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第一三五章

135.第一三五章

第一三五章

忠國公告病不上朝,皇上便下旨叫他安生養病,說什麼年紀大了,該注意身體,朕雖然很捨不得這麼一個大臣,可不忍眼睜睜看着公國不顧身體為朝堂,吩咐下去務必要以身體為重,差事什麼的都不急。

皇上這話一出,忠國公別說是真病,就是假病也得變成真的,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皇上厭棄了他們。

之所以沒有徹底清算,這還是皇上仁慈,給他們留了一份臉面,只是警告敲打了一番,告訴他們這天下是誰的,該由誰說了算。

皇上自己可以對太子和幾位皇子壓一個抬一個,然後穩坐高台看著兒子們在底下爭鬥,但是旁人不行,你若是插手那便是挑撥他的兒子不和,伸那一隻手就剁那一隻。

看明白這一點之後,忠國公便徹底沉寂下去,榮寵這麼多年誰都不是傻子,若是還不知進退,那下一次可就這麼好說話了。

舅家又如何?那上面坐的首先是皇上,他承認了你你就是舅舅,不承認,那你還真就什麼都不是。

忠國公被彈壓下去之後瑞王便有些着急了,父皇這是何意?對自己不滿藉著收拾忠國公來敲打自己?一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被父皇看在眼裏,他便急的滿頭汗。

他自己母族不顯,又因為母妃的緣故的罪了個徹底,母族肯定指望不上,沒有強大的母族幫襯,他便只能想別的法子,這個時候忠國公府便走入他的視線。

淑妃有寵無子,父皇在的時候念着當年的情分給忠國公府體面,把他們推到高高的位置上去,但是父皇百年之後呢?

太子連自己的外祖家都不敢親近,更何況是忠國公府,所以想要巴上太子幾乎是不可能的,而且父皇對太子的態度十分曖昧,立了大功卻領着工部的職,到現在還沒給調換地方,冷眼看着父皇短時間內好似也沒有叫太子挪地方的打算。

在工部能做什麼?與一群只知埋頭研究的老學究製作農具?說的難聽點那都是上不得檯面的東西,得虧太子能忍,這也忍了下來,面上還沒有絲毫不滿流露。

而且即使忠國公想要站太子身後,到時候也顯不出他們來,畢竟太子身後丞相府。

可自己就不一樣了,一個方面是父皇對自己的看重,直接安排了兵部,這份信任就叫人得掂量掂量,再一個便是自己母族不給力,忠國公過來那就能領頭等功。

可現在這還沒如何呢,忠國公竟然就被父皇給打壓下去了,淑妃娘娘也已經一屍兩命。

他有些心驚,聽說淑妃的死很隱秘,恐怕是有什麼內幕,他就想要知道這事兒與母妃究竟有沒有關係。

從利益上看,淑妃懷上孩子之後人卻沒了,那得利的肯定是自己,畢竟若是淑妃有了兒子,就沒自己什麼事兒了,畢竟忠國公幹嘛放着自己的親外孫不幫偏偏來幫他啊?

這一點自己看的清楚,那父皇呢,他是不是也這般認為?父皇若是這般認定了,那母妃和自己豈不是很危險?

母妃降為安妃之後低調了許多,可是想到母妃之前的樣子,瑞王到底不放心,還是跑到宮裏去問一下才安心。

淑妃的事情牽扯太多,他有點怕把自己栽進去,安妃本來看到瑞王的時候還挺高興,可是見他把宮人屏退問淑妃的事情是否和自己有關的時候,突然有些惱怒,連自己的兒子都這麼認為,那別人會如何想?

安妃氣的要死,“我又不是沒腦子,這個時候去陷害淑妃對我有什麼好處?淑妃好好的就不會斷了恩寵,可也絕對不會叫她生下兒子,我是瘋了才會去算計她。”

瑞王想想也是,“那您說這會是誰幹的?父皇很生氣,似乎對這次的事情感到很噁心。”

安妃有些煩躁的道:“甭管是誰算計的,效果都達到了。”忠國公府沉寂下去,瑞王的勢力也被削了大半,說白了皇上最為重視的還是太子。

瑞王也有些煩躁,還是不死心的道:“父皇會徹查的。”不是他們做的,查到誰身上都與他無關,最好查出來與太子有牽連。

安妃卻沒有瑞王那麼樂觀,在宮裏這麼多年,說實話對彼此的了解誰也比不過她們彼此,皇后和太子妃都是謹慎的性子,這樣的事情輕易不會沾手,而且,即使要做,人家也絕對能夠做到天衣無縫。

查出來也只不過是再給太子清理一番障礙而已,她看了一眼瑞王,“你回去好好把差事做好,你父皇會看到的。”

瑞王不甘心也只能如此,忠國公府父皇都沒放過,剩下的人誰還敢出來蹦躂,這就相當於是殺雞儆猴。

朝堂上暗潮湧動,永安侯府卻在為四斤的滿月做準備,養了一個月,雖然還是不如一般孩子長的好,可到底是長大了一些,只是身體還是虛弱。

洗三的時候是控制着沒有大辦,可滿月的時候是想大辦都不成,上面淑妃還未下葬,這邊就大張旗鼓的辦滿月宴,恐怕也不妥當。

蘇夏去銀樓里給打了長命鎖當做滿月禮,本想做一套小衣裳的,可是覺得自己那手藝有些拿不出手,於是只好作罷。

跟凌郁楓說的時候,凌郁楓特意笑着看了她一眼,自己的裏衣都是她做的,穿着也是舒服體貼,她只是綉活不好,其他的卻不在話下,哪裏是嫌棄自己的手藝拿不出手,這是因為那邊的態度她不樂意罷了。

沈藍雙後來不斷請大夫,甚至連太醫都請來了,蘇夏也只不過是收拾一些藥材叫人送去。

不過卻叫凌郁楓鬆了一口氣,這樣也好,這倆人這輩子估計都不可能做到妯娌和睦,大面上過去就行了。

滿月宴的時候沈藍雙也就是抱着孩子亮相的時候出來了一下,然後就又很快進去了,見女客的時候都是在屋子裏,她這次傷了元氣,一個月根本養不回來,太醫囑咐最好坐四十天的月子。

接待女客的時候沈氏是帶着蘇夏前去的,雖然沈氏私底下對蘇夏挺不喜歡的,可是這樣的場合若是都不帶着蘇夏出場,那外面會怎麼說不用想都能猜到。

不管怎麼說蘇夏現在都是她的長媳了,對外該有的姿態還是要做足,誰都可以看不起她的身份,就自家人不行。

這也算是蘇夏第一次在京城女眷跟前亮相。

之前雲嬤嬤就想到了早晚會有這麼一出,提前就開始給蘇夏做禮儀培訓,因為並未大辦,來的客人都是較為親近之人。

本來見之前還在想着會不會有那故意刁難的,要如何反擊如何打臉等等,她自己腦補了一堆,但是見到之後才發現自己想多了。

能夠被帶出來出門應酬的都不是那蠢笨之人,誰會沒事一見面就的罪人?即使心中再是不待見面上也一定是笑的溫婉又和煦,俱都客客氣氣的,你好我好大家好。

這位大夫人出身是不高,但卻是皇上親封的縣主,皇后和太子妃都誇讚說好,直接給了豐厚的賞賜,誰還敢說她一個不好?你是想要質疑皇上?皇后?還是太子妃?

帶腦子的都知道要怎麼做,不但不會諷刺她的出身,反而還要儘可能的誇讚幾句,跟着上面的步調不會出錯。

所以鬥志昂揚的出門,回來的時候表情就有些一言難盡,感覺這個世界真美好啊,真和諧啊!世界處處充滿愛啊,咱們這裏都是實在人啊。

凌郁楓看着她笑,“你怎麼會覺得有人會當面給你難堪呢?”

蘇夏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之前你怎麼不告訴我?

凌郁楓接着道:“你可是皇上親封的縣主,你的身份是得到皇上承認的。”私底下肯定會說上兩句,但是當面得罪人這事兒,那還真不會是這些人能幹得出來的。

怕她不好意思,凌郁楓就主動結束了這個話題,笑着道:“我已經給別莊送信了,咱們過幾天便過去。”

蘇夏點頭,“那我叫他們收拾東西。”

凌郁楓點頭,“你看着辦。”

第二天蘇夏就帶着青梅瑞珠她們開始收拾行李,凌郁楓則去書房找永安候說事情。

其實就是收拾一些常上身的衣裳,別莊那邊什麼都不缺,現在還是季節過渡的階段,薄的厚的都要帶着。

收拾差不多的時候便坐下喝茶聊天,蘇夏這個時候才說起了她和凌郁楓的打算,然後叫瑞珠和雲墜說說自己的想法,“婚姻大事是自己一輩子的事情,我跟公子的想法就是看你們自己的意思,正好這次去別莊也問問岳叔和方姑姑的意見。”

說著又開玩笑道:“你們心裏如何想的都說出來,事情定下來一人給你們一副嫁妝,我窮,沒錢,這兩副嫁妝到時候還是叫公子出吧。”

這個時候凌郁楓剛好從外面進來,聽得這句話就問道:“什麼叫我出?又想從我手裏得到什麼啊?”

蘇夏呸了一聲,“她們兩個伺候你一場,出嫁的時候你不得出一份嫁妝啊,不是你出還能叫誰出?”說完又看了看岳森和岳林,頓時笑了起來,“噯,不對,嫁妝你得出,聘禮也得是你來出。”

說完還笑着安慰凌郁楓,“不過沒事兒,都在自己家,到底也沒流到外人田裏去。”

凌郁楓笑,“知道我負擔重你也不想着幫我分擔一些,你那私庫是愈見充盈,如何能只進不出呢?”說著評價了一句,“你這是財迷又死摳。”

瑞珠等人本來還挺不好意思的,可是聽到這句話又都忍不住偷偷的笑了起來,心中卻十分感動,他們知道這是蘇夏在為他們着想,嫁妝聘禮什麼的都直接給他們要了出來。

蘇夏也不在意凌郁楓如何說自己,笑着道:“要不怎麼說還是你了解我呢。”

凌郁楓笑着挪到蘇夏跟前,拉着她的手捏了捏,然後看向瑞珠,雲墜,岳森和岳林,“夏夏的話就是我的意思,你們心裏如何想的都說說,跟了我一場,總不會委屈了你們。”

瑞珠和雲墜對視一眼,然後兩人都紅了臉,這話要如何說?私底下也許能說說,可是現在當著岳森和岳林的面,叫人如何開口?

蘇夏恨鐵不成鋼的看向岳森和岳林,這個時候難不成還想叫女人說話?

本以為先站出來的會是岳林,沒想到岳森先開了口,“屬下想向主子討要瑞珠姑娘為妻,上次見到爹娘的時候就已經告知他們,他們沒有意見,就是要徵得主子的同意。”

瑞珠臉上一下子爆紅,可眼睛卻忍不住驚喜的看向岳森,她再是沒有想到平日裏不聲不吭的岳森竟然都已經把這事兒告訴了父母,怎不叫人歡喜。

雲墜看着岳林的臉色就有些幽怨了,那眼神還頗有些幾分嫌棄,彷彿要後悔似的,岳林嚇的心裏罵大哥不厚道,關鍵時候總是坑弟弟,趕緊也上前一步,“公子,屬下想要求娶雲墜,也已經告訴了爹娘,他們沒意見。”語氣頗為得意。

他說完便趕緊看向雲墜,本想要表功的,可是雲墜卻撇撇嘴略帶幾分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哼,拾人牙慧!

岳林真想現在就和岳森打一架,這傢伙心裏蔫壞,先站出來好好表現了一把,把他襯托到了塵埃里。

蘇夏笑着看向他們,覺得還挺有趣,岳林這樣的就得雲墜來治他,而岳森整天一臉嚴肅,其實有那麼點小腹黑,尤其喜歡看岳林的笑話。

凌郁楓倒是挺滿意的,不愧是跟在他身邊的人,就得要有這種擔當,要有掃除所有障礙的勇氣和能力。

他們都還知道先回去與父母商議,徵得父母意見,或是說服父母接受自己的意見,這一點值得嘉獎。

他點點頭,“那行,到別莊就給你們把事情給辦了,那裏都是咱們的人,一起慶祝一下,也自在,岳叔和方姑姑早盼着你們能早日成家,叫他們看着你們成親,也讓他們高興高興。”

四人一起道謝,蘇夏補充道:“你們在府里要是有那交好的,也可以做些喜餅送過去,大家都沾沾喜氣兒,就在咱們小廚房做就成。”

瑞珠和雲墜笑着應了一聲,確實有幾個交好的,自己的喜事也是希望大家都能和她們一起樂樂。

接下來院子裏的人就都知道雲墜和瑞珠要和岳林岳森哥倆成親了,接下喜餅都喜氣洋洋的道賀,別管多少也都拿出東西添了妝,兩人一起給別的院子裏的丫鬟也都送了喜餅,惹得不少人羨慕不已。

誰不知道岳森和岳林十分得公子看重啊,要能力有能力,要長相有長相,將來造化不會小,這樣的好事兒就落到了別人的頭上。

青梅也送了自己繡的荷包,裏面各裝了一副丁香耳墜,不大,卻也精緻。

蘇夏笑着打趣她,“沒事兒,現在你給她們送了禮,等你出嫁的時候叫她們加倍送回來。”

青梅抿着嘴笑,“縣主就會打趣奴婢,奴婢不嫁人,願意一輩子伺候您。”這話也全是虛套,來到這位主子跟前這麼久她對蘇夏的性格為人也算是比較了解了,這位真的是一個脾氣極為和善的主子,她的那些關心的舉動都做的極為自然,彷彿一切都這般的理所當然,從不摻假。

之前也在大戶人家當過丫鬟,一比較就知道差距,之前見過太多遭遇悲慘的姐妹,好容易遇上一個願意拿她當人看的主子,她是真沒打算離開。

雲墜和瑞珠能夠嫁給公子身邊的侍衛,所以即使成親之後也能繼續留下來伺候,那是她們的福氣和造化,但是這樣的事情可遇不可求,不是每個人都能有這樣的運氣。

大多數丫鬟成親之後便要離開,到莊子上當個小管事兒的都是好的,可誰知道將來遇見的是什麼樣的人,一個不好一輩子都陷進去了,她打心裏害怕。

蘇夏皺眉看了她一眼,隨後笑着道:“哪能不嫁人?到時候遇上了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青梅還想要說什麼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麼,便轉了話鋒,“也許吧,若有那樣的時候還要求縣主給奴婢一個恩典。”

蘇夏笑着點點頭,“那是一定的,伺候我一場怎麼也得給你出一副嫁妝,這個你放心,和她們都是一個待遇。”

青梅抿嘴笑了笑,低頭道謝,雖然知道自己未必就用的上,可若是一直強調自己不嫁人,別再叫縣主誤會自己有旁的心思,公子對縣主極好,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她絕不會去做那討人嫌的事情。

沈氏知道凌郁楓身邊的丫鬟要嫁人,就問他要不要再添兩個人伺候,被他婉拒了,“成親之後還在身邊繼續伺候,都是用習慣的老人,不想再換。”

沈氏看了他一眼也就不再多說,都已經成親了她要是管的太多那就等着落埋怨吧,而且從婚事上就能看出來,你管的越多,把人推的就越遠,她不是沒有難過傷心,可到頭來還是要妥協。

索性現在自己也不管了,老二房裏的事情都夠她鬧心的,滿月之後沈藍雙就以自己已經逐漸痊癒,不能再叫母親為他們勞累為由,把孩子抱回去了,可是抱回去當天夜裏就病了,又是太醫又是大夫的,折騰大半夜。

眼瞧着陽兒這次也不知是怎麼了,對藍雙就一下子冷了下來,她拉著兒子兒媳兩邊勸,可卻不見絲毫好轉,你說他們就都聽着,答應的好好,可接下來該如何還是如何,卻原來答應她的話都是糊弄她呢。

沈氏也是覺得心累,一個最疼愛的兒子,一個是十分看好的娘家侄女,她盼着他們能好好的,之前鬧騰的時候心裏生氣,沒少罵陽兒,可現在才發現,能鬧騰也是好的,就怕連鬧都不願意鬧了,這日子真就沒啥意思了。

操心了半輩子,本以為兒子都成親了,她可以歇歇了,到頭來還是得繼續操心下去,然後心中對沈藍雙就愈發的失望,當初看中她把她給陽兒娶進門,就是覺得她是個有成算的,知道如何對自己好,那就有手段能攏住陽兒。

可結果卻發現,她把心思手段都用到爭權上頭去了,卻連自己的男人都哄不住,這算啥能耐?本末倒置,簡直糊塗,陽兒都不喜他們,到時候如何立足?

等到蘇夏陪着凌郁楓來給沈氏辭行說是要去別莊的時候,沈氏特意看了蘇夏一眼,見她竟然還歡歡喜喜的,便在心裏安慰自己,娶這麼一個長媳也不錯,最起碼聽話。

她滿心滿眼的都是自己兒子,府里的一切都不在人家眼裏,胸無大志的只想要每日陪着楓兒。

這便看出兩個兒媳的區別來,一個戀權,什麼都要抓到手裏才安心,一個只要人,有情飲水飽。

說不出好與不好,不過在這個家裏這樣倒是省了許多麻煩,可到底有些心疼楓兒,娶了這麼一個徒有其表卻只能當擺設的媳婦,他自己得操多少心,所以到底是對她喜歡不起來。

可是知道長子的態度,到底是沒說什麼,只不過對他們這個時候去別莊還是有些不滿,“都已經成親了還總往外跑作甚?你也該在府里好好養養身子,別莊是什麼都有,可到底不比府里方便,這到時候你媳婦再懷上孩子,我哪裏放心?”說著故意看了看蘇夏的肚子。

蘇夏眨眨眼,喵了個喵的,這才成親一個月你就開始催了?就算是一發就中那也什麼都看不出來啊。

凌郁楓卻微微一笑,“母親不必擔心,慕神醫在別莊。”

沈氏這才想起來,這個理由找的真不怎麼好,不過還是勸道:“那到時候懷上了孩子,你們也沒經驗啊。”

凌郁楓面不改色,“兒子這次打算帶上雲嬤嬤,有她跟着母親總該能放心了吧,雲嬤嬤當初可是給兒子接生過的人。”

安排的還真是周到又體貼,她笑着道:“我就說雲嬤嬤怎麼就願意從佛堂走出來了,到底是養過你一場,感情自是不一樣,對你的事情可真是夠上心的。”比她這個當娘的都上心。

凌郁楓就當沒聽出她言語裏的不滿,笑着道:“兒子答應過祖母給雲嬤嬤養老,雲嬤嬤對兒子的好,兒子不會忘。”

沈氏看了他一眼,“你是個重情的。”

凌郁楓笑着道:“是父親母親教導有方。”

這話叫沈氏再也說不出旁的來,蘇夏就在一旁看着他們母子你一言我一語的來往,默默的喝了兩杯茶,看了看桌子上的點心,有點沒食慾。

現在滿園子的花都開了,採集好花瓣之後做成點心又好看又好吃,他們屋子裏的點心都是鮮花的,不過闔府也就是她會這般辣手摧花,旁人再是不會去破壞那份美。

做好之後也會給正暉院送一份,沈氏吃了也說好,卻還是說她暴殄天物,那麼好的花就被她采來吃了。

蘇夏當時就無語了,不吃眼睜睜的看着花瓣變成花泥?到底是誰暴殄天物?

嗯,玫瑰花下來還要多做些玫瑰糖,到時候做成餡料製作酥皮點心,玫瑰花比別的花香味更加濃郁。

她這邊正想着呢,便聽到凌郁楓說告辭的聲音,立刻笑着起身,沈氏看了她一眼,還真是一刻都離不得,張張嘴最後還是把話給咽了下去,然後擺擺手叫他們走吧,免得看多了礙眼。

反正每次過來都被嫌棄一次,蘇夏都習慣了,情緒一點不受影響,出來的時候還和凌郁楓說呢,“明天做些點心帶到車上用,再做些滷味小菜。”

凌郁楓看了她一眼,“不若在馬車上吃鍋子?”

蘇夏愣了一下,想了想一點頭,“那也行,那就明早就把菜給切好。”

凌郁楓捏捏她的手,“你還當真了?”

蘇夏笑,“那可不,公子都發話了。”

“要離開了就這麼開心?可知道多少人捨不得這繁華之景。”

“可是沒有你誰陪我賞景?”

猝不及防被告白糊了一臉的凌郁楓心裏高興,嘴上卻說道:“那就走到那裏都帶上你,沒見過這般粘人的。”

蘇夏都想對着他翻白眼了,還是笑着道:“那感情好,我可記着你這句話。”

“被你記了多少次了,還記得過來么?”

“不相信人?你說的話我幾時忘過?”

凌郁楓苦着臉,“這就有點可怕了。”

蘇夏氣笑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晚上躺到床上的時候,凌郁楓突然轉過身對蘇夏道:“其實娘有句話還是有道理的。”

蘇夏愣了一下,“哪一句?”這都啥時候的事情了,咋還記着呢?

他湊過來小聲道:“咱們該生孩子了。”

蘇夏:……琢磨了半天就得着這麼一個結論?

見他還挺認真嚴肅的,蘇夏附和着點點頭,“生吧。”這也不是說生就能生的,還總說我想一出是一出,你現在變化這般大你自己知道么?

凌郁楓點點頭,然後一下子便壓了上來,蘇夏一臉懵逼,不是明天要趕路早點睡覺的么?“你,你幹嘛?”

凌郁楓邊忙活邊回答,“生孩子!”

折騰一番之後方才罷休,迷糊之間蘇夏還在想,這個不正經的,還給自己找個理由!

第二日早膳過後便出發朝渡月山莊而去,到底是沒有準備火鍋,現在氣溫已經十分怡人,但要是在馬車裏放一個火鍋,那估計車廂里就不能待人了。

在城裏的時候倒是還算規矩,出了城見路上沒什麼人便把車帘子掀開,吹着小風賞景,四處都已經一片綠色,春意正濃。

見她興緻頗高,凌郁楓忍不住問道:“不困么?”

蘇夏擺擺手,“還不困。”說完回頭看了他一眼,“你困了?”

凌郁楓就是有點不爽她這一路上只盯着外面看,一個眼神都不給自己,所以才問了一句吸引她的注意力,聽到她這麼問想了想就點了點頭,還伸手揉了揉額頭,“有點。”

果然蘇夏立刻放下帘子坐回來,叫他枕在自己腿上,伸手給他按摩太陽穴,“那你睡會兒,我給你按一下。”以為他是沒睡好頭疼。

凌郁楓本來是假裝一下的,可後面不知道他是真的累了,還是蘇夏按摩的太舒服,竟然當真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看到山莊的大門,蘇夏靠在車壁上也不是何時睡了過去。

他發現自己還枕在蘇夏的腿上,這一路一兩個時辰,腿都麻了吧,趕緊起身,他一動蘇夏就醒了過來,剛想動動僵硬了的腿就被凌郁楓給按住了,“先別動,我幫你揉揉,麻了吧?”

坐直了身子,她還有些迷糊,“到了么?”

凌郁楓點點頭,“到了,要是還困到地方再睡。”

捂着嘴打了一個哈欠,然後整理一番衣裳和髮型,又給凌郁楓整理一番,馬車就停了下來,外面岳林的聲音響起,“公子,縣主,到了。”

蘇夏先過去掀開帘子下去,然後岳森和岳林再忙着把凌郁楓弄下來,他雖然自己能夠下馬車,不過做戲要做全套,就算是在外面也極為謹慎。

岳管家和方姑姑等人已經等在了門前,不僅僅是要見主子,還要迎接新主母,即使之前都知道,也還是不能少了這個程序。

蘇夏早已經叫青梅準備好了打賞的荷包,眾人上前行禮,對着蘇夏和凌郁楓道喜,然後才簇擁着一起進去。

方姑姑笑着道:“房間都已經收拾出來,都看看還缺什麼,少了什麼就開口說一聲。”

凌郁楓對她道一聲辛苦,然後笑着道:“我把雲嬤嬤帶來了,你們好久不見,一起說說話。”

方姑姑一臉感慨的看着雲嬤嬤,上前拉着她的手,“還是那樣,沒咋便,可算是出來了,在莊子上待着也鬆快,以後咱們就做個伴。”

雲嬤嬤笑着點頭,“這裏挺好。”

方姑姑笑着與凌郁楓打一聲招呼,然後便拉着雲嬤嬤,“走,我帶你去看看你的房間,看看佈置的還滿意不。”

雲嬤嬤笑着向蘇夏告一聲罪,便隨着方姑姑離開了。

凌郁楓見到了慕雲鶴,上來先給診脈,滿意的點點頭,“恢復的不錯。”

凌郁楓心情很好,笑着朝他伸手,慕雲鶴一臉疑惑,“要什麼?”

“新婚賀禮。”

慕雲鶴很是意外,“你沒收到?”

“只有一份。”

“你娶了倆?”

蘇夏本來帶着青梅她們整理東西呢,突然就聽到這樣的對話,於是直接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看過來。

凌郁楓無奈的看了一眼蘇夏,“我娶幾個你不知道么?”是不是傻?人家一說你就懷疑上了。

蘇夏一攤手,“家裏是一個,外面有沒有就不得而知了。”說著看向慕雲鶴,“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慕神醫還是多準備兩份吧,我可以暫時幫忙收着。”

慕雲鶴看看蘇夏又看看凌郁楓,一臉不可思議,“連這種便宜都要佔?”

莫名聯想到之前凌郁楓說蘇夏財迷又死摳的評語,其他人都在忍笑,還忍不住看蘇夏,公子現在是不是也被傳染了?

這眼神太明顯了,想要當做沒看懂都不成,蘇夏一臉歉意的看着凌郁楓,“相公,妾毀了你一世英名!”

眾人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慕雲鶴看了看凌郁楓,整個人比之前更真實了。

午膳過後,蘇夏見到了玉珠,挺着肚子過來的,瑞珠和雲墜趕緊過去扶着她,她肚子很大,蘇夏一臉驚奇,“你這幾個月了?怎麼這麼大?”

玉珠抿着嘴笑笑上前要給蘇夏行禮,被蘇夏一把拉住,“咱們這裏不興這一套,你這挺着大肚子我看着都怕,可注意着點吧。”

雲墜也是一臉驚奇,“你這是快生了?”

玉珠日子應該過的挺不錯,因為懷孕的緣故,臉上長了一些小雀斑,不過卻笑的一臉幸福,“九個多月了,就這最近要生。”

蘇夏一臉不贊同的看着她,“都九個多月了你還往外跑啥,這要是路上發動你可怎麼辦?”

玉珠笑着搖搖頭,“相公帶着我一起來的,聽說你們過來了,我想來看看。”

蘇夏責怪道:“你都這樣了說一聲咱們去看看你,何必自己跑過來?”

瑞珠和雲墜也是點頭,“就是,來日方長,又不是以後就見不到了。”

又說了一會兒話也沒敢多留她,這樣實在是看着有些怕人,收拾出來一些補品派人送她出來,便看到了玉珠的男人,是個中等身量,面容普通的男人,不過看着倒是挺可靠,對玉珠也好。

玉珠這個時候還這般折騰了這一出,他也沒有絲毫抱怨,小心的扶着她,言語之間儘是關懷。

見她過的不錯,蘇夏她們三人對視一眼,心裏也都挺為她感到高興。

瑞珠笑着道:“都這個時候了還敢提出任性的要求,可見平日裏也是被寵着的。”

蘇夏和雲墜想想倒是覺得這話挺有道理,然後合計着要給還送什麼東西。

晚上蘇夏還是忍不住跟凌郁楓說了一下玉珠的事情,“她的肚子怎麼那麼大?不會是懷了兩個吧?看着怪嚇人的。”

凌郁楓撫着她背的手頓了一下,“害怕?”

“看着她那樣是有點害怕,我都不敢碰她。”

凌郁楓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那咱們生一個就不生了。”好歹給家裏有個交代,不是不能生,而是不想生,免得有人起別的心思。

蘇夏愣了一下,“啊?”反應過來他以為自己這是怕生孩子,心裏有些感動,在這個普遍認為多子多福的年代,竟然還有個男人為你做到這個地步,哪怕他只是嘴上說說,蘇夏也覺得開心。

然後她一翻身對着凌郁楓道:“我不是怕生孩子,雖然可能會很疼,不過都可以克服的,咱們可以生兩個,叫他們有個伴。”

凌郁楓仔細看她,沒有勉強的成分在,便點點頭,“好,聽你的。”

蘇夏一個激動作了個大死,她翻身坐到了凌郁楓身上,特別高興的道:“咱們現在就生。”

凌郁楓雖然被她的動作震的愣了一瞬,可隨後便反應過來,送上門的肉哪裏有推開的道理?翻身,開吃,一吃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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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丫鬟守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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