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鬼壓床
我叫孫傑,這輩子,只做過一次伴郎,但從未想過,因為我當伴郎的緣故,新娘當天就被強了。
那是我大三那年,我發小的婚禮定在五一,早早就跟我打招呼,讓我當伴郎,還非要我從學校帶一個伴娘回去,給我一個培養的機會,說伴郎伴娘容易好事成雙。
剛好前幾天電競社新加入一個女神,叫李婷,我厚着臉皮開口,女神到不高冷,當場就答應了。
等到了五一放假,迫不及待,帶着女神,搭車就回家了。當晚吃過便飯,第二天早起跟發小接完親回來,已經快中午十二點了。
按照我們當地的習俗,是要背媳婦進村,所以車子只能停在村口,但等了一會,發小他爹始終沒來,於是打了個電話。
等發小他爹過來,我們才知道,村裏的老光棍昨晚死了,估計是昨晚酒喝多了,今天叫他吃酒席才發現死在家中,因為不吉利,所以村中長輩商量了一下,要發小等半個小時再讓新娘進村,畢竟死者為大。
老光棍雖然沒結婚,也沒至親,但大家一個村同姓,多多少少帶些遠親的成份,所以發小給新娘解釋了幾句,新娘也懂事,於是大家就在車上等着。
等了半個小時后,一切才按照正常的習俗進行,發小他爹把新娘背到家,然後我跟女神着裝一下,陪着新郎新娘沿桌敬酒。
新娘酒量不行,喝了幾小杯都快站不穩了,女神也是喝的小臉粉紅,勉勉強強,才算把所有桌子敬完。
發小看新娘跟女神都快喝的趴下了,就讓她們去婚房休息一下,我怕女神不喜歡跟陌生人一起休息,就問了問,她沒有說話,看樣子應該是有些不願意,我也有些尷尬。
還是發小他爹說了幾句,讓女神不要見怪,農村的習俗的確規矩多了一些,女神才嗯了一聲。
她們兩個就在婚床上面躺着休息了,我跟發小卻跑不掉,被小夥伴們拉着大喝起來,大家外出打工,除開過年,也就是婚喪之事才回來一趟,高興之餘,喝了兩個小時方才罷休。
喝完酒,離晚上鬧洞房還有些時間,發小被拉着打牌,我是學生沒錢,就在旁邊看,看他們打了一會,他們煙抽完了,發小就讓我去婚房柜子裏拿一條過來。
我嗯了一聲剛準備去拿,猛然看見發小的堂屋中,老光棍正朝着二樓婚房走去,我當場就嚇懵比了。
反應過來后,老光棍已經不見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出現了幻覺,心想這大白天的,難道還真見鬼不成,加上也不想破壞發小的喜慶日子,就什麼都沒說,朝着屋內走去。
若是放在晚上,我剛才看見老光棍,不管是不是幻覺,我都不敢自己一個人進去的,但現在是白天,門口都是打牌的人,熱熱鬧鬧的,就算真出了什麼事,我一喊,大家也都聽得見。
而且老光棍是朝着二樓去的,說真的,我怕女神出事。
進了屋,沒有感到什麼陰冷的感覺,但我還是有些害怕,不過轉念一想,大家鄉里鄉親的,老光棍總不能害我,於是膽子就大了一些,朝着樓梯走去。
樓梯有些陰暗,我打開燈,昏黃的燈光並未讓樓梯明亮多少,反而看起來越發瘮人,我為了壯膽,故意大聲咳嗽了幾句,咬着牙,一口氣跑了上去。
二樓有兩個房,靠右邊的是婚房,我上去之後,快速朝着兩個房間看了一眼,沒有任何異常,房門都關着。
這個時候我也不怕吵醒女神,就試着叫了一聲,並沒有回應,我心想她們睡著了聽不見,而我看見老光棍,也只是喝酒喝多的緣故,猶豫了一下后,就直接走到門前,推開了婚房的門。
門推開,我的視線看進去。
頓時,我整個人如遭受五雷轟頂般呆在了原地,不是我看見老光棍的魂在房間,而是我看見婚床上,新娘臉色潮紅,褲子已經被扒到膝蓋,私處暴露無遺,而她跟女神,卻依舊酣睡的如同小孩子。
看着眼前這一幕,我手心冒汗,整個人恍恍惚惚,愣在原地跟傻子一樣。
反應過來后,我準備喊人上來,可一想之下,若是我叫喊,大家都上來了,可還未洞房的發小,新娘就被強了,這叫他以後怎麼做人?
這種事情,在農村,肯定會被宣揚的到處都是,可若是不叫人上來,總不能當我沒有看見,等別人發現,結果還是一樣。
我該怎麼辦?我急的腦門上的汗都出來了,正在這時,新娘發出一道愉悅的夢囈聲。
我聽得一個激靈,不由得想起鬼壓床。
鬼壓床的事我以前就聽過,說的是有些女子似夢似幻感受到被人侵佔,可最後都發現是夢,但那種感覺,太真了。
不過我那個時候就當是笑話聽,最多是以為女人發夢,但現在,我的想法,在這一刻產生了動搖,當下忍不住朝着新娘身上看去,但什麼都看不見。
心亂如麻下,我知道不能拖下去了,等別人上來,恐怕事情越發不好收拾。
看着新娘和女神酣睡的模樣,我清楚要做出決定,不管如何,先把新娘的褲子穿好,至於是否對發小說,我還需要時間想。
雖然決定給新娘穿好褲子,可我走到床邊,雙手卻忍不住顫抖,最後咬了咬牙,才抓住了新娘的褲子往上提。
只是新娘躺着,褲子一半被壓着,要一下提上去,也不容易。
或許是我太緊張,也或許是我太害怕,當下動作大了一點,新娘猛然睜開了眼睛,她看見我在床邊,一時還未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睡眼朦朧中,還稍微愣了一下。
可當她發現我抓着她褪到膝蓋的褲子時,她驚叫出聲了。
驚叫的聲音,恨不得震破人的耳膜,我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除開耳中的驚叫聲之外,還聽見有人上樓的聲音。
房門被打開,我隨着聲音轉過頭,看見第一個進來的是發小,他身後,跟着打牌的小夥伴。
那一刻,我的手,還抓着新娘的褲子,我是真傻了,傻的連放掉褲子都忘了。
我想解釋,但還未開口,發小就紅着眼睛沖了上來,把我按在地上痛打,我沒有反抗,甚至連疼痛,都沒有感覺太明顯。
樓上的聲音,很快將樓下其餘人都吸引了上來,在小夥伴的言語中,大家很快就了解發生了什麼事,指責聲,怒罵聲,伴隨着新娘的哭聲,一一傳入我的耳中。
最後還是我爸媽過來,護住了我,任憑發小打在他們身上,哭着讓發小先停手,不要打死人。
或許是發小打累了,也或許是他崩潰了,沒有繼續打我,坐在地上,如野獸般嘶吼的叫着,眼淚不住的滴落下來。
發小的爸媽哭着給新娘穿好褲子,似乎想要安慰什麼,可一句話也安慰不出來,跟着泣不成聲。
已經被吵醒的女神,一句話都沒有說,連看都沒看我一眼,就離開了,只有人們的議論吵雜聲還在繼續。
最後村長過來了,他將圍觀的村民弄了出去,把房門關上后,衝過來就給了我一個耳光,才吼着說我是不是瘋了,就算找小姐,也不能強了發小的新娘啊。
我被村長吼的冷靜了不少,也知道我犯了個大錯誤,我不該自己幫新娘穿褲子,但當時,我真的沒有主意。若是我當時叫喊人們上來,發小也會跟現在一樣,崩潰的坐在地上嚎哭。
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也明白,強新娘的不是我,我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你是看見老光棍上了二樓?你跟上來就看見了小梅褲子被扒了?”村長瞪着眼睛吼道,不等我點頭,又是一巴掌甩了過來:“虧你還讀了大學,學到狗肚子裏面去了,老光棍已經死了。”
我說事情就是這樣,可沒人相信。
我也知道,換做我,我也不會相信,我準備詢問新娘王梅,想問問,她睡着的時候,有沒有發夢,可我問不出口。
我說去醫院鑒定一下,是不是我,到時候一切都清楚了。這是唯一能夠證明我清白的方法。
我把話說到了這個地步,村長也沒更好地辦法,勸說了幾句,發小父母雖然泣不成聲,可還是扶着小梅站起來。
可誰都沒有料到,小梅剛站起來,猛然朝着我叫了一句:“我做鬼都不放過你!”然後頭朝牆壁撞了過去。
小梅撞牆來的突然,發小父母一下沒有拉住,反應過來后,小梅已經撞的滿頭是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這一下,坐在地上嚎哭的發小完全瘋了,衝過去抱着小梅大喊,沒有回應下,轉身朝着我撲了過來。
要不是我父母死死拉着發小,村長叫人進來一起按住他,我也不知道我會不會被打死。
幾個壯漢按着發小,我也是慌了神,讓村長看看小梅死沒死,村長過去一看,還沒死,連忙交代一番,讓人看着發小,就跟我全家帶着小梅去了醫院。
我們是個小縣城,醫院設施條件不夠,不收小梅,讓我們去省城醫院,可還未到地方,小梅就死了。
人死送醫院已經無用,村長說先回去,我說必須要去醫院,不是給我自己一個交代,而是給發小和小梅一個交代,證明我這個兄弟,不會幹出那種畜生的事情。
村長猶豫了一下,嘆息一聲,說最好鑒定出來不是我。
到了省城醫院,鑒定的結果是小梅的確有過性行為,從分泌物的鑒定結果來看,跟我沒有關係。
鑒定不是我,村長也愣了起來,詢問我上樓之前,有沒有別人上去過?
我當時看着他們打牌,印象中,的確有幾個人進屋上過廁所,這時候我也管不了太多,就把上過廁所的人說了出來。
我說了名字,村長連忙打了電話回去,讓他們過來鑒定,還問我有沒有遺漏的,我當時實在想不起來了。
等幾個上過廁所的人過來,鑒定的結果顯示跟他們也沒有關係。
到了這個地步,村長也沒什麼主意,說先回村。
回到村,有鑒定書在,村中人依舊在議論,但議論的人物已經不是我了,而是換成了老光棍,說老光棍一輩子打光棍,就是年輕的時候做了惡,沒想到人死了,還要禍害小梅,也真是邪乎。
我不知道老光棍年輕時候做了什麼惡,我爸說老光棍年輕的時候強過女瘋子,這件事情只有村裡一些人知道,看在大家都是一個村的,那女人也是瘋子,也沒人報警抓老光棍。後來老光棍跟變了一個人似得,誰家有難處,他都幫忙,也算是改過自新了。
我說為什麼不早說,我爸劈頭蓋臉就是一句,早說又怎麼樣,有誰會相信,剛死的人,還能禍害人?
我無話可說,看着發小坐在小梅屍體旁不言不語,心中也不是滋味,準備過去安慰幾句,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不過這時候發小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從小梅屍體旁站起來,衝到屋裏拿出一把菜刀,朝着村尾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