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穿書]身邊都是我迷弟
林中微風輕動,牧野與良宵行至林間深處,屏息凝神間似乎只能聽見遠處傳來的刀兵劍刃聲,牧野下意識地握住良宵的手,低聲道,“這林子深密,但也好躲人,我打掩護你從邊上繞着去找甲乙匯合。”
正值夏日,長林豐草干雲蔽日,陽光從密密疊疊的樹葉中投灑下來也捎帶上古樸的意味。牧野牽着良宵的手在林中穿梭不停,仿若沒有盡頭。
良宵體力不支,氣喘不已,喉嚨里似要竄出股火來,雙腿沉沉實在一步也走不動。牧野見狀停下腳步,蹲在良宵面前,“上來我背你。”
良宵搖搖頭,“逃也逃不了許久,他們貓捉耗子溜我們玩呢。”
牧野低頭不語,語氣還是堅持,“我知道,你上來我背着你,這樣你還能歇歇。”
良宵抿着唇,俯身趴了上去。牧野輕鬆地站起來,“你怎麼還是這麼輕,早知道該多讓你吃幾塊兔子肉。”
“都什麼時候還惦記兔子肉,”良宵緩了口氣,趴在他耳邊問,“你能聽出來他們有多少人嗎?”
牧野凝神聽了一陣,脊背竄了一股涼意,卻仍舊語氣輕鬆道,“沒多少人,我能應付的了。你先歇一會兒,我把他們引開你就往外面跑,聽到了嗎?”
良宵沒吭聲,牧野的步子也不快,散步似的走了一圈,後面的人實在按捺不住,出了聲,“六弟真是好興緻。”
良宵懶洋洋道,“比不得四哥。”
“六弟怎麼不逃了?”良姜笑着走出來,負手而立在不遠處,見牧野背着良宵輕笑道,“沒想到六弟是好這一口,可惜了齊丞相送的兩位美人,六弟怕是還沒有嘗過箇中滋味兒吧?”
良宵哼了聲,“比不得四哥。”
良姜卡了一聲,“你……你真是死不……”
“四哥真想殺了我?”良宵拍拍牧野的肩膀,讓他放自己下來,這樣背着着實沒有什麼威風。
良宵站直了身,輕睨了良姜與良程一眼,“孤就站在這裏,四哥若想殺便過來好了,若是沒有這點膽量,讓你身後的金羽衛提刀來便是。”
良姜吃了一驚,“你竟然知道?!”
牧野悄悄扯着良宵的衣襟,“金羽衛是個什麼東西?”
良宵眼前一黑,他只是臨時抓住了點劇情,加上在王府聽張勤說了幾句江湖事,才明白金羽衛以前是江湖上的某個門派所養的一隊殺手,偏偏掌門的千金“誤入歧途”入宮做了妃子,掌門心疼自己寶貝女兒在深宮裏受了欺負,才把金羽衛一支也送了過去,在宮外應着。沒成想這人的命途運道都是一定的,前人造孽後人緊跟着遭殃,四皇子與五皇子的母妃難產離世,留下兩棵長歪的苗子,將金羽衛也禍害的參差不齊。
從外圍漸漸逼近的金羽衛只有不足十人,良宵估計剩下一些應該是在外面與暗衛激戰才無暇他顧。甲乙訓練下的暗衛功夫不弱,他曾問過甲乙這些暗衛若是放到江湖上能力幾何,得到的卻是甲乙對其嗤之以鼻地道,“江湖上那群人才叫良莠不齊,旱的旱死澇的澇死,一個暗衛丟下去至少能壓下去一大半兒。更不用說那些名門正派的弟子了,除了一兩個能看得,其餘的都不正經,且是越道貌岸然的門派內地里越有魔教的作風。”
良宵詫異道,“還有魔教呢?”
甲乙唔了聲,“沒有,但這不是小話本里的烘托效果嘛。”
*
這麼說來,應對他們的金羽衛應當是過濾下來的渣滓了。良宵定了定神,回頭對牧野道,“找準時機我們一起逃,不要逞強。”
接着轉向良姜,“金掌門留下的金羽衛江湖上可是享有盛名,不過孤見你這一支卻像是雜牌軍,撐不住你外祖父的場面,一副好牌讓你給打爛了,也是種本事。”
良程見哥哥被氣得喘着粗氣,皺着眉頭道,“六弟你怎麼這麼跟四哥說話?又怎麼說殺你這種荒唐事?四哥對我說,帶金羽衛也是想護着你,更想贈予你。”
良宵嗤笑道,“那你說與我護衛激戰的是誰?”
良程疑惑地看着良姜,“四哥?”
良姜一擺手,恢復了精神,又挑起點笑意,“不過是試試你護衛功夫的深淺,不然如何保障六弟安全?”
“四哥有什麼話還是直說吧。”良宵說,“無功不受祿,金羽衛孤消受不起。”
良姜笑道,“好說好說,只需六弟將壽喜鳥留下即可。”
牧野動了氣,身體剛要掙動,被良宵一把攥住,他低沉道,“孤若是不給呢?”
良姜呵了一聲,顯然不把良宵的不自量力放在眼裏,“六弟就算不給也還是四哥的六弟,何必為了外人傷了這份兄弟情誼?四哥要的不過是你身邊這個小書童罷了,若是六弟實在喜歡這個小書童,四哥也能再退一步,將那鳥兒喚來即可。”
良宵笑出聲,“四哥你怎麼這麼大的臉來孤這裏討東西?”
良姜臉色很是難看,臉沉如水般心底卻是怒氣翻湧。良程見狀當起了好老人,嘆了口氣道,“六弟為何如此不近人情?宮裏的日子艱難,這鳥對六弟來說不過是一個玩物,對我們來說卻是救命的稻草,六弟怎麼狠心讓親兄弟性命難……”
良姜臉色陰狠地制止了良程,大手一揮,咬牙切齒地道,“今日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將兩人一同拿下!”
身後的金羽衛聞聲而動,身形如影般直逼近眼前,牧野見狀不好,帶着良宵馬上就逃。身後索命的金羽衛如風般如影隨形,擺脫不得。牧野一路護着良宵,腳步匆匆急速奔行,臉上被樹枝颳了好幾道口子。良宵心中大道不好,良程那個雖然沒腦子了些,但說出的話真實度相當有保證。如今正是立儲的關鍵時候,沒想到太子已經喪心病狂到了這等地步,四皇子與五皇子平日裏最大的志向不過是想在大皇子即位后當個閑散王爺,況且兩人對大皇子實在沒有什麼威脅,但卻被逼到尋壽喜鳥做壽禮向父皇尋得一絲庇護,難道大皇子權勢已經滔天到了這種地步?孤的父皇當真樂於坐山觀虎鬥?
孤當真是父皇唯一的親生兒子……
那小紅鳥瞧着挺好看沒想到有這麼喜慶的名字,當真是鳥不可貌相!
良宵雖然在逃命,在基本上是靠着牧野在逃,一路上氣喘不休喉嚨里的唾液要水漫金山頂,整個人都似拋進了熱水鍋中。
“再堅持一會兒,”牧野呼吸尚平穩,手掌卻浸濕了汗,“再往前些有處懸崖,上面有些很多粗藤蔓,我曾隨着爹抓着藤蔓採藥,崖壁上有處洞穴,洞穴里有密道能通另一側,你去哪裏躲着求救。”
良宵拼力從喉嚨里擠出一句話,“那你呢?”
“我還能與他們糾纏片刻,”牧野道,“你莫要擔心我。”
忽然牧野身形往良宵身後閃了一半,禁不住悶哼一聲,他於奔跑中無法調息,只得儘力將良宵推遠,“快去!”
良宵焦急地回頭看了他一眼,卻見牧野已經與對方纏鬥上,似乎還能分暇對他露出個安心的表情。良宵總覺得哪裏怪異,卻不得不躲起來奔向牧野所指的方向。
耳邊只剩呼呼風聲急喘,良宵只剩下機械地本能在奔跑,四野里彷彿漆黑一片,只有眼前的光亮愈來愈盛,只致下一刻——
脖頸鈍痛,那束光被眼前的黑暗吞噬殆盡。
*
良宵只覺得渾身酸痛的慌,每一處關節都在叫嚷,他努力睜開眼,卻見到天色晚霞層染,不禁一愣。接着發現自己好像在空中打轉,晃晃悠悠的很有高空蕩鞦韆的感覺。手被反綁着,良宵整個人被盪在半空,他儘力抬頭看了一眼,發現自己是被吊在懸崖上。
良宵看不到上方的戰況,只好支起耳朵努力辨聲。
這一句好似是良姜,正在威逼利誘,“你若是將壽喜鳥交出來,孤便放了他如何?一隻鳥換你的小王爺,這買賣不虧。”
這他娘的奸商!
良宵緩了幾口氣,趁着牧野還未開口的功夫,喊道,“牧野,你別聽他胡扯!這鳥都能換王爺了,還能是什麼好買賣?”
牧野一怔,沒想到良宵已經醒了過來,心中的大石卻七上八下地漂浮着。他的體質異於常人更適合練武,但畢竟習得時間不長,對上金羽衛雖能僵持一段工夫,卻也傷的厲害。如今他全拼着一口氣撐着不倒下,心裏更是惦記被吊在懸崖上的良宵。現在聽良宵開了口,不禁喜不自勝,慌張地要跑到懸崖邊上見人。
良姜怕他想不開一起跳下去,連忙讓金羽衛將人攔下。
“才暈了一會兒的功夫,怎麼這麼快就醒了?”良姜嘀咕道。
良程臉色愈發蒼白,還想勸阻良姜,“四哥,你不要命了嗎?你這樣對六弟,就算得到了壽喜鳥獻給父皇,哪怕得到了庇護活得一時。若是讓父皇知道你用了這種手段,我們不是死得更慘?”
良姜想起平日裏父皇對良宵的不同之處,臉色更是差勁,哼笑一聲,“那也只有活着才能想辦法,我們現在自身難保不說,良驥他現在已經瘋了,除了龍椅上的還有誰能製得住他?況且我見父皇他最近身體……”
他低了聲音,道,“似乎有些不尋常。”
良程駭然地看着良姜,“該不會……”
良姜點頭道,“你現在還想阻止我嗎?”
良程沉默片刻,無奈地嘆了聲氣轉過頭去。
牧野掙脫不得,現在周圍還有五名金羽衛,其餘三名被他打的在地上至今沒有站起來,這僅存的五名也是傷的傷。牧野眼眸中透着股狠厲,竟伸舌添了嘴角的血,傷口被潤得發疼,卻激發出長久被壓抑在心底的沸騰的**。趁着金羽衛一不留神,他反肘掙開,摸出先前片兔肉的小刀瞬間甩了出去。這一來一去不過眨眼之間,接着良程一聲痛呼,竟是臉頰一側被豁了一道口子,鮮血爭先恐後地湧出。
良姜一見弟弟受傷,頓時無比憤怒,也顧不得壽喜鳥,心頭被怒火壓了一頭,“將六殿下扔下去!”
良宵心中一沉,不知牧野又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剛要出聲,又聽牧野道,“你不想要壽喜鳥了?”
良姜緊攥着拳頭,一字一頓道,“最後一次機會,否則孤就算是殺了六皇子,也不要你那隻破鳥。”
“好,”牧野竟痛痛快快地答道,“但我有兩個條件。”
良姜猛吸一口氣,像是極力剋制自己殺-人的**,他先讓其中一名受傷不重的金羽衛將良程帶回去療傷,這才點頭對牧野道,“你說。”
“我想看見完好無損的英王。”牧野直視着良姜,視線兩相交鋒竟是誰也不讓寸土。
半響后,良姜不知想到了什麼,喟嘆一聲,擺了擺手,讓金羽衛將良宵提了回來,“只能讓你看見他,鬆綁卻不行。”
牧野在良宵身上看了幾個來回,見他沒有傷口或其他異樣心裏才稍稍送了一口氣,他這才轉向良姜,“你是見了當年我爹將壽喜鳥喚出,起了心意才將我爹殺死?”
良姜臉色突然變得大駭,彷彿回想起心中最為不忍揭開的恐懼,片刻后,他才恢復了一點,緩緩地開口,“不是……孤當日不過想湊近瞧一瞧,卻沒想到隨行獵犬發了瘋。那日孤與五弟匆匆回去后大病了一場,但這次實在是由不得孤了。情形所迫,孤才想起幼時來柳城見到的鳥兒,只好問了村民詢問那名男子是否有子嗣,這才尋得你的畫像。”
良姜話音漸漸柔和下來,卻無奈地看向良宵,“六弟,這次是四哥對不住你,可四哥實在是別無他法才出此下策。四哥知道你怨也知你委屈,可四哥也有想保護的人。四哥……終究是對不住你。”
良宵震驚地看着他,心中驚濤駭浪,一時竟語塞地說不出一句話。
牧野不知曉其中的曲繞,只是言出必行地拿出哨子。那熟悉的悠長的曲調徘徊於無窮無盡的上空,流連在沉悶凝結的空氣中。
這時一隻紅鳥於空中俯衝而來,仿若流火一般,帶着隱秘的宛若新生的期冀。
“小紅雀,”牧野逗逗它的呆毛,又低語了一陣。
壽喜鳥獃頭獃腦地看了他幾眼,啁鳴幾聲,竟乖乖地飛進了金羽衛備好的金籠里,還甚為貼心地用小爪子將門給關上了。
良姜一時不知該做出什麼表情,“六弟……什麼時候有空不如來嘗嘗良程做的小甄糕,雖然是市井裏上不得檯面的東西,卻是好吃的很。”
良宵有點反應不過來,原本劍拔弩張的氛圍怎麼突然成了贈送特產了?
金羽衛將金籠用黑布蓋上,將良宵鬆綁,瞬間良宵已經進了牧野懷裏,被人上下其手着。
良姜卻沒有走,站在原地看了抱做一團的兩人一會兒,自言自語卻頗為悵然地道,“良程小時想做一名廚子,若不是生在皇家,現在也應該活的逍遙自在了。六弟,四哥當真是羨慕你。”
“六弟,你……且好自珍重吧。”
說完,便帶着一隊金羽衛撤回。
良宵被牧野扒拉着翻看了半天,只好把最後買在胸前的大腦袋揪出來,“你就這麼把小紅雀送人了?”
“那有什麼辦法,”牧野毫無擔心,“它沒你重要。”
良宵笑道,“小紅雀跟你究竟有什麼聯繫?你是它的主人?”
牧野搖搖頭,“小紅雀壽命比一般鳥雀的都要長,我們算是共生關係,我活它便不死,它死我就不能獨活。”
良宵聞言震驚,久久不能言語,突然一把將牧野拽起來,“你這死腦袋,快跟我回去搶鳥!”
牧野卻道,“來不及了。”
“什麼來不及了?”良宵剛問完,就見先前還毫無異樣的牧野帶着點笑意,一頭扎在了地上。
孤,孤的太-祖這是命不久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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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牧野再睜開眼時,已經在良宵的大床上,他渾身不能動被綁成了根棍子一般,又聽見外面是良宵壓低嗓音的說話聲。忽然一陣恍惚,覺得時光往逝,他似乎回到才從牢裏出來,身上也綁成了這般,卻遇見了此生最好的小仙人。
怕是將自己一生的運氣都獻了出去,才能得見小仙人,才能守在他身邊,牧野情不自禁笑的像個傻子。卻不料此時良宵已經返回,見牧野呆笑的模樣,不禁氣從中來,“讓你不要逞強你偏不聽,背後還插着飛鏢還與人搏鬥。現在倒好,躺在床上不能動彈了吧?”
良宵憶起更是心疼,想着小狼崽子帶自己跑時分明已經負了傷,卻已經硬撐到最後。這隻小狼崽子……怎麼這麼招人疼?
牧野連頭部也不能輕易晃動,只好使勁看向良宵,極為滿足地嘿嘿笑道,“只要你沒事就好。”
良宵心中一酸,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背不動你,只好拖着你回去,走了不遠就見甲乙他們趕過來,每個人身上都是一身血。”良宵回憶着當天的情形,道,“每個人都是筋疲力竭,索性所有人只有傷沒有亡,我們回府時四皇子與五皇子已經走了。”
牧野輕聲嗯了一句,尾音有點上揚,似乎等着下一句話。
良宵頓了頓,道,“留下一包……”
“良程親手做的小甄糕……”
牧野動了動喉嚨,說,“想吃。”
良宵:………………
良宵只好取了餵給他一塊,黏糯的糯米帶着棗香進去口中滿是滑柔清香,牧野讚歎道,“四皇子沒撒謊,果然好吃。”
說完眼巴巴地看着良宵等第二塊。
“糯米積食不好消化,”良宵毫不留情地打斷他,“只能吃一塊,再也沒有了。”
果真是再也沒有了。
英王府又安頓了一段時日,似乎四皇子與五皇子走後便一切歸於平寂。直到有一日光合傳來消息,說四皇子與五皇子帶着娥皇女英在曲懷城歇腳,又去尋歡作樂了一番。
第二日,房內久喚不聞其聲,侍從推門而入見四皇子得了馬上瘋死了,留下五皇子痴痴傻傻再也治不好。
那天牧野已經恢復了不少,正在與良宵一同坐在搖椅上曬太陽。假山流水,清越輕嵐,滃滃翳翳,良宵聽后一陣感懷,“他那日說羨慕我,原來竟是真的羨慕我。”
牧野不知想到什麼,舔了舔嘴角,“那小甄糕是真的好吃。”
說完還幽怨地看了良宵一眼,似乎埋怨對方只給吃了一塊,“你看,這以後再也沒有好吃的小甄糕吃了。”
良宵不搭理他,又道,“我其實還挺感謝他替我解決了娥黃與女英的事。”
牧野有點哀怨地看着他,“你竟然還想美人。”
“不想啦,”良宵長嘆一聲,“只是不知美人的下場,總覺得故事沒有聽完。”
皇子鬧了個大丑,浪花還沒有掀起一絲一毫,就被龍椅上的那位按住沒了動靜。只是英王府在不知不覺中加強了守衛力度,牧野彷彿吃了神葯一般,自從林中回來后便日夜沉浸在演武場與書房,就算良宵去喊都拔不出人來。後來良宵逼他休息,牧野才鬆了口,“我那日聽見四皇子對五皇子說的悄悄話了。”
良宵問:“什麼悄悄話?”
“他們以為我聽不到,其實我聽見了。”牧野看着良宵道,“你的父皇身體似乎有異狀。”
良宵檸眉不語,片刻后,才又將牧野放回演武場,自己獨自走了出去。
耳畔還回想着四皇子那句“良驥怕是瘋了”這句話,不知為何又想到牧野在狩獵場時說起幼時父親慘死的現場。忽然又轉回四皇子那句“你且珍重”的哀嘆。
良宵一陣恍然,四皇子死了,五皇子瘋了,下一個……
這日天色不甚明朗,黑雲疊疊憧憧愈加愈重,濃郁地要作亂一般。
是夜,狂風大作,樹木颯颯作響。
風雨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