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穿書]身邊都是我迷弟
良宵納悶甲乙去了許久都沒有回來,他們這一行會功夫的甲乙算一個,牧野滿打滿算也能湊個零頭。王爺逛窯-子這種事當然不能旗鼓宣天耀武揚威地巡迴,他這次出行也只帶了兩個小廝,武算甲乙,醫有張勤。
“我出去看看就回,有什麼事你喊木石,聽話。”良宵想了想,還是伸手揉揉牧野的腦袋。之前療傷的時候張勤給他剃了個乾淨,原本小沙彌一樣的髮型已經長出一層絨絨的頭髮,像這個人的性格,硬且扎手的很。
牧野用腦袋蹭着良宵的手心,口裏還嘟囔着不放心,“我力氣大的很,能保護你。”
良宵笑道,“你現在還受着傷呢,等傷好了再護着我。我就出去看看,沒多久就回來了,不舒服就讓木石喊張勤過來。”
安撫下狼崽子,良宵掀開車帷走了出去,擺手揮腿要當腳蹬的木石,又交代他,“你去陪陪他,這正是養身子的時候,看着他別撓了自己留下疤。”
木石撅嘴,哼道,“大男人怕什麼留疤。”
良宵忍不住瞪了木石一眼,小子踢踢踏踏又爬上馬車,跐溜滑了進去。
剛下車沒多久,砭石從後面跑了過來,良宵見他步穩紮實像個練家子,不由問道,“練過?”
砭石老實地點頭,“以前光合主子教過小的幾招,主子,要不要小的去看看?”
“你且在這裏護着,牧野空有蠻力,還有張勤跟木石不會功夫,孤自個兒去瞧瞧。”良宵說著向甲乙離去的方向看了幾眼,曠野寂靜只剩春風颯颯聲,迎着風忽然聞道一股不尋常的味道。
良宵此行沒有走官道,護衛帶的不多,等他想起這抹熟悉的味道是什麼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驚呼,“是血味!”
張勤跌跌撞撞地從馬車上差點滾下來,大驚失色地向良宵衝過來,“主子,甲乙說的沒錯,是有人求救,不過……”
不過聞着這濃郁的血腥氣味,怕是凶多吉少。
良宵壓下心中驚慌,他起先以為是大皇子派人來暗殺他,但轉念一想這一行去秦淮不過是臨時起意,哪怕是走漏了風聲也不至於這麼快來要他的命。但剛出了柳州界就遇到此事,良宵自覺身上擔子重了些。
“這血味也不正常,”張勤自顧自地說,突然轉向身側的一棵柳樹,乾嘔了幾聲。砭石連忙拿過來水壺給他,張勤漱了漱口,道了聲謝,又歉意地說,“對不住主子,臣打小有個毛病,聞見□□味兒就忍不出乾嘔。”
良宵覺得這個功能很是特異,但如今也顧不得,“你說有人下毒?”
張勤眉頭緊斂,目光渙散地搖搖頭,“路程有些遠,只是一陣風帶過來,聞不出太多。”
良宵也沒有指望他鼻子上的功夫多麼深厚,他看向不遠處的兩座青山,春風從那裏渡來,不分慈惡,既帶生機與潤雨,又攜裹死亡與寂滅。
良宵嘆了口氣,不打算等甲乙回來,便招手帶上砭石和張勤,“木石且照料着牧野跟在後面,你們隨孤一探。”
張勤醫者仁心,他沉默不語地取出布條,在鼻口間纏繞幾層裹紮好后,凝目專註地看着良宵。砭石卻一步向前,半跪在良宵前,“主子,前方過於兇險,小的懇請主子留在此地,待小的前去查探一番。”
“我大楚子民,自然是孤的責任,莫要再說了。”良宵沉着臉轉過身,惴惴地裝了個X,險些綳不住人設。
良宵負手而走,卻不料馬車裏探出來一個短毛腦袋,很不情願地帶着委屈道,“你又想丟下我?”
不知這個“又”字從哪裏來,良宵只好登上馬車,“前方出了些事故,我原本想快點查看一番,但速度過快怕你身體吃不了,我跟張勤他們擠一擠。”
狼崽子不吃這套,“主子哪有和下人擠一處的?”
良宵一愣,樂了,敲了他腦袋,“你也知道?”
狼崽子自顧自道,“我跟他們可不一樣。”
“你哪裏不一樣?”
牧野很是得意道,“我日後可是你夫人!”
良宵黑着臉靜默幾分,頭一扭,掀開車帷,揪着木石耳朵給拎到身前。
“哎呦哎呦主子,耳朵要掉了。”木石一手還揮着馬鞭,幸虧這馬夠靈性,依舊得兒得兒地跑着。
“孤見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你跟牧野可是說什麼了?”
木石扁扁嘴,“也沒說甚,就是他問了小的一些話,小的就據實說了。”
良宵眉頭一跳,心中直道不好,咬牙切齒地問,“都說了什麼?”
木石扭扭捏捏,支吾半響才說了個一字不落。
良宵剛下馬車,木石就鑽進車廂里,見牧野大爺似的端着就氣不打一處來,小子心眼不如臉大,便想激一激,沒想到牧野軟硬不吃,奈何木石說的口乾舌燥,對方一點反應也不給。
木石氣了個半死,乾脆說起了大瞎話,“你別看主子現在想讓你做暖床,我跟你說,像你這種沒規沒矩的,暖床也
做不長久。等主子又見了哪個長相比你英俊的,定是找其他人暖床。”
牧野忽地睜開眼,要將人撕下來塊肉似的瞪着他。
木石打了個哆嗦,但還是作死地繼續道:“你,你也別嚇我,我可是被嚇大的!我說的有錯嗎?主子日後可不缺暖床,註定要妻妾成群!以後主子還有夫人,你算什麼?”
牧野終於動了動,狠盯着他,“夫人是什麼樣的?”
木石被他眼神嚇了個趔趄,嘴裏都抖擻着,話也不成囫圇,前半句還正經在調上,後半句已經分不清自己說什麼,“琴,琴棋書畫……文韜武略?樣樣精通?”
牧野有點愁,武他行,畫個王八也活靈活現,琴棋書……這是個什麼東西?他腦袋都愁的大了,覺得還不如再往身上抽幾鞭子,但一想到小仙人被人佔去,他心裏就不痛快的很,越想心裏越不是個滋味兒,像是鞭子上淬了劇毒,抽打在心口。
他狠了狠心,攥緊了拳頭,“那我以後還是要做夫人!”
良宵問:“還有呢?男子漢大丈夫當成家立業,你想立什麼業?”
牧野皺眉,表情瞬間陰沉下來,雙眼飽含怒意,“殺了六王爺的狗命為我父報仇!”
良宵不由得頭大,想上我的是你,想要我狗命的也是你,太-祖你怎麼這麼難滿足?
看着眼前半大小子,良宵心裏也不是個滋味,他向前坐了坐,把牧野緊攥的手順開,心疼地摸了摸深深的月牙印,“想殺六王爺也未嘗不可,可人家是個王爺,府城固若金湯不說,身邊的護衛都是個頂個的高手。你現在這幅身板,連大門都未曾入就被人叉了出去。”
牧野咬着嘴唇,忿恨不耐,像是極力證明自己。
良宵笑道,“怎麼?我說錯了不成?”
“那我路上埋伏着刺殺他,豁出去以命換命!”牧野情緒激動,反手死死地握緊良宵的手。
良宵心中吃痛,面上卻依然笑着,“這麼快就要捨命了?說好給我做夫人呢?”
牧野一怔,有些恍然地看着良宵,語塞不已,只得吶吶言,“我,我想守着你,可也想給我爹報仇。”
良宵道:“那日後你聽我安排,跟着小爺習武學文,等你有本事了再殺了他可好?”
牧野愣愣地點頭,“好!我都聽你的,你說什麼都好。”
良宵笑了聲,“傻小子。”就聽木石來話,“主子,甲乙回來了。”
牧野嘀咕了幾聲,見良宵欲往外走,連忙爬起來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車帷一掀,空氣中微弱的血腥氣卻激地牧野猛地抬頭,目光死死盯住甲乙,“你殺人了?!”
甲乙冷不丁被牧野一瞪,心裏莫名對這眼前人慌了一拍,又覺得一個半大小子能有什麼可俱。目光轉向良宵,剛要行李的時候,見良宵身側的手微微下壓,要跪下的膝蓋往旁邊一拐,順勢盤腿坐在馬車上,擺了個嘮嗑的姿勢。
“血不是我的,是另一個人的。”甲乙指了指身後的馬車,“丟給張勤處理了,傷口也不算重,不過早早昏了過去,也算他命大,那一趟押鏢的人里就剩他一個活口。”
良宵看着愈來愈近的青山秀林,“是山匪?”
又冷不丁打了個哆嗦,忽然想起小-黃-書里對山匪肌肉發達,器-大-活-好入骨三分的描寫。但柳州城由現任知府治理下,別說剛出城就遇上劫匪,怕是相鄰城池的山匪都被知府給打盡了。去秦淮之前良宵還特意打聽了一番,木石說書似的把知府誇了個遍,別的不說,但是剿匪就跟掏鳥窩似的,斬草除根,不留子孫。
“沒聽說附近有山匪,”牧野接了話頭,見目光都沖向他后,又道,“我之前四處流浪,再往北一些荒涼的地方才有幾處匪孽,再就是臨海些偶爾有水寇侵擾,柳州城人人吃得飽穿得好,哪怕有山匪也不敢下山。”
實在太怕知府了。
甲乙點點頭,“沒錯,屬……”
舌頭打了個結,甲乙小心翼翼地瞄了牧野一眼,見對方還求知若渴地等着聽故事後,才放了個心,“鼠眼賊眉的山匪不足為懼,但我前去查探了一番,發現殺人手法異常乾脆利落,雖然劫了鏢,但這不像打劫,更像……”
“什麼?”
甲乙咽了口唾沫,“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