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他當然知道那是什麼,問題是……怎麼會在她手上?
自從她開口要他回美國后,他的心情沒好過,直到雙腳踏在美國的土地上,腦袋稍微清醒點后,才懊惱的想起自己忘了去把項鏈撿回來。
原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這條項鏈,現在卻奇迹似的出現在他眼前,教人怎能不驚訝?
「告訴我,項鏈怎麼會在你手中?」穆湛倫雙手捧着她的臉,着急低問。
她看着他,歪着頭,挪動兩下,他的掌心立即感覺她像只貓似的,用柔嫩的臉頰輕輕磨蹭着他的掌心。
他用力屏住呼吸,喉結上下用力滾動。
該死!她再不安分一點,他一定會對她出手。
「那天我們吵架后,我又跑去那裏找項鏈,找了好久才找到。」
「你還敢回去?」他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
「我不敢啊,可是我想找到你原本要送我的項鏈嘛……」許詠妍看着他突然瞪直的雙眼,有些彆扭地要求道:「幫我戴上項鏈,好不好?」
「什麼?」穆湛倫注意到她傾身的動作,立即重重閉上雙眼。
為了讓他幫她戴項鏈,她居然俯趴在他身上,馥軟身子不自覺上下磨蹭幾下,當下他真的以為自己會死,死因是欲求不滿暴斃。
「我想戴上這條項鏈。」她的聲音很委屈。
他不敢睜開眼,可是逃過了視覺上的刺激,卻讓觸覺神經變得更為敏感。
穆湛倫深呼吸一口氣,才有辦法開口,「詠妍,你該回房……」他馬上聽見自己的聲音有多沙啞,飽含了濃濃的慾望。
「你不是問我……心裏到底有沒有你?」
「詠妍……」他的呼吸變得急促粗重,濃眉皺得死緊,強迫自己不準睜眼,不準看向她豐軟的身體。
現在聊這個,會出事的……
「這就是我的回答。」她把清醒時羞於出口的話,趁着酒意一股腦兒的全說了出來。
穆湛倫知道他必須順了她的意,她才會放過他,他不得不緩緩睜開眼,瞥了一眼她甜美中帶點害羞的可愛表情,便馬上轉開視線,伸手取過她手中的項鏈,迅速為她戴上后,雙臂撐床,輕扶着她坐起身。
「我送你回……」他下顎抽緊,咬緊牙關,察覺兩人因坐起來的動作,下半身緊密貼合的窘境,黑眸里的慾望轉濃。
該死,他應該先把她抱到旁邊,才會——嚇!穆湛倫狠狠倒抽一口氣,霍然瞪大雙眼。
「湛倫,我不想推開你。」許詠妍抬起雙手圈着他的脖子,看着他,緩緩搖頭。
看着她酡紅的雙頰、迷濛的雙眼,他全身緊繃,內心低吼着,別在這種時候這麼溫柔的對他說這種話!
「你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穆湛倫努力自我催眠,苦苦等待壓下這波衝擊后,他要用最快的速度抱她回房。
他不希望她後悔……
「我知道。」許詠妍專註的看着他,嬌聲問道:「湛倫,你想推開我嗎?」
再也忍無可忍!
他重重低吼一聲,利落翻身,雙臂護着她的身體,將她重重壓上床鋪,兩人位置互調,額頭相抵,呼吸同樣粗重。
他怎麼可能推開她!
「我不希望你後悔。」穆湛倫在她臉上、頸項、鎖骨落下無數輕柔的吻,在空檔時飄出這句話。
他的吻充滿情慾卻始終沒有火力全開,濃吻一路慢慢下滑,撥開寬鬆睡衣,濕熱深吻來到她令人瘋狂的白膩胸脯。
幾秒鐘后,他意外聽見她聲音充滿感情的回應——
「如果是你,我就不會後悔。」
就是這句話,讓他徹底喪失所有自制力。
在兩人裸身相擁,緊緊結合的那一瞬間,他下巴微揚,發自內心深處的低喊,「詠妍,我愛你……」
她緊緊抱着他汗濕的背,跌入沉重黑暗的前一秒,臉上漾起一抹漣漪似的幸福微笑。
【第八章】
清晨柔軟的陽光穿透落地窗,灑在床鋪的下半部,遮蔽上半部的窗帘是自動化的,感受到陽光就會自行降下,為仍在睡眠中的主人擋住陽光。
許詠妍徐徐睜開雙眼,抬起雙手,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舒適感讓她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揚。
好舒服的溫度……身上蓋着的棉被也好舒服……兩隻腳在棉被裏動了幾下,想要感受布料的柔軟,不料,身邊卻揚起一記清楚的抽氣聲,她的腳被人一掌抓住。
她倒抽口氣,抬眼,赫然驚見一張英俊臉龐,正目不轉睛盯着自己,神情複雜,黑眸里像有火在燒。
盯着對方看了兩秒鐘,許詠妍才認出這張臉的主人是誰,猛然瞪大雙眼,驚呼道:「我還在夢裏?」
「你作夢夢到我?」穆湛倫眼神一閃,往她赤裸的胸前飛快轉了一圈,唇線緊振。
他鬆開不小心磨蹭到他小腿的粉足,身下揚起風起雲湧的壓力,全身肌肉繃緊。
「我怎麼會在這裏?你又怎麼會睡在我身邊?!」順着他剛才的目光,她低頭一看,驚見自己竟然全裸?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飛快放下雙手,拉高棉被,遮住自己的身體,臉上彷彿有火在燒,身體溫度瞬間飆高。
剛睡醒的腦袋還處於開機階段,根本還無法運作,一雙眼珠子不安地左右滾動,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見她惶然不知所措的模樣,穆湛倫沉下臉,困難的吞咽一下,用粗嗄的嗓音解釋道:「昨晚你睡我房間,後來跑來跟我擠客房,然後你就沒回去了。」他仔細觀察她的反應。「這些……你全忘了?」
「我……」她害羞到說不出話來。
這教她怎麼跟他說?這根本不是有沒有忘記的問題,而是她以為那是夢,沒想到居然是現實?!
「我的頭……好痛。」許詠妍眉心緊蹙,緊緊閉上雙眼,恨不得身邊有個地洞可以讓她直接跳進去,把自己埋起來。
如果昨晚的夢不是夢,那就是她主動坐到他身上去,還不斷親近他,在隱隱約約的記憶里,他似乎不只一次試着要推開她,可是她、她根本沒在管他,一個勁兒的想幹麼就幹麼,羞啊!
「你後悔了?」見她滿臉苦惱,後悔到甚至不願意看他一眼,穆湛倫充滿自責,神情痛苦,下顎抽緊。
聽見他帶着懊悔的嗓音,她猛地睜開眼看向他,困惑的問道:「什麼?」她沒有後悔跟他發生關係,而是在、在害羞啦!
他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我去幫你準備早餐。」他躲開她的視線,落寞掀被,打算給她一點空間,讓她能夠稍微整理一下自己。
在他單手撐起身體,正打算下床的前一秒,許詠妍想也沒想,一隻手臂探出棉被,直接抓住他的手。「湛倫。」
「嗯。」穆湛倫輕哼一聲,但沒有回頭,不想讓她更尷尬。
她深吸口氣,心底掙扎着,在他動了一下,似乎又想要起身時,她逼自己開口,「我沒有後悔,只是以為那是場夢。」
高大身軀微微一震,他慢慢轉過頭看着她,有點不可思議地問:「你以為昨晚那一切只是夢?」
被他火熱的視線注視着,她不敵害羞,又慢慢垂下視線,吶吶的道:「其實不管是現實還是夢,我都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穆湛倫心頭乍然一裂,感動大量地湧入他體內,他深情的輕喚一聲,「詠妍!」
她握着他的手微微輕顫,然後慢慢收了回來。
他伸手往前一抓,牢牢握住她的手,不讓她退縮。
「我終於戴上你送我的項錬。」許詠妍一手被他緊緊抓住,另一手鬆開被單,滑向項鏈。
直到昨晚,他才算真正把項鏈送給她。
「剛剛我差點被你給嚇死,以為你……」穆湛倫躺回床上,撫摸着她羞紅的臉頰,動作輕柔得彷彿她是全世界最珍貴的藝術品。
空氣里,似發出嗶滋嗶滋乾柴烈火的爆裂聲響。
「嚇死你最好!記得在夢裏面你好像三番兩次想拒絕我?」她故意這樣說,想驅散兩人之間詭異的電流。
「嚇死我最好?」他眯細雙眼,危險的盯着她。
要不是怕她不高興,他需要忍得那麼辛苦嗎?
「你這不知感恩的女人,完全不把我的苦心放在眼裏,我要狠狠地懲罰你。」
穆湛倫拋下威脅后利落翻身,直接壓上她。
兩人裸身交纏,呼吸同步變得又喘又急。
「啊……你想幹麼?」許詠妍張大雙眼,下意識輕喊出聲。
「想幹麼?」他挑高眉,一手撐着自己的身體,一手裝模作樣的摸摸下巴,沉吟了一會兒,看着她越來越緊張的神情,突然露出狡猾的微笑。「我要你今天全身上下只穿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