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不愛你,也不復婚!
晨鐘暮鼓中,顧言順着蜿蜒的青石台階,走進大佛寺。
透過層層飄渺的煙霧,入眼看到一顆年輪久遠,飽經滄桑的古榆樹。
記憶不禁一下子回到那年她從溫哥華差點喪命再回安城之後,在磅礴大雨的晚上,痛失愛子,也曾經在這裏借住一個月。
當時她對這棵古榆樹的記憶,並不多。
卻不想,一別六年之後,這棵參天般的古榆樹給她的第一震撼就是,枝繁葉茂、蔥蘢翠綠,又有隨風飄動的祈福條和許願帶點綴在其中!
風一吹,在陽光的照射下,綠色的是枝葉,紅色的是各種綢帶!
紅摻綠,綠點紅。
只需一眼,便吸人眼球。
再順着青石台階走近。
第二眼所呈現在顧言眼前的熟悉字體,登時驚呆了她所有的意識。
一旁的鐘姨,在注意到顧言臉上的情色時,並不知道大佛寺對顧言的意義,介紹道,“太太,您一定被這棵古榆樹給驚呆了吧!”
顧言點點頭,“是!”
鍾姨笑笑,“幾乎每一個第一次來的人,都像您現在這樣驚訝!”
顧言有的何止是驚訝,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線,指着古榆樹上的綢帶說,“鍾姨,這些是……”
“就知道您也會這樣問,關於這些綢帶啊,其實每一個過來上香的都會好奇!”鍾姨感慨道,“我也是用了好長時間,才知道真像!”
“綢帶也有秘密?”顧言緊張的問道。
“當然了,如果我告訴你綢帶背後的故事,你一定也會被感動的!”
“……”顧言控制不住的激動,“您可以告訴我嗎?”
她沙啞的聲音,隱隱的哽咽。
眼框裏也漸漸升騰起一層薄薄的霧氣。
鍾姨只當顧言是被眼前的景像給驚到,解說道,“講故事之前,我還是先跟您說說古榆樹吧,相傳榆樹向來靈氣襲人,無論冰凍雷擊、風吹沙掠,寒凌暑九、酷旱三伏,都難滅它旺盛的活力,是永恆信念和不改痴心的代表!您面前的這些綢帶。其實是祈福條和許願帶,它們當中,有一半以上都出自一個痴情的男人之手!聽這裏的主持說,這個男人剛開始是因為擔心妻子,後來發生了一些變故,妻子遠走他鄉;每天一根祈福條和許願帶,都是這個男人對妻子的思念,好像七年以來,從沒間斷過!”
聞言,顧言心底掀起一層層巨浪:七年,如果時間倒退的話,那應該是她剛去溫哥華的時候!
-雲少卿,那個痴情的男人是你嗎?難道你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每天為我祈福嗎?
顧言想着想着,鼻腔一澀,淚水欲劃下來的剎那。聽鍾姨又說,“太太,您別看這些簡單的字體,聽主持說,都是這個男人刺破指腹,摻血寫下來的!”
嘩
顧言眼角的淚水再忍不住,滑下來。
相處的這些天,顧言給鍾姨的印象就是和藹,然後人也優雅冷靜。
像這樣失態的樣子,還是第一次見!
鍾姨怔了怔,“太太,您這是……”
“沒事~我沒事~”顧言趕緊擦乾淚,遠遠的瞧着雲少卿已經匆忙跑上來,對鍾姨說,“您和主持熟不熟,我有幾句話要問他!”
“……”鍾姨一頓。“那好吧!”
隨即,帶顧言過去。
而大佛寺門口,雲少卿氣喘吁吁的跑來,想阻止已經來不及。
只能來到古榆樹跟前,等待。
鍾姨帶着顧言七拐八擰的,最後在後院找到主持。
面對主持的詫異,鍾姨表明來意。
主持點點頭,對顧言說,“這位施主,很抱歉,關於祈福條和許願帶的事,我幫不您什麼!”
顧言呼吸一緊,“大師,我知道您有您的難處,我只想問您一問,外頭那棵古榆樹上的綢帶,也就是那個用血寫許願和祈福的男人,他是不是姓雲!”
主持一怔。
鍾姨猛得轉過身,不可思議的看着顧言,“難道那些綢帶是……”
鍾姨似乎明白了什麼。
下一刻,大腿一拍,她激動的握住顧言的手腕,“是不是,那些是不是先生的字體?!!”
顧言壓抑着內心的激動,對鍾姨笑笑,幾乎是顫着聲音對主持說,“如果姓雲的話,我就是他祈福許願的妻子,介於這點,大師您就不能破例嗎?”
主持,“……”
鍾姨已經等不及。
一直以來,自從知道這個故事。這個深情的男人後,她就感動不已,萬萬沒想到,故事的主角,有可能是她熟悉的雲少卿!!
一時間,比顧言還要激動!
催促着主持說,“大師,您就行行好吧,告訴我家太太好嗎?我家太太還懷着身孕呢!”
其實很多的寺廟是不歡迎孕婦前來的,不過大佛寺和其他寺廟不同,這裏多以祈福和求平安為主,也有許多女香客前來求子,自然不會排斥。
主持也萬萬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略思量后,他點頭道,“那好吧,兩位施主請跟我來!”
“好的!”鍾姨激動跟上去。
具體要去哪,又做什麼,顧言已經激動、幸喜的不能自已。
在她的耳畔,一直響着屬於鍾姨的讚歎和驚訝聲,顧言感覺自己心跳的節奏,控制不住的一快再快!
時間不長,隨着主持帶路,三人來到寺廟最中間的大殿。
殿後的陳列方式,像極了商場入口處的儲物箱,只不過這裏是依牆而建的,用料也是上好的樺木,被紅漆一遍遍的刷染過。
主持最後在一個又一個的小格子中,拉開一個名為‘雲’字的格子抽屜。
隨着抽屜漸漸被拉開,再次呈現在顧言眼前的,是滿滿的許願帶和祈福條,隱隱還帶着血腥的味道。
顧言心一動,幾步走過去。
主持也在這時開口,“施主也有看到,就抽屜里的這些綢帶,還足夠一兩年使用的!”
主持說著,凈手后,非常莊重的取出其中的一條,遞給顧言,“前幾年,每隔一段時間,這些綢帶寫好了就會送上山積攢着,自從去年之後,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中斷了!”
顧言,“後來就沒有了對嗎?”
見主持點頭,顧言眼框再度濕潤:雲少卿入獄了,又怎麼要能再寫這些東西?
再看綢帶上,那摻血的字跡,已經發暗發黑。
接過來的剎那,儘管顧言極力的控制着情緒,還是有成串的淚水滑落!
“夠了,已經足夠了!”她捧着綢帶,深吸了一口氣,不停的說謝謝。
具體因為什麼而感謝,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只知道跑出大殿以後,一邊給雲少卿去電話,一邊往古榆樹那邊跑!!
鍾姨跟在顧言後面,提醒道,“太太,您小心腳下!!”
顧言擺了擺手,在轉過拐角的瞬間。一眼就看見站在古榆樹下的挺拔男子只是簡單的黑西褲外加白襯衣,已經把他映襯的英俊無比,更不用說俊逸的臉頰。
她和他中間,隔着人山人海,還有時不時飄蕩的煙霧,卻一眼看見了彼此。
有風吹起掛在古榆樹上的許願帶和祈福條,樹葉嘩嘩作響。
顧言張了張嘴,下秒,激動的抬腳就跑!
“站住,站在那裏不許動!”雲少卿擔心的不行,長腿像踩了飛火輪一樣瞬間起跑,遠遠的就展開雙臂擁抱着小妻子!
溺寵又無奈的說,“你啊你,自己是孕婦都忘記了?”
撲進雲少卿懷裏,顧言吐了吐舌,“太激動了嘛。下次注意!”
“還敢有下次,阿言,你看你是屁股痒痒了是不是!”雲少卿狠狠的颳了刮她的小鼻樑,“不就是幾個破字么,至於這麼激動?”
“所以你承認,古榆樹上的許願帶和祈福條是你寫的了?”這個時候的顧言,早已經忘記這裏是佛門重地,眼巴巴的窩在雲少卿懷裏等他的反應。
雲少卿在察覺到周圍異樣的眼神后,趕緊把顧言往門口帶,“早知道你這麼感動,在瑞典的時候直接把你帶到這裏,是不是就不用借陳青的身份了?”
“哼,此一時彼一時!”顧言說,“你要是強行把我帶到這,不但不會感動,相反還會適得其反!”
“是是是。老婆大人教訓的是!”雲少卿拍着小妻子的後背,“這會行了吧,應該平靜了吧?”
“還沒有!”顧言拉着雲少卿的手,往自己心臟那裏按,“你試試,我現在心跳跳得有多快,怎麼能一下子就平靜了?少卿,我的好老公,你趕緊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還有這些字是什麼時候寫的,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雲少卿聽話啊,當即在顧言心臟那裏好好試了試心跳,“嗯嗯,是挺快的,也夠軟!”
“噗!”這種時候,都能污一把,顧言也服了他,扯着他襯衣,有點撒嬌的意味,“上一次,我在這裏住了一個月,怎麼都沒發現啊!”
“想知道?”
“嗯!”
“再叫聲好老公聽聽!”
“討厭!”
“討厭啊!”雲少卿擁着嬌妻,望着遠處的青山綠水,嘆了口氣,“那怎麼辦,我也不喜歡你!”
“哼,你是不喜歡我,可是你愛我,而且還是很愛很愛的那種,我說的對不對?”顧言自雲少卿胸膛里抬頭,仰望着這個口是心非的男人!
“不愛。一點都不愛!”雲少卿握着她的肩頭,認真無比的說,“阿言,我雲少卿不愛你!”
“是是是,你不愛也不喜歡我,你看中的只是我的身份,又怎麼可能愛呢?”在他漆黑的眼眸里,顧言看到一個幸福的女人。
穿着並不華麗,只是簡單舒服的針織衫及長至腳裸的長裙,卻在他眼裏就是最美的風景。
墊腳,她主動吻着他的唇說,“雲少卿,阿言也不愛你!”
四目相對,彼此眼裏儘是滿滿的情意。
雲少卿額頭抵着顧言的額頭說,“既然不愛,那肯定也不願意跟我去復婚了!”
顧言下巴一揚。“當然了,不愛你還復什麼婚?”
雲少卿捏了捏妻子的臉頰,“那你肚子裏的小東西,該怎麼解釋?”
顧言一臉驚訝的樣子,“嚯~自作多想的傢伙,又不是你的種,跟你解釋什麼?”
雲少卿一臉兇巴巴的,“來來來,你再說一遍,我聽聽!”
“再說一遍就一遍,我……唔唔!”她剛張口,就被他一下子給吻住。
太過突然的熱吻,使得顧言先是一怔,然後勾着雲少卿的脖子,就熱情的回應。
劇烈喘息間,雲少卿沙啞的說,“去民政局!”
顧言重重的點點頭,然後驀地的跳到雲少卿身上,“除非你先背我下山!”
雲少卿爽朗的一笑,“完全沒有問題!”
一時間,沐浴在晨光里的大佛寺,倒映在所有前來燒香的香客視線里的就是,一身筆直西裝的帥氣男人,屈尊降貴的等他身後的美麗女人靠過來。
歡笑中,兩人組合成一道令人羨慕嫉妒恨的風景線,逐步下山。
鍾姨跟在後面,在所有人羨慕的眼神里,沾沾自喜的介紹道,“我們家太太和先生是不是很恩愛?古榆樹上的許願和祈福條,都是我家先生寫給太太的!”
“竟然是你家先生和太太?”
“對啊對啊,七年以來,從來沒有間斷過一天!”鍾姨又道。
“好深情的男人,好幸福的女人!”一女香客說,“我也要許願,求佛祖賜着這樣帥氣又體貼,還有錢又疼愛我的男人!”
聲音落下,女客們瞬間少了一半。
還有站在青石台階上的男客,則是望着漸漸遠去的身影,在心裏默默的祈禱,也能遇到這麼一個漂亮的女人,白首到老!
安城民政局!
兩個相互說著不喜歡不愛對方的男女,牽手走進去。
有工作人員問道,“請問你們辦什麼業務?”
顧言,“復婚!”
雲少卿,“復婚!”
異口同聲作出的決定,因為彼此臉上的甜蜜和笑意,感染得工作人員也笑起來!
“恭喜兩位!”
“謝謝!”顧言回完,雲少卿也感謝。
很快有復婚申請表遞到兩人跟前。明明沒約定好,卻是填寫的都是對方的資料。
顧言所寫的申請人姓名是:雲少卿,男,36歲,身份證號是……
雲少卿所寫的申請人姓名是:顧言,女,29歲,身份證號是……
工作人員看着他們絲毫沒有任何停頓,好像在填寫自己資料的樣子,情不自禁的說道,“我辦理復婚業力這麼多年以來,像兩位這麼恩愛熟悉對方的,還是第一次見!”
顧言笑笑。
雲少卿也跟着微笑。
兩人就是同步的表情!
叮鈴鈴~
最後簽字的時候,雲少卿的手機響了。
雲少卿摸出手機,看了眼來電號碼,沒接。提筆在顧言填寫的那份申請表中,剛簽了一個‘雲’,手機鈴聲再一次響起!
雲少卿繼續寫‘少’,鈴聲停了一秒,又響起來。
聽着一遍遍的鈴聲,顧言莫名的眼皮跳,“是誰打來的電話?”
雲少卿說,“沒有誰,這個時候,就算是天王老子的來電,你老公我也不接,天大的事都沒有我們復婚來得重要!”
音落,他再繼續寫‘卿’。
相比前兩個字,最後的這個字筆畫很多。
雲少卿剛寫完左邊的部首,還沒開始寫中間的,這一次響起的不是手機鈴聲,而是噔噔的腳步聲。
匆忙跑來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老管家。
即使老管家什麼都沒說,顧言還是猜到了什麼,“你去忙吧!”她抽走雲少卿手裏的筆,“如果維持我們關係的紐帶,只是一張結婚證,那這個婚不復也罷!”
雲少卿明白,顧言這樣說的本意,不是不想復婚,而是不管復不復婚,他們的關係都不會改變。
更是委婉的人他,先處理急事要緊。
瞧,他喜歡的女人就是識大體!
雲少卿撇了眼老管家,“五分鐘!”說著,再度從顧言手裏拿走申請表。繼續簽字。
這是一種,用實際行動來告訴顧言,哪怕再急的事,也要等他們復婚以後再說。
顧言沒再多說什麼,拿過筆來,很快在雲少卿之前填寫的申請表中籤上自己的名字,最後由雲少卿把表格轉交給工作人員。
復婚和結婚的程序差不多,提交申請后,合影然後發證!
和結婚時的合影不同的就是,拍照的時候,雲少卿悄悄勾住她的手,粗糲的手指在她手心裏寫下:阿言,我愛你,很愛很愛。
“老公,我也愛你!”顧言溫柔的回道。
咔
攝影師按下快門,留住甜蜜的一幕。
隨即消失了已久的紅色結婚證。再一次亮在兩人跟前。
再一次,和上次不一樣的是,雲少卿接過結婚證后,雙手捧到顧言跟前!
“老婆,收好了!”說著,把證婚證遞到顧言跟前!
顧言接過屬於兩人的結婚證,“老公!”
一吻結束,她拉住他,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放心,我很快回來,也會注意安全的,讓老管家先送你回去,乖~在家等我~”雲少卿拍了拍顧言的手背,轉身跟老管家交流了幾句,很快走出民政局。
車子一路疾馳,最後停在郊外。
一處僻靜的民宅前。
隨着雲少卿下車,民宅厚重的實木大門,被人拉開。
迎面跑出來的保鏢,第一時間向雲少卿認錯,“對不起,雲先生,半小時前,我手機落在房間裏,被夫人撿了去,才看到您和太太復婚的消息!”
保鏢說著,把自己的手機遞出去。
手機屏幕上,顯示得的內容,是安城民政局公眾號發佈的工作二十多年以來,今天早上,遇到最最恩愛的一對復婚夫妻,男女互填資料!
雲少卿看了一眼,沒接手機。“最後一次!”
算是對保鏢的警告。
保鏢應聲,讓雲少卿進門!
哐啷!
一聲巨響。
雲少卿前腳剛進門,後腳房間裏便響起打砸瓷器的聲音。
他看了看守在院子裏的保鏢,“你們先退下吧!”
“是,雲先生!”守在門口的幾個保鏢,很快退出去。
雲少卿也來到客房門口。
吱呀~
雲少卿推開防盜門的剎那,嗖~有什麼丟過來。
砰!
地板上,瞬間多出一堆破碎的玻璃片。
雲少卿站在門口,眯眼一瞧,這才認出,是涼水杯。
幸好他剛才躲的快,不然涼水杯就砸在他腦門上了!
也在這時,狼藉的房間裏,響起蕭香的憤怒聲,“雲少卿,你這個逆子。你竟然敢和殺父仇人的女兒復婚,你還是不是人?”
“我是不是人,做為母親,您難道不清楚?”雲少卿扣上門,走向蕭香。
“你,你難道不知道殺父之仇,不同戴天?”彼時的蕭香,因為長期壓抑和雅利言的傷害,情緒易怒易激不說,曾經保養得當的臉上雀斑累累同,衣着也是邋遢不已!
自暴自棄,導致她昔日凹凸有致的身體,浮腫肥胖,再加上她扭曲的五官,整個人看起來特別猙獰!
一身鵝黃色的睡衣,把她臉色映襯的越髮蠟黃。
準確的來說。這是雲少卿從雅利言手裏把蕭香救出來之後,第一次見到她。
雲少卿要不是對她的聲音太熟悉,還有她嘴角的那顆痦,有那麼一刻,他都沒認出,眼前的瘋婆子真的是他的親生母親蕭香?
片刻沉默,見雲少卿沒說話,蕭香更怒,“你這個畜生,還知道回來?”
迎上去,揚手就是一個巴掌!
只是巴掌還沒打上去,手腕已經被雲少卿給扣住,他說,“我以為雲家的敗落,雲天笑的死,以及你自己所遭遇的一切。足以讓你反省,現在看來,我錯了!”
蕭香掙扎了兩下,沒掙脫開來,繼續吼道,“怎麼,你翅膀硬了,想為了那個賤人,也像處理楊悠悠一樣,處理了你的親生母親?”
“雲少卿,你不要忘了,這條命是誰給你的!”蕭香低頭,發狠的咬向雲少卿的手背,直到感覺血腥的味道,她都沒有鬆開。
雲少卿更是沉默,任她咬!
蕭香咬夠了。喘着粗氣吼道,“雲少卿,你要是敢跟她繼續在一起,我就……就死給你看!!”
雲少卿淡漠的處理着手背上的血,揶揄的說,“天底下,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像你一樣的母親,作為一個母親,你是不是就見不得兒子好?”
“你不要混淆問題,我告訴你,隨便你娶誰都可以,但唯獨娶她不行!”蕭香咬牙道,“少卿,雲少卿,我的兒子啊,她是誰難道還用我提醒你嗎?就是她的父親。逼死了雲天笑,又親手殺死了你的親生父親,找人輪了你的親生母親!”
她吼出這樣殘忍的真像,試圖說服雲少卿放棄顧言!
見雲少卿沒多少反應,蕭香不死心的喊道,“雲少卿,這樣的不共戴天,你難、道、也、能、忘?”
趕在雲少卿開口前,蕭香搖晃着他的胳膊,“面對她的時候,難道你良心真的安寧?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你慘死的親人?和她歡好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她的父親是怎麼傷害我的!!”
雲少卿面無表情的看着蕭香,一字一句的說,“你自己剛才也說了,她的父親,是她的父親,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她父親做的,並不是她!”
“可父債子還!”蕭香咆哮道,“雲少卿,你枉為人子,夜深人靜的時候,你抿心自問,你對得起冷家的列祖列宗嗎?你想讓你慘死的親人,永世不得超生是不是!血海深仇都不報,你知不知道你慘死的親人,就不能安心的輪迴?你和她在人世間風花雪夜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慘死的親人在地獄裏要遭受怎樣的煎熬?”
雲少卿不說話。
蕭香急了眼,“雲少卿。你想過沒有!!”
片刻。
房間裏,響起雲少卿的冷笑聲!
“呵”一個單音節之後,再沒有其他的表示。
蕭香滿腔的憤怒,像打在了棉花上,她緊緊揪着雲少卿的領口,“就這樣,你還要跟她在一起?是不是,她到底有什麼?!!你說!”
“這一生,非她不可!”雲少卿沉聲回道!
“至死不悔?”蕭香咬着切齒的追問。
“是!”
“你確定!”
“非常確定,以及肯定!”
“好!好!好!!”蕭香一下子推開雲少卿,轉頭就往牆上撞。
按以往的經驗,蕭香以為,終窮她都是他的親生母親,雲少卿再怎到樣,都要拉她的,卻是雲少卿就站在原地。動也沒動。
蕭香沒辦法,只能咬牙往牆上撞。
腦袋撞上牆的剎那,她‘哇’的一聲哭了!
哭聲里透着絕望,無奈和抓狂,一聲聲,一句句的,全部都是要雲天笑和冷沖帶她走,她不想活,也沒有臉活着之類的。
雲少卿點了一支煙,口吻淡淡的說,“你也是堂堂正正的大學生,難道不知道,所謂的地獄、靈魂之說,根本就是活人為慰藉逝去的親人的思念?”
不等蕭香開口,雲少卿又道,“這世上,真的有鬼嗎?”
“怎麼沒有,你爸爸,雲天笑,還有冷沖,他們都對我託夢了,雲少卿,你知不知道他們……”後面的話還沒說完,雲少卿已經熄了煙!
最後一次深深的看着蕭香,然後對外面的保鏢說,“從現在起,沒有我的命令,夫人不能外出一步!至此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