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掙扎第八日
所謂的第一關,就是在這個小島上進行一場野外生存,只不過通關條件不僅僅是要活下來,並且還要保證有兩枚通關徽章。
至於那個通關徽章,每隊都會領到一枚。
我捏了捏毫無創意烙地着雙X標識的綠色徽章,無聊地重複着拋接動作,腦海里回想着豌豆先生和我說考試期間食宿全由獵人協會提供的事,憤憤地咬牙——這協會真會省錢!
我和釘子先生根據考官大叔的指示出發之後就沒有交流,直到找到了適合當做營地的地方,我們才同時默契地停下腳步。
我抓了抓頭髮,想想之後還要相處一段時間,至少要知道對方的稱呼比較好——雖然我是知道他叫伊爾迷。
這麼想着,率先伸出手,用友好的語氣說道。
“我姓土御門,名雙葉,叫我雙葉就可以了,請多指教。”
釘子先生還是那張殭屍臉,盯着我的手一會後,像是機關人偶那樣一卡一卡地伸出手回握。
“咔噠咔噠。”
......
救命!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
我苦着臉,盯着他的殭屍臉,回想着伊米告訴我的一些他的資料,開始試着分析——既然是暗殺世家,那應該不會用真名,他說的肯定不會是【我叫伊爾迷·揍敵客】,看他與我握手的回應,應該也不會是【我不需要朋友,你還是滾蛋吧】之類的中二話。
綜合一下,再發揮一下想像力,絕對能猜出來他在說什麼!
我在心裏給自己暗暗加油,隨後深吸一口氣,用遲疑的語氣回應道。
“恩......你叫,咔噠先生?”對不起,請原諒我貧乏的想像力吧,我真的儘力了,這個難度真的太大。
釘子先生似乎也有所不滿,在我驚悚目光下,又施展起了他三百六十度扭頭絕技——他是把自己頭當警燈了嗎!?
“不叫咔噠先生嗎——”我抽了抽嘴角,明知故問地感嘆了一句,隨即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叫你釘叔吧。”
我覺得這個稱呼很配他的形象,而且我已經不想再調動我貧瘠的想像力給他想稱謂了,於是我沒看他的表情,說完便徑直扭頭去收集乾柴乾草這些用來做篝火的材料——我餓了,想吃烤魚。
等我抱着一堆木柴回來的時候,釘叔不知道跑哪去了。我聳了聳肩,想想以暗殺世家的兇殘指數,武力值必定只高不低,不至於在這個生存遊戲裏出什麼意外被掛掉,於是安心地開始擺放柴火,掏出一張火符,非常奢侈地用來生火。
等我把魚串在木杈上開始烤時,釘叔抱着一堆顏色各異的果實回來了。
“喲,釘叔,歡迎回來。”
我揮了揮還串着生魚的木叉,與他打了個招呼。他的反應比我預想中的要好——沒有手滑出水果或者釘子,也沒有再把自己的腦袋當旋轉木馬玩,而是相當親切地點了點頭。
我看着他一沉不變的殭屍臉,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只能扯了扯嘴角,朝他笑了一下,就繼續烤我的魚,他就繼續擺弄他的水果。
......
沉默了好久,我有點憋不住了——如果說和我組隊的是伊米,我估計此時我們兩個可以從不二家的棒棒糖聊到剖腹產了。
我撇了撇嘴,扭頭望向停止擺弄水果,玩起釘子來的釘叔,開口問道。
“釘叔,魚你要上半段還是下半段?”
他咔嚓一聲歪了腦袋,似乎是沒想到我會把魚分給他吧?
“咔噠咔噠。”
他依舊念着我聽不懂的神奇語言,指了指魚頭。我瞭然地點了點頭,覺得這次交流簡直簡單明了到令我有些感動。
烤好魚后,我們簡單地分食了一下。
我小口嚼着魚肉,頓時覺得人生幸福起來——雖然還是沒有調味料,但是因為是海魚的緣故,本身就帶着一股鹹味,這比我那天晚上啃得烤田鼠好吃多了!
吃到最後,我還意猶未盡地叼着魚尾巴。
......雖然可能有損形象,但是我已經不在乎那種東西了——有什麼比好幾天不換衣服不洗澡來得更損形象的!
這麼想着看了看釘叔奇妙的進食現場——恩,比起這傢伙,我絕對是屬於正常人的範圍。
似乎是我的視線太過明顯,釘叔抬頭看向我,盯了我一會,紅色的死魚眼裏露出了一絲有所明了的神色,然後遞給我一個果子。
......他是以為我還餓嗎?
對於這位腦電波和我完全對不上號的隊友,我只能把無奈和無力感壓下,掛上感激的笑容。
“謝啦,釘叔!”畢竟白給的不吃白不吃。我接過果子啃了一口,突然覺得自己的感謝毫無誠意。於是我思索了一下,想起對方被評為三大美色之一的稱呼,便一本正經地朝他豎起了大拇指補充道。“你以後一定會整容成功,成為超人氣偶像的!”
“咔噠咔噠。”
......我猜他在說謝謝?應該是在說謝謝吧?
我揣測着他奇妙的語言,隨後擺了擺手,微笑着回了一句不客氣。釘叔盯了我一會,把頭扭到一旁不理我了。
我摸了摸鼻子,覺得有些尷尬——難道我腦補錯了?
不過這尷尬沒持續多久,便被我拋在了腦後。
我抬頭看了看漸黑的天色,啃了一口水果。我和釘叔都沒有搭小型營地,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但我是覺得搭棚子太麻煩,我們不可能總窩在一個地方,否則完不成任務,獵人執照就拿不到——百分之九十五的設施免費資格啊!
我不禁咽了咽口水,又從口袋裏掏出小破布鋪在地上,儘可能躺在靠近篝火的地方。
我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第一天要保證睡眠的充足才行。時間越是靠後,氣氛肯定會越來越緊張。我揉了揉眼睛,突然想起了有守夜這麼一回事,現在雖然離正常的睡覺時間還早,但我還是決定問一問。
“釘叔,你守上半夜還是下半夜?”
“咔噠咔噠。”
我猜釘叔應該不會說出【你守一晚上】,或者【我守一晚上】,再或者【不用守夜了】之類的蠢話,那二選一的概率......說實話,就算直覺不錯,但是也不能這麼用啊。
釘叔大致是看我一臉糾結的表情,才想起了我聽不懂他那神奇的語言的事情,伸出手指,向上指了指。
我懂了,他守上半夜。
我點了點頭,說了聲到時間叫我,便倒頭縮起身子,闔上眼睛休息。
......我是不可能一點戒心都不留的。
我微微釋放了一點妖力,銳化了聽覺,保證自己處於淺眠狀態,隨時能警戒周圍的動靜。
隱蔽地做完這一切,我滿腦子帶着這個動漫到底是不是三大審美缺失患者的整容逆襲之旅的疑問進入夢鄉。
這個問題到釘叔把我搖醒的時候,我揉了揉眼睛,瞬間想到了答案——
主角好像不是他們,就算逆襲也不太可能花費作者太多筆墨。可能也就一個人兩三格的簡述過程吧?
我慢騰騰地坐起來,釘叔則是靠在較遠的樹上,開始睡覺。我無聊地用樹杈翻了翻篝火,盯着亮眼的火舌,托起腮幫發獃。
由於實在太無聊了,我腦子裏不禁再度天馬行空地亂想起來。
說起來,到底為什麼那三個人會被稱為三大美色啊?難道真的是我的審美觀出了問題?
他們要是能逆襲......恩,小丑先生收斂一下他的變態氣息,然後卸個妝,把他的髮膠給洗乾淨的話,興許不錯?大背頭先生只要生髮成功,然後換件衣服和髮型,大概能逆襲!釘叔——
我想着扭頭望了一眼正在睡覺的釘叔,心情有點沉重。
釘叔,你只有整容一條路了——不要放棄啊!既然被評為三大美色,說明只要整容,你有生之年一定會成為偶像的!
**伊爾迷心塞小記**
我覺得自己好像遇到了一個麻煩,她可能會成為我完成這次獵人考試的阻礙。
我跟着眼前的黑髮少女的步伐——她是我這次考試的搭檔,可以的話,我更希望和西索搭檔,這樣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雖然她的能力很有意思,不過體力太差,速度也很慢,還是文盲,警覺性......
我看了看在前方領路的少女,滿身破綻,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她好像完全沒有警覺這種東西。
不過,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值得稱讚的地方——她的野外生存知識不錯,能正確找到適合露營的地方。
恩,如果她能活着順利通過考試,就試着接觸看看——她的能力應該能給家裏帶來很多便利。
就在我盤算着的時候,一隻手伸到了我面前。
“我姓土御門,名雙葉,叫我雙葉就可以了,請多指教。”
我迅速權衡了一下利弊——她的能力有趣,不過並不清楚是否實用,剛好可以在這幾天裏考證。那麼,接受示好也未嘗不可。
於是,我回握住她的手,張口說出了報考時自己用的假名。
“咔噠咔噠。”【我叫集塔拉苦,請多指教。】
她一臉糾結地望着我,半天遲疑地回了一句。
“恩......你叫,咔噠先生?”
......不,是集塔拉苦。
我搖頭否認【咔噠先生】這個荒唐的名字,結果迎面對上了她驚悚的目光......為什麼會露出來這種表情??
我有些疑惑,不過隨即想到了答案——我可能一時用力,扭過頭了。
不過,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不錯,第一次我故意想把她嚇跑的時候,她的反應比普通女孩來得小多了。
噢,這也算是她為數不多的優點吧?
我想要開口誇讚她一下,然而還沒開口,她便搶先我一步,拍了拍我的肩膀。
“那我叫你釘叔吧。”
......不,我還沒有到叔叔的年齡。
然後,還沒等我反駁,她便自顧自地扭頭走了。
算了,只是一個稱呼而已,反正都是假名,隨便吧。
我安慰着自己,便去收集一些可食用的野果。
等到我回來的時候,她已經點好了篝火,開始烤魚。她和我打了個招呼,我也出於禮貌點了點頭做回應,便坐到一旁整理食物。
出乎意料的是,她把自己的食物讓了一半給我。恩,不過想想,這麼做確實容易提升團隊感情,尤其是對於初次接觸的隊友。
也許,我也要這麼做比較好?
我歪着頭思考了一會,抬眼看了看一直盯着我吃東西的雙葉——她還叼着魚尾巴,她的樣子讓我想起剛被帶回家時候的三毛。
我遞給她一個野果,三毛小時候也很愛吃這個——不過現在更愛吃肉了。
她有些訝異地接過來,道了聲謝,啃了一口后,皺着眉頭似乎在思索食物里有沒有毒,隨後一臉嚴肅地轉過頭對我說道。
“你以後一定會整容成功,成為超人氣偶像的!”
“咔噠咔噠。”【我不需要整容,也不想成為人氣偶像。】
我很嚴肅地回答道,人氣只會給任務帶來沒必要的麻煩,至於整容......我的念能力就能夠做到。
她似乎覺得我的答案不可思議,歪頭想了一會,隨後笑着擺了擺手,說了聲不客氣。
......
我把頭扭到一旁——我不想理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