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遇見你】006 籌備婚禮
施離的嘴角勾起,言語中帶着笑意卻微微苦澀,“最後為我擋了那一槍,最後死在我懷裏,最後留我一個人……”
施容看着自己的父親,她從未見過他此刻這般傷神而又無奈,心疼卻又心甘的表情。
“爸,所以說……你還一直一直愛着媽媽。”
施離抬起頭,“和你母親在一起生活的人生才算是完整的。我想看到你嫁一個好男人,所有的外在問題都不是問題,他要對你好,能永遠一切對你好包括他的生命。”
只有這樣做,他才能對得起生下施容的女人,才能對得起為他剩下施容的女人。
“爸,我有時候真是搞不懂你。”施容深吸一口氣,“既然你想讓我找一個好丈夫,把男人送到我房間的事情,你是怎麼做得出來的?”
“這有什麼?”施離看着施容,“我只是送給你,又沒逼你強要,最後還是遵循你的自願原則。”
施容白了他一眼。
“我畢竟是你父親,不是你母親,很多事情,我當面和你說不太方便,尤其是性教育方面,與其讓我用嘴說,還不如找個男人,手把手的教你。”
“你滾!”施容將抱枕又扔了過去。
施離咧開嘴,笑的厲害,“話說丫頭,這一眨眼,你都要嫁人了。”
“還一眨眼,都二十八了……”
“也是,我沒想到,都二十八了,你還能嫁的出去。”
“……”施容狠狠的瞪了施離一眼。
“雖說讓喬煜作保證不可能真的保障你今後的生活,但我相信,哪怕只有百分之十的可能,他也會做到。”
“反正我是搞不懂你讓他做保證的意義何在。男人的話不可信,這也是你教我的,結果到最後說不定被男人騙的更慘的人是你。”
“哈哈。”施離又笑,“我之所以讓他做保證是因為我知道有的時候男人說的話是能當真的。就像你這不靠譜的老爸一樣。”
施容撐着下巴,看着對面俊逸非凡的父親,輕嘆了一口氣,“或許吧……”
“不早了,去睡吧。”施離對施容說道。
施容搖了搖頭,走到施離身邊,坐下,往他懷裏一鑽,環住他的腰,雙腿放到沙發上,以經典的睡美人姿勢,“爸。”
“恩?”施離環着施容的背,難得見她撒嬌在自己懷裏。
“我和喬煜結婚以後,估計就不能經常回意大利陪你了。”
“你這話說的好像你之前這三年經常回意大利看我似得。”
施容輕笑,“那只是三年,以後說不定是三十年呢……”
施離輕輕拍着她的背,吻了吻她的頭髮,“都說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看來這話……純粹扯淡。”
“……”
“你敢把老子一個人丟在意大利三十年,你試試看。”
施容的嘴笑的更開了,“只是假設嘛。”
“最好不要有這種假設,有這種假設我會認為你已經做好了這種打算。”施離說道。
“我的意思就是,和我還有阿煜一起住,阿煜父親在監獄裏,我看這輩子出來的可能性也不大,家裏只有我和阿煜兩個人,好冷清的。”
“以後你們會有孩子,你一年能回意大利看爸爸四到八次,爸爸就滿足了。”
“四到八次……”施容猛地抬起頭,狠狠瞪了施離一眼,“你還不如把我綁回意大利呢!”
施離輕輕撫着她的腦袋,“說真的,我倒不是多盼着你回來看我,主要是你長的像你媽媽多點嘛……你多回來幾次……”
“停!”施容忙打住,“再說下去就bt了哦!”
施離低頭吻了下施容的臉頰,“bt?哪裏bt了?”
施容頓時臉就紅了,嗔了一聲,“我已經不小了!”
“啵”的一下,施容話還沒有說完,便又被施離偷了個吻,“確實是不小了,但年紀再大,你也是老子養大的。”
“bt!”施容罵道,重新窩進施離的懷裏,此刻心下卻是又甜又酸。
二十年的成長過程中,沒有母親的陪伴,唯一在她身邊的人只有父親,這個看上去極其不靠譜的父親卻給了她最溫暖的懷抱,最溫柔的呵護,和最堅硬的保護殼。
他用他的方式讓她一步步成長起來。
“真好……”施離抱着施容淺淺晃着身子,“我家容兒還是長成了一個相當不錯的女人。”
這說的什麼話……
“這會兒你媽應該不會再罵我了。”施離笑道。
“爸。”
“……”
“和我們一起住嘛……”施容說道,“雖說你很bt,但如果不在一起太久的話……”
施離搖頭,“雖然女兒我也不捨得,但就算是真的,女兒也只是老爸上輩子的情人,你老爸這輩子的情人在意大利,我怎麼停在a市?”
“……”施容睜開眼睛,眸子瞪大。
“你媽媽能讓我一個人留在世界上,但我卻不能讓你媽一個人留在意大利啊。”
原來是為了媽媽……
“可是以後等你老了,你還是會寂寞的……”
“寂寞?”施離低頭看着施容,“一直寂寞着過來,二十年和五十年又有什麼區別?容兒,如果你和喬煜也愛到那種地步,就會明白我現在為什麼這麼堅持。”
施容其實真的不懂,儘管她的身邊,無論是杜芮和夏梓修還是丁佳琪和殷洛,全都是經歷過生離死別,大起大落的主,但她還是不懂……
死者已矣。
活着的人為什麼不能繼續極致幸福的活着?
還是說,這世界上的痴情種全讓她給碰上了?
“爸是衷心的祝福你,找到自己的歸宿,也希望你和喬煜兩個人能夠一直相扶相持,走到老。”
“會的。”
“黑道的事情,你別再去干涉了。”施離認真的說道,“安心的當警察局局長夫人。既然結婚了,有家了,就沒必要再在黑道上混。”
“爸?”
“赤門終有一天會解散。”施離淡淡說道。
施容的眉頭微皺,她抬起頭看向父親,赤門是施離帶着她還有夏梓修創立起來的,現在說什麼解散?
施容聽不懂。
“梓修和我的想法是一樣的,至多八年,赤門會徹底解散,以後再也不會有赤門這一組織,先別說你,就說殷洛,雲諾,司馬空紅,井謙,還有雙子,他們在赤門長大,但是卻沒有必須要死在赤門的義務,他們會有自己嶄新的人生,乾乾淨淨的人生。你也是一樣。”
“不要……”施容直覺的搖頭,“赤門為什麼要解散……”
“容兒,你以後就會懂了。”
“梓修怎麼可能會同意……”
“梓修一定會同意,這也是我為什麼那麼看重他的原因。”該進則進,該退則退,不貪不急,不燥不慌。該捨棄的就捨棄,該追求的就追求,永遠選擇最值得,最重要的選項。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等你和喬煜結婚之後,你也會慢慢的感受到生活的變化,屆時,即便不用我來解釋,你也會懂了。”
“爸……”
“你個傻丫頭,解散的只是一個組織,並不是人心,你們這些人,這輩子都分不開。”施離撫着施容的腦袋,他知道,她深愛赤門裏的每一個人。
“容兒……說真的,爸爸還真的有點捨不得你了……”
施容嘟起嘴,悶在施離的懷裏,“現在才說捨不得……”
“養了這麼大的女兒,就這樣嫁出去,怎麼想都太不划算了。”施離嘆了口氣,好像做了一張天大的賠本買賣。
“謝謝爸……真的謝謝……”施容靜靜地念着這幾個字,訴說著這麼多年對父親的感激對父親的深愛。
施離看了眼牆面上的掛鐘,不知不覺已經兩點多鐘了,“還不去睡?”
“和爸一起睡不行么?”施容依舊靠在他身上。
施離嘴角一扯,將施容整個人抱起,窩進沙發里,緊緊環着,竟如同戀人般的姿勢。
施容靠在施離的胸口,抬起頭,藉著微弱的夜燈燈光,她可以看見父親俊美的容顏,可以想像的出,他在喬煜那個年齡,風華絕代的綽約英姿。
“爸……年輕的時候,你是個萬人迷吧?”
“豈止年輕的時候是,現在的風華不減當年啊。你不知道有多少年輕小姑娘還在往我身上撲……”
“五十多歲……還好意思說這種話。”
“正是五十多歲了,才敢說這種話,這世界上,還有哪個男人能做到?”
施容再次被自己父親的“不要臉”給折服了。
“話說……爸……這麼多年輕小姑娘撲上來,你怎麼hold的住啊?”
施離聽了這話,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作為一個正常男人,怎麼hold的住?”
“……”施容點頭,確實是hold不住,但是施容也確實是從來沒有見到自己父親和什麼亂七八糟的年輕小姑娘混在一起……
“那你……”
施離突然一本正經的小聲在施容耳邊說道,“你媽在天上看着,先別說她會有多傷心,多失望,光是用眼睛瞪我,都能生生剝掉我一層皮,我就算有十個膽也不敢啊……”
“……”施容心下覺得好笑,但是反應過來,卻連眼眶都濕了,往父親懷裏鑽了鑽。
若是喬煜能像父親對母親那樣矢志不渝,那麼她施容這輩子也值了。
就像天上的母親,她一定也覺得當年為了這個男人死,也值得了。
“雖說你算不上什麼優秀的父親,但卻是個滿分的情人。”
“謝謝誇獎。”
施容沒再說話,安安穩穩的在施離懷裏睡了一個晚上。
喬煜靠在卧室門內,聽着父女兩說了一宿的話,直到沒有聲音了,他才重新去睡。
施離失去了妻子,但至少還有一個女兒陪伴,而現在,他是要他唯一視如珍寶的女兒。
喬煜輕嘆口氣,唯一能做的,除了對施容好之外,再無其他。
一大早,施容便早早的起了,身旁已經沒有了父親的身影。
喬煜在廚房裏做早餐,施容走了過去,“我爸呢?”
“爸回酒店了,說是這公寓還是太小,睡兩天可以,再睡下去,老骨頭要散了。”
施容無奈的笑笑。
“他會在a市待到我們大婚之後。”
施容點了點頭,“那就好。”
走到喬煜身後,伸手環住他。
聽到身後人兒的抽噎,喬煜有些錯愕,“你怎麼了?”
施容搖頭。
喬煜的手微微頓住,而後靜默道,“不捨得?”
“如果我死了,你會為我守寡么……”施容問道。
喬煜握着她的手,“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雖是這樣問,但喬煜很清楚,這是昨天晚上,父女兩卧談后的後遺症。
他承認,如果只是以正常的眼光去看施離,無論怎樣,都看不出他是一個會用情至此的男人,而事實上,他的深情別說是身為女人的施容聽了心頭會有所觸動,就連他這個大男人,遠遠聽着,也會不由自主的感到陣陣心痛。
無論是電視劇,電影還是小說,一堆難捨難分的男女到了生離死別的時刻,說出來的話必然都是最為感人的。
但那通常都是一個結尾,沒有人知道最後留在世上的主人公,未來的二十年乃至五十年是否會一如既往的愛一個死人,會撇開塵世間所有的you惑。
可施容的父親施離,二十年來,的的確確是這樣做了。
相愛的夫妻,在一起吃飯睡覺打豆豆,在一起歡笑悲傷分享心情,生了孩子,一起感受這人世間最難得的溫情。
但是突然有一天,相濡以沫成了永遠的空白,執子之手變為永遠不可觸及的痴夢,與子偕老終究還是神話。
那一剎那的心痛,那一剎那的悲傷,該如何適從?
人世間最美好的事情之一便是失去的摯愛,失而復得,但是最悲傷的事情莫過於,相愛之人,天人永隔。
而施離,卻將這份悲傷變成了個更悲傷的故事,他的這一輩子只留給了施容的母親,施容的母親香消玉殞之後,便再也不會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夠入得了他的眼,能夠得到他的半點情.愛。
這世間有幾個男人能許下生死相許的承諾后,還能毅然而然的真正做到?
喬煜不敢說自己真的能做到……
即便他現在很愛很愛施容……
“我不知道……”
“如果我死了,你可以繼續你自己的生活,找別的女人也好,我不想讓你像父親那樣……”施容緊緊箍住他的腰,愣是不讓他轉過身來看清自己。
雖然她知道,他對她的感情或許沒有到父親對母親那般深,但她還是想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愛情只是人生的一個部分,沒了愛情,人依然可以繼續美好精彩的人生。
這是施容的想法,是她最真實的想法。
“我答應你。”喬煜輕笑。
施容點了點頭,聽了這話之後,她覺得自己的心情反而變得更加複雜了,這樣矛盾的心情是什麼?
希望他答應卻又希望他固執的不答應……
喬煜轉過身,摟住她的腰,“我們不要討論這麼嚴肅的問題好不好,我是想每一天都和你一起走,並不想整天去顧慮這些有的沒的的意外可能。”
“只是稍微有點感傷。”
“我看你這不是稍微有一點。”喬煜將她抱進懷裏,“我們結婚以後,我答應你,一年至少四次到八次,去意大利看爸爸,恩?”
施容的眸子睜大。
“我可是把他唯一的女兒搶了過來,我不能讓他老人家孤獨終老吧?”
施容用力點頭。
“先吃早飯。吃完早飯,我們去買戒指,去定酒店,籌備婚禮。”
“這麼快?”
“我急啊……”喬煜說道。
“你急什麼?”
“我怕你咱那摸不清情緒的爸,會突然改變主意,到時候我上哪哭去?”
“哈哈……”
施容笑開了。
婚禮的籌備總是在忙碌勞累卻又欣喜激動的過程中進行,途中,兩個人也會有很多的分歧。但即便是吵架,也是高興地。
客廳里,施容看着面前一沓邀請函,心情越來越糟糕。
偌大的屋子裏,只有她一個人。
喬煜本來休息在家,後來被警察局一個電話便召了回去。
結果本來說好一起寫邀請函,現在完全是只有她一個人。
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滿意,打了個電話過去。
“很忙嗎?”
“還行……”在警察局裏開會的喬煜淡淡道。
“邀請函今天不發出去,有的人會收不到的。”施容盡量冷靜的說道。
“恩,我知道。”
“現在我寫到手酸了……”
“我當時說打印就好,你偏說要手寫。”
“打印就沒有意義了,喬大神。”
“……”喬煜咽了咽口水,瞄了眼會議室里的眾人,而後走出座位,“那你休息一會兒,等我回來再寫。”
“現在已經四點了,等你回來得到幾點?”
喬煜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你現在很不滿,但忍耐一下,稍微忍耐一下……”
“我有個方法。”施容說道。
“反正我也不知道你這一加班要加到幾點鐘,我把邀請函拿到警察局,你有意見么?”
喬煜揉了揉自己的睛明穴,“恩……行。”
“那就說定了,我會順便帶晚飯過來給你。”
喬煜掛掉電話,無奈的看着手機,有一個女人這樣真真切切的管着自己……這種感覺真的是有點說不上來。
“大神……莫非是嫂子?”
“除了嫂子的電話,誰能讓大神在開會中間接電話?”
“哈哈!”一旁的助理小李子笑的可歡了,想起前幾天,喬煜因為在開會,沒有接施容的電話,結果後來整整兩天,喬煜都精神萎靡不振,據說是回家之後,不讓睡床吧。
“嫂子果然厲害。”
“嚴肅點。”
喬煜黑了一張臉說道,他估摸着,很快,他怕老婆的威名就要在局裏傳開了,不,是已經傳開了。
其實和他相處久了的人,都很訝異,他們都理所當然的認為,他這樣強勢的男人不可能怕老婆,但事實證明,他確實是有點怕施容。
像是開會不能接她電話這種事情,仔細想想,他有什麼錯?在辦正經的公事,卻要被私事所干擾,他一向是公私分明的代表。
可是回家之後呢,施容直接給了他超過二十四小時的冷臉。
滾去睡沙發。
這是她唯一對她說的話。
他想耍賴,往卧室里鑽,這個倔強的女人直接拿着枕頭自己跑去沙發上睡。
無奈之下,把她抱回卧室,只好自己受懲罰。
和她解釋,求她諒解,但是最終全都失敗了。
“我管你在幹什麼,除非你在執行任務,不然沒有任何道理不接我電話,別說什麼開會接電話不方便,你是警察局老大,誰不得讓着你?”
他有苦難言,有口說不清。
最後只能乖乖的受兩天懲罰。
一個鐘頭之後,施容帶着一大包邀請函還有晚飯來到了警察局。
“嫂子好。”接她的人是小李子。
施容點了點頭,“你們到下班時間了吧?”
“恩,只有少數人在加班工作。”
施容將手裏的一個大保溫盒遞給小李子,“這是一些點心,分給大家吧。”
“謝謝嫂子。”小李子喜出望外。
施容掛着淺笑跟着小李子走到喬煜的辦公室。
喬煜正在低頭忙工作,見到施容,便放下了筆,走到她面前,接過她手上的包,“趕緊坐一會兒。”
施容雙手環胸坐在沙發上,“先吃晚飯,吃完飯再忙。”
“還有一點點工作了。”
“先吃飯。”施容淡淡的重複了一句。
喬煜只能嘆一口氣,而後坐到她旁邊,打開她帶來的飯菜,香噴噴的……
“阿容,我覺得你要是怕我餓着就說怕我餓着,不要總是那麼凶,弄得我很慌。”
施容睨了他一眼,“你第一天知道我很兇?”
喬煜伸手將她攬進懷裏,“我是第一天知道你為了給我送飯會找這麼多的借口。”
施容不自在的別過臉,將包里的邀請函拿出來,放在一邊,“還有五十二張,趕緊吃,吃飽了,加油吧。”
“你不一起么?”
“我替你做飯很辛苦了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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