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風吹燭不動
李婆子的話讓我們幾個完全傻了。
從我看見老光棍的魂上到二樓,然後老光棍的聲音從棺材裏面傳出來,這一切,都不在我們村的處理能力之內。
之所以過來找李婆子,就是想她過去解決,可一番話,完全出乎我們幾個人的意料之外。
“李婆子,按照你說的,小梅不是老光棍強的,那麼是醫院的鑒定出錯了?”村長問了一句,不過語氣問的將信將疑。
“對啊,若不是老光棍強了小梅,那是誰?”我爸估計又怕牽連到我頭上,轉過頭,急切的問了一句。
“我們邊走邊說。”李婆子沒有回答,而是讓我爸背着她繼續走。然後才開始解釋起來。
按照李婆子所說,醫院能夠鑒定小梅發生過性行為,就已經證實強小梅的不是老光棍的魂了。
我們幾個都聽不懂,既然醫院能夠鑒定出來,為什麼就不是老光棍的魂強的。
李婆子不急不忙的解釋起來:“人剛死,陰氣不足,遇到強烈的陽氣,很容易魂飛魄散,加上當時是結婚的喜慶場面,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外面又是一大群人打牌,陽氣太足,老光棍根本就無法實行人鬼交合。再說了,就算人鬼交合,醫院也鑒定不出來。”
“那按您的意思,強小梅的必定是人?那是誰?”村長聽得拿出一根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目光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朝着我瞟了一下。
我被村長瞟的心頭有些惱火,李婆子現在雖然這樣說,可醫院的鑒定證明,李婆子也沒有說鑒定錯了。
村長估計看出我神色不對,讓我不要誤會,只是讓我想想,看還有沒有漏掉進屋的人。
只是結婚的日子,進進出出的人太多,我也不可能全部記得住。只能儘力的想。
還未想出來,我爸的手機響了,是我媽打來的,等接完電話,我爸臉色就變了,說:“老光棍的鬼魂開始報仇了,陽子死了。”
“真是作孽啊!”村長嘆息一聲,催着大家趕快回村。
回村的路上,我心情無比難受,從小玩到大的發小,喜慶的日子,新娘卻被強,這種事,換做誰都受不了。
我還希望他能撐下去,可現在,卻弄出這個結果。
等我們回了村,我才理解我媽為什麼說是老光棍的鬼魂復仇。
發小是被砍死的,除開拿刀的右手之外,其餘地方,都被砍的血肉模糊,跟先前他砍老光棍的屍首差不多。唯一古怪的是,發小的嘴角是帶着笑的,笑的很詭異。
“陽子是自己砍死自己的?”村民看着發小右手緊緊抓着的菜刀,白着臉問了我媽一句。
我媽估計承受不住了,頓時就哭了,說:“都怪我不好,不該打盹,都怪我。”
“怎麼回事,講清楚。”李婆子畢竟還是做這行的,臉色沒有我們這些人難看,語氣也顯得比較鎮定,問了我媽一句。
我媽只是哭,也不說,還是我爸過去抱住她,才讓我媽開口:“你們過去找李婆子的時候,其他村民害怕都回家了,小梅是陽子大伯一個人守夜的,我守着陽子,但不知道怎麼,我困的很,就打了個盹。醒過來的時候,就看見樣子拿着菜刀砍自己,一邊砍一邊笑,就是沒有叫喊一聲。我看的害怕,就跑了出去,給你們打了電話。”
我媽簡單的說完后,身子還在不停的發抖,應該是嚇得不輕,我爸就跟村長說了一聲,先送我媽回家休息。
村長沒有說話,似乎沒有聽見,悶着頭死抽煙,等抽完,將煙屁股死死踩在腳下,才吼了起來:“老光棍,不管你聽不聽得見,我也不管你之前是不是好心,陽子砍你的屍體,是以為你強了小梅!你個老不死的,當初你強了女瘋子,要不是我們沒有報警,你能活到現在?啊!你現在倒好,死了還要害陽子!你個狗日的,你出來,老子跟你拼了!”
村長這人脾氣平時就大,現在看見發小的慘死,悲憤之下,連鬼也不怕了,喊着嚷着叫老光棍顯身。
我心中也難受,一個人活活砍死自己,連慘叫一聲都沒有,嘴角還帶着笑容,要說不是老光棍鬼魂復仇,我現在也不信。
但我沒有跟老村長那樣吼着嚷着,而是轉向李婆子,說不管要多少錢,一定要將老光棍弄得魂飛魄散,就算我現在沒有錢,可我以後就算不吃不喝,打工也要把錢賺夠。
李婆子搖了搖頭:“我李婆子這輩子連個後人都沒有,要那麼多錢有什麼用,只是這件事情古怪的很,砍老光棍的屍體在前,老光棍上了小梅的屍體在後,還發出哭聲訴冤,就證明老光棍沒有計較。而且老光棍剛死陰氣弱,又被你們用雞血潑了,照理來說,是不可能上活人身上害人的,沒有魂飛魄散,都是上輩子積德。”
我聽得一愣,李婆子的話好像說老光棍是沒有能力害死發小的,那不是老光棍是誰?莫不是小梅?這絕對不可能。
雖然覺得不可能,但我還是把心中的猜疑說了出來,李婆子也弄不清楚,說先下去,把棺材打開看看。
本來死者為大,但現在情況特殊,發小的父母也昏睡了過去,就沒有徵求他們的同意。加上發小大伯在,村長就跟他說了一聲,他大伯也沒有意見,只想事情趕快解決。
小梅的棺材還是跟之前一樣,上面壓着一塊水泥板,用繩子綁着,村長怕我們幾個抬的吃力,讓我把我爸叫過來一起幫忙。
我嗯了一聲,準備回去叫我爸,李婆子說開棺之前,還需要準備一些東西,都是一些簡單的東西,讓我回家順便拿過來。
我一聽李婆子要的東西是一些鹽,還有幾根蠟燭,就點了點頭。
回到家,我媽還沒睡,應該是先前受驚過度睡不着,我爸陪着她在說話,他們見我回來,問李婆子是不是在解決事情。
我嗯了一聲,說村長找爸過去幫忙。
我爸猶豫了一下,看了我媽一眼。
“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該幫的忙要去,我跟你們一起去,多多少少可以幫一下。”我媽見我爸猶豫的樣子,也猜我爸放心不下,連忙起身。
其實我跟我爸都知道,我媽是害怕,現在一個人不敢呆在家。但現在人手不夠,我媽縱使害怕,也沒有干擾我們不去幫忙。
在家裏找了鹽和蠟燭,過去發下家的時候,李婆子已經在忙乎起來,小梅的棺材旁邊已經貼了不少符,棺材頭放在一碗清水,李婆子正在念念叨叨什麼,反正我也聽不懂。
等李婆子念完,她讓我們把帶過來的鹽抹在各人的額頭,肩膀處,說就算出現意外,也可以防止鬼上身。
我還是第一次聽見用鹽可以防止鬼上身,但也沒有多問,畢竟人家術業有專攻,各人自有各人法。
抹完鹽,李婆子將蠟燭點燃,將放在棺材頭的水碗圍住,還燒了一張符紙,這才讓我們把棺材打開。
說實話,縱使有李婆子在場,我們開棺的幾人臉色都有些白,但誰都沒有多說一句話,把繩子解開后,我們幾人一鼓作氣,把水泥板抬了下來。
但正要開棺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天公不作美,還是事情就是那麼邪乎,一道驚雷在夜空中閃爍而出,將黑夜照的跟白晝一樣,一股風也吹了過來,吹的我渾身冷的打了哆嗦。
五月份的天氣,照說不可能這麼冷,可不光我被吹得哆嗦起來,連李婆子也冷的哆嗦了一下,我看她臉色,也顯得有些緊張。
我本想詢問一下,是不是事情有什麼異常,要不要等白天在開棺?可這時村長罵了一聲‘狗日的’,然後喊了一二三,開!
隨着村長的喊聲,我也順着用力,幾個人一起,將棺材板給抬了起來,只是剛剛抬起來,李婆子就大喊一聲:“等一下。”
但李婆子喊的有些晚了,我們四個已經抬了起來,被她這麼一喊,我們幾個都忍不住朝着她看了過去。
“風吹燭不動,事情恐怕生了異變。”李婆子臉色有些慌張,指着蠟燭說了一句。
我聽她這麼一說,朝着蠟燭看去,這一看,我也慌了神,才發現蠟燭火苗動都未動一下,吹來的風似乎完全沒有效果。
若是李婆子說用術法保護了蠟燭免受風吹,我還稍微信一點,可她都說不對勁,事情恐怕真的不對勁了。
“對了,你們看看,棺材裏面有什麼?”李婆子也沒有解釋哪裏不對勁,接着沖我們說了一句。
她這話一說,我本來還勉強敢一看,卻被她說的心中直跳,恨不得立馬就要跑。
我爸跟發小大伯顯然也被李婆子說的心慌,兩人臉色煞白,愣在原地動都不敢動一下,估計心裏已經開罵了,請你李婆子過來,就是處理事情的,怎麼現在讓我們看。
村長似乎要壯着膽子看一眼,可最終,恐懼還是讓他沒有朝棺材裏面看去。
我們誰都不敢看,李婆子也不催,卻也不在說任何一句話,似乎就這樣跟我們僵持着,饒是村長忍受不住了,罵了李婆子幾句,她始終只說七個字:“棺材裏面有什麼?”
估計李婆子這‘棺材裏面有什麼’連續說了幾句,把村長惹怒了,罵道:“狗日的,老子年紀也不小了,死就死了,你李婆子的招牌,今天就毀在老子手上了,看就看,誰還怕個鬼,老子死了,也是個鬼!”
罵著,村長轉過頭,朝着棺材裏面看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