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菩薩蠻
兩人站在縣衙後院內，樹影斑斕，清風徐徐。
“林克，你對這件案子有什麼看法？”史老打破了寂寞，轉身問道林克。
“縣令夫人嗎，我覺得很漂亮啊！”林克痴痴的望着前方，顯然還在回味着潘銀柳的美姿。
“啪”怒不可遏的史老一掌擊在林克胸膛，雖說沒用真氣，但這一掌至少也有五百斤之力。林克“咻”的飛了出去，撞在牆上。所幸史老用的是柔力，不然這一掌定能震得林克內臟具毀。
林克也是回過神來，想起剛才發生的事，也是自知理虧，不敢出言怒罵史老。林克揉着胸膛站起道：“史老，這兇手殺人無影，來去無蹤的，很難找到線索啊！”
“這兩戶人家我問過曹二狗了，都是定居此地的百姓，平時也沒什麼仇家，實在想不到這兇手行兇的動機。”史老沉吟道。
林克也是點了點頭，這朝廷管着江山，天樞閣管着武林。江山無大亂，武林無敗類。現在這小地方怎的突然冒出個連殺十人的魔頭。
“走，我們先去看一看第二戶人家的屍體，希望能找到些線索吧！”史老說罷，轉身離開院子，林克也起身跟上。
連廊曲折，勾檐飛壁。
兩人走一會到了一扇門前停下，史老道：“這裏就是停放第二戶死屍的地方了，進去吧！”
林克上前推開門，兩人一前一後的進去了。只見空蕩蕩的房間裏，空無雜物，略顯單調，只有三具屍體矇著白布躺在地上。
史老上前揭開一塊白布，露出三具死屍，兩男一女，其中一男一女皆是二十齣頭的樣子，而剩下的那名男屍竟是個小男孩，估摸着也就四五歲的樣子。史老在年輕女屍旁蹲下，這年輕女屍看起來溫婉素雅，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樣，只是那鼻子，嘴巴，耳朵，眼睛處流出的血跡乾枯在臉上，顯得恐怖萬分。這屍體還沒送到斂屍間，所以身上的血跡和衣服都還在，烏黑的血跡浸染着衣裳，時間一久，發出陣陣腥臭味，着實難聞。
史老把年輕女屍的衣服脫下，仔細的撫摸着每一寸肌膚。林克雖知史老是在查看女屍身上是否有暗傷，可女屍身上的血跡還在，被史老這麼一摸，黑紅的血跡從皮膚上脫落，着實嚇人。林克胃裏剛吃的飯此時也是陣陣翻湧，臉色陣陣蒼白，林克再也忍不住，跑到屋外吐了起來。
等林克回到屋裏時，史老已經是站了起來，林克問道：“史老，可有所發現？”
史老搖了搖頭道：“這死法和第一戶人家一樣，應該是同一個人所為，除此之外，也並沒有發現什麼。”
史老又繼續查看了剩下來的兩具死屍，也是沒有發現什麼。史老請然踱步到屋外，看着滿天星辰陷入了沉思。
庭院之中，花草搖曳，暗香疏影，陣陣幽香直襲心頭，讓人心神蕩漾。
不對，這空氣里的香味有怪！史老大驚，竟是可以讓人產生迷幻！即便史老真氣高深，但也有一霎那的恍惚感。“林克快閉氣固神！”史老對林克喝道。只見林克一臉的迷茫站着不知所措，似是已經被這香氣迷惑。史老飛身一躍，來到林克身前，右手劍指迅如疾風，想要給林克點穴閉氣。誰知林克竟忽的，后跳躲過：“你這老子頭，又想幹什麼，動不動就點我的穴。”
“這香氣能使人陷入迷幻虛境，先前我喊你，你也沒有反應，我以為你中招了呢！怎麼，你沒事嗎？”史老一臉疑惑道，史老也是對林克感到好奇，這古怪的香氣，史老斷流境的真氣都是抵擋不住，林克怎會安然無事。
“我家老頭子雖然不會什麼武功，但是旁門左道挺在行的，從小給我吃雜七雜八的東西，吃着吃着，我發現自己竟然百毒不侵了。剛剛我也聞到了這香味，這根本不是院子的花香，雖然不知是什麼，但是似乎聞過一樣。”林克也是看出來了史老的疑惑。
史老用真氣護住周身要害，用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史老眉毛一抖，眼中冒出精光：“屋內，這香味是從屋內傳來的。”史老縱身躍起，如一隻大鷹般躥進了屋內，林克也隨之進了屋。
空蕩蕩的屋內，並沒有什麼詭異的地方。
“史老，剛剛這屋裏還沒有這香氣，怎麼突然就冒出了這香氣了，不會是有人進來過吧。”林克說道。
“肯定沒有人進來過，若是有人靠近這間屋子，我定會知曉，只是這香氣怎麼會突然出現。”史老沉吟道。
林克看了看四周，廖無一人，除了地上的三具死屍，林克指着死屍道：“不會，不會是這三具屍體發出的香味吧！”說完，林克頭皮一麻，這三具屍體不會死不瞑目又回來了吧。
史老俯下身子，蹲在年輕女屍旁，嗅着死屍的味道。
突然，史老臉上露出一股震驚的神情，林克看的也是一慌，自從認識史老以來，從未如此駭然的表情。
“這香氣就是從女屍身上傳來的！”史老強壓下心中的震驚慢慢說道。
林克一臉的驚恐，慢慢的靠近那兩具男屍，嗅了嗅空氣：“奇怪，這兩具屍體並沒有香氣。”
“那是因為他們身上沒有溫度，香料無法揮發。剛才那女屍被我撫摸全身後，身體發熱，身體內的香料開始揮發，於是就有了那香味！”史老恢復了淡然的神情。
“身體內？你是說那香料在這屍體內？”林克問道。
史老看了林克一眼，不屑的道：“怎麼，你連飛燕堂的菩薩蠻都不知道？虧你還是飛燕堂的人。”
飛燕堂之所以叫飛燕堂，乃是因為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這兩句詩的典故。飛燕堂乃是天樞閣的情報部門，負責搜集情報，而刺探情報的密探則被成為燕子，意為燕子般，不論深宮大院，還是尋常百姓皆能來去自如。而收集情報還有另一種辦法——逼供！
飛燕堂的逼供不似尋常的嚴刑逼供，嚴刑逼供也會有假話，但是傀儡只會說真話！菩薩蠻乃是飛燕堂的絕密，可使人言聽計從。
顧名思義，就是這藥效霸道的就連菩薩也抵擋不住，更別說這凡胎肉體，再高強的真氣也抵擋不住藥效。
菩薩蠻的葯分里有着西域的曼陀羅，所以香氣逼人。使用這菩薩蠻時，需把犯人折磨到意識恍惚階段，再給犯人服用菩薩蠻，接着用飛燕堂獨門手法進行催眠，犯人就成了一個痴痴獃呆的傀儡，無話不說！
“史老你怎麼會知道？”林克凝目問道史老。
“我與天樞閣也算有些淵源，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怪不得兇手要將血液放干，人體缺少血液時，便會產生虛弱感，神情恍惚，接着再給被害人服用菩薩蠻，逼供被害人，只是我好奇的是，這兩戶都是尋常百姓，有什麼秘密需要用到菩薩蠻。”史老陷入了沉思。
“天樞閣的人怎麼對尋常百姓下此毒手，光憑這香味就確定是飛燕堂的菩薩蠻，這略有些勉強了吧！”林克雖然被天樞閣追緝着，但是包庇着天樞閣。
“那我就把證據拿出來放到你的眼前！”史老注視着林克道。
史老走到年輕女屍旁，雙手合十，親生道：“不追查到兇手，估計你也不得安息，為了查案，得罪了。”史老從袖口摸出把匕首，對這年輕女屍的腹部，一刀劃下。
“嘔嘔”林克見到此景，也是臉色一白，又跑到屋外吐了起來。
一刀劃下，由於血液已經流干，所以也沒有血濺出來。史老用匕首劃開表皮，露出臟器，缺血的臟器早已成了鐵灰色，在幽暗的燭光下，顯得陰森恐怖。史老找到胃部，一刀破開，一陣異香頓時衝出，竟是透過史老護體的真氣，直衝史老心靈。史老也是沒有料到這香氣如此霸道，史老點住自己大穴，意守靈台，保持清醒。史老伸手從年輕女屍的胃裏摸索着，終於，掏出了一個小拇指頭大小的藥丸。拿在手上，史老感到意識越來越模糊：“林克，快來！”
林克聞訊，急忙趕來，看着被解剖的女屍，強忍着吐意問道：“史老，怎麼了！”
史老把藥丸丟給林克，然後飛身出屋：“保管好這菩薩蠻。”林克也一躍出屋，只見史老盤坐在屋頂，雙手捏成蓮花指，放於腿上，雙目緊閉，一呼一吸間竟乍有風聲想起。
幾十息后，史老飛身下了屋頂：“這東西果然如聽說般的霸道，就連我差點都沒有抵擋得住。”
林克一臉傲然：“那是當然，作為飛燕堂的秘寶之一，豈是浪得虛名，這菩薩蠻是要用天蠶木放置，使用前，必須先口服一枚解藥才可。”
“那這東西就給你保管了，反正你也百毒不侵。”史老揉了揉頭，似乎還是有些暈乎。
“兇手是誰知道了，那怎麼抓出這個兇手呢？”林克問道。
史老看了看林克，不由得咧嘴一笑：“辦法當然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