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不是她,不是她!
李青夢是尚書府的二姑娘,可若是從李氏一族來排輩,卻是李青蘭為老二。
肚兜是李青蘭的?
別說是李老太太震驚難以相信,就連李青瑤也是愕然。
李婷愣在了原地,跪在地上的朱卓已是呆掉了,秦氏更是滿臉驚訝。
原本趙青卓那種語氣待李青瑤,她擔憂是與青瑤姐妹兩個有關,沒有想到事實會是如此。
李婷難以置信地看着秀蓮,問道:“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吧?你們查清楚了嗎?”
常氏在短暫的錯愕后,站起身來怒吼一聲,“放你娘的屁!”
她看那地上的朱卓,怒從心頭起,衝上前去,用力地扇了他一個耳光,鄙夷道:“你這不要臉的東西,你竟是敢打我家蘭兒的主意。”
李青蘭平時咋呼慣了,可此時遇到這樣大的事,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流,想說話卻抖着唇出不了一點聲音。不知是氣的還是嚇的。
李婷趕緊拉住常氏,“二嫂這是做什麼?我覺得這裏面肯定有什麼誤會,你怎麼不問個緣由就打人?”
明明應該是李青瑤,怎麼就成了李青蘭!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差錯,一定有什麼差錯!
常氏個性本就粗放,又因嫁給李攀這個三不着倆的人。更加的沒個分寸起來。原就生氣,又因李婷如此質問,似乎不應該打她的兒子似得,沉悶着一張臉,伸出手指指向她,怒罵道:“這種沒臉的事兒我們青蘭如何會做?更何況你那兒子她自然是看不上的。一定是你們故意謀害她!你們老卓家打八百年前就成了破落戶,兒子管教成這個樣子難相人家。定是這樣,你們才會把主意打到了娘家,你這不要臉……”
李婷看不上她這種張狂的樣子,臉色一甩,罵還回去,“就你們女兒那隨母的潑婦樣子,我們卓兒還看不上她呢。別什麼亂七八糟的就往我們頭上載,小心一輩子嫁不出去得報應!”
常氏愈發氣急,迎上前就想要打李婷,“你家兒子不好好管教,這樣的防浪,我家青蘭何等端莊賢淑,卻被他給引誘了去,簡直是有辱門楣。”
李婷心中急躁,分明應該是李青瑤的才對,怎麼無緣無故地就變成了李青蘭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現在面對常氏的指控,自己也失了分寸,只得煩躁地說道:“瞧你這樣張牙舞爪的樣子,女兒自然跟着壞的學壞的,引誘男人怕是一把好手。我們卓兒老實得很,若不是被狐媚,怎會如此着迷?定然是那青蘭年紀輕輕的不學好,偏偏去學些狐媚子霸道的來勾引男人。”她瞧了瞧常氏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樣子,意有所指地說,“看看你都多大年紀了還這樣的打扮,也就怪不得你女兒學不了好。”
常氏年紀略比李婷大些,最恨人家如此說,撕扯着就要上前抓她。
李老太太冷眼旁觀,心下煩躁,一個親生女兒,一個親兒媳婦,還真是幫哪一個都不好。
秦氏心思活絡,知道眼下情況自己是管不了了。連忙給趙順家的使了個眼色,讓她回去請李為。
秦氏走後李為氣悶的睡不着,便起身去了書房。此時剛看了一會閑書,便見趙順家的急匆匆的進來了。
他冷哼一聲,頭也不抬的問:“可是太太回來了?和她說……”
和她說他今晚不回去睡了!
其實心情還是蠻愉悅的,畢竟秦氏已經好久沒叫趙順家的來請他回房過。
趙順家的一臉急意,回道:“太太怕是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了。老爺,二姑奶奶和二太太之間出了點爭執,老太太現在慌亂拿不了主意,太太又不好插嘴,現在怕是只有老爺過去才能主持大局了。”
李為吃了一驚,忙放下手中的書,問道:“究竟發生何事?”
趙順家的掀了門帘,急道:“一時半會兒的奴婢也說不好,老爺現在趕緊去吧,路上奴婢細細告訴您。”
李為見趙順家的神慌,心下明白定然是有什麼了不得的事情。當下也不贅言,起身披衣,跟着趙順家的邊說邊往李老太太別院中來。
進門時,常氏和李婷已是揪打在一起。
常氏的手抓在李婷的臉上,後者也不甘示弱地揪住常氏的頭髮。
各自的丫鬟婆子哭喊着上前拉架,李老太太站在地上不知從何處下手。朱卓跪在地上一臉呆愣,突然,站起身來幫着李婷去踹常氏……
秦氏站起身來,一邊護着自己的兩個女兒,一邊對揪打在一起的兩個人喊話,“二姑奶奶,二弟媳,你們靜靜,都靜靜。快都住手!秀蓮,還不快掰開二姑奶奶的手。花萼,花萼,別看着了,快點把二太太抱住。青夢,扶着老太太往後去,莫要磕到碰到……混帳東西,你竟然敢打你嬸娘!”
李為只看一眼便怒火盛燒,往房裏一邁,大聲喝道:“住手!這是在做什麼!成何體統!都給我住手!”
一連喊了兩聲,丫鬟婆子不再亂喊亂叫,李婷與常氏也停了下來。
只是眼中都念着恨,氣喘吁吁相視,恨不得吃了彼此。
李為見兩人不再揪打,便先向李老太太請安。
李老太太十分無力地擺擺手,哀聲嘆道,“你坐吧。這件事情我看我是管不了了,你看着辦吧。”
李為道,“兒子應該為母親分憂。”坐定后,說道,“事情的大概我也了解了,如今看來,整出事情並未真正水落石出。我們要解決問題就得讓兩個當事人見面,青蘭呢?”
眾人面面相覷,一看原來屋內早就沒有李青蘭。
李為見狀,吩咐道:“派人去把二姑娘請來,不要嚇到她。”
丫鬟答應着去了。
李青蘭本來就在這,只是後來打起來,眾人也就不知道她去了什麼地方。
沒一會兒,丫鬟們回來了,帶回了已經不哭,看上去鎮定請多的李青蘭。
李婷見她來,氣不打一處來,將老婆子方才交上來的肚兜迎面就甩過去,砸在她的臉上,惡狠狠地罵一句:“小賤人!”
常氏見她如此,氣得臉色發青,袖子挽起待要上前撕扯,卻被女兒攔住。
李青蘭出去靜了會兒,想明白了許多事。
這肚兜肯定不會是自己的。可定要好好去說母親這人口急心快,說不得什麼就急起來,反倒是難以說個明白,指不定還會被人家牽着鼻子走,掉進坑裏。
李青蘭向前站着,對李婷冷眼道:“姑母這是作甚?可就這樣給我定了罪?”
李婷將所有的火氣都發在她的身上,“你是我的侄女,原也不該我來說你。可你母親這個樣子,講不得道理,也只好說說你了。一個姑娘家,做些什麼不好,偏偏學人家來勾引男人。”
到底是未出閣的小姑娘。哪裏禁得起李婷如此說,李青蘭剛停了的眼淚馬上就落了下來,帶着哭腔道:“我母親自是語氣着急了些,也因是關切我的緣故,口不擇言也是有的。只姑母怎麼那麼言之鑿鑿地確定肚兜是我之物?莫非……”
李婷惱怒,“我還想不是你的呢,可人家徹查出來就是你的,你還想耍賴?”
李青蘭瞧着她,眼睛雖然還紅紅的,淚水卻硬生生收住了,嘴角生出嗤笑:“原來姑媽並不希望是我呀,那麼您希望是誰呢?”
李婷一時語塞,反應過來后惱羞成怒道:“不知道反思還好意思對長輩不敬?看看你做出這種事,竟是勾引表……”
李青蘭將肚兜摔在地上,冷笑道:“女兒家的私密物件,哪一個女孩是沒有的?這李府上上下下那麼多的姑娘丫鬟,有類似的也很正常。你們怎就一口咬定是我的?我告訴你們,這不是我的!。”她眼睛鄙夷地瞥了跪在地上的朱卓一眼,“我自小跟着老太太學習規矩道理,這種事兒無論如何做不出來。更何況還是跟你兒子?”
後面這句,說的很是輕蔑。
朱卓也鬱悶得很,心想明明應該是李青瑤的,怎麼會跑出來是李青蘭的?溫兒那丫頭究竟在搞什麼鬼?不是拍着胸脯說沒有錯嗎?更氣人的是,李青蘭這丫頭居然還敢一臉鄙視地看着自己。簡直可惡至極。
她瞧不上自己,我朱卓難道就看得上她嗎?
常氏哪裏容得下李婷母子這般羞辱女兒,掙脫開李青蘭的手,箭步上前,抓向李婷的臉。
她的指甲是濃艷寇紅丹硃色,夜色上來,屋內燭光早已點燃,明艷燭光映照下,臉色猙獰,指甲閃閃發光,失去理智一般。
李婷哪甘示弱,毫不猶豫地反擊。扯住她的頭髮,拽壞她精心梳理的髮髻。
李為一拍桌子,猛然站立,臉色發顫,“簡直不像話。”又對低下的丫頭婆子道,“你們是做什麼吃的?眼看着兩位主子廝打也不知道勸勸是吧?”
李青瑤淡淡地掃了一眼要往前的琉璃一眼,後者明了,稍微退後。這種事情能不牽扯就不牽扯進來的好,免得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將所有的錯誤都推到丫鬟的身上。
等其他人好不容易將處於憤怒中的兩個女人拉開,李為的氣也平緩了一些,臉色不那麼難堪。
他本是疏朗人物,此時眉宇舒展。倒也一樣風度翩然,修長手指撫弄着桌上的白玉茶盞,沉聲道:“兩位在尚書府,雖是客人,但我們也是一家人。自家人之間有了事情,在嚇人面前吵得雞飛狗跳,無非是給人笑話看罷了。”他覺胸中鬱悶,語氣加重,“便再有什麼難解的事兒,到底也不用這般不講究地鬧騰。”
李為略抬眸,見李婷與常氏二人皆是不以為然的樣子,心中也苦笑。“兩位消消氣罷。別一言不合就動起手來,讓人家看着成個什麼體統了?這哪裏是兩位這等身份能做出的事兒?”他見兩人依舊不服氣的樣子,也覺無甚可說的,心中只想着快快將這件事情了結完事兒。
李婷到底心思活絡些,不像常氏那般眼皮子淺薄,心下微微轉動幾下念頭,便起身對李為道:“一時氣急,原也沒有考慮太多,話語急促了些,怨不得二嫂生氣。”她轉向常氏,陪笑道,“二嫂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我一般見識才是。”
常氏扭轉臉,冷哼一聲。
李婷心下惱怒,卻不動聲色,又轉而對李為道:“還望大哥明鑒,這件事情鬧成這樣肯定另有隱情,必然不會是這等簡單,大哥要為卓兒做主才是。”
李婷如此態度,心下自然是經過一番算計,無非是人前說點兒好聽的罷了,消解了李為的氣,讓他出來徹查一下,若查明那肚兜的主人是李青瑤,應該也就不會過於反對這門親事了。
李為看她一眼,點頭道:“是要徹查清楚才是。不然我們尚書府中豈不是要背負着一塊惡名?”他沉鬱的聲音一點點升起來,“把那回話奴才帶進來。”
孫婆子站在院外,沒有吩咐還不敢回去,此時聽見李為命令,不待人來叫,趕忙戰戰兢兢地走上去。
李為冷眼看她,半響方才問道:“結果是你查明的?”
孫婆子忙跪下,道:“並非奴婢一人查明,是奴婢們一行共同去徹查的。”
李為道:“你起來回話。將這裏面的經過一一詳細說出。”
孫婆子膽戰心驚,初始聲音之中還帶着一絲顫音,“老太太吩咐奴婢們徹查肚兜究竟是何人之物,奴婢們不敢怠慢,一五一十地查了起來,丫鬟與姑娘們的也都細細看過。別的人都不是,後來到李二姑娘房間,見到了別的差不多花色……”
常氏站起來怒道:“你放肆……”
李青蘭鎮定地扯了扯她的衣袖,衝著她搖搖頭,常氏不敢不願地做下去,眼神卻還是惡狠狠的。
李為裝作沒有這個插曲,只垂首道:“你繼續說。”
孫婆子膽子大了些,說話越發流利起來,沒有任何停頓,“奴婢們雖看到,但到底不敢隨意就確定,畢竟這等事物原本花色相近者也多。”
李婷凝神望着自己的指甲,鋒利而尖銳,打斷她的話問道:“既然不敢,怎麼後來反而言之鑿鑿了呢?這不是自相矛盾嗎?”她凌厲目光微寒,“還是你們受到了誰人的命令,非得如此說才是?”
常氏怒了,指着李婷鼻尖道:“你這話什麼意思?是說我們要巴結着讓女兒與你兒子之間產生關係?做你娘的春夢去,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她的話語說的粗俗,李為皺起眉頭,讓人將她勸住。
李婷笑道:“我也不過如此問問罷了,二嫂你又何必如此生氣。莫不是被說中了所以這樣惱羞成怒?”
秦氏見李為曼聯不耐煩,對李婷道:“你們兩人都少說兩句,聽奴才們將話回完,有什麼疑問問奴才就是。”
李婷見秦氏如此說,笑道:“嫂嫂說的是,我只想知道這些奴才們是如何那樣確定這件東西就是李二姑娘的呢?”
那回話孫婆子見問,小心翼翼回話道:“奴婢們本不敢確定,所以就問李二姑娘的丫鬟巧兒,她確認了之後,奴婢們才敢來回老太太。”
李為眼角瞥了李老太太一眼,見她一臉疲倦,明白着不願意管這事兒。也只能落到自己頭上。
李青蘭聽了這話,心下有了主意,眼淚也收了回去,走到李為面前,淡然道:“蘭兒有件事情一直隱瞞着,還希望大伯不要見怪。”
先前她出去,已是想了種種應對之法。這肚兜的事若是真的賴在自己身上推不出去,那就拉出個替罪羊來。
李為吃驚,看着她一臉篤定的樣子,心下詫異,道:“你這孩子,說的這是什麼話?先說說看吧。”
如果能把各位姑娘從這醜事裏摘乾淨了,自是最好。
李青蘭便道:“蘭兒原本不欲說,因這也是醜事。這肚兜的確不是蘭兒之物,但卻與我有關。”
常氏一驚,趕忙問道:“你瘋了嗎?”
李青蘭不理會母親,繼續說道:“大伯莫要誤會,蘭兒說的與我有關,意思是……”她一字一頓,話語清晰,“意思是,這件私密物品是蘭兒的丫鬟巧兒所有。”
此話一出,眾人面面相覷,李老太太更是恨鐵不成鋼地瞅着朱卓。心想這小子還嘴硬,分明就是與丫鬟私會。
李為心中緩和下來問道,“你如何確定?”
李青蘭心下也不再慌亂,說話愈發的有條理,“大伯明鑒。巧兒是丫鬟,私人物品自然不會被我們所看。然現今因是在尚書府這邊,丫鬟婆子下人們多了,玩鬧起來忘我不知分寸,鬧騰件什麼東西出來也是有可能的。侄女便是在無意之中見了第一次。”她話語清淺,娓娓道來,“再者,巧兒是侄女的貼身丫鬟。侄女她不比別人,在吃穿用度上頗為寬鬆;她在我面前方才不避諱什麼,是以,侄女確定是巧兒所有。”
她眼中出現點點淚光,晶瑩動人,微微搖頭道:“巧兒也太傻了,若是她對哪一個下人小子心有所屬也就罷了,偏生是與姑媽家的兒子兩情相悅……”她嘲弄而精明的眸子略掃過地上跪着的一臉懵逼的朱卓,繼續說道,“她不知自己身份,不過是一個丫鬟而已,也敢高攀朱家人?簡直是膽大妄為!”
李為垂首略想道:“如此說來。這事果真與你無關。青蘭你不用哭,且站在一邊去。”回頭又問道,“巧兒那丫頭呢?”
方才回話的孫婆子道:“巧兒姑娘正在收拾房間,所以沒過來。”
李為眼睛微轉,看着面前盛着碧綠碧螺春的白玉茶盞,不語。
此時外面起風,秋風寒冷入骨,隨後帶來細雨,點滴細如牛豪,斜斜落下,下面圍觀的老婆子們趕緊去關了院門,以免寒風入侵。
屋內的人並不覺寒冷。特別是朱卓,滿腔憤怒。
一個丫鬟?居然只是一個丫鬟的肚兜?朱溫兒究竟幹什麼吃的?
他張嘴正想說什麼,有了李青蘭言語提點的常氏笑着走過來,對李為道:“大哥,若不過是巧兒丫頭的,方才卓兒這孩子又言之鑿鑿地發誓說與巧兒兩人海誓山盟兩廂情願,那麼我就成全了他們二人。”她笑得十分開懷,“蘭兒啊,雖然是你的丫頭,但是母親就擅自拿了主意,將巧兒給了卓兒吧。”
李香蘭亭亭玉立,嘴角含笑,甚是乖順,“一切但凡母親作主便是。”
常氏滿意點頭,仰頭看着李為,屈禮道:“那現在就看大哥的主意了。”
李為望了望站在一側的秦氏,見她似乎全無興趣的樣子,一臉的不願意插手管這點子破事兒。
勉強不得,也只好自己來安排,想到這裏,便點頭道,“弟妹言之有理,既然事情已經水落石出,卓兒又確實與那丫頭心心相映。那麼就給了他吧。”他咳了兩聲,又道,“年輕小孩子家,不知輕重,饞嘴貓似得,沒了分寸,也是正常的。”環視一圈下面,目光之中有着凌厲攝人的光芒,“但也要提醒那些做下人的,既然道理人人都懂,到了這個年紀,就更應該耳提面命一些,多教教哥兒們姐兒們點規矩道理。否則的話,要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下人們趕緊都跪下來,屋內屋外,跪滿了人。
李為見狀,氣方消了一些,擺擺手要起來,“那就這樣處理吧。接下來的事情讓老太太或者太太安排,巧兒總歸也是在尚書府裏面被指給了人,府中也不能小氣,要給那丫頭準備一份嫁妝。”
說完正想要走,朱卓一個箭步衝上來,死死地抱住李為的大腿。道:“我不要……”
李為怔住,“不要什麼?”
李婷聽出了門道,心中已經認了命,知曉這件事情背後肯定是有了另外的人干預,不然的話定不至於此。
常氏撇嘴道:“不要嫁妝?還是不要巧兒那丫頭?”她話語尖酸,“方才所有人可都聽着呢,你言之鑿鑿,要等對方長大成人就娶回去。現如今我們遂了你的意,你還有什麼不開心的?”
朱卓滿臉憤憤,心中有苦說不出,他府中的丫頭多了去,誰要他媽的再帶一個丫頭回去?
他朱卓心心念念心有所屬的人是李府嫡次女李青瑤。那個面容始終淡定,眼神清澈之中略有成熟,梨渦輕淺,嘴角含笑的女子。特別是初見那日,鵝黃輕紗,峨眉微蹙,略施粉黛,淡然純凈得如同神仙妃子,特別讓他心動。
這一次的事,他與母親商議良久,從溫兒和李青櫻交好,到讓婆子發現端倪去找秦氏。再到李婷不依不饒一定要去李老太太這裏要個說法,嚷的人皆可知,全都算計好了!
現在……怎麼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最後他居然還要帶着一個不知如何的丫鬟回去?
就算不是自己心中所屬的李青瑤,那李青蘭雖然言語冷淡尖刻,到底也長相不錯,勉強也算是體面人家姑娘,自己委屈一下,也可以啊。居然是一個丫頭?尚書府的哪一個丫頭能夠圖謀李為的偌大家業?笑話!他才不要!
“我不要,大伯……”朱卓抱着李為的大腿,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不是她,不是丫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