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你願不願?
看完電影,吃飯太早,可閑逛又實在無聊,大好的時間,浪費了着實可惜,於是裘譽汶建議去打桌球。
箐歌沒什麼意見,傅庭深自然也沒有,周靜笙則是一臉興奮,一到桌球廳她就磨肩擦掌地向裘譽汶挑釁,“打一場怎麼樣?”
“好啊。”裘譽汶應戰,打量了下桌球桌,抬頭看周靜笙,“賭點兒彩頭怎麼樣?”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賭!”周靜笙脫掉外套,豪情萬丈地說,“你說彩頭是什麼?”
裘譽汶想了想,眼睛裏滿是算計的光,輕緩開口,“你輸了,就答應當我女朋友。”
“嗷~”箐歌一聽,拍着手起鬨,完全不在乎某女向她投來的刀子一樣的眼神。
周靜笙不回答,裘譽汶笑了笑,“怎麼?不敢?”
“哼。”周靜笙冷哼,“老娘有什麼不敢的!賭就賭,那你說,你輸了怎麼辦?”
“任你處置。”裘譽汶開口,隨意而又自信。
這四個字無疑刺激到了周靜笙,想着自己能把裘賤人捏扁搓圓,她興奮打了個響指,“好,就這樣定了!三局兩勝。”
兩個人拉開架勢開始打球,箐歌對桌球只懂皮毛,但僅僅這些,她也能看出來裘師兄很厲害,打的悠閑而嫻熟。
怕周戰士輸的太難看,她想先了解一下內幕,就偷偷問傅庭深,“裘師兄很厲害嗎?”
傅庭深沒有點頭,只是清淡地說,“十歲開始碰這個,這些年很少輸。”
“啊,那靜笙豈不是會輸的很慘。”
傅庭深輕笑,“那可未必。”
箐歌看着傅庭深,靜笙到底如何骨絡清奇,導致傅大神這麼看得起她。
傅庭深拉着箐歌靠在另一張桌球桌上,看着隨意的裘譽汶給箐歌說:“周靜笙確實技術不如譽汶,只是在譽汶面前,她只有贏的份。”
箐歌懂得傅庭深這話的意思,這場角逐里,一個人熱心贏,另一個人願意輸的心甘情願,那輸贏自然一目分明。
可是,箐歌想到這場比賽的賭注,一臉不解,“裘師兄贏了,靜笙就能成為他女朋友了,他為什麼還要輸?”
“呵。”傅庭深輕笑,“還不是因為周靜笙想贏。如果用賭注的名義,周靜笙跟譽汶在一起之後,她一定會喜歡上譽汶。可是譽汶一定還是希望,他們的感情是發自內心,而不是出自遊戲,一點兒也不是。這場遊戲,說白了就是陪周靜笙玩兒。”
箐歌懂得靜笙的脆弱和神經病,嘆了一聲,“突然好心疼wuli裘師兄。”
“你哩?”傅庭深挑眉。
對於不太懂網絡熱詞的傅大神,箐歌也不教他什麼,在她看來,傅大神不刷微博,撩起妹紙就已經無師自通了。
如果在刷刷微博,逛逛某論壇,那他可以直接收費開課了。
笑着改口,“你的你的。”
傅庭深一笑,沒在追究這個話題,問她,“會打嗎?”
“玩兒的不多。”箐歌摸起一根球杆。
“那就是會了,咱們開一局吧。”傅庭深脫下外套,寬肩窄腰的身材,看的箐歌臉紅心跳的。
他也拿起一根球杆,讓箐歌開打,箐歌也沒客氣,她自認為肯定被傅大神甩八條街遠,既然那樣,那她就先開球,力求輸的好看些。
箐歌彎腰,低頭,瞄準,開了第一桿球,看着開場還不錯,她才站直腰。
傅庭深看她站起來,收回目光,看向桌面,隨意地打了一桿。
幾桿下來,傅庭深發現箐歌的招式有待提高,可進球還是挺準的,而且姿勢很漂亮,無需改進。
瞄準,進球,傅庭深連進三球之後問箐歌,“你什麼時候學這個的?”
箐歌琢磨着找方位進球,聽他的問話,回答,“十二三歲的時候。”
傅庭深輕笑,“我以為你一直是好學生呢,沒想到年紀輕輕不好好讀書,就進桌球廳。”
箐歌無聲地白了一眼傅先生,其實就比她大沒幾歲,可一說話,好像比她大很多的樣子,她回道:“我才沒有去桌球廳呢,是在我們家大院兒學的,隔壁陸西西教我的。”
“陸西西?隔壁?”傅庭深警覺地問。
箐歌打了一桿,進球,她滿意地一笑,抬頭看傅庭深,“是啊,我家鄰居,從小一塊兒長大的,他從小就人美嘴賤,神通廣大,吃喝玩樂什麼都會!”
從小到大?傅庭深腦子裏突然想起林衍當初很有深意的說的那句話,他說的是這個人?
青梅竹馬?
神通廣大?
傅庭深皺眉,聽箐歌話里對那人的熟捻,撐桿進球,隨意地問她,“那就是青梅竹馬了?”
“青梅竹馬?”箐歌被這話說的一笑,“傅先生,原來你心裏那麼童話啊,不是所有一起長大的人,都能稱為青梅竹馬,我們只是沒有血緣的兄妹罷了。”
“是嗎?”傅庭深勾笑。
“當然是了!陸西西從小就喜歡欺負我,壞哥哥,對了,我聽他說,他好像要來涼城了,到了介紹給你認識。”
“來涼城幹什麼?”傅庭深問,沒回應箐歌的後半句話,在他看來,他並不愁跟她的小竹馬見面的機會。
“好像是陸叔叔被調到涼城,他們一家都要搬到涼城。”
傅庭深點頭,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傅庭深看着低頭認真研究球的姑娘,無奈地搖了搖頭。
既然人還沒來,他現在也不用緊張,只是這個小竹馬他是記住了。傅庭深打球,跟箐歌聊了些其他的,翻過了這篇兒。
兩人正打着,那邊兒傳來周靜笙近乎猖獗的咆哮,箐歌笑着看過去,看來是贏了呢。
果然下一刻,她就被某戰士抱住,“席婦兒,席婦兒,我贏了呢。”
箐歌直點頭,“贏了贏了。”難道贏了就那麼開心嗎?
周靜笙樂夠之後,走到裘譽汶面前,氣勢頗是趾高氣昂,“任我處置?”
“嗯。”裘譽汶笑,臉上沒有一點兒敗了的跡象。
“說話算話?”周靜笙問。
“算話。”裘譽汶點頭。
周靜笙點頭,一笑,看向裘譽汶笑得滿是不懷好意,好一會兒,她揚聲說道:“裘譽汶,我突然想戀愛了,願賭服輸,你願不願?”
裘譽汶猛地抬頭,不太相信自己聽到的是真的?他看着面前美麗得意的女孩兒,一向能說會道的嘴,一下子張不開了。
箐歌也被靜笙這一下搞得暈頭轉向,本來以為,她會聽到什麼辣耳朵的無禮要求,沒想到……那麼溫暖,那麼出人意料又讓人歡喜。
而一旁的傅庭深,卻沒有一絲的驚訝,周靜笙看似大大咧咧,實際上是最為明白,活的最清楚的人。
時間過去一分鐘,包廂里安靜的很,兩個當事人一個笑着不說話,一個楞在當場,平時,他們也是這樣,一個笑着縱容,一個永無寧時,較真又傻氣。
可今天,這個時候,他們的角色調換了一下。
本來不想打擾這場景的箐歌看裘師兄傻了過去,不得不輕聲喊一句,“師兄!”
裘譽汶回神,心裏仍然沉浸在女孩兒給他的狂喜中,不過,終究是有些定力的人,他點頭,“願,願意。”
周靜笙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看着裘譽汶,心裏微甜。這個男人,一開始是她長袖翩翩的師兄,後來是她心裏的無良醫生,再後來成了追求她的人。
一個如此優秀的男人,陪她鬧,在她面前臭不要臉,死乞白賴,沒有架子,沒有刻意,真心真意對她好的,她都看在眼裏。
她拒絕他一次,是因為女人的矜持,也想看看他的決心,一聲拒絕就能趕走的男人,從來不是她周靜笙的良人。
她自己的心,她最懂得,所以她順從。之所以不在持寵而嬌,是因為,她不是傻瓜,不是那種隨意揮霍別人好的傻瓜,
裘譽汶從狂喜中走出來,此刻臉上滿是喜意,不顧包廂里另外兩個電燈泡,上前把周靜笙抱在懷裏。
對他的驚喜開心,周靜笙很滿意,只是他那麼傻,那麼痴漢,男友力真是弱爆了。想着周姑娘拍了拍裘譽汶的後背,“行了行了,別整的跟千年等一回一樣,放開吧放開吧。”
裘譽汶悶笑,對這姑娘的煞風景也算是習慣了,倒是箐歌一頭黑線,果然,談了戀愛,還是那麼的粗神經,繼續心疼wuli裘師兄。
不過兩個人這樣,真的是皆大歡喜。
幾個人在桌球廳玩着,沒過一會兒,楚添白跟俞沅俯也來報道。
人多了固然很熱鬧,只是熱鬧的同時,箐歌被楚添白口口聲聲的嫂子,鬧得臉一直像塊兒大紅布,尷尬害羞的不行。
晚飯去了傅庭深說的九州宴吃的,吃過晚飯,傅庭深送箐歌回學校。
到女生宿舍樓下,正好碰到告白的,還有很多白雪的樓下,擺着一個心型的蠟燭,蠟燭中間鋪滿了玫瑰,一個男孩兒在玫瑰叢里拿着結他唱歌,周圍有不少圍觀的人。
這棟樓住的基本都是大三以上的姑娘,自古大學都有大一嬌大二俏,大三大四沒人要的神魔咒。
而今天這樣的大陣仗,不太符合表白的高峰期女主角身份啊。
箐歌想着,往外看彈結他的人,突然感覺有些眼熟。又看了看,她詫異地說:“這不是化學學院的馮子昂?”
傅庭深挑眉,這才看一眼外面的男孩兒,問箐歌,“你認識?”
“嗯。”箐歌點頭,“以前活動的時候見過,他這都大四了,怎麼突然干這種年少輕狂的事兒了?”
傅庭深笑,很有深意地說,“有些人就是快要走了才這樣呢,自己可能知道是個什麼結果,可就是幻想着奇迹發生。”
箐歌沒細想傅大神話里的意思,只是稍微聽了聽字面意思,點頭,傅大神說的在理。不少人,大學四年裏都不說,可卻在最後關頭高調示愛。
一時衝動也好,想大膽表達不留遺憾也好,反正箐歌對這種事兒看的很平和。
畢竟每個人的情況都不一樣,但無論怎麼不一樣,我們還年輕是一樣的。
有一顆還能愛人的年青之心,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