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誰是誰的祭品

107 誰是誰的祭品

女妖很淡定,甚至還帶着幾分笑意:“怎麼,還是手軟下不了手?”

“不是!”我雖然看着虛浮,卻也很平靜,沒有表情地看着她,如果忽略我還沒消退的泛紅眼睛,剛才瘋狂地要殺人的好像不是我似得。

我說:“如果真到了不得已,該殺我還是會殺,但不是現在這樣,被人控制得失去心智!”

“哦?”符若君嘴角輕揚,看起來無動於衷。

可認真看的話,會發現她看似平靜的表面下,那眼底流露的,是若有似無的無奈。

我緩緩地舉起了自己的手,原本只在掌心中的鬼氣,像黑色經脈一樣蔓延出來,纏繞着我的手掌,甚至還有着繼續往根本上延伸的趨勢。

鬼氣本身就會影響到人的情緒,將負面的東西擴大,但以我的體質,還不至於到難以控制的地步,然而女妖第一次跟我打招呼硬攬着我的肩時,就對着我做了手腳。

她也沒做什麼,就是加大鬼氣對我的影響,我本身就受鬼氣困擾,一時間也沒發現不對的地方。

我確定她給我吃的那白色豆豆沒有問題,因為她的目的是取得我的信任,和……讓我走出家裏,讓我到棺材鋪里去!

但我想不明白的是,我不是鬼,我身上的鬼氣很難查探得到,除非早就知道的,否則女妖應該不可能只憑接觸就發現的,而且她並不知道我的懷有鬼胎……難道,我身上的鬼氣並不是來自肚子裏的鬼胎,而是當初被那隻艷鬼挾制時,被她下的咒?

是了,那個老黑修士鑽研了幾百年各種黑暗咒術,悄無聲息地給我埋下一顆種子未嘗沒有可能!

“你跟那隻艷……那隻叫阿蘭的厲鬼什麼關係?”

符若君只是挑了下眉:“沒有關係!”

“那個黑修士呢?”

“我也不曾認識什麼黑修士!”她笑了笑。“不用猜了,我也只不過是,受人所託罷了。”

“誰?”而且那人,為何要讓我到棺材鋪去?

符若君笑着指了指周圍:“你是不是先想想怎麼逃離這裏?”

我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下臨近的幾個人,發現他們從手指頭開始,慢慢地動了起來,估計不用一分鐘,定身術就會失去效用了。

“其實我也很好奇,”符若君對身旁那些逐漸動起來的喪屍人視若無睹,閑話家常般問起我,“你剛剛是怎麼在最後關頭克制了自己的,還察覺到這麼多不對的地方?”

我腦子一邊快速運轉着,一邊跟她哈拉着拖延:“我只是覺得奇怪。”

“哪奇怪?”

“你說你剛被困住。所以跟我走散了一會,這本沒什麼問題,可一整個串聯起來,就很有問題。”我像個要揭穿真相的偵探,侃侃而談,實際上正在翻着百寶袋,找找有沒有有用的寶物來幫我脫困,“你應該很厲害吧,上千年的修為,卻讓你無法逃脫這個地方?就算你真是一隻心地善良的好妖,怕打開結界會把這些中了屍毒的人放出去,難道你就沒有能力撐過二十四個小時?以我現在的情況,都能撐這麼久還保留了一點底。你不可能這麼沒用到,跟我一樣只有躲藏的份!”

想到從她重新出現在我身邊開始,表現得實在太平常無奇,就像一隻小妖似得,原本我心煩意亂地沒注意,直到我用處定身靈符時,恍然想到,千年的妖,有這麼沒用的嗎?

從頭到尾,她基本都只用點手腳功夫,陶羽這個桃樹精都能驅使花精靈為他辦事,她就沒辦法為我們提供一個防護罩什麼的,躲過二十四小時?

哪怕她單獨自己去躲着不管我,我都不覺得奇怪,偏偏她一心要幫助我,又表現得沒有實力!

還老唆使我去殺人,甚至用上了催眠,鬼氣加催眠,種種疊加,確實讓我失控,要不是最後關頭……我指頭彎了彎,忍着去捂小腹的衝動。

“你觀察得挺仔細啊!”女妖笑笑,右手攤開指着四周,“可那又怎麼樣,你能從這裏逃出去?還是指望你老公能來救你?”

我心下微沉,面上則平靜地說道:“你看出我不能離開吃的。所以就偷了我家糧食,然後逼迫我到超市裏屯糧,你和你幕後那位精心算計這一切,自然不可能讓我老公輕易找過來,只怕,他此時也被困住了吧!”

“嗯哼,”女妖歪了歪頭,“所以呢,你打算如何?”

身邊的“喪屍人”都開始動起來,由慢到快,我恍然想到剛奪回身體的時候,無數鬼怪這是這般,看見我就不要命地撲向我。

當時有閻晟,跟座鐵塔似得罩住我,誰都別想近身。

我“呵呵”地笑了起來,臉上是自信和自傲的光芒,比起一開始的慌亂無措,此時的我,就像是在嘲笑她一樣:“你們未免太小瞧我了,是我最近給了你們脆弱的假象,還是郝家人讓你們誤以為我還是那個廢物?”

可不是,郝家人大部分還以為我是個廢物呢,真正知道我有點本事的,也就只有關酒幾人,他們常年不在郝家,而葛無心,她會去替我正明?郝未,沒人敢去問他。

果然,在我提到郝家人時,哪怕被揭穿也鎮定處之的符若君,眼神快速地閃爍了下,被時刻盯着的她的我捕捉到。

我憤然道:“別把我一時的仁善,當成你們可以攻擊我的資本,老娘不出手,是怕嚇着你們!”

我緩緩舉起右手,剛才緊握的手張開,露出手心中旋轉的黑氣,在女妖不解的目光下,我魔障一般地低低笑了起來,隨着我的笑聲,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得稀薄。

因為超市裏的這些人臨近死亡,在他們的頭頂、周身彙集着一股死亡之氣,如今,這些死亡之氣統統往我手中鑽來,然後擴大着我掌心的鬼氣,纏繞着整條手臂都不停止。

“你在做什麼,不要命了!”

女妖驚訝地睜了睜眼睛,活人怎麼能將死氣往自己身體裏吸収,還用來壯大鬼氣,至今為止,她也只知道郝家現任家主郝未是個怪胎,天生陰氣為主。可鬼氣雖然屬陰,但鬼氣和陰氣就好比,陰氣是白開水,鬼氣就是在白開水裏加了毒藥。

如果說活人受不住陰氣,那鬼氣就是可以讓活人直接瘋掉的玩意。

我冷冷一笑,暗罵其少見多怪,吸收的速度非但不減反而加速,不止是死亡之氣,在這超市裏存留的,無論陰氣陽氣,都被我一視同仁“招”進體內。

身體出現飽和,我的衣服都膨脹起來,像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炸彈。看得女妖膽戰心驚:“你、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不是要逼我殺人嗎?”我面容微微扭曲,笑得猙獰,殺欲滿滿,“那我一口氣全殺了,包括你,你覺得怎麼樣呢?”

這話要是在之前說,女妖一定嗤鼻,她對自個還是自信的,一個引靈者,就算是葛無心來,她一隻千年妖精也足夠捏死她,更何況我?

但看到如今這情景后,那自信就縮了水,不管是人還是妖精都一樣,一旦遇到不在自己理解範圍內的,都會感到畏懼。

就好比人怕鬼,可其實大部分鬼是無法對人類出手的,就算面對面遇到了,鬼最多就是利用鬼氣,加大你的負面情緒,產生一點幻覺,它本身是無法親自出手的,你要是堅定一點,沒做什麼虧心事,鬼也奈何不了你,甚至還有鬼怕惡人之說。

之所以怕鬼。還不是因為未知嗎!

女妖的這一顧慮,讓她遲疑地沒有及時阻止我,反倒給了我機會!

我給她一個詭異的笑,在鬼氣形成的黑霧將我朦朦朧朧地包圍起來時,我的身子像是水中的倒影,晃蕩了起來,女妖這才意識到不對,身後多出了一條長長的尾巴朝我扇過來,可那尾巴碰到的,不過是海市蜃樓,我如鏡中水月,一碰就晃蕩得更加劇烈,然後……消散!

……

我在商場的後街上突然出現。“砰”的一聲就倒在了地上,痛苦的捲縮着身子。

好在此時已經是半夜,至少一兩點的時間,我出現那刻這條街上並沒有人,在這之後,就算有人經過,頂多以為又一個醉鬼躺在這裏。

不會有人知道,我經受着什麼。

陶羽對空間頗有研究,教過我一些關於空間的術法,此後閻晟將其縮減再精鍊,形成一套隔空瞬移的術法,讓我可以在危急關頭逃生,只是用起來太過耗費靈氣。以我現在的情況並不適合,可那種情況,我也只能不顧身體能否承受,快速地吸收超市裏的所有能量。

所以現在後遺症來了,不僅有隔空瞬移後身體被掏空,還有那些死亡之氣帶來的影響,和身體被能量差點撐爆經脈所帶來的劇痛,我就這麼捲縮在大街上,好一會都不敢動彈一下。

在這寒夜裏,我硬是流了一身的冷汗,冷風吹來,冷得我一哆嗦,但這冷。倒是讓我疼得昏沉的腦子清醒了許多。

微微睜開眼睛,正好看到被我墊在腦下右手,其他陰氣都已被身體吸收,只剩下那些死亡之氣的負面影響讓我異常頭疼,可掌心中那一點縈繞的鬼氣,卻仍舊在,似乎怎麼都擺脫不掉?

我被汗水淋濕的額頭緊皺着舒展不開,眼睛再次閉了閉,然後蓄積着力量撐着身子坐起來。

拚命將那燥郁地想要發泄的情緒壓下,小腹卻在這時隱隱疼痛起來,我憂心地捂着肚子,想到我在超市裏差點忍不住殺人時聽到的那嬰兒哭聲……他以後會是個好孩子,一個對媽媽好的孩子!

我只怕。我現在保護不了他!

但再怎麼樣,也不能就這樣放棄。

強撐着站起來,佝僂着身子,站着的兩腿顫得久久都沒辦法邁出一步。

我定定神,咬咬牙艱難地往前走,往往第一步是最難的,走出去后就會好一點,因為會變得麻木起來。

我想要到禹古十的棺材鋪看看,實在是擔心閻晟的情況,聽女妖的話,他們也對閻晟下手了!

可是想想,以我這種身體跑去找他,萬一他真有麻煩的話。我只會是他的包袱,要讓他安心,要相信他,首先我就得讓自己好好的,不讓我成為別人威脅他的把柄。

想來想去,還是回家的好,閻晟交待我千萬不要離開家,女妖又千方百計把我騙出家裏,可見閻晟在家裏佈置的法陣,對女妖他們是有威懾的。

我要在家裏,等閻晟回來!

堅定了目標,腳下也跟着堅定起來,雖然肌肉無力讓我步伐的速度跟不上急切的心,但一步一步地也沒停下。

但是,走着走着,四周的環境越來越不對勁。

因為經常買食物,商場前後幾條街我還是熟悉的,所以我確定我走的方向沒錯,但……目之所及的房屋,卻是那麼陌生!

這是一條古老的街道,兩旁都是排列過去的兩層樓高的木房,二樓的窗戶還是那種需要橫木支開的那種,一樓的木門都是關閉的,一陣風吹過,吹起了幾片葉子,我低頭一看。街道根本不是我熟知的水泥鋪成的,而是一條條長條磚,一塊一塊地砌成的。

我,我不知道商場旁邊,還保留着什麼古街啊?

又一道風吹過來,還帶來了霧氣,將整條古街都籠罩在霧中,感覺在夢中,虛幻、不真實。

我想後退,但已經沒了來時的路,只能蹣跚地往前走。

今晚,又是封了整個超市,將裏面上百號人變成“喪屍”。等我拼盡全力好不容易脫離,又來到了這樣的地方,要麼是巧合,要麼佈置這一切的,可真是神人啊!

只怕符若君這個千年妖,都沒這個本事。

那誰能呢?

前方傳來“嗚嗚”的聲響,不似野獸啼鳴,但也不像是正常人的喊聲,我堅強着一顆顫慄的心,往前走。

然後,我在霧中,看到了前方有人影晃動,有點害怕又遇到喪屍人,又想着如果是逃離的生機……遲疑片刻,還是試探着往前慢慢走去。

走近了發現,在這應該是街道中心的地方,有個十字路口,在那中間,居然有個祭壇!

祭壇上有個高挑的身影背對着我,有霧氣遮擋,我看不清他在幹什麼,更讓我在意的是,祭台下圍繞着好幾百號,單單從背影都能看出他們穿的服飾很奇怪,有古代官員的官府,有貴婦姨太太的襦裙。有書生男子的長衫,有公主的羅群……這是聚集了多少朝代的人啊!

在我驚愕他們是從某個時代傳過來的,還是現代人cos的,就見人群晃動了下,然後竟然慢慢地一一轉過身來!

我低呼着往後倒退一步!

他們一個個,要麼是還帶着屍斑的死人臉色,要麼就是一臉的死人妝,無論哪一個,都不是人,也不是鬼,是……殭屍!

無力的雙腿生出力量,我轉身就跑!

這些可不是超市那些“喪屍人”可以比的,這可是真正的殭屍啊,一群活死人都差點要了我的命,一群殭屍……哪怕我再樂觀,我也生不起一點勝算。

殭屍,比鬼可怕,鬼不能隨隨便便對人類出手,殭屍卻不再這個規則裏面,厲害的鬼魂有意識有記憶還能交流,我實在想不出怎麼跟殭屍交流,又不是禹古十那個殭屍王!

讓我更加絕望的是,我跑得再快,回頭一看,就見一群殭屍中出來一個穿着官服,帶着烏紗帽的殭屍,雙腳一蹦,一下子就跳出了四五米,兩三下就越過我跳到了我跟前,擋住了我的去路!

媽媽咪啊,瞬移在他面前都不夠看啊!

我緊急剎車,手臂往前擺了兩下控制着身體停下,差點沒跟那殭屍撞上!

曾經看過的殭屍片上說屏住呼吸殭屍就找不到你,我也想試試,結果跑得太急喘得要命,別說停止呼吸了,我能不能不喘都是問題。

怎麼辦?往回跑?

我腳往後退了兩步又停了下來,那有一推殭屍呢,怎麼回去!

眼前的殭屍兩臂朝前伸直,忽然又是一跳到我跟前,我看着他露出唇外的獠牙,想都沒想就奮起反抗,結果一招都擋不住,人家跳過來一撞,我就被撞飛出去,倒在地上滾了幾圈。

越發慶幸我懷的不是普通凡胎,不然晚上摔了又摔,孩子早掉了,雖然現在也傳來一陣一陣地痛感!

我翻過身要爬起來,那殭屍一躍跳到我身後,有着長長黑指甲的兩隻手按在了我肩上。

我嚇得要死,拚命掙扎。可那兩隻手跟鋼鐵似得,別說掙開,我被他這麼按着,動都動不了,他傾身過來,我尖叫着閉上眼睛。

完蛋了,要被咬了,我會不會變殭屍?還是直接被吸干血?

可下一秒,我發現我飛起來了!

睜眼一看,這位明顯生前是大官的殭屍並沒有咬我,而是抓着我往回跳,他每跳一次都像飛起來一般,三兩下就回到了那個祭台前。然後居然把我直接扔到了祭台上!

就不能溫柔一點嗎?

今晚第N次摔在地上時,我悲哀地想着就算好運沒摔斷哪根骨頭,我身上肯定一大片的烏青!

我也沒心情去可憐自己,顫顫巍巍地撐起上身想要看看目前所處的環境,就先被身旁的一雙腳吸引了注意力,我順着那腳往上看,先是長及膝蓋的大衣下擺,半遮掩着修長有爆發力的腿,我繼續往上看,大衣里是一件黑色襯衫,這人明顯有點瘦,但修身的襯衣顯示出他瘦得很有料,胸口解開了三顆扣子,露出白皙的胸膛,雖然不會讓人覺得那胸膛瘦得單薄,可那膚色,實在過於蒼白得不正常。

到了最後一個步驟,在看到脖子時,我幾乎就已經猜出這人是誰了,所以在終於看到對方的臉時,我沒多少驚訝了。

“嗨,又見面了!”

對方嘴角上揚,魅惑得讓人只覺得妖氣衝天!

我怔了幾秒喘喘,也不急着起來了,坐起身盤起腿,不理身旁這位殭屍王。先打量起所在的這個祭壇。

從遠處看沒覺得,直到坐在這上頭,才知道這祭壇建得挺寬闊的,地面上雕刻着紋路,這些紋路很深,形成有近五厘米的血槽,而在祭壇的中間,有一個水池,說是水池,其實只比井口大一點,有多深我不知道,因為水池裏頭是像水銀一樣的液體,銀白色的、濃稠的,看不清底下是什麼,也不知道這水池是用來幹什麼的。

“你想知道這是用來做什麼的嗎?”禹古十有讀心術般,一下子就點中我看到水池那一刻的想法。

然而我望着水池裏那微微蕩漾的液體,並不想回答。

說不出我當時的心情,很複雜,也很怨念。

“怎麼不說話,你不是挺能說的嗎?”

我胸口起伏,沉澱着一口氣,然後才開口:“這些都是你設計的?”

“不,”禹古十嘴角含笑,“有人要給我送祭品,我只是接收而已。”

“祭品?”

“無論是哪一種族,都有其信奉的神!”

“你都是殭屍王了。”我嘲諷地勾起嘴角,“也需要靠獻祭,來求得神明的保佑嗎?”

“你理解錯了,”他負手而立,高貴倨傲,這種神情我在閻晟身上見過,那是來自王的驕傲,他說,“他們要獻祭的對象,就是我,而你,是我的祭品!”

我腦子裏很絮亂,無法跟上這位殭屍的思想,我只關心一件事:“閻晟呢?”

“挺好,就算他是一位即將退位的冥王,也不是隨便就能對付的。”他垂着眼眸看着我,“所以我只是困住他一段時間。說真的,跟他為敵,可不是一件好事!”

我冷笑:“在你們對我下手的那一刻,你們已經與他為敵了!”

“所以啊,”他笑了,笑得猶如一朵開到荼蘼的花,香到腐爛的味道,“我就是喜歡挑戰不可能的事,要是能讓以為冥王發瘋,也算是我的本事不是嗎?”

他蹲下身來,雖與我平視,卻仍給人他在俯視你的感覺:“既然活着,不來點刺激的,這等待的生活,又什麼時候能到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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