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辛風雲一腳進門,一腳沒抬之即,低聲吩咐小綠:“查查於屺是誰。”
一進門,陰狠消失,臉色轉和,握住唐蘇的手道:“今天怎麼樣?”
卧床的唐蘇痛叫一聲,辛風雲嚇一跳,見她臉色刷白,想起她的手傷,關心關錯地方,訕訕地拿開爪子。
以唐蘇對此人了解程度,認定他是故意,前車之鑒,千萬忍耐,不能發飈,那個隱忍與痛苦並存的神情,令辛風雲心疼。
贖罪的機會來了,小綠端來參湯,辛風雲拿起碗,攪攪,再攪攪,回憶給人喂東西什麼手勢,他舀一點,吹了吹,自認為非常之細心,送到唐蘇嘴邊,配上迷人笑容,自認為非常之真誠。
唐蘇木然地看着他,辛風雲等了一會兒,她還是動都不動,耐心消失,眼睛瞪大:“吃啊。”
她仍然未動,辛風雲迷惑地,腦子打壞了?正欲傳刑堂堂主問話,發現她全身顫抖。
冬日小動物般打抖,微弱地呼吸。
這種神情,辛風雲再熟悉不過,刑堂里每天都有這樣害怕而無計可施的可憐蟲,無論從前多麼英勇,看到刑具,性情淡定,或是鋼硬不屈,眼中恐懼都會出賣他們。
不想在唐蘇眼底,也看見與恐懼糾纏的痕迹。
“門主,路鈞求見。”小綠本迴避,此時在門外回報。
辛風雲反感地,路鈞,又是這個人,每次在他心情不好時煩他,“啪”一聲放下碗,掃興而去。
長廊內,路鈞單膝跪地:“門主。”
辛風雲道:“說。”
“境洛幫的信。”路鈞雙手呈上。
“敢下戰書?”辛風雲看完信,冷笑:“正好,他不找我,我也找他。”
辛風雲找到殷無極時,他正在作畫。
“楊落夜的戰書。”一張正紅拜貼摔在桌上。
殷無極最後一筆勾成,微微一驚,然後淡淡地:“早晚的事。”一看帖子,擰眉:“酒樓?有新意。盤盤碗碗砸起來,多麼動聽。”
辛風雲看他的畫,立即噴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地:“我以為我夠那個啥的,你比我還那個啥,她,她,你是不是仍然懷念過去歲月啊?”
“不要侮辱我的前主人,”殷無極小家子氣地捲起畫:“她沒你想的那麼不堪。”
辛風雲啼笑皆非,審視殷無極,你小子當初一生血跑過來,死氣白賴地求我收留你,揚言一定親手幹掉雲水悠,現在說她沒那麼不堪也是你,女人心海底針,人妖心更甚。
“你跑來,不是給我看這個吧。”殷無極微笑。
辛風雲笑:“求在世諸葛,出謀劃策。”
沉吟良久,殷無極道:“去,有去的好處,不去,有不去的好處。”
“靠。”辛風雲想,這不廢話么,老子等你說這話?
殷無極款款走近他,頭依上他的肩:“我知道,你等這機會很久了,有他沒你,有你沒他,所以,你自己決定。”
辛風雲甩落他的大頭:“滾遠點!”
殷無極如驚慌的小鳥,眨着眼睛,抽泣:“太打擊人了。”
“以前半陰半陽,是雲水悠所誤。”辛風雲抖落一地雞皮疙瘩,做良善嘴臉:“該找個女人過日子了,我是說。”
“酥糖就不錯。”
“除了我,誰也不準這麼叫。”辛風雲惡狠狠地:“包括你。”
“誰稀罕。”
辛風雲大怒,沖他屁股踢一腳,讓他滾得遠遠:“我樂意,我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