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番外三
從千羽凡世回來沒多久,溫清瀾道心就重立了,為了慶祝這等喜事,岳淵在道宗內為溫清瀾辦了個小小的宴席,等酒席過後,還留下了一小瓶千日醉作為賀禮。
千日醉是靈釀,等閑人得不了,岳淵也是一次機緣巧合下,從一名酒修那裏拿到的,如今見溫清瀾重立道心,便拿來做了賀禮。
等道宗人散去,師徒三人看着恢復原貌的靖平峰。
因為岳淵成為掌門的緣故,泰淵峰便成了主峰,靖平峰就重新恢復了之前清冷孤寂。
溫清瀾看着自己大小徒兒,頗有些感慨,原以為自己要消散於天地間,沒想到,竟然有一日能師徒三人同聚靖平峰。
“來,坐,今日我們師徒不醉不休。”溫清瀾席地而坐,隨手一揮,小巧的案幾便出現在三人面前,他將千日醉放在案几上,為蕭景和文淵各倒了杯酒。
文淵和蕭景對視了一眼,見師尊今日心情真是大好,便有心陪師尊同樂,也不怎麼鬥嘴了,俱都席地而坐,拿起酒杯。
“師尊,徒兒敬你一杯。”
“師尊,小景敬你一杯。”
“好,好。”溫清瀾素來清冷的眼眸也微微漾起了笑意,靖平峰外那顆老梅樹抖動着身體,梅花簌簌落下,微風吹拂,花瓣雨洋洋洒洒,如夢似幻。
此景美好,此情美好,師徒三人難免多喝了些,千日醉不多時便被喝了乾淨,它也不負千日醉之名,師徒三人很快便伏案醉倒。
也不知過了多久,溫清瀾便在一處熱鬧噪雜的人聲中醒來。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是在凡間梁國熙攘的國都中,周圍行人如織,張燈結綵,熱鬧非凡。
沒等他再多看幾眼,兩邊衣袖被各自拉了一下,他低下頭,就見兩個小糰子一左一右地仰頭望着他。
“師尊,怎麼了?”小小的文淵一臉嚴肅,警惕地看向四周,他如今是未入魔時的模樣,生的白白凈凈端莊可愛。
“師尊,我們怎麼不走了?”小小的蕭景也看着溫清瀾,狹長眼睛一眨一眨的,被溫清瀾看着時,還害羞地垂下眼睫。
溫清瀾低頭瞧着自己,一襲素凈白衣,腰間背着行囊,一副遊方道士模樣。
突然想起來自己是個無門無派的散修,靠在凡間為凡人祛病驅邪為生,門下有兩個乖徒弟。
前幾日剛為張員外驅了邪,得了些銀錢,今日元宵節,是要帶着兩個愛徒出門逛逛。
至於剛剛為什麼會突然閃身,溫清瀾自己也有些疑惑地晃了晃腦袋,大概是突然間犯迷糊了。
“啊,沒什麼,師父走神了,小景,文淵,你們不是想看花燈嗎,師父帶你們去。”溫清瀾收回心神,朝兩個乖巧可愛的徒弟笑了笑。
文淵和蕭景雖然懂事聽話,但畢竟是小孩子,聽到師尊的話,頓時眼睛一亮,一同點了點頭,脆生生地道:“謝謝師尊。”
溫清瀾微笑着摸了摸大小徒弟的腦袋。
梁國國都的元宵節分外熱鬧。
凡人生命短暫,便有了許多節日慶典為一年四季做紀念,元宵節是重要的節日,舞獅子放花燈拜廟會。
往日裏,文淵和蕭景都想要出來玩一玩,但是師父都忙於驅鬼驅邪,賺錢養他們兩隻,所以一直都沒有時間,今日,終於得了空。
小文淵和小蕭景都興緻勃勃地看着周圍熱鬧的人群。
當然兩個孩子都沒忘了緊緊攥着師尊的手。
“師尊師尊,快看,那裏有舞獅!”小蕭景先聽到了乒乒乓乓的舞獅聲,小小的身影透過圍着的人群雙腿縫隙,看到了跳來跳去的大獅子。
溫清瀾微微側臉看向小徒弟興奮的小臉,小蕭景大約也注意到了師父的目光,忍不住紅了臉。
旁邊小文淵一臉嚴肅地道:“師弟,那裏人多,師尊帶我們擠過去不方便,我們還是到河邊看花燈吧。”
“可是,小景想看呢。”小蕭景有些失落地低下頭,隨即他打起精神道:“好吧,花燈也不錯,師尊,我們就聽師兄的看花燈吧。”
溫清瀾笑了笑,拉着兩個小糰子朝人群走去:“沒關係的,交給師父就行了。”
說著直接擠入看舞獅的人群,說來也奇怪,那些人完全沒察覺到有人擠了進來,反而都不知不覺地給師徒三人讓開了一條路。
“哇,師尊好棒。”小蕭景激動地拍起了手。
溫清瀾微微低頭,手指豎在唇邊‘噓’了一聲,小蕭景立刻懂事的閉上了嘴。
小文淵在旁邊吃味地癟了癟嘴,但想到自己是大師兄,又硬生生將感情壓了下去,可是也偷偷地小小地用力拽了下師尊。
溫清瀾立刻會意,也朝大徒兒笑了笑,小文淵立刻笑彎了眼。
拉着兩個小糰子擠到最前面,舞獅正在精彩處,幾個武夫盯着碩大的獅子頭蹦來跳去,鑼鼓聲震天,時不時還從獅口中噴出彩色碎屑,引得周圍人時不時大聲喝彩。
小文淵小蕭景的目光很快就被舞獅給吸引了,兩人全神貫注地盯着大獅子,各自張大了嘴巴,看的溫清瀾失笑。
那舞獅的人大約也注意到了兩個可愛的小糰子,獅子頭一擰一轉,大獅子就跳到了小文淵小蕭景面前,圍着兩個糰子轉了起來。
看的文淵蕭景開心地拍着手,不多時,手掌都拍紅了。
直到一輪舞獅結束,兩人才戀戀不捨地跟着師尊離開。
“師尊,那裏是什麼呀?”沿路給文淵買了糖人,給蕭景買了糖葫蘆,兩個小糰子一邊吃一邊好奇地四處張望。
很快,小蕭景就注意到不遠處掛滿了燈籠的一條街。
“是猜燈謎拿燈籠,怎麼了,文淵小景想要嗎?”
小文淵抬頭看了看遠處小兔子小豬的燈籠,眼神閃了閃,最終還是嚴肅地道:“還是算了吧,師尊,太麻煩了。”
看到大徒弟口是心非的表情,溫清瀾笑了笑:“很久沒猜了呢,也不知道師尊的水平有沒有退步,走走,我們去看看吧。”
走到了一處掛滿小兔小豬小猴的燈籠面前,掛燈籠的老頭笑眯眯地看着溫清瀾:“公子要猜字謎?”
溫清瀾點了點頭,回頭看向兩個徒弟:“你們要什麼燈籠?”
蕭景毫不猶豫地指向了小兔燈籠,小文淵糾結了一下選擇了小猴燈籠。
溫清瀾轉頭看向老頭:“老丈,這兩個燈籠燈謎是什麼?”
“公子且聽好了,小兔是‘年終歲尾,不缺魚米’。”
溫清瀾毫不猶豫地道:“是魚鱗的鱗吧。”
“公子厲害。”老頭笑眯眯地取下了小兔燈籠遞給小蕭景,小蕭景歡歡喜喜地接過來,崇拜地看向了師尊。
“那這個小猴呢?”
小文淵眼巴巴地看向了溫清瀾,眼底透着緊張。
老頭摸了摸鬍鬚,吟道:“一點一橫長,一撇到南洋,南洋有個人,只有一寸長。”
“哇,好難啊,師父能不能猜出來。”小文淵緊張又擔憂地看着師尊,心裏有點小小的遺憾,覺得自己的小猴燈籠大約是要不到了。
沒想到,溫清瀾只是稍微想了下,就笑着道:“是府。”
“公子厲害,猜對了。”老頭取下了小猴燈籠遞給小文淵:“小公子,諾,你要的燈籠你爹爹給你猜到了。”
“不是爹爹,是師尊。”小文淵拿過燈籠,板著臉一板一眼地糾正道。
老頭頓時哈哈笑了起來,摸了摸鬍鬚:“很可愛的小公子嘛。”
“多謝。”溫清瀾帶着兩個徒弟就要離開。
就聽那老頭道:“前面的燈鋪燈謎更有意思,比小老頭的燈謎要難得多,我觀公子氣度不凡,想來是文採過人,公子不考慮去玩一玩?”
師徒三人朝前方大店鋪搭出的擂台看去,就見上面掛着無比精緻的大小燈籠,是從西洋進來的琉璃做成的琉璃燈,在萬家燈火的照耀下,光彩陸離分外可愛精美。
小文淵和小蕭景剛得了燈籠的新鮮勁立刻過去,眼睛亮亮地看向了擂台上的燈籠,情不自禁地嘆了口氣:“哇,好漂亮。”
溫清瀾見狀嘴角微勾道:“也好,多謝了。”
“不謝不謝,說不定公子能讓小老兒看得到擂主的誕生。”
“老丈人過獎了。”
辭別掛燈的老頭,溫清瀾便牽着大小徒弟去了擂台,擂台邊早已經圍滿了人,此時有好幾個學子面紅耳赤地掩面而逃,看起來是輸的夠慘,再看上面的店家,得意洋洋地看着下方的人,揚聲道:“看來本店的寶貝琉璃燈,只能本店留着自己的賞玩了,真是可惜,沒想到盛京的學子也不過如此。”
“這個人看起來好囂張哦,師尊,你是要上去給他們一個教訓嗎?”小蕭景拿着小兔燈籠,歪着頭,天真無邪地看着溫清瀾道。
“胡說八道,師尊又不是沒腦子的莽夫,什麼動不動給他們教訓的,師弟不要亂說。”小文淵拎着小猴燈籠一本正經地道。
“哦,那好吧。”小蕭景看起來有點失落,他眨了眨眼:“我以為師尊是想上去呢。”
“你這孩子。”溫清瀾點了點小蕭景的額頭:“為師的確是要上去,你們倆在下面等着。”
原本得意洋洋的店家見真的上來了一個白衣道士,不由撇了撇嘴道:“這年頭,道士也來裝斯文?”
溫清瀾淡淡道:“不管我是什麼,你們不是猜燈謎得燈籠嗎,出題吧。”
“喲,還挺像個樣子的。”店家眼神閃了閃,接着道:“那好,就讓你聽聽題好了,連那些學子都敗了,我就不信你一個道士能行。”
原本見沒人上去想要離開的人,瞧見來了一個俊美出塵的白衣道士,頓時又圍了過去,就連之前敗北的學子也都感興趣的走了過來。
“七人頭上長了草。”
“花。”
“一邊是紅,一邊是綠,一邊喜風,一邊喜雨。”
“秋”
“一隻狗四個口”
“器”
……
店家一口氣出了好幾個字謎,然而溫清瀾從頭到尾都是冷淡的表情,幾乎是瞬間答出了題目。
店家的眼越睜越大,腦門上沁出了冷汗,不敢相信地瞪着溫清瀾。
下面的眾人也是屏住呼吸看着這精彩的一幕,之前也是有人答出來的,不過都沒有溫清瀾顯得這麼輕鬆隨意,頓時自發地響起了一陣掌聲。
店家最終咬了咬牙,恨聲道:“你且聽好了‘史上最難的燈謎’。”
這是什麼題目,下方的人面面相覷,聽得小文淵和小蕭景也都眼睛一眨不眨緊張地看着台上師尊。
溫清瀾面上卻不慌,只是挑了挑眉道:“哦,不知你這燈謎是猜什麼的?”
“猜四個字。”
笑了笑,溫清瀾毫不猶豫地道:“百思不解。”
“師尊好棒,師尊真厲害。”
此時小文淵和小蕭景在下面早已經被自家師尊給迷住了,忍不住蹦着喊出了聲。
聽到一雙徒兒的叫好聲,溫清瀾沖台下徒弟笑了起來。
接着他回頭道:“怎麼了,我已經猜出你十道燈謎,可以讓我拿燈了吧。”
那店家還想再說什麼,但門帘后似乎有人說了句什麼,店家點了點頭便道:“公子好才思,我家主人佩服公子才思敏捷,有更好的燈供公子觀賞,請公子到內一敘。”
見溫清瀾看向兩個徒兒,店家笑了笑道:“公子放心,兩位小公子自有人照顧,請吧。”
想到兩個徒兒對琉璃燈的喜歡,溫清瀾想了想,便跟着店家進了內里。
一走進店內,才發現這個店又大又奢華,一看就是背景不凡之地,那店家引着溫清瀾入了最里,就見一個頭戴紫冠的中年男人笑面迎了上來。
“不知道長如何稱呼啊?”
“在下姓溫。”溫清瀾無意與對方多糾纏,只是冷淡地報了姓氏。
那中年男人也不以為意,依舊熱情的不得了,拉着溫清瀾的手道:“溫道長啊。”說著還上下打量了溫清瀾好幾眼,一副滿意的不得了的樣子:“是這樣的,溫公子裏面請。”
邊走,那中年男人邊道:“這燈謎雖是我店鋪掛出去取個樂子,不過最重要的是為小女相看佳婿,我觀公子氣度不凡容貌出色,我家小女也是年輕貌美知書達理,只想相中一個意中人度過餘生,我也只有她這一個女兒,自然是依着的,若公子願意留下來,我願將這店鋪家財都送予公子,溫公子,你看如何?”
溫清瀾不動聲色地看了中年男人一眼,怎麼也沒料到對方請自己進來竟然是這個要求,想了想他道:“不知你這屋內的琉璃燈如何?”
中年男人愣了愣,沒想到這偌大的家財沒能吸引住溫清瀾,對方惦念的依舊是琉璃燈:“若是溫公子願意留下,這琉璃燈應有盡有,要多少都是可以的。”
“我只是來取猜燈謎所得的琉璃燈。”溫清瀾卻是依舊淡淡的表情,一點不為中年男人的話所動:“拿了琉璃燈,我便會與徒弟一起離開這裏。”
中年男人還想再說什麼,但斜地里一聲脆響,用作偽裝的屏風被人踹開,一個長相嬌艷的少女氣沖沖地瞪着溫清瀾,大聲道:“爹,女兒不要這樣羞辱女兒的人。”
溫清瀾皺了皺眉:“既然如此,甚好,將琉璃燈給我,我自會帶着徒弟離開。”
“哎哎,閨女別生氣,爹這不是想着那溫公子容貌俊美才思敏捷,閨女一定喜歡嗎,別生氣,你們只是不了解,了解了解后,一定會過的很好的。”
嬌艷少女卻根本不聽中年男人的話,只是冷笑一聲道:“小子,你這麼羞辱我,就想這麼離開嗎,想的倒美!”
溫清瀾哪裏想到猜個燈謎取個燈籠,會遇到如此蠻不講理的女人,他頓時蹙眉道:“小姐,我無意與你糾纏,只是想拿走琉璃燈。”
那嬌艷少女呵呵冷笑道:“想走,給姑奶奶道了歉再說!”
說著,就直接一鞭子抽向溫清瀾,溫清瀾怎麼也想不到,在這裏竟會碰到有修為的刁蠻女人,他眉頭微皺,閃身躲開了鞭子。
那嬌艷少女有些驚訝:“好小子,竟然還有點道行,那就好,省的人以為姑奶奶我欺負人。”
溫清瀾頓時冷聲道:“不知所謂!”
接着一把攥住了少女的鞭子,反手將少女甩飛,誰料那鞭子上卻彈出一點倒刺,直接扎入了溫清瀾手掌,溫清瀾頓時覺得靈力一窒,踉蹌了一步。
那少女扶着鞭子站了起來,冷笑一聲看向溫清瀾:“姑奶奶的鞭子可不是好抓了,小子,你敢這樣對姑奶奶我,有你好受!”
“師尊”
“師尊,你怎麼了!”
原來被店家留在外堂的小文淵和小蕭景左右等不來師尊,頓時有些着急,乾脆結伴來找,結果一進到內堂,就看到師尊臉色蒼白地盯着一個女人,一副受了傷的模樣。
溫清瀾擺了擺手,示意兩個徒弟不要過來。
他冷冰冰地看着對面少女,眼中殺機一閃而過,一柄冰冷孤寂的靈劍自他指尖閃現。
“孤……孤封劍?”少女愕然地看向溫清瀾指尖長劍,然而她的話只來得及說出這半句,便被溫清瀾斃於劍下。
看也不看那店家主人的臉色,一左一右拉着兩個徒弟,溫清瀾低聲道:“我們走。”便直接離開了這家店。
等到了尋來的荒廢道觀的住處,溫清瀾就支撐不住倒了下去,徒留兩個徒弟驚恐着小臉看着無聲息的師尊。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溫清瀾恢復了些神智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香甜的氣息。
大徒弟文淵捧着小臉坐在床前,困得一磕頭一磕頭的,卻又強打精神時不時地盯着床上的溫清瀾。
等瞧見師尊從床上起身,文淵頓時驚喜地叫道:“師尊,你醒了。”
“嗯,我睡了多久?”少女鞭子上的毒雖然厲害,但溫清瀾本身修為不低,雖說費了些時日,但也能消耗乾淨,只是不知睡了幾日,只怕嚇到了兩個徒兒了。
小文淵聽到師尊的話,眼中流露過一絲后怕,他道:“師尊倒下后,我們找到了師尊的葯囊,給師尊餵了葯,所以師尊也就睡了兩個時辰,這會已經是深夜了。”
原來還是在元宵日,溫清瀾起身,因為徒弟餵了葯的緣故,他並沒有覺的一絲不適,而是直接從床上下來道:“為師無礙,你小師弟呢?”
說著便起身朝香味來源處走去。
小文淵跟在了溫清瀾身後,邊走邊解釋道:“小師弟擔心師尊醒了餓肚子,所以到灶台生火煮湯圓了,今日元宵節,吃湯圓嘛,聽那些人說,吃了湯圓,以後大家團團圓圓,就不會再分開了。”
溫清瀾走到廚房,就見小小的蕭景站在小凳子上,擼着袖子拿着大勺子攪湯圓。
熱氣蒸騰,小蕭景頭上臉上蒸的都是汗,但他臉上的表情卻無比認真,眼睛緊緊盯着鍋里的湯圓,旁邊的灶台上,還放着包好的圓滾滾白嫩嫩的湯圓。
看到這一幕,溫清瀾心底流過一絲暖流,這樣貼心的兩個徒弟,當真是讓他這個做師尊的滿意無比。
小蕭景煮着湯圓,一回頭就看見師尊和師兄站在廚房門口。
他頓時從凳子上跳了下來,開心地撲進了溫清瀾懷中:“師尊,你醒了,太好了。”
“師尊、師兄,湯圓煮好了,我們一起吃湯圓吧。”
捏了捏懷中蕭景的小臉,溫清瀾道:“為師的小蕭景小文淵真是好孩子,好了,跟為師一起去庭院中吃湯圓吧。”
“嗯。”
小蕭景和小文淵一起抬着桌子,溫清瀾端着一大鍋湯圓去了道觀的庭院中。
這會正是子時,慶節氣的煙花在巨大的天幕中爆開,綻放出無數美麗的焰火。
五顏六色的巨大焰火噼啪散落,各色各樣的煙花下,師徒三人坐在庭院中圍着小桌吃湯圓。
“師尊,元宵節快樂!”
“元宵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