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嘹亮地喊了聲媽媽
緋光驚呆了。
“...系統，你確定這貨是那個人形殺器的爸爸？”
系統沒有答話，不知道是因為剛才被緋光刺傷了玻璃心，還是內心也對面前這個大喊好漢饒命的少年是傳說中飛坦的父親產生了懷疑，總之緋光在無聲的詢問之後，無論是腦海里還是耳朵里都一片寂靜。
大約半分鐘的死寂后，少年顫顫巍巍地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緋光正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少年一抖，趕緊又閉上眼。
緋光：“...”
又是長達半分鐘的死寂，緋光眼角跳了兩跳，深吸一口氣，把少年放開，盡量溫柔道：“你睜開眼吧，我不會傷害你的。”
少年顫巍巍地又把眼睛睜開一條縫，一副想後退又不敢的樣子，遲疑地問：“...你是誰？”
緋光面不改色地瞎掰：“我叫緋光，是新來的流星街居民。剛剛看你跟你的...女朋友被一個大個子欺負，我順手救了你們。”
少年的臉紅了紅，小聲道：“瑪麗不是我的女朋友...”頓了頓，抬頭看緋光一眼，聲音微微提高了一點：“謝謝你。”
緋光一擺手：“不用謝。你家住哪裏，我送你回去吧。”
少年慌忙擺擺手：“不用麻煩了，我、我自己回去就好。”
緋光指了指石頭上的姑娘：“你女...阿不，同伴呢？”
少年順着緋光的手指擔憂地看了一眼還在昏睡的姑娘：“我會把瑪麗帶回去的。”
“哦，”緋光繼續問：“那如果那個要殺你們的大個子追上來了呢？”
少年愣住了，抓耳撓腮了半分鐘之後，下了重大決定似的抬起頭來，直視緋光：“請你送我們回去，我會背着瑪麗，然後你要什麼...”頓了頓，有點窘迫道：“我們沒有吃的...”目光飄向姑娘懷裏的包裹，然後觸電一樣地縮回來：“搶了幾盒牛奶，但、但是我們家有一個才一歲的孩子！他非常需要牛奶！所以...”
緋光擺擺手，打斷他的話：“我不要吃的也不要牛奶，我沒有住的地方，如果你想給我報酬，就讓我暫住在你們家吧。”
少年瞪大了眼睛。
緋光補充道：“我很強，我可以幫你家的孩子...搶牛奶。”
少年猶豫了一下，然後對着緋光點點頭：“你可以暫時住在我們家，但是要長住的話，我需要徵求瑪麗的同意。”
緋光拍板：“沒問題，把那個姑娘...嗯，瑪麗，背上，然後帶路。”
里昂背着瑪麗走在前面帶路，緋光慢悠悠地跟在後面，有一下沒一下地拋着手裏的手裏劍。
這一路上有七八伙人打過她身上乾淨整潔的衣裳的主意，但都被她的手裏劍威懾着退了回去。緋光騰出手之後就在手裏劍上綁了查克拉線以便循環利用，垃圾巷的一戰讓她大腿上綁着的忍具包空了不少，摸着乾癟的忍具包，緋光憂傷地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那個有用不完的忍具的宇智波家大小姐了..
與追殺里昂和瑪麗的男人不同，這些人都是些善於搏鬥、但並不會念的普通人，在緋光面前幾乎沒有還手之力，但她出手時還是下意識地避開了要害。
她的動作引得里昂回頭看了她好幾眼。
里昂就是那位完全看不出能生出飛坦那樣人間殺器的少年，走出垃圾巷前，他鄭重地告訴了緋光自己的名字。
據里昂說他跟瑪麗還有他一歲的兒子飛坦現在住在十街，而如今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八街，八街屬於紅鬼會管轄，而十街屬於紅鬼會的對頭暗鴉社管轄。
里昂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因為紅鬼會和我們十街的暗鴉社是對頭，所以我跟瑪麗才敢去偷紅鬼會的牛奶。”
緋光點點頭，藉著自己是流星街新住民的身份，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地往外蹦。
里昂都好脾氣地一一解答。
在里昂的回答里，緋光對流星街的情況了解了個大概。
流星街共有十三條街，分為內五街和外八街。內五街是元老會的地盤，據說是整個流星街最乾淨、食物最新鮮的地方。想要入住內五街只有一個機會，那就是每個流星街的孩子八歲時自願參加的一場測試。
這場測試由元老會舉辦，通過測試的孩子可以進入內五街中最外圍的第五街生活，並接受各類訓練。這些接受訓練的孩子在四年後進行第二回測驗，元老會在這一批孩子裏挑出十人，將他們納入元老會麾下，並賦予被選拔出的孩子在內五街生活的權利。
而外八街就是里昂和瑪麗他們居住的地方，這幾條街道里除了最外圍的十三街環境極其惡劣之外，沒有好壞之分。
外八街接受元老會管理，但在元老會之下還有黑道勢力，分別是第六街的千面寮，第八街的紅鬼會，第十街的暗鴉社，和第十一街的櫻井組。
....總之好複雜。
在覬覦緋光的衣服的人增加到十幾撥的時候，里昂終於在一間破破爛爛的、勉強可以稱之為房屋的建築物前停了下來。
“緋光，我們到了。”
里昂轉頭沖緋光笑了笑。
緋光跟着他進去，入目的是破破爛爛的四壁，一張大概是床的木架子，木架子上一張木板，木板上鋪着意外地乾淨的破毛毯子。房屋正中央是一塊磨得光滑平整的石頭，職能大概是飯桌，另一邊是一張更破的木板，木板上鋪着同樣乾淨但是更破舊的毛毯。
里昂把瑪麗放在較為完好的那張床上，撓撓頭衝著緋光不好意思地笑：“我太弱了，搶不到什麼好東西，好多東西都是瑪麗搶的...”
緋光忍了忍，沒忍住，問他：“你跟瑪麗真的不是男女朋友或者夫妻嗎？”
“啊，不、不是！”里昂的臉又紅了：“我跟瑪麗從小一起長大，但我們沒有那種關係...”
緋光的目光在兩人臉上轉了轉：“那你家的孩子是...”
里昂愣了愣，忽然一拍腦袋：“飛坦！飛坦還在萊撒那裏！”
緋光：“...”
里昂風一樣地衝出去了，兩分鐘以後又風一樣地沖了回來，把一個包在破布里的糰子往緋光懷裏一塞：“幫我照看一下飛坦！”
然後從瑪麗旁邊的包裹里掏出一盒牛奶，風一樣地衝出去了。
緋光愣愣地看着里昂風一樣的背影，然後低下頭來看了看懷裏的小糰子。
懷裏的小糰子正睡着，即便被父親抱着跑了一陣，依然睡得香香甜甜的。緋光忍不住摸了一把他的臉，很嫩，但是幾乎沒什麼肉，整個身體也是瘦骨嶙峋的，完全看不出是個一歲的孩子。
緋光出神的時候，放在小糰子臉上的手指忽然被抓住了，她低頭一看，發現小糰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正睜着一雙灰紫色的眼睛看着她。
“啊...啊...”
小糰子張了張嘴，留了一嘴的口水，忽然淌着口水就笑了。
緋光直愣愣地看着他，忽然想起了佐助小時候。佐助小時候她也抱過他，佐助雖然最喜歡鼬，但是對她這個姐姐也是黏得不行。
但是佐助小時候，白白胖胖的，哪有這麼瘦弱。
緋光給小糰子擦了擦口水，心裏忽然就柔軟了起來。
擦乾淨口水之後，小糰子又一把抓住了緋光的手指，緋光對着他咧嘴笑了笑，心裏想嘿不愧是以後的人間殺器，這麼瘦弱手勁倒還挺大...
...等等！我在幹什麼！我是誰我在哪！
緋光僵硬了。
她抱的可是那個人間大殺器、暴躁小矮子！
...可是，這個人間大殺器、暴躁小矮子，小時候長得真的挺可愛的...
緋光的思緒正一日千里，從這是人間大殺器、暴躁小矮子，紛飛到了她能不能玩個養成，把這個人間大殺器、暴躁小矮子養成溫柔善良知書達理的大高個...懷裏的糰子卻忽然更用力地抓緊了她的手指，小嘴一張——
“媽、媽媽...”
緋光：“！！！”
里昂：“！！！”
跟緋光一樣一臉震驚狀的還有恰好聽見這句呼喚、僵硬在門口的里昂...
緋光僵硬地抱着飛坦，僵硬地轉過身，朝着僵硬在門口的里昂故作爽朗地一笑：“哈、哈哈，小孩子，對着誰都喊媽媽...”
里昂點了點頭，一副我是誰我在哪的表情，僵硬地走進來：“這是飛坦第一次完整地說話...”
緋光還沒來得及發表你家孩子說話挺晚的看法，懷裏的小糰子彷彿回應似的、立刻響亮又清脆地喊了一聲：“媽媽！”
緋光：“...”
里昂：“...”
僵持了半分鐘，緋光訕笑着把懷裏的糰子轉交給了里昂，轉移話題道：“小飛坦真可愛，他的媽媽呢？”
里昂的臉色暗了暗：“麗薩已經死了...”
緋光愣了愣，下意識道：“對不起，我...”
“沒關係。”里昂搖了搖頭，抱着飛坦拍了拍，然後朝緋光露出一個安撫的笑：“雖然麗薩離開了，但看着我們的孩子，我總覺得她還在。”
緋光乾巴巴道：“恩...那個麗薩小姐肯定很漂亮，看小飛坦就知道...”
里昂眼睛亮亮地：“沒錯！麗薩很漂亮！我第一次看見她就喜歡上了她...”
說起素未蒙面的孩子他媽，里昂彷彿換了個人似的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直到飛坦不耐地在里昂懷裏動手蹬腿才打斷了他的激昂演講。
緋光抓住機會，捂着胸腔燃燒着的八卦之心問：“那個，麗薩小姐是不是很嬌小？”
里昂愣了愣：“你怎麼知道？”
緋光沉默地做了個允悲的表情。
我怎麼知道？看你兒子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