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小雨!”樊雲怕她會有事,想要追上前,被傑西攔了下來:“樊家的人,沒有被殺就不錯了,你還指望跟過去嗎?”
樊雲蹙眉看着傑西,想要硬闖,被傅雨阻止了:“你在這裏等我,她不會要我性命的。”
……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站在原地等着。
傅雨跟着C哥到了一個房間,裏面關押的正是她的親生父親冷敖。
小雨!
冷敖一看到傅雨,原本毫無生氣的眼睛亮了,用極為哀怨的眼神看着她,希望她可以幫他說明一切,告訴沈純,他是真的沒有負她,他一直都在找她!
“你對他做了什麼?”
“放心,不過就是些皮肉之苦,死不了的。”C哥轉動輪椅,不去看冷敖,對着傅雨道:“你現在應該很清楚,作為生母,怎麼忍心把你送去孤兒院了吧?”
“他並沒有負你,但是有人模仿你的筆記,給他寫了絕情的書信。”傅雨並不回答C哥的話,而是幫冷敖說出事實,“他看了那封信,以為你另有所愛,才會負氣離開的。”
“你胡說!他給你灌了迷藥了吧,這樣的話,你也信!”
“不是他說的,我從知道他是我的生父開始,就沒有跟他好好說過幾句話。”傅雨長長嘆了口氣,說,“這是他的妻子王鳳親口承認的,信是王鳳偽造的,相信也是王鳳勸你先到桐村養胎,之後冷敖會把你接去M國的吧。”
C哥聽了她的話,嘴唇緊抿着,情緒明顯有點緊繃。
“當時不只是王鳳,還有你的前夫佟燁也參與了這場陰謀。而且,就我現在獲得的信息,你被誣陷通敵叛國,也可能是佟燁的傑作。他痛恨你移情別戀,恨你跟他離婚,所以不只是要拆散你和冷敖,還要讓你懷着悔恨死去。只是他算漏了另一個愛你的男人,這個人把你救了出來,並且心甘情願為你赴死。煤氣爆炸的事情,應該他想出來的,讓你隱藏在暗處報仇的方法吧。只是這中間出了小差錯,他死了,你也被大面積灼傷,差點活不下來,是你收養的天才醫生穆晨治好了你,讓你可以實施這樣嚴謹的復仇計劃。”
C哥並不願意相信傅雨的話,搖着頭說,“不可能,明明是他拋棄了我們母女,然後想對我趕盡殺絕,才誣陷我通敵叛國,把玉璽遺失的罪名強加在我身上。”她的聲音明顯有點激動。
“別再自欺欺人了,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讓王鳳跟你對峙。”傅雨慢慢走到她身邊,蹲在她面前,輕輕握住她的手。
C哥的手上全部都是燙傷留下的醜陋疤痕,手上還帶着遏制疤痕生長的手套,這種手套或者衣服,穿在人身上,是非常痛苦的。但是沒辦法,如果不穿,燙傷的傷疤會長厚,會讓皮膚多出來很多不應該有的肉瘤。
“我說的都是真的,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不,我不信!”C哥推開她,說,“你是因為愛着樊雲,所以先找借口為樊家人開脫吧,我不會相信你的,一個字都不信!”
“媽,你不覺得自己在鑽牛角尖嗎?”傅雨想要動之以情,希望她可以看清楚一些事實。
C哥蹙眉看着她,表情有所遲疑:“你叫我什麼?”
“媽,我最初什麼都不知道,只覺得你不要我了,把我送去孤兒院,讓我自生自滅。但是這段時間,我知道你是逼不得已的。所以,我不應該繼續埋怨你,請你也不要再被仇恨蒙蔽了感情,喪失了自己原本的判斷力。”
C哥的唇顫抖着,她內心極為糾結,一想到自己的容貌,不覺皺起了眉頭:“可是,我現在的樣子根本不能見人,我……”
“別在意這些,血濃於水,不管你的模樣變成如何,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我母親。”傅雨握住她的手,說,“現在,你可以放過他嗎?”
傅雨看向冷敖,等着C哥的決定。
沈純流着淚看向冷敖,心裏真的有點弄不清楚,當年他到底有沒有變心。
她不願意就此放過,只是說,“我可以答應你不再刑囚他,但是除非你找到真正證明他清白的證據,否則我不會放他離開的。”
“那麼,你告訴我,你知道佟燁在哪兒嗎?”
“佟燁,我已經讓傑西把他關起來了,你要見他的話,我讓傑西帶你去。”C哥慢慢走到冷敖身邊,幫他鬆開了手銬腳鐐。
冷敖的折磨得很慘,剛一鬆開,整個人就好像虛脫似的跌坐在地上。
傅雨連忙幫他扶起來,問道:“感覺怎麼樣?要不要找醫生?”
冷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凝視着C哥,抬手希望她可以到他身邊。
“你不要這麼看着我,我不會原諒你的。”C哥的聲音冰冷,沒有半點情意。
冷敖有些激動,緊緊抓着傅雨的手,其實視線告訴他們傑西這個人有點奇怪。很顯然,這段時間沈純的目的只是囚禁他,折磨他,但是傑西卻要他在一天天的折磨着死去,所以每次給他吃的飯菜里,都放了一些慢性的藥劑。
他很清楚,不吃飯就是餓死,吃了就會慢性中毒。
可是,他還是吃了,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活下去,等着傅雨來救援。
他心裏一直有個信念,知道傅雨一定會找到他的!
“你先休息一下吧,有什麼話,等體力恢復一點再說。”傅雨把他扶到床上休息,又對着C哥說:“媽,他現在口不能言,我沒辦法問出我想知道的事情,能不能讓韓默過來幫他治一下。”
C哥冷眼看着冷敖,心裏肯定是不想答應的。
“你剛才也說了,事情沒有真相大白之前,不會讓他有事的。”傅雨希望她說話算話。
C哥沉默了片刻道,“你讓醫生來吧。”
“謝謝媽。”傅雨鬆了口氣,出門去找樊雲,讓他通知韓默過來。
傑西聽了傅雨對樊雲說的話,臉上的笑容稍微收斂了,抬腳走去冷敖的房間。
C哥見他推門進來,便扶着輪椅轉了過來。
“你不是在看着樊雲嗎?怎麼過來了?”
“C哥,你是要原諒這個負心漢嗎?”他眯着眼睛看向床上的冷敖,心裏很清楚,如果韓默來了,那麼冷敖中毒的事情就會被揭發出來。
他做的一切,都會被揭發出來,很可能會失去C哥的信任。
“小雨說,他當年的事情,可能另有隱情。”C哥滑動輪子,來到他身邊,接著說道,“小雨想見一見佟燁,你帶她去吧。”
傑西沉默,表情若有所思,以至於沒有聽到C哥的話。
“傑西!”
“啊?”他回神,立刻躬身問道,“有什麼吩咐?”
“你在想什麼呢?”她不太高興地重複了一遍,“你等會兒帶小雨去見佟燁。”
“是。”他恭敬地領命,接着問道,“那麼樊雲呢?要怎麼對付他?”
“讓他回去吧。”
“放他走?”傑西不認同道,“樊家可是害你至此的罪魁禍首!你要這樣放過他?”
“小雨剛才叫了‘媽’,她認了我這個母親,我以為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認我了,她卻認了我,所以我不想做出讓她傷心的事情。她對樊雲是真心的,放他離開吧。”
這話讓傑西更加不爽了,沉着臉不發一言。
C哥察覺到他臉上的異樣,說,“怎麼,你要忤逆我的意思?”
“我,我只是想小雨小姐真的認了您的話,不是應該把您的仇當成自己的仇,把您的恨當成自己的恨嗎?作為女兒,不是更加應該跟樊家劃清界限,老死不相往來嗎?”
“孫家興,你想要挑撥我和我母親的關係嗎?”傅雨推門而入,在門口就聽到了他的這番言論,忍不住斥責。
“我只是不想C哥這三十年的苦白受!”傑西說得理直氣壯,“樊家就是害她至此的罪魁禍首,你真的認了母親,就應該為她報仇,讓樊家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你所謂的懲罰,就是對他們私下處決嗎?”傅雨走到他面前,跟他據理力爭,“你以為你自己是誰,可以隨便結果別人的生命?”
“我只是一心一意為C哥報仇。”
“你一心一意?”傅雨對此表示懷疑,“我看你是故意搞事,想要我媽跟樊家斗得兩敗俱傷!”
“我沒有!”傑西立刻向C哥表明心意,“請您務必相信我的忠心,我是由你一手帶大的,我怎麼可能做傷害您的事情。”
“誰知道你是不是你的親生母親安排在我媽身邊的?否則,你怎麼可能捨棄自己的生母,來……”
“夠了!”C哥厲聲喝斥,“你們兩個不要再爭執了,總之要說服我相信你們的話,就拿出切實可靠大消息來。”
傅雨和傑西都垂眸沉默。
C哥看他們都平復下來,才說道:“好了,你們該幹嘛幹嘛吧,不要把樊雲留在這裏,不管他們是不是接收到了冤枉我通敵賣國的假消息,我都不想見到,讓他離開這裏!”
傅雨沒有再辯駁,只是點了點頭,和傑西一起離開單人囚室。
兩人出門后,彼此爭鋒相對。
傅雨微昂着下巴瞪着他,質問道,“你一直挑撥我媽跟樊家的衝突,到底居心何在?”
“你不停為樊家開脫,是真的愛上樊雲了,想讓C哥接受他吧。”傑西輕挑着眉梢,冷冷地看向樊雲,緊接着又嘖嘖了嘴,說道,“不對呀,穆晨給你催眠了,你應該恨樊雲入骨的,怎麼就幫他說話了?”眼神曖昧地打量着她,繼續道,“看來,是破解了他的催眠了。”
傅雨白了他一眼,不予理會。
樊雲來到她身邊,一把將她護在懷裏:“怎麼了?他為難你了?”
“沒有。”傅雨搖了搖頭,說,“你先回去吧,我要去見一下佟燁。”
“一個人?”
“嗯,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傅雨握了握他的手,說,“我跟C哥已經相認了,她不會讓我有事的。”
“可是,我還是會擔心你,我……”
“我知道,可是樊家畢竟是對我母親用刑的,所以她無論如何都不想見到樊家的人。”傅雨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對面的咖啡廳等我吧,回來了就去找你。”
樊雲這才接受了,俯身在她的臉頰上印下一吻,轉身離開。
傅雨確定他乘坐電梯下樓之後,才對着傑西說道,“走吧,帶我去見佟燁。”
“走吧。”他前面帶路,也跟着進入了另外一部電梯。
這一次,是直接進入了第一下一層。
“請吧。”傑西示意傅雨先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傅雨沒有說話,想來這都是一幢樓呢,傑西再狡詐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她走出電梯,就見傑西在前面帶路,直接來到一輛麵包車前面。
“這是幹什麼?”傅雨一臉不解地看着傑西。
“別緊張。”傑西開了車門,進去竟然不是座位,而是樓梯。
沒想到,這輛車子只是個幌子,下面有密道。
傑西帶着傅雨到了下面一層,算是個狹長的走廊,雖然亮着燈,但是總覺得有些陰森。
兩人來到走廊的盡頭,也就是最後一個房間,就看到有個穿着病人服的男人坐在床上發獃。
他的精神似乎有點不正常,兩鬢斑白,看起來非常蒼老。
“他就是佟燁?”
“是啊,不過我想你也問不出什麼,因為他的精神早就不正常了。”
傅雨沒有說話,開門走到男人面前,因為並沒有見過佟燁,也沒有見過他的照片,所以沒辦法確定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就是他本人。
“小純,你來啦。”佟燁一看到她,立刻就笑了起來,那表情很溫暖,想要下床去抱傅雨,卻因為手腳被綁着,沒辦法自由行動。
“放開,放開我!”他掙扎着,開始變得不安分起來,“小純,你別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的!那個冷敖有什麼好的?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選他,不選我?我們才是夫妻啊!”
他看着傅雨,明顯是把她當成了沈純,不停地吐露着心聲。
“你真的是佟燁嗎?”
“當然,你怎麼這麼問。”他一臉疑惑地看着傅雨。
“我要跟你離婚,我愛上了冷敖,我要永遠跟冷敖在一起。”傅雨假裝扮演者沈純,說著絕情的話。
“不,你不可以這樣!”佟燁一個勁的搖頭,表情變得猙獰起來,“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我才是你的丈夫,冷敖只是個土夫子,應該被抓起來!我不會讓你和他一起的,一定不會。”
“你想要做什麼來分開我和冷敖,告訴我。”傅雨接着追問。
“我要找到同樣不希望你們在一起的人,跟他們結成同盟,然後分開你們!”他兩眼圓睜着,似乎是回憶起了過去的事情。
突然,他的表情變得驚恐起來,大喊道,“不,不行,你不可以離開我,為什麼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還是要離開我?我不能讓你跟別人在一起,就算毀了你,也不能讓你跟其他男人在一起!”
“毀了我?”傅雨雙手緊握成拳,感覺自己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是,毀了你,誰讓你寧可選擇姓孫的,也不跟我復婚!我們是有孩子的,為什麼連孩子都留不住你!”他越說越激動,雖然四肢被縛,卻還是可以抓自己的頭髮,臉頰。
這時候,應該是佟燁的情緒過分激動了,所以臉被抓破了,但卻沒有出血。
傅雨眯着眼睛看着他,抬腳往前走了兩步,發現這個佟燁竟然是易容的。
嘶拉一聲,她扯下來的這個病人臉上的面具,剛想質問傑西,後腦被悶了一棍,眼圈一黑,暈了過去。
“穆晨設定的病人情緒也太激動了,搞得直接就穿幫了。”
有人從門口走進來,臉上帶着黑色皮質的面具,垂眸看着被打暈的傅雨。
“她跟C哥相認,得到了信任,所以現在C哥已經讓醫生去幫冷敖治療了。我對他下毒的事情,應該很快就會被發現了。不過,就算這樣,我也還是有辦法把這件事圓過去。只是,傅雨真的是個麻煩,她都開始懷疑我了。”
“懷疑你?”面具男的冷叱一聲,說,“當年,你才3歲,她懷疑你什麼?”
“不,她覺得我是假意對C哥好的,並非真的想要幫忙報仇。”
“這也怪不得她懷疑,你確實是。”面具男重新把那個假佟燁戴上易容面具,並且把他四肢的鐐銬收緊,不讓他再次把臉抓花。
“所以,我希望她不要再活在這個世上,以免更多的秘密被揭穿。”說著就要動手解決傅雨,被面具男阻攔。
“別殺她,她是冷敖的孽種,不能讓她這麼輕易就死了。”面具男把傅雨從地上抱起來,說,“把她交給我吧,我會讓她明白,她的父母背叛我之後,要付出怎麼樣的代價。”
見狀,傑西微微揚起唇角,問道,“難道她真的跟年輕時候的沈純很像?”
“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面具男有些感嘆,轉身離開房間。
傑西跟了出去,故意用槍打傷了自己,做成好像是他和傅雨遭到襲擊,傅雨被人劫持之後,他受傷的情景。
面具男聽到槍聲,轉頭看了他一眼,說,“你倒是聰明,苦肉計都用上了。既然如此,就說成是樊世龍綁走了傅雨,挑唆C哥繼續找樊家報仇。”
“我知道了。”傑西明白地點了點頭,看着面具男帶傅雨離開,立刻按住了自己肩膀上的槍傷,還故意用力按捏了傷口,讓血流得更多,讓傷口看起來更嚴重。
他跌跌撞撞地跑會頂樓,發現樊雲聯繫的醫生韓默已經到了,立刻推門而入,摔倒在地上。
“C哥,不好了,有人劫走了傅小姐。”他的手上,衣服上全部都沾滿了肩膀上流出來的血。
C哥看到他的樣子,連忙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人劫走了小雨?”
“傅小姐正在詢問佟燁當年誰誣陷你的事情,結果我們就被一伙人攻擊,我沒能保護好傅小姐,讓他們把人帶走了。”傑西一臉驚恐的說著情況,一副謝罪赴死的表情,“C哥,對不起,是我無能,沒能護下小姐,請您處置我吧!”
“起來!告訴我,是什麼人帶走了小雨?”C哥氣得眼眶通紅。
傑西搖了搖頭,說,“我也沒有看的真切,或許我肩膀留下的這顆子彈,可以確定到底是什麼人的槍械。”他指着自己肩膀內留下的子彈,說道,“現在立刻幫我手術,把子彈取出來!”
“你……”C哥看着他,有點不太確定,“你堅持得了嗎?”
“可以!”他肯定地點頭,並且道,“我想阻止傅小姐問陷害之事的人,就是當年陷害您的真正兇手,所以這枚子彈至關重要。”
“那麼韓醫生,你可不可以幫他把子彈取出來?”她看向韓默問道。
整個過程,韓默聽得清楚,卻充滿了疑問,但他還是答應了,說:“我準備一下。”他拿出了簡單的手術器具,消毒之後,就開始幫傑西取子彈。
這樣不打麻藥手術,其實是非常痛苦的。傑西咬牙堅持着,硬是沒有讓自己出聲。
他的額頭,臉上全是細密的汗珠,臉色蒼白如紙。
“鐺”的一聲,子彈落入盛物盤中,就看到那是一顆軍用子彈。
“有了,是軍部的人。”傑西成功嫁禍給了軍部,也就是樊家人身上。
“混賬,小雨還努力為他們開脫,結果他們就是罪魁禍首!”C哥怒不可遏,拍案而起,“立刻把樊雲抓來,我要用他換回小雨!”
“沈女士,請您稍安勿躁!”韓默試圖勸阻,“只憑一枚子彈,不足以確定就是軍部所為,很可能是有人栽贓的。”
“現在我的仇人,除了樊家,其他人都被我抓起來了,還有誰可以對小雨做這樣的事情?”C哥完全聽不進勸說,對着傑西說道,“立刻安排人去,把樊雲抓回來!”
“是。”傑西心裏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也比之前輕鬆了不少。
他綁紮好了傷口,立刻就派人去對面的咖啡廳抓人。
韓默想要通知樊雲,卻被C哥關在了屋裏。
“韓醫生,我跟你沒有任何仇怨,但是你是樊雲的朋友,我只能請你暫時留在這裏了。”C哥的態度冷沉,轉動輪椅移動到窗口。
韓默無奈,轉頭看了一下床上的冷敖,繼續為他檢查,治療。
沒過多久,他發現了冷敖中毒的事情,立刻道:“沈女士,你給冷敖先生下了慢性毒藥嗎?”
“什麼?”C哥驚詫地轉身,明顯是不知道這件事的,“慢性毒藥?到底是怎麼回事?”
“冷敖先生不能說話,是因為身體正被慢性毒藥侵蝕着。這種毒發作的時間很久,如果長期攝取,最後會心臟衰竭而死,就算送去醫院檢查,也差不多任何問題,全部都會按照心臟衰竭來下定論。”
“怎麼會?”她轉動輪椅的車輪,來到冷敖的床邊,看着陷入昏迷中的冷敖,小聲道,“他的飲食都是傑西負責的,我沒有讓他下這種毒藥啊。”
“那應該就是傑西先生擅做主張,想要除掉冷敖先生。”韓默拿出針灸的銀針,說,“您想過,他為什麼要背着您做這樣的事嗎?”
……
C哥沒有回答,心裏是有疑問的,同時又想着開脫的解釋。她想,傑西知道她的仇,她的恨,所以想要幫她暗中除掉冷敖,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這樣的動作實在是有些反常,之前他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背着她做這樣的事情的。
“沈女士,我覺得剛才的事情,本身就有疑點。”韓默開始說自己的發現,“傑西先生是中了槍傷,可是他中槍位置的衣服的邊緣有一些被燒焦的痕迹。如果是在一定的距離內開槍,不可能讓衣服出現燒焦痕迹的,除非是手槍壓着肩膀,在沒有任何距離差的情況下開槍,才可能燒焦衣服。”
“你想說什麼?”C哥的聲音明顯變得謹慎起來。
“如果是一場苦肉計,那麼就可以解釋,為什麼您安排的關押人的地方,那麼隱秘,卻還是可以被外人入侵?”
“你是說,根本沒有人入侵,一切只是傑西自導自演,擄走了小雨?”C哥眯着眼睛看着他問道。
“您覺得呢?”韓默挑眉看着她,讓她自己考慮,“我只是把我的分析說出來。我不認為您安排的關押地點,能夠被其他人輕易找到。”
“你是樊雲的好朋友,自然幫他說話。”
“我也是傅雨的好朋友。她最要好的閨蜜是我妻子,我沒必要偏幫樊雲。”韓默轉身為冷敖施針。
C哥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看着床上昏迷的冷敖,問道,“他體內的毒,可以清除乾淨嗎?”
“只要不再加深,就可以。”韓默點了點頭,說,“其實,等冷敖先生醒了,您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應該也是可以清楚的。”
“如果真像你說的,傑西有問題,你覺得會讓他真的醒過來嗎?”C哥並不是真的會被仇恨沖昏頭腦的人。
她冷靜地想了想,說,“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或許成功了,也就洗清樊家的嫌疑了。”
“您說。”韓默算是答應了。
C哥立刻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韓默的臉色鐵青,謹慎地注視着她,道:“好,我答應你。”
“那你繼續為他解讀吧。”C哥滑動車輪,連開了房間。
沒過多久,傑西到她的辦公室向她彙報:“C哥,對不起,是我無能,讓樊雲跑了。”
C哥背對着他,不發一言,室內的氣氛顯得無比詭異。
良久,她才不緩不慢,又滿是威儀的說道,“你給冷敖下毒了?”
傑西知道這件事瞞不過去了,立刻跪地道:“對不起,我實在沒辦法讓那樣一個辜負您的人活着。”
“我就知道,你果真是為我打抱不平!”C哥長長嘆了口氣,轉身面對他,“可是,你這樣擅做主張,瞞着我做這些下作的事情,將我置於何地?!”
“C哥,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全,只因為沒辦法接受他那麼傷害你,才會出此下策的。您要打要罵,要殺要剮,我都沒有半句怨言。”他故意一肩承擔下來,動之以情,“我的命是您給的,所以就算您收回,我也絕對不會覺得可惜。”
“算了,你也說了,你是我養大的,那麼我怎麼能真的責罰你。只是,不許再對冷敖下毒了!”C哥說著,又故意補充了一句,“韓醫生說了,只要不再下毒,過幾天毒素全部排出體外,他就又可以說話了。這段時間,你一定要給我好好照顧他,將功補過。”
“是。”傑西嘴上接下了命令,心裏卻早就想好了殺人滅口的計策。
“那繼續去抓樊雲吧,沒有他,小雨是換不回來的。”她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
傑西躬身退出房間,暫時不着急對付冷敖,裝樣子的去抓樊雲。
等到了晚上,所有人都休息了,他才偷偷摸摸,輕手輕腳地進了冷敖的房間,看着床上高出的身影,立刻拔槍刺了下去。
沒想到整個疊起的身影軟如棉花,他掀開被子的同時,室內的燈亮了。
“傑西,你果然是要殺冷敖滅口。”C哥攔在了門口,“下午的劫持,也是你自編自導自演的苦肉計吧。”
“你不相信我,故意設局陰我!”傑西看着床上被渣爛的枕頭,不打算做任何遲疑,快步沖向C哥,想要一刀解決她。
韓默突然現身,手術刀好像飛刀一樣,刺傷了傑西的手,緊接着,又推着C哥離開門口。
樊雲帶着自己的人,出現在傑西的面前:“說吧,小雨到底被什麼人帶走了!”
傑西看着他們的架勢,狂笑起來:“你們以為這樣就可以困住我了?我告訴你們,如果我死了,或者被抓,那麼你們永遠也不想見到傅雨!”
“傑西,到底為什麼?這麼多年,我對你不好嗎?”
“你破壞了我的家庭,讓我父親拋妻棄子,你讓我怎麼感受你的好?”傑西冷笑着,眉宇間滿是嘲諷,“我告訴你,當時我就沒打算跟我爸走,是他硬是要把我帶走!結果,那天晚上煤氣泄露,爆炸了,他死了,你卻活着!憑什麼?其實,最該死的就是你這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而且,你原本自己就有家庭,還要去勾搭冷敖,你自己本身就不是個好女人!最後,還來破壞我爸媽的感情,你真的是我見過最壞的女人!”
“我破壞你父母的感情?誰告訴你的,你母親嗎?”C哥冷笑道,“我對英傑從來都只是兄妹親情。他會從你母親身邊帶走你,是因為當時你母親沉迷賭博,完全不管你,輸了錢,或者心情不好,還要對你拳打腳踢,他才一定要把你帶在身邊。他希望你可以有個很好的生活、學習環境!”
“你撒謊,明明是他壞,為了你不要我媽,才致使我媽性情大變,嗜賭成性。”傑西大聲反駁,絕對不允許自己否定這麼多年認定的事實。如果否定了,那麼就是他錯了,而且是錯得離譜。
“他不是不要你媽,而是當時你媽有情緒病,必須送到醫院接受治療。所以,他才想着先把你安頓好,再去照顧你媽,沒想到當晚就發生了爆炸。”C哥也沒想到傑西對她和孫英傑有這麼大的誤會。
“呵,你還在撒謊,知道當年為什麼會煤氣泄漏嗎?”他笑得非常猙獰,那眼神好像地獄來的鬼魅。
C哥聽了這話,眉心不覺皺了起來,“是你?”
“賓果,總算是答對了,是我,我開了煤氣,本來是想讓你們一氧化碳中毒死亡的。沒想到遇到了明火,發生了爆炸。可是,你真的太幸運了,竟然沒有死,還收養了我。”他放緩了語調,在床邊坐下,一臉感嘆的繼續道,“當時我就在想,那麼我就乖乖聽話,接受你的教導,讓你無條件的信任我,然後再慢慢瓦解這種信任,讓你一下子精神崩潰。”
“沒想到,我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竟然被你和他們兩個設計了。”傑西笑了笑,不禁長嘆了口氣,接著說道,“不過,也沒事,反正傅雨永遠都不可能回來了,你們誰也別想找到她,她已經死了!”
“你說什麼?!”這話讓所有人震驚。
樊雲更是衝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領:“你胡說什麼?”
“你不信,覺得胡說,那就胡說好了。”傑西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說,“反正她已經死了,誰讓她問得那麼仔細,差點就問出真相了,我怎麼能不殺了她滅口!”
“你混賬!”樊雲完全按捺不住心裏的怒氣,掄起拳頭落在他的臉上,“你這個人渣,我一定要打死你!”
“打啊,你打啊,對我來說,死從來都不可怕,最好是讓我去死,這樣最乾淨了!”傑西直接把臉湊上前,挑釁他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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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兩份離婚協議放到他桌上,說:“簽字,我們離婚。”
他抬眸看着她,並不說話,眼神帶着疑問:為什麼?
“你太悶了,我又有喜歡的人了。加上,你討厭麻煩,我又屬於麻煩中的……”麻煩兩字沒有說出口,就瞄上他嚴肅的表情,立刻噤聲。
他將她逼到角落,雙手壁咚她,說:
“我拒絕,最近愛上麻煩了。”低頭吻了她的唇。
她揚起唇角,竊喜“奸計”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