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許玥正在幫張敬收拾着東西，褲子，襯衣，毛衣，外套都一一的疊好，許玥看着在床上坐着的張敬問：“要不要帶幾條秋褲？我看天氣挺冷的了”張敬：“不用，又不是去多久，不用帶那麼多東西”
“好吧。”許玥把東西都歸置好，準備拉上拉鏈。“我今晚再看看有什麼可以放進去的”
張敬看着許玥亮晶晶的眼睛，“玥玥······”突然就沒說出口，他明明可以告訴她一切的，但是沒有。內心有個聲音一直道，就這樣吧，她口風不嚴實，知道了又不知道要作什麼了。
許玥“嗯？”
張敬：“把那件衣服也拿上吧”張敬指向許玥前幾天剛給他做好的一件灰色的打底衫。
許玥“好的”過去拿過來疊好。做這件衣服的時候許玥不小心動了一下，結果弄得袖口縫合那邊走了線，她也順其自然弄了個“花式扣線”，兩邊都一樣。她看着挺好的，但張敬一拿到手立馬就嫌棄着花哨，然後開始質疑她的水平。許玥是誰！當然不允許自己被嫌棄！所以迫於許玥的淫|威，張敬還是穿上了。
剛開始還嫌棄，現在馬上就改變了，男人心，海底針啊！
張敬送張小妹去上學，然後在縣城上打工。好吧，他就是這樣說的。的確，現在臨近年關，招人的地方多，臨時工作也比較好找。小河村也有不少青壯年趁着這個時間去外面打短工，掙點零花錢。雖然借口有點蹩腳，但張父張母還是深信不疑，因為過去幾年張敬也是經常出去的。
許玥是有疑惑的，主要是不相信他會去給別人打工，氣性那麼大的人。但還是沒有問出口，夫妻之間也是要留點距離的。
張敬對她還是沒有完全信任。
她看得出張敬剛才似乎有話要對她說，但不知道為什麼又停下來了。好吧，她雖然好奇，但她從來都知道有些秘密就像釀酒，因為時間的沉澱而濃烈香醇。她是個等得起的人。
但同樣，有些事情並不能隨着時間的流逝而變得近乎泡影，進而消失的無影無蹤。而是一層一層的重疊，直到壓的人喘不過氣來，逼迫着人們奮起爆發。
張敬一走就是一個多月，就算是元旦了也還沒有回家。張小妹的放假着實幫了許玥不少忙，不然一整個家大清洗什麼的都要把她的半條命給弄沒了。這天許玥，張小妹，明珠還是聚在明珠家。明珠手上拿着一副綉圖，十指翻飛，把許玥和張小妹唬得眼睛眨也不眨的。張明珠繡的是一副雙面綉，正面是一叢牡丹背面是一隻憨態可掬的熊貓---許玥畫的。
明珠的手又快又准，不到半天就已經有了雛形。許玥：“明珠，你繡的真好，都可以當個綉娘了”三嬸的母親，也就是明珠的外婆，就是個挺有名的綉娘，不過後來生計所迫改當裁縫了。真心讚美，雙面綉，也是國粹啊！簡直可以堪稱手藝在手，天下我有了。
明珠臉都紅了：“嫂子你別誇我了。”
張小妹：“嫂子哪裏是誇你了，明明就是說的實話”看向許玥，“不過嫂子你后一句可說錯了，明珠以後不當綉娘，我們明珠可是要當名醫的人”
許玥，嘎？原來現在文文靜靜的小姑娘都有解刨小動物的愛好嗎？刺鼻的福爾馬林還有永遠散不去的消毒水味道。現在的漂亮女孩怎麼都那麼重口啊！不，她不能這麼想一個世界上最可愛的職業的，回：“當醫生也挺好的，嘿嘿，救死扶傷，明珠你喜歡就好了”
明珠：“我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笑，“但我爸媽和叔公都很喜歡，小時哥哥也說挺好的”明顯是個單純少女，“而且我媽媽說當了醫生就可以不用那麼辛苦了，住在城裏，有穩定的工作不用，面朝黃土背朝天，我爸媽太辛苦了，我想讓他們好好的”的確，在農村就算你有一技之長，也不能窩在家裏專心閉門造車，現在的糧食都是按公分和人頭分到家裏來的，不幹活，就意味着沒有飯吃。
原先幾年都是大家聚在公社，吃大鍋飯，人人都敞開肚皮吃，不過幾月，糧食就捉襟見肘了。所以村裡沒辦法，只好把僅剩的糧食分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據說那幾年小河村的草都是禿的，還有那河水也都是乾的----攔水打漁，連小小的魚苗都不剩。
不過現在這幾年好了點，好像村裡經受了那樣的磨難，大家都團結了起來，共同致力於生產，就算平日裏偷奸耍滑的人在伺弄田地的時候也謹慎了下來，畢竟田地是農人的命根子。雖然有時候偷個懶的，也沒人說啥，有監工的看着呢，大家的公分都是有數的。
而且明珠家，幹活的大多是三嬸。因為嫁過來那麼多年，只有一個女兒。她嫁過來時豐厚的嫁妝，出色的手藝也成了人們的詬病。在農村，特別是沒有經過太多開化的地方，家裏只有一個女孩，彷彿在人們的眼裏都是有罪的。而那個家的人，也是自卑的。而原因，只是因為他們沒有個可以繼承香火的男孩子，僅此而已。
為母則強，何況三嬸本來就是個不服輸的人，把家裏伺候的好好地，掙錢，下地什麼的也都很厲害。讓別人都說不出什麼閑話來。
所以說三叔三嬸一直希望明珠有出息，特別是三嬸，能夠出人頭地，為他們爭一口氣。明珠從小就聰敏，這一點很讓他們夫妻欣慰，而叔公說等明珠長大，他要推薦明珠去學習醫學知識，以後當個醫生，這更是讓他們看到了光亮。
叔公從來都喜歡聰明的孩子，更何況明珠也算是他看着長大的，其實有時候醫生做手術也像綉娘繡花一樣，手法要准，速度要快，縫合要好，還要夠細心。這也是三嬸一直讓明珠學繡花的原因。一個真正好的綉娘，閉着眼睛都能綉出一幅好畫。
許玥問：“那你有什麼特別喜歡的嗎？”其實在這個時候，如果不知道未來社會導向的時候，當醫生是個脫離農門的不錯的選擇。在迷惘的時候，喜不喜歡一件事情，其實也不那麼重要了，但許玥還是想問問。
明珠：“我······我喜歡畫畫，但我媽說這沒有什麼前途，當個興趣愛好就好了”後面又猶豫了一下，“其實也只能當愛好吧”。
許玥：“要是以後真的有機會選呢？畫畫，還是當醫生”許玥覺得憑藉著明珠的聰敏，高考恢復后她一定可以上大學。只是不知後面的選擇，她被家庭壓得太重。
明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