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無皮
當時我從墳坑裏面得到六面玉石嬰，上來之後就被錢老道拿過去了，三嬸她們根本就沒機會看一眼。
可現在她們幾人能夠畫出六面嬰的形狀，那就說明，村中男人有古怪，不然為何他們屁股上面會有印記？剛好還是墳坑裏面六面嬰的模樣？
“嬸嬸，你們在這裏等着，我去看看。”我交代一句，轉身就出了門。
三嬸的男人孫華居住的屋子，三嬸先前特意留意了一下，此時我站在門口，見大門緊閉。就在附近撿了一根硬木片。
農村的大門，都是裏面上了木栓，只要木片插進去慢慢挑動，很容易就可以打開。
我稍微挑動了幾下，就聽到木栓咚的一聲掉了下去，地面是泥土，也沒發出多大的動靜。
小心翼翼進去，我朝着房間看了一眼，房間門沒關，孫華側着身子睡在床上，一點都沒反應我走了進來。
轉身將大門關上，我悄聲走進房，也沒多想，輕輕將被子掀開，也顧不得什麼，扯開孫華的褲子看了看，根本就沒有什麼六面嬰的印記。
我心中疑惑，難道世上還真有一模一樣的人？而且還是一群？名字方言也一樣？
疑惑中，我突然想到紙人的事情，於是去廚房弄了一些水，澆了一些在孫華的胳膊上，就在原地等着看反應。
估摸等着一分鐘左右，孫華胳膊並沒有出現那種透明感，但我還是伸手輕輕抓了一下，一切正常，並未起皮。
這一下我有些弄不明白了，便不想繼續留在這裏，出去在想想辦法，只是我剛準備起身離開，孫華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睜着眼睛盯着我在看。
我心中一驚，有些慌了，心裏盤算如何解釋一下，可這種情況，哪裏能一下想出好辦法，索性開口道：“華叔，您真不記得我了？我是傑子啊。”
我話音出口，孫華依舊沒有反應，就那樣盯着我看，也不出聲，連眼睛都沒有眨動一下。
我越看越覺得不對，孫華現在的模樣，真跟紙人有些像，表情木訥，睜着眼也不說話，只是我再次朝着他胳膊看去，依舊沒有任何起皮的反應。
我估計是水不夠，就想去在多弄一些，可這個時候孫華突然坐了起來，嚇得我差點跌倒在地上。
孫華翻身坐在床沿上，目光也不在盯着我看，而是直視前方，然後我聽到一聲輕微的撕裂聲，怎麼說了。聲音像是一匹布被撕開了。
因為聲音有些小，我也分辨不出是從哪裏傳來的，正想掃眼看看，卻見孫華站了起來，接着整個人趴在地上，像蛇一樣扭動着身子。那模樣，詭異的很。
我看的心驚，忍不住往房門口退了兩步。
剛退到門口，我差點嚇得叫出了聲，只見孫華頭頂裂開了一條縫隙，他整個身體，卻從頭頂的縫隙往外面鑽。
一具血淋淋沒有皮的身體，緩慢，似乎又帶着幾分痛苦，從頭頂縫隙鑽了出來，也沒有看我一眼，反而直接倒在床上繼續睡覺起來。只留下一張人皮在地上，奇怪的是，連一滴血都沒有滴落出來。
我嚇得捂住嘴巴，一時也不敢動彈，等了片刻，見躺在床上的無皮身子沒有任何動靜。我才稍微放鬆了一些。
可看着地上的人皮，我在想，是不是村中男人都死了，被剝了皮，被躺在床上的這種怪物披在了身上。
我想立馬逃出去，可轉念一想，我不能總是遇見事情就跑。
好不容易讓自己鎮定下來后，我想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於是悄悄將地上的人皮撿了起來。
與此同時，我也發現，人皮的屁股部位，隱隱現出一個圖案。正是六面玉石嬰，當場，我的眼淚就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村中男人都死了，都被剝了皮，憤怒之下，我想要拿刀捅死床上的怪物，可最後，理智壓下了我的憤怒。
將人皮抱在手中，我悄聲之下，退出了屋子，也沒有將門帶上，走到一顆大樹下。把手中的人皮就那樣丟在地上后，我朝着另外一家屋子跑了過去。
同樣的撬門辦法，讓我很快進屋，所看到的情況，也是地上有着一副人皮，我強忍着心頭的憤怒。只將人皮帶了出來。
一家，兩家，三家。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等我將所有人皮都弄到大樹下的時候，太陽已經在正頭頂了，讓我渾身冒出了不少汗水。
但我連抹一把汗水的動作都沒有。將村子旁邊的枯草抱着，堆積在每一家的門口，直到堆積完成，我才將三嬸她們叫了出來。
我沒有告訴她們人皮的事情，我不想她們受到打擊，不想她們面對着殘酷的事實，我讓她們去水流通道的出口等我。
說完，我拿出打火機，點燃了枯草。
枯草焚燒起來，一連串的傳過去，加上這裏的房屋本來就是草混泥做成的，屋頂也是茅草所蓋。火焰焚燒之下，很快，整個村子就形成了一片火海。
看着被火海蔓延的村子，我笑了起來，笑的很凄慘，笑的很猙獰。
“啊！”
我笑的同時。一個個沒有人皮的身子，吩咐從屋中沖了出來，發出一聲聲的慘叫聲，聽在我耳中，卻覺得極其美妙。
我要燒死他們，燒死這些怪物。為村中男人報仇，為我爸報仇。
看着他們一個個在地上打滾滅火，我再次抱起枯草，衝過去就蓋在他們身上，我讓他們活活燒死。
只是我枯草還未蓋下去，滾在地上的一具無皮身子就發出一道我熟悉的聲音，是我爸的聲音：“傑子，你幹什麼？我是你爸啊，你要燒死我嗎？”
“我爸？我爸才不是你這種怪物！”我嘶吼着，沒有絲毫停留，就將枯草蓋了上去，點燃起來。
火焰的焚燒，讓自稱是我爸的無皮身子燒得滿地打滾，口中還在不住叫嚷着傑子，你要燒死你爸？
我笑了，直到現在，這些怪物還想騙我。
“傑子，我是村長啊，你狗日的真要燒死我們？”另外一具無皮身子也叫了起來。
我冷笑之中，再次抱起枯草沖了過去。
“狗日的，大家快去打水滅火。”無皮村長吼了起來，然後迎着我跑來，狠狠一腳就踢了過來。
我身子往旁邊一躲，枯草扔了過去。點燃打火機，枯草頓時焚燒起來，我撿起地上一根棍子，死命的朝着無皮村長身上抽去。
我發泄心中的憤怒，我要讓這些怪物全部償命，但我終究是勢單力薄。大火的焚燒，沒有將他們全部燒死，不少無皮身子已經拿着水桶打水過來，澆在被火焰焚燒的同伴身上。
眼看着一具具無皮身子身上的火焰熄滅，我狂吼起來，再次衝過去抱枯草，見到三嬸她們傻愣愣的站在旁邊，我叫了一句：“三嬸，幫忙，燒死這些怪物，她們害死了村長，害死了我爸，害死了村中的男人！”
我的嘶吼聲，讓三嬸她們反應過來，木訥的轉過頭，看了我一眼后，然後才過去抱住枯草，跑到了我身邊。
可就在三嬸她們跑到我身邊的時候，我的後背，突然傳來幾道劇痛，像是被什麼利器刺進了身體，然後快速抽了出來。
迷茫中，我根本就沒反應過來，連劇痛似乎都忘記了，傻傻的轉過頭，看見的是三嬸她們手中的匕首正在滴血。
“為什麼？”背上的劇痛，沒有我心中的痛殘忍，我流着淚，哭着問向三嬸她們。
“傑子，對不起，三嬸也是沒有辦法。”三嬸也跟着哭了起來，但她手中的匕首，在哭的同時，再次朝着我的肚子刺了過來。
“呵呵！”我笑了一聲，身子經受不住強烈的劇痛，已經開始抽搐起來，只覺得腦袋一陣眩暈。
看着三嬸她們驚慌失措的眼神，和那些剛才還被燒得慘叫的無皮身體，現在一個個好像一點事情都沒有樣的模樣，還緩步朝我走來的時候，我已經不願意去猜測任何事情，也不願意去想任何事情，只覺得，死了，反而是一種解脫。
“看你們的樣子，好像知道我們的事情，誰告訴你們的？”腦袋眩暈中，我聽到無皮村長沖三嬸她們問了一句。
“是我。”一道聲音從小樹林方向傳來，我強忍着眩暈，扭頭向那邊看去，出來的是李婷。
然後一陣劇痛襲來，我再也撐不住，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