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白朮

37.第三十七章:白朮

沒了結界做庇護,這雷轟下來,作為肇事者的冰塊兄,只能在那邊撐着。

師涯看着楚釋畫,見他一動不動的盯着謝凌恆,還緊握着着他的手。

袖子一斂,謝凌恆胳膊上斑駁的封靈咒露出來,現在又額外多了一根雪白的線——這是楚釋畫在幫謝凌恆療傷。

那塊謝凌恆藏在袖子裏的白絨絨皮毛跟着也掉了下來。

楚釋畫看也沒看,空出來的另一隻手直接把這個皮毛拎起來扔了個老遠。

師涯:“你這是在做什麼?”

楚釋畫:“這皮毛太小了,連個狐皮帽都做不成,不如扔了。”

師涯一聽興奮了,“你想要狐皮帽!你早點和舅舅說呀,這麼長時間沒見了,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舅舅也給你摘下來!釋畫,說吧,要雪狐還是那種跑得很快的花狐狸!那個皮毛也好看,也亮!你要是喜歡,我馬上給你去弄!”

楚釋畫:“不用了,我現在不缺,我想要的那隻狐狸,現在已經有了。”

他一邊說的時候,一邊似笑非笑的看着謝凌恆,謝凌恆假寐,假裝自己沒聽懂楚釋畫嘴裏的話。

這個小子出現得太突然了——但他前面又說了,他一直在自己身邊,讓自己不用裝。

難道說……小月月其實就是楚釋畫?!

如此假設,那這兩次的天劫也能解釋通了,那種極有靈性的高等靈獸是可以成人的,但要是想要成人,就必須要歷劫,一般是九道驚天雷,一道更比一道狠,過了,便能化成人形,不過,便是灰飛煙滅。

但他如果是靈獸,那怎麼可能,上輩子他可以說是親眼看着楚釋畫出生的,那師湄是絕對的人,之前也是個女修,據說之前也是楓崇寒蒼門門下的弟子,嫁給那個出了名的美男子楚天河之後便安心做了主婦,二人一直鶼鰈情深,生下的孩子楚釋畫也絕對是個人啊。

再怎麼樣,也不可能生個這樣不像老虎、不像狐狸、不像貓還隨時隨地長倆尾巴出來的白毛四不像出來,他那時候還抱過嬰兒時期的楚釋畫,多可愛多嬌嫩的孩子,怎麼可能變成這種樣子的靈獸呢。

除非是經歷了什麼很特別的事兒?!還是說被誰陷害變成這樣了?!

師涯說楚釋畫曾消失了幾十年,現在在安陵,來了天劫,他就出現了,這麼多年了,不僅沒長大還變小了,這不就是等於告訴他,他好不容易看着他長大了,現在又變回去了?!

前功盡棄啊……

謝凌恆頗為惆悵的嘆了一聲,脖子上的上蠻清心玉熱得發燙,在莫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后,那溫潤如羊脂的玉上多了一條細細的黑縫,但不認真看,還不一定能發現。

感到自己體力又回來了,知道肯定是脖子上的玉起了效果,謝凌恆側頭,見冰塊兄真的在那邊幫忙擋天劫,死死撐在那裏,在這恢弘一片的驚天雷下,身形顯得是格外的單薄、削瘦。

見這天雷劈得這麼猛,時間長了,冰塊兄就算再厲害也不一定招架得住,他心裏難得動了一點惻隱之心,他手邊升起一柄水刀,本想坐起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另一隻手被楚釋畫握住了,還握得賊拉緊,謝凌恆一時都沒法掙脫。

楚釋畫:“我在幫你療傷,你不要亂動。”

他眉頭皺起來,肯定是不高興了。

謝凌恆:“好好好,我不動,那你幫我把那個傀儡拿過來好不好?”

楚釋畫見到他手上的水刀,猜到他要做什麼,他笑起來,輕聲道,“不好。”

謝凌恆:“……拿來吧。”

楚釋畫:“不。”

謝凌恆:“怎麼這麼久了你還是這脾氣。”

本來就覺得哪裏怪怪的師涯現在更是覺得眼前景象怪異,“釋畫你怎麼會認識他的,什麼時候的事情……你怎麼會知道他是誰,你這段時間究竟去哪裏了你告訴舅舅啊。”

楚釋畫沒理他,只是一個勁兒的握着謝凌恆的手,他看了一眼他脖子上的勾玉,語氣中隱約有些委屈的味道,“就算是你有寶物護身,可你現在中的這個咒,也最好少用術法——最重要的是,你不是曾經和我說過,要是能讓別人幫自己擋災,就不要自己動手嗎,後續的事情,也不需要自己來負責,只負責逃就好了,這可都是你教我的。”

謝凌恆:“……”

這話他的確說過,但你現在說出來,真的好嗎?!

這種不太好的話,這麼多年,虧這小子還能記得這麼牢,還專挑這個時候說,要不是看楚釋畫這小子一臉真摯的模樣……他還真覺得這小子是故意的。

師涯在旁聽得一愣一愣的,他忍不住插了句嘴,“什麼,鳳兄教的?!鳳兄,你這教的是什麼啊,我們修士就應該大義為先,助人為樂啊,你,你怎麼這麼和釋畫說呢,你這不是帶壞他嗎——噢,我知道了,釋畫這麼久的時間是不是和你在一起生活着?你怎麼不和我說呢!”

謝凌恆:“……你閉嘴行嗎。”

楚釋畫:“是他破了我佈下的結界,自己的錯自己擔著,這也是你……”

謝凌恆:“得得得,你別說了,都不是什麼好話,你就當是我之前放的屁,臭過就算,你別提了,你快把那傀儡給我挪過來,讓我刻一個你的模樣,我和你說,他要是死了,尹乘月不得扒了我的皮啊?!他能找到這裏,很明顯是尹乘月讓他跟着我來的,他要是不明不白的死在這個天劫下,我和你說,我就別活了,找那個魔修,把我也變成活死人得了。”

楚釋畫:“他敢。”

謝凌恆:“啥?”

楚釋畫:“沒什麼。”

把放在自己身邊的傀儡送到謝凌恆身邊,楚釋畫道,“你刻吧。”

照着楚釋畫的模樣刻了個傀儡出來,謝凌恆大致描摹了一下他的眉眼——唉,這小子長得真的很好看,雖然說變小了,但他現在這個時候卻是長得最秀氣,甚至可以說是有些雌雄莫辯的時候,現在的樣子,差不多就是他把他從“棠梨玄境”帶出來的時候。

說句有些讓人鄙視的話,他謝凌恆就是一個膚淺的外貌協會白銀級主席……

楚釋畫的大致輪廓像師湄,五官眉眼則更像楚天河。

想到師湄,謝凌恆差點手一抖,刻歪了。

刻完了,謝凌恆拍拍手,心裏有些感嘆,“還是手生了,只能刻出一個大概來了,要是以前,怎麼可能這樣!”

耳邊是轟轟的雷聲,謝凌恆把傀儡扔到冰塊兄身邊,“喂,接着!”

那傀儡一到冰塊兄身邊,那雷像是水遇到海綿似的,注意力全被轉移到了那個傀儡上,轟轟烈烈的砸在那個楚釋畫的人形傀儡上。

見終於可以松上一口氣,冰塊兄退後幾步,在這裏畫圈立上一個結界,確認那個天劫不會再回劈回來了,他快步跑到謝凌恆身邊,雖然語氣仍然冷冰冰的,但也能從中聽出幾分關切之意,“你沒事吧。”

謝凌恆:“沒事啊。”

冰塊兄:“鳳棲遲,你覺得你現在能有幾分能耐,去擋那個天劫?”

謝凌恆:“不是,我本來是去看個熱鬧的,沒想到有天劫這回事兒,運氣不好撞上了,算我倒霉,我也不是想這樣。”

冰塊兄看向不遠處正承受着天劫的替身傀儡,淡淡道,“是啊,你一直都這樣,隨心所欲,讓別人替你着急。”

謝凌恆:“啊,不好意思啊,你放心吧,是尹乘月、呸,是我師父讓你跟來的吧,我和你說,你很照顧我了,我覺得我這人其實挺靠譜的,用不着他操心。”

冰塊兄猛地回頭看向謝凌恆,死死的盯住他,“我說的不是尹世子!你明白了嗎!”

忽然就暴怒了,謝凌恆眨眨眼,嗯?他這又是說錯什麼?!

冷不丁,楚釋畫這種在旁圍觀的也插了句,“是啊,他說的的確不是尹世子擔心你,而是他自己。”

謝凌恆挑眉。

冰塊兄看向楚釋畫,神情冰冷,“楚少主,是你在渡天劫吧。”

楚釋畫:“是。”

冰塊兄:“在他面前先利用我,讓我幫你擋天劫,我快撐不住了,你再擋着鳳棲遲刻傀儡幫我,你想讓我吃點苦頭,我知道。”

楚釋畫:“你術法很高強,我知道,而且明明是你先破了我設在這裏的結界,我阻攔了,但沒有用。”

冰塊兄:“多謝楚少主的誇獎——不過我吃苦頭是應該的,畢竟我之前那樣對待鳳棲遲,你看眼裏,肯定也不舒服吧。”

楚釋畫朝他微微一笑,“你想多了,我就是順其自然而已。”

冰塊兄:“你還真是一點都沒有變。”

他語氣看似平穩,其中話鋒微微一旋,分明是別有深意。

謝凌恆默不作聲的擋在楚釋畫面前,攔截住冰塊兄看過來的目光——這目光明顯不善,分明就是敵意。

唉,條件反射啊。

謝凌恆想打個圓場,忽然就想到自己到現在也不知道這個冰塊兄叫什麼,他咳嗽一聲,“咳,我知道你是尹乘月的影衛,但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究竟叫什麼呢,你卻知道我叫鳳棲遲,我冒昧問一下,請問你叫什麼呀?”

冰塊兄對上他的眼,微微牽動了一下笑肌。

“我叫白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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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鳳成神[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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