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我欠他太多
這話很刺耳,可我無動於衷,敢這樣留下來,必有承受一切的準備。
這時,段天盡的手機響了,他面無表情的接了起來,明月賭場裏面全是貓爺的人,把秦小爺放走的事,想必那邊兒已經知道了!
“我會處理好。”那頭不知說了什麼,他這樣承諾道,然後掛了電話,讓阿寬過去開車。
不久,我們出現在醫院裏,這個時間十分冷清,醫務人員都下班了,不過他急切的想知道答案,所以買通了值班的醫生幫我抽血驗血。
我很清楚,肚子裏這個孩子。就是我現在留在他身邊的依仗,所以很配合的抽了血,結果沒那麼快出來,阿寬拿了乾淨的衣服讓我換上,重新出現在檢驗室外時,結果已出來了!
醫生宣佈:“陽性,懷孕時間大概不足三月。”
醫生的數據不會有錯,現在他終於相信我懷孕了,從時間上推算,也可以知道和他那次相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聽了結果,他就直接轉身出去了,留下我和阿寬站在走廊里。
“我們回去吧,杜小姐。”好片刻,阿寬在我背後提議。
今天這一遭,我早已耗盡了力氣,早就想閉着眼睛大睡一覺。
從大樓里走出去,看到段天盡站在遠處的綠化帶旁邊抽煙,他的背影深重,彷彿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壓着。
想必他和我最開始得知自己懷孕時的心情無差,接下來,他會如何做呢?
不管他會如何對待我肚子裏的這個孩子,乾爹給我的命令是想盡一切辦法留下來。
回去的路上。我累得睡著了,不太敢睡死,到了地方,就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坐在我身邊的段天盡表情冷淡的對阿寬說:“帶她上去,別讓她亂跑!”
阿寬就來幫我開門,我也沒多說什麼,下車后,我習慣性的看了看周圍,這裏還是段天盡的別墅,和以前一樣,被保鏢圍繞着,不過現在已換了一批人,都不認識我。
再回頭看段天盡,他已坐到駕駛位上,發動車子,頭也不回的開出了大門。
這夜已很深了,不知他是出去辦事,還是其他什麼,看着車尾燈消失的方向,我心頭有些失落。
“杜小姐,上去吧!”阿寬對我相敬如賓的說。
我也不矯情,跟着上樓,住近了曾經梁胭住的那房間。
這一夜,就這麼過去。第二天我渾身酸痛,好在肚子裏的寶寶很爭氣,前一天幾乎是九死一生,她也和我一樣堅強着。
門外有人敲門,不多久,新來的阿姨給我送餐點來。現在已是中午了,我急需要補充營養,端起來吃了兩口,就捂着嘴衝進了洗手間,因為胃裏也沒什麼東西,也吐不出東西來。這把做飯的阿姨急壞了,她走進來問我:“是不是我煲的湯不合口味兒?”
我這幾天反應越來越明顯了,稍微聞到濃一點兒的味道就想吐,食之無味,根本吃不下去。
可不吃,肚子裏的寶寶就沒有營養,想到此,我就擦了擦嘴,回到房間裏,忍着噁心感,又喝了半碗湯。
阿姨看我這麼痛苦,嘆了口氣說:“瞧瞧你這麼瘦,不好好補補,會出大問題的。”
說話間,我胃裏又一陣難受,快速回到衛生間裏,抱着馬桶吐起酸水來。
在海邊小鎮時,有應泓在身邊。每日的餐點他都精心準備,那時候好受很多,現在多想他在身邊啊!
嘔吐的滋味兒,原來這樣難受……
有人進來衛生間,我以為是阿姨,但聽腳步聲又不像。想抬頭去看看到底是誰,酸水又一次冒出來,我無暇顧及。
那人到了我背後,伸手輕輕幫我拍了拍背,我好受些了,轉頭看去。對上一雙冷清的俊眸,頓時一愣。
“你……”我想說‘你回來了’,可話到嘴邊,敏銳的嗅覺卻聞到來自於對方身上的女士香水味兒,他昨晚離開時,可沒有這味道,所以不難想像,都去了哪裏,做了些什麼。
那香水味兒太濃,讓剛剛好轉的我,又憋着埋下頭去。
段天盡瞧我吐成這樣,臉色一沉。罵道:“沈媽,你煮的什麼給她吃,怎麼吐成這樣?”
沈媽就站在門後面,她剛才一直擔心我吃不好,被這位爺責備,現在真就落到了她頭上,一臉緊張的解釋:“我……我閨女懷孕的時候,我就煲的這湯啊,對孕婦最好……”
他直接打斷道:“別廢話,現在她全吐出來了,重新換,換到她吃得下。不吐為止!”
沈媽連忙點頭說好。
接下來,這屋子裏就只剩下我和段天盡了,我捂着鼻子抬頭小聲對他說:“你能離我遠點兒嗎?”
他面上一怔,聰明如他,自然是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都說孕婦鼻子靈,看來是真的!”
這是對他整晚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絲毫沒打算掩蓋,也是,我又不是他的誰,哪需要對我隱瞞什麼,他轉身就邁步出去了,給了我一片清凈。
門關上那剎那,我心口像是被什麼扎了一下,還是忍不住會難受,因為這心是肉長的,它會不由自主的失落,而最可悲的是,我連失落都會感到罪惡。於是只能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這不算什麼。
沈媽媽半小時以後,又給我煲了其他湯,配着白飯,端到我面前。
“妹子啊,你多少吃點兒,為了這肚子裏的孩子!”
我點點頭,將進食變成任務,用意志去控制心裏想吐的感覺,這回似乎好點了,吃掉一部分。
沈媽媽把剩下的端出去時。在門口遇到了段天盡,他洗澡換了一身衣服,知道我大概吃了多少好,才讓沈媽媽離開。
沒多久,他推門進來,坐在床沿上的我緩緩站了起來。他直逕到了面前,伸手把我下巴微微一抬,是在看我脖子上昨晚被秦一朝措的傷口,昨天在醫院包紮了一下,今天還沒來得及換藥。
“那段時間,他把你藏哪兒去了?”
從我在杜家消失開始。全海城的人都在找我,想必他也一樣。
“一個沒有這些爭鬥的地方!”我如實回答,但保留着海邊小鎮的名字,因為那裏,我與段天盡也有過一段回憶。
他聽后嘴角浮起冷笑,我什麼都沒有說。他彷彿就已猜到了所有,冷聲問:“你是不是很感動,他連你肚子裏別人的孩子都容得下?”
我並不想說話來刺激他,特別是這種敏感時候,所以就將頭偏到一邊沉默着。
可我的沉默,便被他理解成為默認。對於我,早就有許多芥蒂,此刻更無法忽視掉,他問我:“白鴿,為什麼?明明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你卻還要將自己放置在這個危險的位置?”
為什麼?
那天回來海城時。我何嘗不是矛盾重重,要問我為什麼,自然是因為應泓,他為我付出那麼多,數年的陪伴,我們不是戀人。卻如親人一般,我不能眼睜睜看他死。
知道騙不了這男人,我沒打算否認,他為了救我,可以違背貓爺的意思,那麼對我或者是這肚子裏的孩子,他總還是有牽挂的。
我沒有過多組織語言,眸子對上他的雙眼,沉聲說:“你把應泓關去哪兒了?”
段天盡聽到我沉默后說的第一句話,那眼中複雜交錯的情緒,恍然大悟般,輕笑嘆道:“還是為了他,應泓!”
“我欠他太多,我必須還!”我毫不避諱的強調。
他聽后,突然一手用力拽着我的手臂,漲紅着臉發了狂的質問我:“你欠他太多,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