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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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臻笑:“你們宿舍跳閘啦,你不知道嗎,學姐?”她晨起去小超市買了一身日常服,上樓的時候發現程穎她們偶數門牌號房間的人,全都在說停電的事。估計只有遲鈍的小后媽沒發現。
“……”程穎抬頭看看這個人,是不是自帶某種魔法加成。
收了東西去圖書館,有鬼,連圖書館也沒電了。
手上的工作沒法做,那只有聽從建議,去排練複賽的歌曲。
兩人很快走在去往謝臻嘴裏所說的那個“好地方”。
是校外一家樂器行的琴房。老闆和謝臻很熟的樣子。
進入房內,關了門,謝臻坐下,揭開琴蓋,正色地:“程穎,你來唱,我來彈。”
程穎有些詫異:“你會彈鋼琴?”
謝臻小時候,家裏還沒有分崩離析那會兒,其實是往正路上走的,遠沒有如今這麼頹喪,每天下課,還會和鄰居家的小姐姐一起去上鋼琴班、繪畫班。等父母離婚,她這所有的課餘活動都荒廢了。她自己對樂器和美術的興趣寥寥,原本就是為了取悅父母。
不過好在功底還在。畢竟那數年的苦練,還是有一些果實的。
“唱什麼?”謝臻不答反問。
“魔鬼中的天使。”
“你喜歡這一卦的?”謝臻詫異,以小后媽在主持台上那種正統的主持風格,她還以為,會是《長大后我就成了你》這樣的半紅色歌曲呢。不過也好,這首歌,謝臻自己很喜歡,曾經彈過,竟好,連譜子都不必看了。
樂曲緩緩從她指尖流淌出來時,程穎有些微的驚訝。見謝臻朝她擠眼,頓時又有些惱怒,眼睛看着正前方,緩緩地唱起來。
你是魔鬼中的天使,所以送我心碎的方式。
是讓我笑到最後,一秒為止,才發現自己胸口插了一把刀子。
你是魔鬼中的天使,讓恨變成太俗氣的事。
從眼裏流下謝謝兩個字,儘管叫我瘋子,不準叫我傻子。
——你可以重重把我給打倒,但是想都別想我求饒。
謝臻也有些震驚。沒想到她的音域還挺廣。一曲終了,笑着說:“唱得挺好。”
程穎這個時候才回答:“我不是喜歡這一卦,而是這首歌受歡迎,會比較容易出挑。”
謝臻突然有些胸悶,半晌說:“程穎,你為人處世,都是這麼目的明確嗎?”
程穎微笑:“大概。”
沉默在兩人之間流淌開來。
維持了有兩分鐘之久。
打破沉默的既不是謝臻,也不是程穎,而是手機鈴聲。
小后媽接起來,“喂。”
顧黎在那邊大聲喊:“學姐,你過來B-27教室排練吧,下午有人要請假,排練時間改成上午了。”末了才知道加一句:“方不方便?”
程穎答:“不能更方便了。”掛了電話對謝臻道:“戲劇社那邊有事。我先走了。”
謝臻淡淡的:“沒關係。你是大忙人我知道。”不像她,無事一身輕,再問一句:“找得到地方嗎,需不需要我送送?”
小后媽搖頭,背了包,緩緩地說:“自己系我還是能找到的。”
目送她走出那小門,她立刻就一個語音發過去給顧黎顧大俠:“你們排的什麼劇?和程穎演對手戲的是誰?”
顧黎似乎在吃早飯,回過來的語音消息含混不清的:“哎呀,我們排的是莎翁的老劇了啦,《羅密歐與朱麗葉》,參加這種社團大賽,誰願意再吃力不討好地自己寫個劇本啊。當然還是名家手筆比較保險。”
謝臻乾脆打個電話過去:“程穎是朱麗葉嗎?”
“是啊。”
“羅密歐是誰?”
“我們系的系草啊。”顧黎哈哈哈哈大笑,“因為請到了系草君,所以朱麗葉的選角非常激烈。程穎學姐後來居上,過五關斬六將,擊敗了全系四十七個對手才上位的呢。”
謝臻扶着額頭,和系草?程穎原來喜歡吃草嗎?不大對,再追問了一句:“你們這個活動獲獎了有錢嗎?”
顧黎笑嘻嘻的:“有啊,一等獎獎金五千呢。是市裏的戲劇協會組織的,許多大學的戲劇社都參加了。”
謝臻這才瞭然地哦了一聲:“謝謝你啊,再見。”
“不對啊,你這個畫風,怎麼會講文明禮貌了?”
“滾。”謝臻沒好氣。
“這才是你嘛,哈哈哈。”
掛了電話,謝臻的主意已經打定了。
兩腿一邁,人已經出了那琴行。
來到B-27.
程穎已經上好妝,正在搭的佈景上遠遠眺望。
看來是演的樓台會的那一場戲。
哦,為什麼你是羅密歐。
謝臻遠遠地看了一眼,打量那男生長什麼樣。大概因為彎了一萬年,對於男生的審美已經沉寂很久,實在是get不到那貨的帥點,不明白,草為什麼要長這樣。
坐在教室外的階梯上再玩了幾局遊戲,聽到裏面乒乒乓乓的聲音,估計是收佈景了。
謝臻站起來,在門口等着。
小后媽出來之前,那系草倒先出來了。
小子動作挺快。
謝臻笑一笑,把手伸上去:“哥們兒,交個朋友?”
這話說得,太像黑|道用語,那小草嚇得退了一步,警惕地道:“你哪位?”
“我么。”謝臻笑一笑,“我是朱麗葉的女朋友。”
小草皺着眉頭:“什麼意思?”
“和你商量個事,你把這個角色讓給我唄?”謝臻吸吸鼻子,“只要你讓給我來演,我就答應你三個要求。”
小草覺得這個人簡直有病:“你腦子是不是不太正常?還是武俠小說看多了?我對陌生人沒有任何要求。讓一下,謝謝。”
謝臻挑眉一笑,眼見得小后媽來了,不便再胡攪蠻纏,這才把身子讓了讓,笑道:“請。”
程穎遠遠地就見了她,走過來有些無奈:“你怎麼在這裏?”
謝臻半真半假:“想你了。”
“……”程穎沒好氣,“別和我油嘴滑舌的。”
“學姐。”彎了眼睛一笑,“我餓了,沒錢包。請我吃飯。”
“……哪有你這樣的,你不過是讓我借宿一晚,立即就要借宿回來,請我吃了一頓,立即就要我請回來?”程穎是真心發問。
“對啊,你別忘了我們家是商人出身,最斤斤計較最摳門兒了。”謝臻一本正經。
程穎正要帶她走,顧黎這貨過來了,搭住謝臻肩膀:“請我們吃飯,大小姐!”
大小姐此刻正在哭窮,只能駁回了:“不好意思,今天沒帶錢包。”
顧黎“誒?”了一聲,右手滑下去,來到她穿的那件巨大的衛衣口袋裏邊,掏出來一樣東西,“這是什麼?”
那是謝臻的錢包,黑紅拼色的阿瑪尼。
掏出錢包事小,可是錢包夾層里夾住了鑰匙扣尾巴上的水晶線,將那串鑰匙也帶了出來。上邊一個最顯眼的鑰匙,赫然貼了塊手工膠帶,寫着“401”三個數字。
程穎看見,臉色頓時不好了。再看向謝臻時,那目光便充滿了憤怒。
謝臻卻面不改色的:“哦,原來我帶了錢包,也帶了鑰匙啊,哈哈哈哈哈,真是見了鬼了,昨天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咬着牙狠命拍了幾下顧黎的肩膀,“謝謝你啊,顧黎黎!”
顧黎卧槽了一聲:“你這麼大勁是想讓我直接歸西嗎?”
謝臻道:“我請你們吃飯。”對小后媽誠懇道:“學姐,對不起,昨晚我一個人住宿舍,有點害怕,所以才欺騙你的。請你原諒我。”
程穎皺着眉頭看着遠方:“不必了。”說著就走。
謝臻攔住她,急了:“學姐。這樣。作為我昨天撒謊的賠禮,從現在開始到決賽結束,你所有的歌曲伴奏,我都可以全包下來,你看怎麼樣?”
程穎皺着眉頭想了一想。
顧黎方才被狠狠地捶了一頓,知道自己可能破壞了謝臻的某種計劃,這時候也要補救,在一旁打圓場道:“學姐,這個提議不錯,謝臻的琴藝還是可以的。不用伴奏帶而用真人版的,肯定也是亮點,能加分不少吧。”
謝臻看她一眼,意思是,這還差不多。
程穎目光悠遠:“好吧。”轉過臉警告某隻:“但是你注意一點,你再撒謊,我就永遠都不相信你。”
謝臻吐了吐舌頭:“好。”拉住她的手,又笑:“先吃飯。”
氣氛很好。所幻想的一切都在。停了電的房間,搖曳的燭光,美人,香氣氤氳的熱巧克力。
以前和李琦姐姐討論,萬一遇上喜歡的人,對方卻不喜歡自己怎麼辦。謝臻攤手聳肩:“那簡單啊,把她拐到無人的荒島上去,只有我和她,每天讓她只能對着我看,看來看去看順了眼,也就看對了眼,也就喜歡上我了。”
李琦點評這做法不但無賴,而且也不現實,畢竟,在真實的世界裏,誰違背別人的意願圏禁他人,是觸犯法律的,搞不好要進監獄。牢底坐穿。
好吧,謝臻敗給她了。
然而,時隔數年,謝臻倏地發現,自己竟然夢想成真了!這即使雙方住對門也老死不相往來的小區,這停電的夜晚,幾乎把這個小屋子變成了一座謝臻的夢幻永無島,掰彎聖地啊捏哈哈哈。
雖說蠟燭還剩兩支,但也不知停電要停到幾時去,謝臻說要省着點用,於是屋內只點着一支,就放在流理台的燭台上。程穎靠在近前,手裏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喝着熱飲料。
謝臻笑着問:“好喝嗎。”
小后媽點點頭:“很好喝。我們家只許喝牛奶。”
是合格的家長,這樣的東西,喝多了估計壞牙。謝臻點頭:“還有人管你,這還算好。”
“現在也沒人管了。”小后媽似乎很是感嘆。
謝臻不想追問,只呲牙笑了笑:“別怕,以後我管你。”
“……”程穎不答,端着杯子走遠了,去那邊的沙發坐着。
沒有了小后媽在旁邊讓她分神,謝臻不再磨蹭,哼哧哼哧三下五除二就把意麵弄好。擠了點番茄醬在上頭。
餐桌要稍微收拾佈置一下。
翻出來一件碎花捲帘布,鋪在桌面上,擺好了盤子,再將燭台移了過來。
“吃飯了,學姐。”謝臻一臉溫良。
兩人在燭光下對坐。謝臻笑:“話說,這還是我第一次和人吃燭光晚餐耶,沒想到就是和你。”
程穎道:“你知道古時候是沒有電燈的。”
謝臻笑眯眯地卷了一叉子面,嗯了一聲。
“所以那時候大家都是點着燭火吃飯。”程穎拿一張小手帕塞在領口那裏,代替餐巾使用,“這樣來看,燭光晚餐有什麼特別呢?和誰第一次一起吃,又有什麼區別?有那麼值得特別記下來嗎?”
謝臻一句話借力打力:“大量科研證據表明,人只有在特別緊張的時候,才會滿嘴跑火車。”把身子往前傾,故作神秘地眨眨右眼:“小媽,你現在是不是有一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程穎面無表情地答:“有。”
謝臻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難以置信自己竟然這麼旗開得勝!
只聽小后媽又補充了一句:“我看到任何食物都會心跳加速。”
謝臻:“……”媽的,堂堂一個大小姐,混得居然還不如一盤意麵。
不過,她挑着嘴角一笑,程穎肯應戰就好。這說明,掰彎與反掰彎的戰爭已經打響,她能夠料想到中途會有一些拉鋸戰的部分,但最後,勝利的果實肯定是屬於自己的!
這麼一想,心花怒放,素來不怎麼愛吃晚飯的謝臻,也把自己盤子裏的食物解決掉了。
幸而她對小后媽的胃口做過粗略估計,下麵條的時候沒小氣,桌子中央的銀盆里的意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減少。而進行這種凈化行為的小媽閣下,一直面不改色。也不對,吃到後來,兩頰有輕微的紅暈。
似乎不單單喝酒會讓她醉,普通的食物也會。
而謝臻,會因為美色而醉。
屋子裏兩個醉人。
吃完以後,依舊是小后媽洗碗。
謝臻戀戀地去靠那邊站着,程穎嫌棄地看她一眼:“你幹嘛站這兒?”
“……我怕黑。”順嘴胡扯。
小后媽沒再趕她。
洗完了碗,謝臻就看見她在打哈欠,眼眶鑲着淚花。忍不住又在心裏狂笑了一陣:娘啊,吃完了就睡,看來是個除了缺錢沒有任何心事的小可愛,哎呀好想就地蹂躪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