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被誣陷
“王爺,有來信啊。”
北遼,白炎拿着一封信到蘇堯的眼前。
蘇堯皺了皺眉頭:“是誰送來的信?”
白炎愣了愣:“回王爺的話,好像是南耀的一個什麼什麼……侯爺……”
男子皺眉,白炎也覺得很奇怪啊:“王爺,我們什麼時候和南耀這麼好了?和南耀的侯爺還有聯繫?”
蘇堯看完那一封信之後,臉色淡淡的:“替本王拿紙筆過來。”
他的目光平平淡淡的,可是白炎明顯的察覺到王爺似乎有點不對勁啊!這到底是怎麼了?
他么逼為什麼會無故的收到南耀的信?
“王爺是要給他們回信嗎?”
蘇堯目光平淡地看了他一眼:“白炎……”他突然欲言又止。
白炎一愣,王爺可很少露出這種目光的:“王爺您有什麼事兒嗎?不管是什麼事情,可以和屬下說……”
他們王爺雖然性子冷了點兒,可是心地很好的,對他們這些下人都很和氣,沒有像一些主子那樣,不把他們當成人來看。
反正他們王爺很好,他會一生衷心於他的。
“罷了,你先退下吧,不要多說也不要多問。”蘇堯看着白炎,突然認真地道。
白炎愣了愣。為什麼啊?他怎麼覺得自家王爺有心事呢?
蘇堯看着眼前的那一封信上行雲流水的字體。
這個人想要他……陷害一個人,南耀新上任的丞相……
雖然是他不認識的人,可蘇堯知道他要是真的那麼做了,可能會害死人的,可是顧殷說了,要是南耀的侯爺來尋求他的幫助,他一定要幫,因為,他是他們一路的。
蘇堯坐在榻上,會北遼根本沒有多久,他的臉上早已就剩下一片病容。
顧殷就是那麼一個人,他們這些棋子的身子中,都中了他的毒藥,每年沒了解藥就會死,所以他們不僅要聽顧殷的話,還得時時刻刻保護着他。
這就是他們這群人的命運了,就是他們躲不開的命運,這輩子被他利用。哪怕是皇孫貴族,都免不了被他奴役的結局……
蘇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黎若與南耀皇有感情,顧殷難免對黎若下手,他要是死了,他真的不放心黎若,託付給任何人都不放心……
黎若會不會怪他,覺得他傷害了一個無辜的人?可他不得不聽命顧殷啊,他沒看見黎若幸福。怎麼能死?
他可以全心全意地為了黎若,蘇堯非常確定,可是別人呢?他不確定了,他覺得除了自己的真心可以確定,其他人都不可靠!
他看了一眼白炎準備上來的紙筆,閉了閉眼。
……
太後娘娘病逝,舉國哀慟,這個皇宮都在舉辦她的喪事,白茫茫的一片。
黎若看着顧鈺被孝衣掩蓋住的黃袍。還有他疲憊的目光,眉間微微蹙起。
是了,皇太后的死可能還是給他造成了傷害。
黎若在他的身邊坐下,雙手拖着自己的頭看着他。顧鈺微微偏頭便對上了她的目光,他微笑:“若兒在看什麼?”
“看大哥哥長的好看。”她脫口而出,顧鈺微微愣住:“是么?”
黎若點點頭看着眼前之人的臉色似乎有些好轉了,心裏也挺開心的。顧鈺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黎若嘆了一口氣:“那個顧殷,他到底想要幹什麼啊!真是搞不懂了……”
顧鈺放下手中的奏摺:“他,怕是要回來尋仇了,或許他一直在暗中部署着,早就等着這一天了。”
黎若皺眉:“也是,要是有人把我的臉給毀了,我也報仇,其實好像還……挺能理解他的。”
顧鈺淡淡地瞥她一眼:“就算能理解,可若兒覺得他這麼做,對嗎?”
黎若一愣:“如果站在人性這一方面他這樣是不對的,就是有的人的人性,早就被這個世界給磨沒了……”
就像這個顧殷,他能對自己的娘下這樣重的手,就說明他已經沒有人性了,但是沒人知道他在私底下受過多少的苦,也沒有人會心疼他,所以他只能靠自己啊!
“真可憐。”黎若感嘆。
顧鈺讓這小丫頭坐在自己的懷中:“若兒對他,似乎很心軟?”
黎若一愣,那是心軟嗎:“我只是同情罷了。”
似的,同樣是被遺棄的人,她有經歷過那種孤苦,可是按照顧鈺說的那樣,她可比那個顧殷來的幸運多了。
這個時候,尤影走了進來,在顧鈺的耳邊俯身說了些什麼……顧鈺的臉色變得陰沉,看向黎若:“若兒先回去吧,朕這裏還有許多要事需要處理。”
黎若雖然有點不明所以,可還是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對了。”顧鈺突然將她喚住:“朕近些日子可能會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處理,可能沒有什麼時間與若兒作伴了。”
黎若擺擺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她這樣不羈的動作在皇宮中本是大不敬的,尤影看自家皇上,他家皇上的心情好像很不錯的模樣……
唉,這是什麼世道啊。
“小郡主果然從來和別的女子都是不相同的。”
顧鈺瞥了眼喃喃自語的尤影:“朕的郡主,自然是獨一無二的。”
尤影瞬間低頭,嘴角抽了抽,是是是,皇上的小郡主從來都是不一樣的。
“皇上,近些日子以來……北遼那兒。出現了異動,還有侯爺也越來越不對勁起來了。”
顧鈺的眉間皺成了川形……
那位侯爺本就是個狼子野心之人,可他素來隱藏的不錯,這次居然就要爆發了啊。
“皇上,要屬下說,最近的事端還真是不少……一件接一件的,都趕到一塊兒去了,哪有這麼巧的事情。”尤影在故意一旁認真地道。
顧鈺的神色動了動:“你也知道這世間沒有這麼巧和的事情么,不過是都牽扯上罷了……”
尤影一愣:“皇上您的意思是……”
顧鈺點了點頭。尤影不敢置信:“這怎麼可能。他……他是怎麼做到的。”
一國之君的臉上寫着愁緒:“怎麼做到的么?這麼長時間了,他做到這些也是有可能的。”
他的這個弟弟回來怕是就是來尋仇的。
“尤影,傳令下去,從今天開始,加強守衛!不能讓任何可疑之人進入皇宮,若是覺得朕,有一絲一毫的不對勁,都有可能不是朕,讓宮中侍衛們警惕起來!”
尤影抱拳:“屬下遵命!”
顧鈺現在所擔心的就是他的那個弟弟與他相差無幾的面容。更加擔心先前……他找上若兒的那件事情。
“皇上,您是在擔心小郡主嗎?”尤影不愧是在顧鈺身邊帶了那麼長時間的老人兒了,對顧鈺還是很了解的,他規勸這皇上放寬心:“皇上不要過於擔心,小郡主那樣的女子怎麼可能是隨便什麼人可以傷害的,她雖然是個女娃子,其實厲害着的。”
顧鈺微微頷首:“你說的對,尤影,去將新上任的相爺給朕找來。”
尤影點頭。
外頭的謝炎華無所事事地遊盪着,內心裏憋了一肚子的邪火正旺盛着,就遠遠的看見了他妹子,正想要追上去,被尤影給攔着了。
“你幹嘛?”謝炎華瞪着他:“我要去找黎若。”
尤影的嘴角抽了抽,小郡主和這位新官上任的狀元爺真是不是兄妹,勝似兄妹啊!說話的語氣也是這麼相似。
“有話快點說好嗎?”謝炎華不耐煩。
尤影更加驚訝,居然連神態都簡直一樣……
“相爺,小郡主這是要回寢宮,放心,暗處總有人在保護小郡主,她不會有事兒的,皇上有事情找你呢!”
謝炎華皺眉:“那也成吧……”
再看向這位九五至尊的帝王,謝炎華心裏還是敬畏的,他朝眼前之人行禮。
這就是他家妹子看上的男人啊,這樣的男人,真的是黎若能執手一生的人嗎?謝炎華還真不敢確定。
只是,他面對黎若的時候,從來不會這樣冷若冰霜,謝炎華覺得自己快要被眼前之人身上的冷意給凍僵了。
因為黎若經常跟在他的身邊,而這位皇帝見了黎若又不會冷着臉,所以他也就很少見他冷臉的模樣。
壓抑了半晌,顧鈺終於開口了:“謝炎華,既然讓你當丞相,朕自然是有目的的,從今後開始,有些事情朕只會與你說,是機密。你不許透露給任何人。”
謝炎華挑眉:“臣可以選擇不知道嗎?”
尤影無語地看了這位心上任的丞相一眼,不得不說此男子還真的是……有些方面和小郡主實在是太像了,這種場景,換了小郡主應該也會這麼說吧……
顧鈺並沒有因為他的無禮而發怒,這個男人是若兒的哥哥,若兒這般看重他,他又如何會責怪他。
“那麼我們開始吧……”
兩人整整商討了半個時辰,一旁的尤影低下了頭,沒有說過一句話。
真沒想到這位相爺雖然怎麼看都不怎麼靠譜。可辦起事兒來竟然這麼有效率?
直到他離開之後,尤影才開口:“朕沒有想到,這位狀元爺居然這麼厲害……”
“他確實手個厲害的。”顧鈺看着謝炎華的背影:“儘管從小生長在鄉間,可是關鍵時刻的談吐和涵養……都十分不錯。”
關鍵時刻……尤影嘴角抽了抽,皇上也覺得他平日裏太沒個正形了嗎?
謝炎華剛走出去,就與一名女子擦肩而過,他微微停頓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這個女人……是不是就是那個叫做尹秋靈的?謝炎華在這些日子裏對宮中的湊字也都推敲了個便,尤其是皇帝身邊的女人。
一來,這個男人還是他妹子喜歡的。二來,他再也不想遇見先前那種烏龍事兒了,差點讓他妹子情敵變成嫂子了。
想想,謝炎華都覺得十分丟人。
他已經打聽清楚了,裏頭那位聖上總共有三妃,后位還空缺着……
其中有一名妃子心有所屬,一直對皇帝進而遠之,如今那個容妃又做了那般對不起皇上的事情,被打入冷宮,對黎若也沒什麼威脅……就剩下這個淑妃娘娘了。
“她找皇上幹什麼?”謝炎華喃喃自語,卻懶得理會。
算了,管她幹什麼的,跟他也沒有什麼關係,大不了這個皇上做了什麼對不起他妹子的事情,他拖着自家妹妹就跑還不行嗎?
想着,她的腳下都輕盈了幾分。
……
“淑妃娘娘駕到!”門外太監的聲音響起。
淑妃娘娘?尤影不解,淑妃娘娘素來是個低調的,皇上不去見她,她幾乎從未主動找上門來的,現在這又是要做什麼?
尹秋靈走了進來,端莊地給顧鈺行了一禮。
“你來做什麼?”顧鈺甚至沒有看她。
尹秋靈也並不在意,只是露出了嚴肅的眼神:“皇上,臣妾見您似乎很器重那新晉陞的狀元,甚至這麼快就將他提拔為丞相?”
顧鈺放下手中的狼毫:“後宮中人不得議政,淑妃你逾越了。”
尹秋靈並沒有因為他的冷漠而難過,自憐自艾:“皇上,臣妾知道臣妾婦人之見,微不足道,只是臣妾還是由衷的希望皇上可以看清身邊的每一個人。”
她看着顧鈺,笑得十分得體。
“朕的事情,何時輪到你來議論了?”顧鈺臉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她:“朕還有事,愛妃且出去吧。”
尹秋靈頷首:“是,皇上。”她款步走了下去,彷彿上開就是只為了說上幾句話似的。
她的眼中帶着陰沉,皇上,臣妾可是好心好意的在提醒您,你若是執意不聽,那臣妾也沒有辦法了。
她不會讓一個小賤人擋着她的路了,她要成為這個世界上最正規的女人,如果父王為皇,她即可成為一國公主,若是父皇為寇,那她還有皇上在,那個叫做黎若的小賤人一有事兒,就再沒有人能成為她的阻礙了。
……
黎若發現這幾天顧鈺和謝炎華都很忙,只是每日夜晚她睡熟的時候,總會有那麼一個人上了她的榻,在後頭摟着她一起睡。
黎若自然知道那是顧鈺。
老謝也經常不知道在做什麼,每天都喜歡在院子裏走來走去,慢慢踱步,讓人琢磨不清楚他在想什麼。
反正自從皇太后死了之後,宮裏的一切都變得非常的奇怪了。
這一日,顧鈺和謝炎華照常商量着什麼東西的時候,突然有人闖了進來。
是那位侯爺
“皇上,快將您眼前的此人給抓起來!”
顧鈺皺起了眉頭:“侯爺,您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可知道誹謗朝廷命官的罪名是如何的?”
那位侯爺看着顧鈺:“臣自然是有證據的。”
謝炎華斜眼看他:“侯爺可不要血口噴人……”他身正不怕影子斜。
男人將手中證據交給顧鈺:“皇上,此物是臣在朝陽縣中這亂臣賊子的府宅里搜羅出來的。”
顧鈺拿起那一張張信翻看着,臉色越來越難看,謝炎華皺眉,什麼東西?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顧鈺放下了手中的信件,好像一個動作用盡全力了似的。
謝炎華的目光停滯一瞬:“皇上您這是什麼意思?”
顧鈺將手中的物什交給謝炎華。謝炎華翻看着,臉色也愈發的難看:“這是個什麼東西?”片刻之後,他好似明白了什麼似的:“你誣陷我?”
那侯爺嘲諷地看着他:“誣陷你?本侯為何要誣陷你,再說了,這上頭印着的東西,本侯恰巧認識,這是北遼的國印,根本無法偽造的東西!謝炎華!本侯早就懷疑你了!你在朝陽縣那般偏遠的地區,為什麼進宮來?我看你分明就是北遼的姦細!”
謝炎華從來沒有見過誣陷人也能誣陷的這麼理直氣壯的人:“就因為朝陽縣地方小。就不能有人出息了嗎?至於這些侯爺所謂的證據,就算根本無法偽造,但也有可能是你與北遼勾結,為了誣陷我!”
那侯爺的臉狠狠一沉:“此物,是本侯帶另外幾位大臣一起去從你的府中搜羅出來的,你覺得可能有假嗎?本侯是有證據的,可你,休得無言亂語。”
說完他身後好幾位大臣都走了進來。
“皇上,證據確鑿啊!相爺就是個姦細!”
“他和前任丞相黎宥一樣,是奸相!”
“皇上,快將此賣國賊給抓起來,以泄民憤啊!”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道。他們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其間還有許多可疑的地方,可這個謝炎華……他不過是一個新來的官員,不過是一個狀元,他有什麼資格就這樣一步登天。
所有人都看不下去了。
“皇上聖明!請把此亂臣賊子拖出去斬首吧。”
顧鈺的人臉色非常的難看,他轉頭看向那個侯爺,眸子裏有讓人畏懼的神情。
這樣一個年輕男子居然會讓他覺得恐懼么?
顧鈺將這背後的事情都猜測的差不多了。自然知道這個男人已經背叛了南耀,可是他根本沒有證據,可這群大臣的起鬨確實夠麻煩的,如果再不開口,可能就真的保不住這個男子了!他若是出了什麼事兒,若兒那個小丫頭要難過的……
“都給朕住嘴!”他看着下頭聒噪的幾名官員,威嚴地皺眉道,很多人都閉上了嘴。
謝炎華何曾受過如此之大是冤枉,這會子整張臉都已經漲紅了。他看向顧鈺,一隻手將一張信箋捏的皺巴巴的。
看着顧鈺的目光,他知道自己可能躲不過這一劫了。
“老人,將謝丞相綁起來,壓入大牢!”
眾人都愣了愣:“為何啊皇上,丞相通敵,應該直接斬首!為何只是壓入大牢?”
顧鈺的臉一沉:“此事還有重重疑點,朕需要徹查!待朕徹查除了結果,必然還大家一個真像!愛卿們都先回去,此事改日再議。”
幾名老臣見皇上黑臉了,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先行退下,只有那位侯爺還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看着顧鈺:“皇上可一定趕快要記得查清此事才好,不能讓這種賊人活在這個世界上。”
說完之後,朝謝炎華露出一個笑來,氣的謝炎華恨不得一口唾沫啐他臉上:“呸!狗東西!”
男人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謝炎華皺着眉攔着顧鈺:“皇上……”
顧鈺皺眉,開口:“你不必說了。朕都知道。”
謝炎華順着幾個侍衛講他帶下去:“既然如此,皇上,這件事情希望您能幫我早日解決,我真不能被關在了裏面太久,那小丫頭會着急的……再她自己發現之前,就先瞞着她吧。”
顧鈺一愣:“你要瞞着若兒?”
謝炎華皺眉:“是啊,那小丫頭脾氣大,有時候很不計後果的,希望皇上多多包容她……我這妹妹不是親生的。但是也和親生的差不了多少,估計比親生的還親了。”
從七年前將她撿回家裏去到現在,倆人曾經一起上樹掏鳥蛋,下水捉魚蝦,這個叫做黎若的女子早就是她的親人了,非常重要的親人,怎麼忍心看着她替他擔憂。
“臭丫頭要是知道這件事情,指不定是要鬧上一回的,她脾氣差,會和皇上您吵起來的,皇上,她那怪脾氣,這些日子您擔待着些……”
這個男子倒是真心在關心若兒的,無時無刻都為她着想:“你放心,朕會寵她。”
謝炎華點了點頭,有了皇帝的這一句話,他是完全放心了。
他隨着宮中的侍衛走了出去。
……
今兒個是黎若這麼長時間了,頭一回在大白天的看見顧鈺。
“皇上,你今天不忙了嗎,怎麼會有空老看我?”
顧鈺走近,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將她摟入了懷中:“若兒……”黎若覺得他怎麼有點奇怪啊。
“累了嗎?”黎若笑了:“累了就去歇着吧,不要強撐,雖然最近的事兒是多了點,可也不要耽誤了休息,不然年紀一大什麼毛病都出來了。”
男人瞥了她一眼:“怎麼,若兒覺得朕老了?”
這……黎若連忙搖頭,她可不想惹着傢伙,年紀這種東西,挺不可說的。
顧鈺摟着小傢伙的手緊了緊:“老了也沒辦法了,若兒註定是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