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死亡更可怕的事
她的男人,她孩子的父親在通過電視的直播,在所有人之中光芒萬丈,令人只得仰視。
她知道這一場聲勢浩大的發佈會是開給她看的,就算是再多的媒體,再多的電台直播,她都清楚他做的這些最終只有一個目的讓她看到。
她曾經怪過他,甚至接近於恨。也曾經想要跟他海角天涯再也不見面,可是到了最後,她終究是被他感動。
女人其實需要的不多,她只想要知道那個男人有沒有把她放進心裏,只要這一點就已經足夠。
雷銘正自己在花園裏玩,有兩個保姆陪着,其實一切不用自己操心,有一個男人為你安排好了生活中所有一切瑣碎的小心,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陽光正好,伊渺看着大門緩緩的拉開,言紹宋的車子從外面開了進來。
伊家的事情,還是要在伊家解決。
只不過才幾日未見,伊文嘉卻已經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讓她幾乎快要認不出來了。
伊文嘉抬眼看了伊家的別墅,她又回來了。這個她最討厭的地方,當年她曾經想把它買下來,只可惜已經有人早了她一步,如果是她買下來,那她必將推翻這幢樓,這裏將永遠的是一堆廢墟永遠都不會有這般的景象,花木扶蘇,陽光明媚......
:“我們又見面了.......?”伊渺坐在客廳的正中央,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緩緩的抬起眼看着被言紹宋帶來的女人。
臘黃色的臉瘦得兩個骨頭突了出來,嘴唇乾裂開,上面佈滿了碎小的皮屑。短袖露出的手臂上,帶着細細的針孔,不仔細看不明顯可是依舊不能逃過伊渺的眼睛。
人落在聶唯的手上,估計他會有一萬種方式折磨她,花樣會比自己更多更殘忍,只不過有的事情她不必假手於人,她要親手送她進黑暗,因為黑暗的人只能呆在黑暗之中,永遠*不得解脫.......
:“勝者為王,你在向我炫耀嗎?真是膚淺。”她抬起眼來與伊渺相對望,她坐在那裏,即使再仇恨事實還是令她不得不承認,她更美了。
女人的美麗從來都不是她身上缺心的,可是現在卻更增添了成熟與嫵媚之氣,她被時間一次一次的重塑,一次次的呈現在世人的眼前。
:“向你炫耀不可以嗎?你愛到死的男人卻愛我到死,不值得炫耀嗎?”伊渺淡淡的笑了起來,聲音婉轉如同夏日裏的鳥般的,可是再動聽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都是刺耳的。
:“你以為,他會愛你一輩子嗎?”臘黃的臉上,眼珠子往外突出,灰暗的眼神里依舊散發著毒蠍般的陰狠。
:“以後的事,沒有定數,但是現在可以肯定的是無論如何我都會過得比你好。”四兩拔千金般風輕雲淡的神情讓伊文嘉更是氣得怒火攻心般。
:“你想要怎樣?”她的身體裏一陣陣的發冷,手臂上的針孔在提醒着她,她已經是無藥可救了。
即使以前跟着貝拉的時候,就算是有提煉再純的毒品,她都不去碰。因為她是理智的,一個人一旦受到一種東西的控制之後,那這個人就會有弱點,她要得到的,要毀來的東西都太多了,所以她不允許自己的身上有弱點。
可是聶唯卻讓人給她一針一針的注射進了她的身體。
剛剛開始吸毒的人大多都是將海洛英放在鋁箔紙上下面火一烤,毒品化為煙霧,吸兩口就能得到感覺。或者是通過鼻子用吸管吸入。
那幾種方式都還好,最可怕的就要屬靜脈注射了,那是因為有些人吸毒時間長b到了一定程度,量太少或純度不夠,早已經便找不到那吸毒時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了,就要採用用毒品直接進入血液的“扎”的手段,來追求那種感覺。
但是這種靜脈注射毒品的危害最大後果最嚴重,她自己再清楚不過了,這個不僅僅會讓人的毒癮越來越重,而且容易感染到很多病。她被關起來的那幾天,給她注射的人根本就沒有用蒸餾水來稀釋,只是用自來水或又從她自己身體裏血抽出來幫她反覆注射,用的注射器也沒有消毒,這種她再清楚不過了非常容易感染。
而且最可怕的是,他們給她強制注射的時候,還跟別的人共用一個注射器她可能已經感染了。或許她已經跟那些可怕的吸毒者一樣,感染上了肝炎、結核、愛滋病這些。
她或許不會再有機會知道自己是不是得了什麼病,因為她想大概也不可能會給她檢查身體吧。
:“你能怎樣,報警來捉我,或者是殺了我?我無所謂的.......”既然是輸了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不過是死而已。如果有輪迴,如果有再一次的機會,她希望她可以帶着前世的記憶而來,重新復仇。
:“我還沒有決定怎麼做,但是在我決定怎麼做之前,有一件事情我會先做一下。”伊渺喝了一口茶,睫毛往下瞼,蓋住了她眼底的光。
:“二小姐,準備好了.......”伊家的鞭奴捧着那條烏藤鞭,從後堂走了出來,剛剛上過油的烏藤鞭散着烏金色的光,走路時紋風不動。
:“伊渺,我不是伊家的人,你不能執行家法........”伊文嘉咬牙切齒的說著,她的身上散發的味道特別的令人覺得不舒服,或許是太久沒洗澡了,或許是別的,總之令人不想跟她靠得太近。
:“今天我執行的不是家法,只不過是文媛的遺願......”伊渺抬起長長的睫毛,眼睛裏帶着一絲的動容。
她想起了二年前,那輛極速飛車裏,伊文媛眼睛的不甘願,她不甘願自己成為被利用的人特別是那個利用她的人是她一直信任的姐姐。
伊文媛為了她的雷銘付出了一條命,所以她曾經交待過的話她就要盡一切力量做到。
:“去把雷銘帶過來。”伊渺對管家吩咐了一聲,管家恭敬的走了出去,讓保姆把雷銘帶了進來。
:“雷銘,你看看,這個人曾經想要殺死你,但是媽咪不會讓她有機會再傷害到你了.......”伊渺抱過雷銘,坐在了她的腿上。
雷銘眼底閃動着興奮的光,看着那根長長的烏藤鞭,伸出了手想要去捉。
:“現在不行,雷銘長大了給你玩。”看著兒子好奇的樣子,伊渺的語氣里充滿了*溺。
:“二小姐,請幾鞭?”鞭奴的聲音深厚有力,伊文嘉的身體顫了一下,看着那打長長的烏藤鞭,些時在她的眼裏如同一條毒蛇一般的。
:“打到她不能動為止。”伊渺對幾鞭沒有概念,有好幾次金月都曾經捉着她的一點小毛病要對她下手,可是都沒有機會。
所以這根鞭子在伊家沒有動過,這麼多年來它是第一次派上用場。
鞭奴的身材魁梧,肌肉虯結,將鞭子凌空打了抽了一下,烏藤鞭在空氣中發出了一聲低悶的怒吼。
鞭奴是世代相傳的,執行鞭刑也是有規矩的,需要的是全身的重量,而不僅僅是他的臂力。
鞭奴緊握烏藤鞭,掄圓胳膊,以一隻腳為支點轉半個圈,重重出手。
鞭子揮到了伊文嘉的身上,捲起了她身上的那件外衣,瞬時露出了背上的刺青,那鞭子正好抽在了她的背上,瞬時迸發出了凄厲的聲音.......
那可怕的“熾天使”正在她的背上,被那一鞭子抽了下去之後,皮膚已經綻開了,露出了暗紅色的肉。
雷銘看到血色閃過時,竟然沒有一絲害怕,反而是安靜的看着,看着那一鞭一鞭的抽在了女人的身上,血腥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驚恐的尖叫不絕於耳,慢慢的才不過五六鞭子之後,她的叫聲已經變得沙啞極了,如同喉嚨里含着一把帶刺的荊棘一般的,連哭都變得痛起來。
鞭子落下的地方猶如有千千萬萬隻螞蟻一直張着尖利的小牙在啃噬着她的身體一般的,皮膚綻開之後刺痛卷進了骨頭裏,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骨肉飛濺......
她痛得眼睛都被額頭上的冷汗所浸濕了,睜都睜不開。
現在她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伊敬觀一直沒有動過鞭型,原來這種痛真是無法令人承受的。
:“好了......”當她的身上再沒有一塊好皮膚的時候,伊渺冷冷的說著。
烏藤鞭最大的可怕在於,它只會讓人痛得如在皮膚里埋下了無數的小炸彈,將身體的皮膚與血肉生生炸掉那樣的痛,可是卻不會要了人的命。
所以她痛得如同在十八層里受到煎熬時,卻沒有昏過去,她的神智依舊是清醒的......
:“動用私刑,你動用私刑.......”伊渺這樣做是犯法的,這畢竟還是一個法制社會。
:“你想多了,伊文嘉你已經死在香港了,現在我打的是一個死人,誰會管這個呢?”聶唯說這是他給她送的最後一個小禮物,那就是伊文嘉在身份上已經死去了,香港的警方已經為她出示了在槍戰中死亡的證明文件,她的身份已經被註銷了。
:“死對你都是輕鬆的,知道怎麼才是懲罰嗎?”她那一生悲苦的母親,伊文媛,她的父親,還有她那幾次的經過的兇險都是拜這個可怕的女人所賜的。
:“我要把你送到地下去,那裏沒有陽光,沒有風,沒有綠色。你只能在黑暗中生活,你會慢慢的忍受一次又一次的毒癮的發作,等到你戒掉的時候,我就讓人重新給你注射上去,反反覆覆,年復一年,直到你死去為止.......”這才是對人最可怕的懲罰,其實死亡對於她這樣的人來說,是一種解脫。
她不會讓她尋求到解脫的,所有死去的人,還有她受過的所有的罪都要一一的加倍討還回來,一命償一命,她就是死了也還不清這些償的。
所以她要讓她慢慢的,一次一次的承受比死亡更可怕的痛苦,這樣才能償還.......
:“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凄厲的聲音如同百鬼夜行般的可怕,她不要這樣,因為她知道毒癮發作時會生不如死的,她不要這樣的活,比螻蟻更加的沒有尊嚴。
在她凄厲的聲音里,夾雜着雷銘的清脆的笑聲,他的嘴角翹起,露出了糯米般的白色小牙。
伊渺好像沒有聽見這伊文嘉的哭喊似的,自顧自的親了一下雷銘的唇。
:“雷銘,你的牙齒這般好看,長大了要有多少女孩喜歡你呢?”伊渺看着雷銘的笑容,揮了揮手,讓人把她帶下去。
就這樣吧這個人從些與她無關,直到死都不用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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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會已經結束了,可是記者還是遠遠的追着雷赫,在他上電梯之前想要再問最後一個問題。
:“雷先生,這麼多年來,你承認過的女朋友一直都是伊渺小姐,請問您會娶她嗎?聽說她已經帶着孩子回國了,那個孩子是您的嗎?您是因為孩子才發佈的記者會嗎.......?”一個記者大膽的問着執着相機對着那抹高大健碩的身影,手指頭按在快門的位置,隨時想要拍下精彩的瞬間。
雷赫緩緩的轉身,幾個保鏢組成了人牆,阻止了那些記者往前靠的腳步。
鋒銳的目光盯着所有的記者,薄唇輕啟:“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客廳里,伊渺還坐在那兒,空氣中依稀泛着血腥的味道,但是很快的就被秋天的風吹散掉了。
她聽着雷赫的話,怔了一下,眼睛睜大了看着那個男人魔魅的外表。
:“她是我深愛的人,也是我孩子唯一的母親.......”雷赫一貫不喜歡多說,但是這一次他還是做了解釋。
:“我會娶她,只要她喜歡,她願意,任何時候都可以。”雷赫的緊繃的嘴角慢慢的變得柔和:“我愛她並不是因為她給我生了孩子,只是因為她是她,不用任何條件,沒有任何外在的原因......”
伊渺站在巨大的熒幕前面,手指輕輕的觸上了他的臉,嘴角往上彎起,卻是笑中帶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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