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現在,他雙層狂野地吸晚她的,藉此緩和她的不適與刺痛,然而,她的淚珠仍由眼角撲簌簌而下,弄濕了枕頭。
“噓,別哭!一會兒就不痛了!噓……”他輕聲安撫道。
他狂野的吸吮漸轉為細密柔情的吻,感覺她沒像先前的緊縮與推拒,子傑開始溫柔地在她體內衝刺,慢慢地將彼此帶入性的歡愉世界。
經過許久,子傑汗水淋漓,翻身躺下。
恩菲感覺到壓在身上的重量已消逝,立即想轉身下床,子傑拉住她的手臂,制止她,建議:“先躺一下,讓那刺痛消逝后再下床。”
揮掉他的手,裸露的身軀裹上被單,恩菲逕自下床,走入浴室。
聽他頭頭是道的諫言,她不禁感嘆,有多少女孩子的初夜獻給他,都是自個兒投懷送抱?亦或是他以冷酷的外表作幌子,欲擒故縱拐騙到手?
然而,這些對恩菲來說都不重要,也不關她的事,因為他們原本就是陌生人,即使共度這一夜,明天他們依舊是陌生人。
片刻后,低下身,恩菲拾起丟了一地的衣物,忽地,一隻厚實的大手覆蓋著她的柔荑,制止她。
“放手!遊戲已經結束了。”她泠冷地道,眼神注視着地板的一個定點。
子傑另一隻手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與他四目相交,“是嗎?我倒認為夜還漫長得很,『一夜情』並非只做一次愛,而是指一整夜的纏綿,這我相信你也懂。況且,總統套房租金昂貴,若這麼早離開,損失可大了。”
子傑握着她的手一使力,恩菲便跌入他的懷裏,他迅速地擴奪她的紅膺,熱情地吸吮。
驀地,口中嘗到血腥味,子傑的唇立刻離開她的,箍住她的雙手亦鬆了開來,伸手拭去嘴角的鮮血,斥責道:“你瘋了!”
恩菲身子往後移動,準備逃離他的魔掌和狼吻,顫聲道:“我已警告過你,別吻我的唇,是你自已不聽的,怪不得我。”
看到他憤怒的雙目,若膽子小一點,可真會被他嚇昏。天啊!她到底找了個怎樣的人。
子傑往她身子一撲,迫使她躺在地毯上動彈不得,問道:“方才溫存親吻你,你沒反抗,倒是樂在其中,那該怎麼解釋?”
恩菲身子不斷地在他懷裏掙扎,“你起來!誰說我沒反抗,是你樂昏了頭,置之不理,這次,我總算找到懲罰你、制止你的方法,你快起來啊!我要回去了。”
她加上拳打腳踢,然而,子傑依然屹立不動。
“噓!別亂動!你這樣抗拒,會令男人更興奮的——現在的你,一點都不像先前在PUB那位極想釣我上床的女人。遊戲是你先發起的,還記得嗎?”子傑充滿慾火的眼眸直瞪着她。
她怎麼可能忘了呢?而且,她更不會忘記它的導火線。
恩菲羞赧地別過頭,不敢看他,“可是……真的很痛。”
“第一次總是這樣的,這次我保證不會了,相信我的能力。”
語畢,他親吻她每一寸灼熱敏感的肌膚,巴望帶她去享受魚水之歡。
恩菲起先是半強迫地配合他,漸漸地也融入情慾世界,因為她學會了他的名言:“做愛只是幻覺上的滿足”。現在愛她的人,是她的初戀情人,而不是這個連姓名都不知道的陌生人,她這樣說服自己。
翌日,鈴、鈴、鈴……
電話筒另一端傳來,“您好,這裏是客房服務中心,本飯店一點以前辦理退房,請問您是否續住?”
恩菲拿起床台上的表,時針正指着十二點整,回答:“不續住了,謝謝!”
零亂的床單、地毯,是一夜纏綿的最佳證據。
枕邊人已不見人影,這正是她所冀望的,以免從幻象中醒來後悔不已。
有時候,人總是喜歡活在謊言裏,為的是不讓自己失望、痛楚。但能維持多久呢?她也沒把握。
推開落地窗,舉頭看看蔚藍的天空,今天真是個晴空萬里的好天氣。
忽地,一架飛機從天際飛過,連讓她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只有飛翔的聲音暫留耳際。
“郭廷義老師——我的愛人,再見了!祝你和師母二度蜜月愉快。”她悲傷地說,淚水不由自主地滴落。
郭廷義正是她的初戀情人——她大四的班導師——亦是一夜情的導火線。
說實在的,有誰願意把自己完美的第一次獻給一位陌生男子,對恩菲而言,卻是種悼念,悼念她巳逝去的愛。
恩菲在翁耀良婦產科的等候室坐立不安,有想落跑的衝動。
要是早知道玩一夜情的後遺症那麼多,我就會選擇別的方法來悼念逝去的愛,她後悔地想。
她抬頭瞧門診室上方的號碼燈,再看看手中的號碼只差一號了。
看,或者不看呢?她舉棋不定。
好,我就數到十,若屆時還沒輪到我,就決定不看醫生了,最後,她作了決定。
她閉起雙目,在心中從一數至十。
護士小姐開啟一診診療室的門,喚道:“成恩菲小姐,二十號,成恩菲小姐。”
恩菲睜開眼,立即衝到護士小姐面前,答道:“我是,我是成恩菲。”
什麼時候變成二十號的?看來,今天看婦產科是看定了,她心想。
“進來吧!該你啰。”護士小姐親切道。
此時,二診診療室的門開啟,裏頭傳來的聲音令她駐足。
“小姐,小心!”護士攙扶着另一位病患走出來,“沒親人陪你來嗎?……你先在這兒坐一下,再離開。”
面無血色的病患,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謝謝你!護士小姐。”
關美翎!恩菲在心中驚叫一聲。
等候室的病人,目光都投向美翎,竊竊私語:“她鐵定剛墮胎。”
恩菲眼神充滿了驚訝和不信。
“小姐。”護士再改催促。
“喔,來了。”她應聲,再看了美翎一眼便趕緊入內。
按照護士小姐的指示,她在醫生對面的椅子坐下。
醫生正忙着開上位病患的處方,接着,換成她的病歷表,看看上頭的名字,沒抬頭看她一眼地問:“成恩菲小姐嗎?”
“是的。”她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你怎麼了?”他依舊沒抬起頭瞧她。
“我……”她難以啟齒,眼帘低垂,不敢凝視醫生。
“嗯?”他等待她的回答。
“我……”她依然說不出話來,直想奪門而出。
醫生感到奇怪,終於抬起頭來瞧她一眼,推推鼻樑上的眼鏡,心中訝言:怎麼會是她?
說實在的,要翁子傑記得每個床伴的臉蛋,倒不如殺了他,但一、兩個較特別的,他會記得一些時日,眼前這位當然是百分之百特別。然而,一、兩個月後,也是一樣忘得一乾二淨。
隨即,翻過病歷表的封面,再瞧一次她的名字:成、恩、菲。
翁子傑在心中尋思:第一次被父親捉來出公差就遇到她,跟她還滿有緣的。
“你哪裏不舒服?”子傑又問道。
她咬咬下膺,深呼吸一下,提起勇氣道:“我是來驗孕的。”
“你上一次的MC是什麼時候?”子傑以醫生的口吻問道。
“上個月六號。”她簡短回答,眼臉仍然低垂。
“今天是十三號,慢了七天,你往常的MC正不正常?”
“正常。”她愈來愈緊張,緊握的雙拳已滿是冷汗。
從第一個問題開始,子傑就一手托着下巴側臉看着她,現在他更不解地想:這傢伙看病都不看醫生一眼的?等等,她說她來驗孕的,莫非她在擔心那夜……
他咧嘴一笑,學生時期作弄人的心態又興起了,咳一、兩聲,清清喉嚨,決定捉弄捉弄她。
“有和人發生性關係嗎?”他問道。
“廢話!不然,我幹麼來驗孕?”她在口中咕噥。
“你說什麼?”他清楚地聽到她方才說的話,但故意又問她一次。
“我是說,是的。”她小聲地答,滿臉紅通通的。
子傑依然側着頭瞧她,心想:好奇寶寶竟然會這麼反常?不過,她還真適合臉紅。
“什麼時候做愛的?”他問題愈來愈尖銳。
“咦?”她這回驚訝地抬起眼。
子傑像是會讀心術似的,早她一步低下頭來,在病歷表上塗鴉,沒讓她瞧見他的臉。
他並不認為她還記得他長得圓還是扁,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小心一點,因為他還沒玩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