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等兩人回去坐上車，已經是十分鐘之後的事兒了。
和何雲川想像中的那種，類似於王浩他們的三排坐吉普車不同。顧彥開的就是輛兩門兩座的迷你小吉普而已。
地方很小，小到連帶着的槍|支子彈，都要坐在副駕駛的何雲川抱在懷裏才行。
這真不是一般的憋屈。
似乎是猜到了他的情緒，顧彥一邊擰着車鑰匙一邊解釋道：“我就一個人，開個大車的話，萬一裝進來個喪屍都不容易發現。而且小車也挺好的啊。”
何雲川看他一眼，直接忽略了前半句那個明顯是強行的解釋，用目光詢問着他，這種腳都伸的難受的車到底哪點兒好了。
顧彥說：“穩。跑得慢，就不容易出事故。”
何雲川：“……”
顧彥乾笑兩聲，說實話道：“其實是這樣的，末世之前我沒學過開車，這車都是因為車主變喪屍了，我撿回來的。”
何雲川納悶兒：“那你現在怎麼會開了？”
顧彥說：“以前沒開過，不代表沒玩兒過模擬器啊。而且末世了，幾百公里見不到一個人的。我自學的時候，就算技術再差，也不可能出事的。”
何雲川點點頭，看了看窗外緩慢向後移動的景物：“所以你自學兩年，就摸索出來這麼一個還不如走路快的速度？”
“我說真的，其實我能讓它動起來都已經很不錯了。而且我車速比走路還是要稍微快那麼一點兒的。”顧彥一臉正經，語氣中還帶着些對自己的迷之滿意。他說：“就算放下那些不說，開車總比走路舒服多了不是嗎？至少不浪費體力啊。”
何雲川沉默一秒，輕聲嘆了口氣：“停車。”
“幹什麼？”顧彥不解：“咱們走過去的話得一個多小時呢，還得扛着東西，你不嫌累啊？”
何雲川微微搖頭：“我帶你飛過去。”
顧彥：“……”
搭檔中二病終於要開始進化了嗎？
何雲川看他一眼，也不再過多解釋，只擰了眉又重複了一遍：“停車。”
顧彥嘴角抽搐兩下，眼看着似乎再不停，何雲川就要跳車了。他才沒辦法，一腳將剎車踩到了底。
何雲川滿意的點頭：“下車吧。”
顧彥說：“你帶我怎麼飛啊？還有我這槍……”
話說一半，只見何雲川伸手在他懷裏那堆武器上輕輕一點。一道紫光閃過，等再看的時候，他懷裏已然空蕩一片。
顧彥：“……”
原來搭檔不僅是中二病，還是個魔術師？
何雲川瞥了眼他這表情就知道人又想歪了，擰了眉解釋了句“乾坤袋”，也不給顧彥問什麼的機會，他就先開門下車去了。
顧彥眨眨眼，腦子裏反應了一下他剛剛說的那個詞語，最後還是固執的將所見之事歸結為魔術，才跟着一起下了車。
何雲川在外面長袖一揮，又將顧彥思考很久也沒想通平時到底被藏在哪兒的斷魂召了出來。
單手將長劍橫在身前，另一手掐訣，口中輕念兩聲，等握着劍把的手放開時，那長劍就像是脫離了地心引力一樣，平穩的懸在了半空。
這一連串動作太過行雲流水，看的一旁顧彥目瞪口呆。
何雲川那邊兒卻還沒有停止的意思。口中咒語繼續念動，劍身也隨着朝兩邊張了張，那寬度也正好足以站上去個人了。
到此，顧彥終於干吞了兩口唾沫，還是有些獃滯的問道：“你真是魔尊？”
“原來你還沒信我？”何雲川怒視他一眼。
顧彥乾笑兩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何雲川又瞪了他一眼，單手在劍身上拍了兩下。那懸浮在半空中的長劍就彷彿得到號令一般，搖晃兩下，降到了幾乎貼於地面的位置。
沒有絲毫猶豫，就彷彿在做一件習以為常的事兒一般，何雲川淡定的抬腳踩在了劍上。
只是等了半天發現顧彥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他才又皺了皺眉，朝後者催促道：“你不上來，是打算讓本尊去抱你？”
顧彥條件反射般立刻搖頭，但是盯着斷魂看了幾秒，他想告訴何雲川，現在事情發生的有點兒超出他對世界的認知，比起御劍，他還是更想回去開那個迷你吉普……
不過這次何雲川倒是沒給他打退堂鼓的機會。只抬手一揮，顧彥身體便不受控制的騰空而起，穩穩的平移到了那把橫放的長劍上。
顧彥：“……”
他現在相信搭檔真的是魔尊了。
何雲川從後方伸手攬住顧彥的腰，在對方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后，才一如既往淡定的問道：“去哪？”
顧彥嘴角微抽，都已經這樣了，再要說下去開車就太矯情了。就是這姿勢着實有點兒尷尬，更尷尬的是，他有點兒恐高，還根本不敢讓何雲川鬆開那雙明顯是為了護他站穩當的手。
沉默一秒，他還是深吸了口氣道：“我有點兒懵，只記得車道兒怎麼走了。你要是能飛起來的話，你帶我飛起來看看，我給你指具體位置。”
何雲川點點頭。
下一秒，兩人腳下長劍便向上移動了起來。顧彥低頭看着距離他越來越遠的地面……
不得不說，這感覺還真神奇。
何雲川擰在中間的眉毛又皺了皺，攬在顧彥腰上的手也圈的更緊了些，他說：“你身體抖的有點厲害，一會兒掉下去的話……”
“摔不死，放心。”顧彥認真的接道。等長劍上升到能直接看到遠方的程度，他才指了指遠方能隱約看見些高樓的方向：“那邊兒。”
何雲川繼續點頭，一邊掐了指訣。斷魂像是踩了油門的車一般，朝着顧彥所指的方向飛了出去。
冷風隨着極速的移動狠狠刮在臉上，腳下的長劍又在風中帶出陣陣“嗚嗚”的響聲。顧彥聽着，心臟似乎也跟着風聲激蕩了起來。
作為一個也多少有過那麼些年中二病歷史的人，他倒也不是沒想過御劍飛行這種事。只是真的變成現實了，反而卻有了種難以言喻的微妙——
在激起人心底仗劍天涯的激動之意的同時，又不可抑制的帶了些安全感過低的恐懼。
然而長劍飛出去還不到半分鐘，恐懼便成功壓過了激動，從心底一路蔓延上了頭頂，讓顧彥覺得渾身雞皮疙瘩戰慄的同時，頭皮也有點發麻。他深呼吸幾下，又閉上雙眼，卻還是改變不了雙腿愈發酸軟到幾乎快站不穩的現實。
再看他身後的何雲川，卻完全不帶一點恐懼。不說別的，就單從那人橫在他腰間的手臂來說，也穩當的沒有一絲要發抖的意思。
這樣又堅持了數秒，顧彥終究還是忍不住放棄了所謂男人的尊嚴。他扛着風，拍了拍何雲川的手臂，艱難的說道：“你慢點飛，我有點緊張。”
好在何雲川也沒有嘲笑他的意思，聽他這麼說，也不過重新掐了訣，待速度慢下來了，才解釋道：“這是我第一次御劍帶人，剛剛就按照我的速度來了，忘了你接受不了了。”
顧彥尷尬的咧嘴，想做出個笑臉，又被狂風吹的沒了個形狀。最後索性也不掙扎了，他說：“我現在相信你真是穿越的了。”
何雲川輕笑了聲，倒沒生氣。只又囑咐了句“不舒服就告訴我”之後，便專心看路，也不再說什麼了。
許是因為在天上飛可以直接走直線距離，又或者是因為顧彥那車速真的太慢了。總之這段他之前說來要一個小時的路，當何雲川長劍終於落在距離目的地不遠郊區的地上時，也不過行了十來分鐘罷了。
再次站回到地面，顧彥打心底體會到了那種做過山車之後頭暈腿軟的感覺。
雙手撐着膝蓋，半彎着腰在原地喘息了好一會兒，他才終於回過勁兒來，朝何雲川說道：“剛剛沒跟你解釋具體任務。這個城裏的喪屍之前被清理過一次了，但是最近又聽說來了波新的，任務就是二次清理，順便帶回去一些樣本，給上面研究一下。”
何雲川點點頭，前面這些他還是懂得。但是……
“樣本是什麼？”
“說白了就是晶核。”顧彥說：“喪屍因為等級的不同，晶核的樣子也是不一樣的。而且晶核相當於他們的大腦，裏面會存儲能量和信息。至於上面具體要怎麼研究，那我就不知道了。”
何雲川瞭然的“哦”了一聲。想了想，還是補充了一句：“一會兒我殺怪物，你掏晶核。”
顧彥挑眉，剛想說點兒什麼，何雲川緊跟着就又皺眉補充了一句：“那東西太噁心了，我不想動。”
顧彥：“……”
原來魔尊大人也有接受不了的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