?
“緊張什麼?”傅苑薇從鏡子裏看向箐歌,“老夫老妻的,有什麼可緊張的?”
“……”老夫老妻,箐歌默,為嚷嚷着做祁男神老婆的萬千妹紙,鞠一把同情淚。
這時有人敲門,進來的是祁一然的經紀人,賀柯。
賀柯是祁一然的第二個經紀人,是祁一然第一次合約到期之後,換的經紀人,雖然不是原配經紀人,但是,他跟祁一然卻十分合得來。
賀柯這個人雖然其貌不揚,能力卻很強,在沒有帶祁一然之前,他帶出來兩個分量不輕的歌壇小天王,還有一個影帝。
如今她跟着祁一然,成了祁一然的御用經紀人,一心一意的打理一然工作室,是祁一然的合作夥伴,也是祁一然的兄弟。
賀柯走進來,臉掛着笑,四十多歲的男人,看起來親和力十足,“好了嗎?苑薇,馬上就要開始了。”
“好了。”傅苑薇回頭沖他點頭,“辛苦賀哥了。”
“哪裏的話。”賀柯擺手,不在意地說,“為了你跟一然,我開心。再說這種沾喜氣的事兒,也不是誰都能搶得來的。”
傅苑薇笑,沒在跟他客氣,這場婚禮,她一點兒也沒插手,一然又忙,上上下下基本都是賀柯在安排。
正說著,賀柯的手機響了,他接了電話,說了兩句,掛斷電話對傅苑薇說,“薇薇,開始了,咱們下去吧。”
傅苑薇點頭,賀柯又對箐歌很靜笙說,“你們倆個跟着苑薇姐姐走,不用慌,外面沒有媒體,都是咱們自己人。”
箐歌點頭,靜笙笑嘻嘻地點頭,“賀管家放心吧!”
賀柯從上到下把祁一然安排的好好的,跟全職管家一樣,網上戲稱他賀管家。喊的人多了,導致有的人知道這個賀管家,不知道賀柯是誰。
賀柯前兩天就來到了英國,兩天下來對傅苑薇的這兩個伴娘頗有好感,且知道兩個姑娘有可能跟傅苑薇成為一家人,他更不能含糊了,笑着說,“放心,只是我放心了,譽汶恐怕不放心了。”
“為什麼啊?”周靜笙疑惑,這跟裘譽汶有什麼關係?
“小靜笙今天這麼漂亮,譽汶防火防盜防伴郎,怎麼能放心啊。”
周靜笙難得鬧了個大紅臉,心裏暗罵裘譽汶,都怨他!這兩天不停的讓人看笑話。
箐歌捂嘴偷笑,對這個事兒,她倒是一清二楚。
昨天上午,婚禮的兩個伴郎到場,一見到兩個伴郎,周小姐就瘋了。
沒辦法,祁男神的伴郎團實在太強大,太勾人,一個是演藝圈兒當紅小生辰星,一個是歌壇另一天王,祁一然的好友,殷洛。
兩個男人顏值那就不用說,主要是聲音好聽,人也有趣的很,一起綵排兩個小時,靜笙就已經從仰視男神做到了跟男神們開玩笑,實在是進展飛速。
特別是炙手可熱的小生辰星,剛剛二十二歲,雖然在圈子裏打磨了好幾年,可性子還是討喜的不行,開玩笑,講段子,信手拈來,跟周小姐那可是十分合得來。
而這無比和諧的場面,被沒事兒過來慰問女朋友的裘師兄看了個正着,於是,當天晚上綵排的時候,裘師兄全程觀看,而且還對周靜笙噓寒問暖,對辰小生夾槍帶棒,看的一圈兒人都樂的不行。
周靜笙害羞着,那邊兒化妝室的大門就被打開,祁一然的助理進來說,“可以入場了。”
可以入場了?箐歌跟靜笙看了一眼,扶着傅姐姐起來,兩人把她的頭紗整理好,看她妝容,頭髮,衣服,從上到下沒有什麼大問題,就沖傅苑薇點了點頭。
傅苑薇笑着點頭,雙手捧着花,肩膀放鬆,女王氣場一下子就上來了,她走出門,看到門前站着的人,一愣。
“怎麼是你?”
“是我。”傅庭深輕笑,走向姐姐,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臂彎里,看着她,眼神溫柔,“我送你。”
箐歌再後面也是一愣,他送傅姐姐?那傅爸爸呢?
傅爸爸也是昨天到的英國,錯過一場綵排,只草草綵排了一遍,可只是一遍,傅爸爸也是滿目怒火,心不在焉。
箐歌也是從傅媽媽的嘴裏知道,原來傅爸爸跟傅媽媽離婚了,可即便是離婚了,女兒終歸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吧。
一個父親看着女兒結婚,難道不應該祝福嗎?可她昨天看傅爸爸的表情,可不像是來送祝福的。
傅苑薇眼睛微濕,看着弟弟,點了點頭,“有你就夠了。”
傅庭深心裏暖暖的,因為姐姐還是他的姐姐。而又有些發寒,因為某人的作為而寒心,可是,姐姐大婚的日子,他怎麼能悲傷。
那個人,既然那麼的不在乎這父母父子之情,那麼他們也可以安心的不在乎了。
收拾好心情,傅庭深帶着姐姐入場。一入場,神聖美好的曲子響起,光亮的城堡里,坐着一百多號人,人人臉上都掛着笑,傅庭深穩重地一步步走過去,輕聲對姐姐說,“要幸福,知道嗎?”
傅苑薇勾唇,當年那麼小的人,如今一晃都長大了,長高了,高的她要仰頭才能看到他的臉,長大了,都能送她走進婚姻的殿堂了。
可是,怎麼就一下子長高了?一下子就到了要承擔責任的年紀?一下子到了他要送她入禮堂的這一天了?
同時,被他拋下的這一天,她怎麼會沒想過。
只是被拋下,她還是有那麼一下的錯愕,只因為,她是心存幻想的,還幻想着那個人在心裏是把她當做女兒的。
可現實還是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他若是顧念父女之情,哪怕一點,他今天也不會走。
作為一個曾經的孩子,一個活生生的人,她也希望有一個圓滿的家庭,希望成為父親的驕傲,掌中寶,被捧在手心,被放在心上。
可是……現實註定了她這一生也得不到那些。
傅苑薇捧着花往前走,看到紅毯盡頭,身穿黑色復古西裝,對她微笑,一臉英氣的男人,心裏感覺滿滿的很充實。
算了算了,那些都過去吧,她不想在執着,不想在埋怨,她想心平氣和跟眼前的男人過日子。
她幸運,有了他,所以即便缺席了那個人,她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傅庭深終究還是帶着他姐姐走到了她的歸宿身邊,看祁一然伸出手,他把姐姐的手放在他手裏,沒有叮囑,沒有威脅,平靜地說了一句,“新婚快樂。”
然後平靜地退到一邊,退到自己的位置上,他接過譽汶遞過來的開水,輕琢了一口,看着紅毯中央一對正在接受牧師祝福的新人。
祁一然對姐姐的好,不用他多說什麼,對着一個愛他姐姐愛到骨子裏的人,他多說不了什麼,
而姐姐對祁一然的在意,也不用他說什麼,畢竟按照姐姐的性格,如果不是深愛,她一定不會結婚。
她是一個從小看着一段失敗的婚姻長大的孩子,沒有十足的愛和把握,她不會輕易進這個殿堂的。
傅庭深放下杯子,看着相擁親吻的人,跟着人群,一起鼓掌。嘴上掛着笑,姐姐跟母親是不同的,姐夫也不是那個人,所以,他們一定會到老的吧。
到老?傅庭深再這樣的場合,忽然感覺這兩個人特別有誘惑力,他轉了轉視線,正好跟穿着伴娘服,輕妝上陣的箐歌的目光想撞。
他一笑,眼底說不出的情愫在流轉。真好,於千千萬萬人里遇見你,沒有多看,只是一眼,就註定了沉淪。
箐歌看到他到眼底的笑,心並沒有完全放下,從剛才見到他,她就開始擔心他。
從他們認識,他就從來沒有對她提過他爸爸,好像這個人對他來說,可有可無,有如虛設。
也許他是埋怨他爸爸的,甚至是恨的,可是即便他對他爸爸,失望透頂,不抱希望,發生今天的事,他還是會生氣的吧?
可從見到他,她就沒看見他變過臉色,臉上一直掛着禮貌謙恭的笑,可那笑的背後呢?
是一道新傷,還是舊傷上又添痛?
箐歌心裏擔心,也心疼得很,連帶着對事情的始作俑者,傅爸爸也沒有什麼好感。
很快,典禮結束,牧師退場。牧師退一場,因為來的都是祁一然跟傅苑薇的好朋友,城堡里的氣氛一下子熱了起來。
充當司儀的賀柯,一身藍色西裝,上了台,幾句話把氣氛炒到了最熱。
然後,切婚禮蛋糕,祁一然又說了些話,有俏皮的,有感人的,又有自黑的,總之多變的讓人看的跟歡喜。
在禮堂里鬧騰夠,人們移步到宴會廳,箐歌陪傅姐姐去換禮服,從人群中看到傅庭深跟裘譽汶還有一些人在說話,臉上帶着笑,這才去了更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