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虛假
分明跑的那麼快、那麼急,可是到了沈則群身邊的時候,任清除了大口的喘息卻再也沒有了其他過激的行為。
就像他真的很喜歡很喜歡沈則群,很想要抱住他,親吻他,一日一日在沈則群這種溫柔中變得貪婪到可怕,卻又要在這一年的相處中拚命的剋制克制再克制。
他覺得他還不夠好,還不足夠配得上那個“愛”字,他還要再努力一些。
可是令任清沒有想到的是,此時的沈則群像是比他還要急迫,竟敞開自己的風衣將他整個人擁在了懷裏,在他的耳邊落下一吻,周身帶着淡淡的煙草氣息。
任清的鼻頭通紅,卻也不全是凍得。
“沈先生怎麼會……唔……”
不等任清將心中的疑問說出口,沈則群便低頭吻住了他。與以往不同,沈則群的這個吻中實在有些缺乏溫柔的味道,而是男人間純粹的佔有,像是要將他拆吃入腹一樣。
這樣失控的的沈則群,任清還是第一次見到。
一往沈則群的親吻都是溫柔的,輕柔的,以至於每次他都覺得是不是自己接吻的技術太差,所以每次沈則群不怎麼親他。有的,也只不過都是兩唇相貼,彷彿只有寵愛跟獎勵的意味,並沒有夾雜關於欲的渴望。
可眼下吻卻實在太有侵-占的意味,任清一時間有些怔住了,他的那些經驗都是從沈則群身上學來的,沈則群是他第一個喜歡的人。
此時沈則群想要做什麼,任清心裏清楚,也很高興。
恍惚中,沈則群打開了身後的車門,任清被這個吻搞得雙腿發軟,沈則群就勢將人壓在了皮座上,然後將車門閉合。
兩人像是把對方身上的衣服當做了仇人,互相撕扯着,親吻着。沈則群將任清的褲子脫到膝蓋處,將他整個身子折了過來,可是那這雙奇怪系帶靴子卻怎麼也脫不下來。
任清卻忍不住的,只得顫顫巍巍地握住了沈則群的手腕,語氣里都沾上了一絲絲哀求的意味:“沈先生……”
沈則群的眼底似乎有暗流涌動,他用手摸了摸任清的臉,任清便細細的吻了吻沈則群的指尖,將沈則群修長的手指含在了嘴裏。
……
在沈則群大力的衝撞中,任清的一口氣似乎都快要分成好幾份才能完全吐盡,可是臉上的笑容卻怎麼也忍不住,一臉的信息與滿足,眼角也紅紅地。
突然有一瞬間,任清只覺得身體一緊,左腳似乎踩到了什麼,他下意識地看了過去,卻是發現皮座後面被他鞋上的釘子劃出了一道口子。
沈則群感覺到任清的表情微變,下意識地往後看了看,不由得輕笑道:“就這麼舒服么?”
任清看着埋在他身前的沈則群,看着他被他方才胡亂抓的不成樣子的衣領還有凌亂的發,這樣的沈則群都是他不曾見過的。
可是一想到一向沉靜自若的沈則群是因為他,他便忍不住抱住了沈則群的後背,斷斷續續道:“沈先生……是醉了?”
沈則群將自己埋到最深,看着任清被汗水打濕的碎發,忍不住將人抱在了懷裏,“幾小杯而已。”
任清還想說什麼,可是沈則群卻用行動徹底地堵住了他的唇,狹小的車廂里,只剩下了喘息聲……
被衝撞的迷迷糊糊時,任清只得拚命地依附着沈則群寬厚的脊背,嗓音也已經變得沙啞,這種刺激太過,以至於任清整個人都要迷失了。
他像是被人下了蠱一樣,胡亂道:“沈先生……沈先生是不是也有一點想我呢?”
伏在他身上沈則群身體微微一怔,卻沒有回答。
不知怎地,任清的心底湧上一片的酸楚,眼角徹底的紅透了,他緊緊地抱住了沈則群,胡亂地說:“沈先生……我想你……我想你……”
沈則群的身體明顯一僵,一把便將任清的雙腿高舉過頭頂,摺疊成了一個可怕的姿勢,喘着粗氣道:“任清,接下來可別怪我!”
直到一切動作徹底結束,直到任清的身體中的溫度都有些降了下來,沈則群才慢慢地俯下身啄了一下他的嘴角,輕聲道:“不是一點,是很多……”
任清的淚水突然就涌了出來,沈則群輕聲笑着,便將那些蹭去了:“傻瓜,哭什麼呢?”
哭什麼呢?
他只是從沒有想過,一個人的喜怒哀樂竟然會被另一個人牢牢地握在手裏。
天堂,地獄,都只不過是那人的一行一語。
***
往事一幕幕地湧上心頭,而那時的那種的欣喜、心酸、熱度還有彼此的喘息聲在這一刻似乎都化作了巨獸朝着任清吞了過來。
若不是一次次失控的心跳,若不是太過的喜歡,若不是沈則群太過深情的溫柔假象,他又怎麼會覺得他也是喜歡他,他又怎麼會在之後對那個人告白?
他跟沈則群究竟誰才更悲哀?
一個瞎了眼,無可救藥的喜歡。
一個蒙了心,不惜一切的假裝。
此時此刻,任清看着皮座后的那道口子,心裏突然泛出一陣陣惡寒。
沈則群當時看的是誰?
他說想他,其實想的是誰呢?
胃裏突然一陣的翻攪,任清突然忙不迭用手捂住了自己嘴巴:“對不起……請……請停車。”
許凡忙停了下來,不等沈則群說什麼任清就一把拉開了車門,扶着路邊的一棵樹就乾嘔起來。
真的太難看了。
當時他的喜歡,他的深情……
真的,太噁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