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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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崇碧在醫院等一會兒,韓安便被送來,程劉薄三人都有跟隨,傅崇碧匆匆跟他們打了個招呼,跟着一起往病房走,他看着韓安通紅的臉色,痛苦的表情,看上去病況兇險,他問:“相卿,宴陽情況怎麼樣?”

程相卿滿面焦急,道:“你派來的醫生在車上給他檢查過,他們說情況有些複雜。”

傅崇碧安撫他:“相卿,你別急,宴陽平時身體條件並不差,這些醫生醫術也相當高明,他一定會沒事的。”

程相卿點頭。

韓安被推進病房后,原地待命的醫生們也跟着進去,並關上門,留下幾人在門外等待。

劉伊邇見薄初犁面色不好,讓去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宴陽洪福齊天,會平安無事的。”

薄初犁點頭,沒有開口。

傅崇碧問:“相卿,先前在電話里,你說的有不清不楚,我也沒有仔細問,宴陽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病重昏迷不醒?”

程相卿張張口,也不知從何說起,劉伊邇見狀,便開口回答:“上周末,宴陽和我們一同去圖書館,回來時見他面色很不好,我和初犁憂心他身體狀況,隔天就去他的住處看望他。無奈我們如何敲門也無人回應,我們以為他有事外出不在,便決定改時間再去看望他,可我們連着去了好幾趟,均無功而返,昨天下午看見相卿,方才得以進門見到宴陽,他當時卻已經燒的昏迷不醒。”

傅崇碧道:“宴陽寫作時,我們在他屋內走動,他也無法察覺,敲門聲他是聽不見的。”

“相卿和我們解釋過,”劉伊邇點頭,繼續說:“初犁請來醫生,那位醫生說可能是受涼發燒,給他吊上水就回去了。可宴陽的情況卻越來越糟糕,今天早上我們看實在不行,相卿才給你打電話。”

程相卿自責道:“怨我,一周不曾見宴陽來上課,也沒想到他是病了,若非教授提醒,又在路上碰見伊邇和初犁,那宴陽……”他不敢想像,如果真是那樣,韓安到底會怎麼樣。

傅崇碧也不知如何安慰他,只能拍拍他肩膀,他們幾人中,宴陽和相卿關係最是要好,宴陽出事相卿最是無法安心。

病房內,幾個醫生面面相覷,表情十分糾結。

原本見到韓安面色除開通紅並無其他異樣,呼吸心跳均正常,身上沒有其他病症,他們以為只是簡單的着涼發燒。可他們隨後卻發現他並不是睡著了,而且陷入昏迷狀態,這讓他們有些動容。

隨行醫生介紹情況,道:“病人一周前出現身體不適,據病人朋友描述,他周日直到下午狀態良好,傍晚時突然面色蒼白虛弱無力,之後一個星期內沒有人見過他,不知具體狀況。昨天下午病人的同伴見到他時,他已經陷入昏迷,他們隨即請來醫生。我在他的房間看到上一位醫生給他注射的藥物,消炎補水,很正常。如果是普通發燒,昨天晚上應該就退燒了,可他並沒有。據病人同伴描述,病人除去半年前着涼發燒昏睡幾天外,這幾年內沒有其他病史。”

他邊說著,其他醫生邊檢查韓安的狀況。

有位女醫生問:“他體溫這麼高,怎麼沒有流汗?”

她這樣一說,大家一看,還真是,韓安面色通紅,但皮膚清爽乾燥,沒有汗跡。

這下子幾位醫生面色有些凝重,心音正常,心跳呼吸脈搏頻率正常,人卻是昏迷狀態,體溫極高,呼出氣體灼熱,皮膚通紅,卻沒有流汗。而且他的神色,越發痛苦,看着似乎是病情加重了。這情況有點棘手。

隨行醫生打開病房,對站在那裏等待的幾人說:“請進來一位對病人情況清楚的先生。”

程相卿和薄初犁一聽,連忙就要進去。

醫生攔着:“一位就足夠了,一位冷靜一點的。”

劉伊邇道:“我去。相卿,初犁,你們留在這。”

程相卿和薄初犁相視一眼,沉默地留下。

劉伊邇跟醫生進入病房。

醫生問劉伊邇:“他發燒,有流汗嗎?”

劉伊邇點頭:“流了很多汗,頭髮衣服被褥都被打濕了。”他說完,又覺得有哪裏不對,他想了想,又說:“那是昨天下午我們進去的時候。”說說到這,他已經察覺不對勁,於是徹底沉默。

幾位醫生也不打擾他,讓他思考清楚。

過了一會,劉伊邇抬頭,對幾位醫生道:“昨天下午我們看見他時,他昏迷在床上,面色通紅,頭髮衣服被褥都是濕的,但,身上沒有汗的臭味。我們給他換了被褥衣物,並定時用濕毛巾給他擦拭身體,他的皮膚一直保持濕潤狀態,可看不出明顯的流汗跡象。”

幾位醫生看了看韓安,很好,現在皮膚相當乾爽,看來至少有一個小時沒有用濕毛巾擦過了。

幾位醫生相視一眼,客氣地請劉伊邇回去。

劉伊邇誠懇地對送他的醫生道:“an要成為偉大的詩人作家,他還沒有在文學上綻放他最美麗的光彩,請你們一定要救救他。”

an,偉大的詩人和作家。

聽到這兩個關鍵詞,怎麼能不知道這個俊美的病人是誰。不過,沒有在文學界綻放他最美麗的光彩?醫生默默,他怎麼覺得,他已經夠美麗(臉蛋)夠光彩(名氣)了呢?

醫生微笑着對他說:“請放心,我們的主治醫生非常優秀,曾經參與國王陛下的醫療隊伍。我們會儘力挽救病人的生命。”

劉伊邇誠懇地道謝。

醫生關上門,無奈地聳聳肩。他走近病床,看到其他醫生都瞪大眼,震驚地看着床上的人。

醫生一愣,朝他們看的方向看去,卻對上一雙黑如夜幕的眼睛,眼睛的主人有一張俊美的臉,美麗的猶如天上的月亮,他躺在床上靜靜地望着他們,似乎有些迷茫。

醫生連忙問:“你醒了嗎?感覺怎麼樣?”

韓安點點頭,沒有說話。

他有點懵逼,他原本一直做着自己在沙漠裏被晒成烤肉,還冒着煙時又突然被扔到水裏降溫,水面“哧”一聲都沏出水蒸氣來的夢。

他記得清清楚楚,這個夢他做了六十六次!

第六十七次的時候,他還做這個夢,但不完整。只有在沙漠做烤肉的部分,沒外被水淹了!

他剛剛鬆了口氣,卻發現,沙漠裏的太陽太毒了木有木,一下子溫度變得老高老高,他瞬間就被烤熟了。然後,他還發現,沙漠裏多了些東西,卡車,鐵鎚——

他做烤肉的同時,夢見自己的腦袋被車輪碾過,碎了一地后被粘起來,重複這個過程十幾遍之後。最後一次,他被粘起來之後,又被一把巨大的鐵鎚一下子敲飛……

他疼瘋了!

一下子被疼醒了!

其他醫生見那醫生動作,也驚醒,連忙上前檢查韓安的狀況。

醫生問韓安一些問題,韓安回答幾個后,就有點累了。醫生見他神智清醒,也沒有其他異常,便道:“你先睡吧。”

韓安點點頭,便睡過去了。

女醫生摸摸韓安的額頭,道:“體溫似乎沒有剛剛那麼高了。”

隨行醫生也上前摸摸韓安的額頭,點頭:“嗯。”

醫生們相互看着,不知接下來該幹什麼,原以為是什麼疑難怪病,正摩拳擦掌打算大顯身手,沒想到病人一下子自己醒過來了,並且病情莫名其妙地好轉了。

主治醫生大手一揮:“讓他休息,我們走。”病人自己好了,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情況了?

韓安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他想起自己好像發燒了,現在是好了嗎?他坐起來,深呼吸一口新鮮空氣,覺得自己神清氣爽,狀態格外好,他的心情一下子變得特別好。

他一轉頭,發現自己幾個朋友也在病房裏,程相卿趴在自己床邊,劉伊邇薄初犁則坐在椅子上,都睡著了。他一下子記起來,自己好像迷迷糊糊中,夢見幾個朋友照顧自己。他想,原來不是做夢。

想起自己做的夢,又是被火烤又是被水淹,他有點心塞,感嘆一句,原來生病最可怕的不是身體上的難受,而是那些可怕的夢,快把他折騰死了有木有!

程相卿察覺動靜醒過來,睜開眼就見韓安坐起來了,他大喜:“宴陽,你總算醒了!”

韓安朝他笑:“讓你擔憂了。”

其他二人聽到動靜也驚醒過來,見到韓安清醒,均是大喜過望,圍着韓安問他是否還好。

韓安連連點頭,說自己已經好了。

薄初犁去叫醫生。

程相卿還是不放心,關切地問韓安:“宴陽,你怎麼樣,真的好了嗎?”

韓安點頭:“放心,我感覺一切都很好。感覺像是睡了一覺,神清氣爽。”

見他狀況確實好,另倆人總算有些安心。

醫生很快就過來了,他給韓安檢查了一下,又問了一些問題,最後對幾人道:“他現在狀況很好,沒有任何問題。”

幾人這才徹底放心。

醫生走後,程相卿對韓安道:“宴陽,我去通知崇碧他們,你沒事了。”

韓安點頭,程相卿離開后,劉伊邇對韓安道:“宴陽,你也太粗心,上周末就不舒服,拖着不去看醫生,還硬撐着寫作,這一拖就整整一周,明明發燒還去洗澡,你也太不愛惜身體。”

韓安疑惑,寫作?一周?洗澡?

他沒弄明白是什麼意思,不過他也未在意,問:“伊邇,今天是幾號了?我睡了幾天?”

劉伊邇笑道道:“6月18號,你應該睡了有兩天吧?”

韓安有些震驚,哪裏是兩天,明明是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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