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5.第五章

放學后,秋耳和老虎跟着人流走出教室,志亮和夏華在後面喊住他倆,急跑兩步趕上來問:“你們去哪兒吃飯?”

秋耳想就沒想說:“回家啊!”不然去哪吃?

志亮驚訝的說:“回家?下午兩點就上課了,這麼熱的天,來回走的時間都不夠。”

說著話,幾個人已經出了教學樓,教室在陰面,又有吊扇轉着,確實沒感覺到熱,外面可就不一樣了,火盆似的太陽烤的地都要縮在一起了。

秋耳說:“我下午不來了,上這課沒勁。”

秋耳的回答顯然出乎老虎的意料,他轉身瞪大眼睛看着秋耳說:“你不上了?”

秋耳淡定的說:“啊,我不想上了,你回不去,你不回去,我自己回去了。”

秋耳說著看了看放自行車的地方,還好,自行車一直在陰涼處,車座不會難么燙。不然,上面烤着,下面燙着,自己還不成了肉夾饃。

老虎不回去,跟着志亮、夏華去學校門口吃飯,秋耳騎着自行車,頂着大太陽向家走,邊走邊給自己打氣:“就當鍛煉減肥了”,“就當出汗排毒了”,“就當軍訓拉鏈了”。

在種種借口的自我安慰、自我激勵下,騎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秋耳終於到家了。秋媽見兒子大汗淋漓的進來了,邊給他倒水邊問:“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秋耳接過老媽遞過來的水杯,一口氣把一大杯水喝掉,打了一個咯說:“不去了,輔導班就是照着講義念,還不如自己在家看書學習呢。”

秋媽把剩菜、剩飯端上桌說:“你不去上了,也不說早點回來,我們都吃過飯了,就剩這些了。”

好在夏天天熱,菜還沒涼,秋耳熱的也不是很餓,用手捏起一個涼菜里的花生豆說:“輔導班在迎賓大道那塊呢,騎車都得騎一個小時,想早來也早來不了。”

秋媽一聽那麼遠,驚訝的說:“啊,那麼遠啊!那不去就不去了,每天來回走都得好幾個小時。”

接下來半個月,秋耳就在家待着,每天在家收拾房間、做飯,老媽忙不過來就幫着看會店,送貨任幼聰自己完全能應付過來,他沒再去過,只是裝車的時候幫忙搬搬貨。

忙完這些,剩下的時間,秋耳就看書學習,根據大學期間掌握的一套自學方法,先是把初中的知識點串一遍,串完之後,再預習高中的東西。

期間,馬良打過幾次電話,不是去打桌球,就是想去溜冰,秋耳都拒絕了。

這一天在吃午飯,馬良又打電話過來,秋媽接的,一聽是馬良,對着屋外看店的秋耳說:“耳朵,良子找你呢?”

秋耳接住電話,馬良說:“黑木耳,你在家生孩子?你說給你打了幾次電話了,你都不出來。”

秋耳笑笑說:“這不給你生小弟弟呢,咋啦,你也想吃奶了,過來,老娘讓你吃個夠。”

秋媽在一邊打了兒子一下說:“說啥呢,小小年紀不學好。”

秋媽沒羞沒躁的笑着說:“他先說我的。”

馬良知道自己嘴賤不過秋耳,轉換話題說:“黑木耳,下午去網吧玩不?”

回來前,每天對着電腦,不是查資料,就是寫材料,秋耳對電腦已沒有任何興趣。回來後半個多月沒碰過電腦,心裏有時還挺想的,他對着電話那頭的馬良說:“下午你來找我吧,來了再說。”

“行,那你等着我。”

掛掉電話,秋媽問:“良子找你幹啥呢?”

秋耳說:“找我去網吧玩呢。”

秋耳以前每天都去玩,這半個月不是幹活,就是學習,從未出去玩過,秋媽開始以為兒子受了什麼打擊,觀察了幾天,覺得精神狀態沒什麼異常,就想當然的認為兒子長大懂事了。

秋媽不是那種傳統保守的老媽,她認為男孩就應該多去外面轉轉,多和人打交道,這樣以後才能在社會上混,前幾次馬良打電話過來,秋耳拒絕去玩,她還不願意。

今天馬良打電話過來,下午要去和秋耳一起去網吧,她就說:“耳朵,別總在家憋着,和良子去吧,只是別在網上隨便和人聊天就行。”

電腦剛興起的時候,人人都對對着一個大塊頭就能聊天特別感興趣,一時之間流行加網友聊天,不管對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甚至不管是不是人,只要能打字聊天,就滿心歡喜的和電纜那端的陌生人聊。

秋媽怕秋耳亂加網友聊天,再被陌生人騙了,就提醒一句。幾年以後,不僅電腦,就是手機都可以視頻聊天了,秋耳對打字聊天早沒什麼興趣,他去網吧就是想體驗一下好久沒摸鍵盤的感覺。

下午三點多,馬良騎着自行車就來了,秋耳看外面天還熱,就把遊戲機給他,讓他玩遊戲,他看一會書,等一會天涼快一點再去。

馬良這段時間迷戀上了聊天,早和網友約好了時間,心完全沒在這,玩了幾把俄羅斯方塊,覺得沒意思,就催着秋耳走。

網吧離秋耳家不遠,過一條街,拐個彎就是,網吧地方不大,就裏外兩間屋,共二十幾台機子。秋耳他們到的時候,人不少,空閑機子不多,兩個人找了兩台連着的坐下。

坐下后,看着眼前的大塊頭,秋耳有種復古的感覺。回來前,他們辦公室就有一台這樣大塊頭,大塊頭早已下崗好幾年,只是作為公有財產不能隨便處理,堆在辦公室的角落裏。

開機后,電腦桌面上就幾個圖標,我的電腦,網頁和Q.Q,還有一個我的遊戲文件夾,別的就沒有了。

沒有工作需要,秋耳盯着電腦一時不知該幹什麼,一邊的馬良早已打開Q.Q,用那他一指彈和網友聊天。秋耳看他瞧一下屏幕,再看一下鍵盤,口水都要流出來的痴迷樣,覺得可愛極了。

馬良注意到秋耳在看他,扭了頭一下,看了一眼秋耳說:“看什麼看,去玩你的。”

秋耳盯着屏幕看了一下,拿起鼠標打開了電腦自帶的紙牌遊戲,回來前,在電腦前工作累的時候,秋耳就會打開這個遊戲,換換心情,玩一會。

玩了一會遊戲,秋耳點開了Q.Q,初三的時候他申請過一個六位號,後來也有七位、八位的,但都被盜了,再後來一直用的是九位號。

打開Q.Q,秋耳突發奇想,他要多申請幾個號碼,這個時候,號碼好申請,還都是六位的,他要保護好這些號,過幾年,六位號是稀缺資源,賣不賣錢的無所謂,拿來送禮,送給誰都高興。

秋耳連着申請了將近十個號,每個號都設好密保問題,並給老闆要來筆和紙,把這些號、密保問題和答案記下來,以便以後號碼丟了,申訴的時候用,號的密碼都一樣,是於墨的生日,早爛熟於心,他就沒記。

在申請的號中,秋耳挑選了一個最好的登了上去,把身邊良子的號加上。良子還和他在電腦上聊了幾句,兩個座位就挨着,秋耳懶得回復他,後來良子也就不和他聊了。

這些忙完,一個小時過去了,秋耳實在沒什麼事可干,就下線看着馬良聊天。馬良平時大大咧咧的,這時候心真小,歪着身子,擋住秋耳,不讓看。

沒一會,電腦那端的人可能下線了,馬良也就關了qq,下線了。在回家的路上,馬良饒有興緻的說著對方的情況,電腦那端的人是邯城的,邯城就是襄州市的臨市,坐車一個小時不到,據說對方是高一的女學生,學習特別好,在班裏一直是前三名……

馬良說了一路,崇拜感溢於言表。他正在熱乎頭上,秋耳不能硬潑冷水,只能旁敲側擊的提醒一下:“良子,網絡上的人都是虛擬的,你不要太當真啊,小心被騙了。”

馬良特有自信的說:“她不會騙我的,我們聊了都快一個月了?”

“一個月?”秋耳心說:“現實認識十年,都不能認清一個人,何況在虛擬世界中才認識一個月。”

秋耳覺得勸沒什麼用了,只能防患於未然說:“良子,盡量別去見那個女的啊,即使去見,提前給我說一聲,我和你一起去,也讓哥們見見。”

在路上和回到家后,秋耳仔細想了想,也沒想起前生馬良在高一前的暑假出了什麼問題,只是隱約記得暑假后一個月,馬良和他沒什麼聯繫,那一個月,他在家幫忙幹活,加上準備高中入學,也沒和馬良聯繫,這中間出了什麼問題,他就不知道了。

回到家后第二天,秋耳接到一個電話,是初中同班同學李白雪打來的,他也考到了一中,別看這同學名字文藝,其實是個男生。

秋耳接通電話,李白雪悲憤的說:“耳朵,你知道不,一中不讓走讀了,全部學生都得住校,說是為了學生的安全。”

秋耳前生高中住校三年,早知道了這個消息,但他還是裝作驚訝的說:“是嗎?不是一直讓走讀的嗎?怎麼到咱們這一屆不讓了?”

襄州一中學生走讀的事還沒完全確定下來,只是小道消息,李白雪說:“我媽聽她單位的同事說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要是真不讓走讀,那就完蛋了,我實在受不了男生宿舍那個味。”

李白雪真是名如其人,一個大男生,比女生還愛乾淨,有嚴重的潔癖症。

小道消息的可靠性往往比官方發佈的還要高,官方還要遮掩一些事實,小道消息一般都是揭露背後事實的。

秋耳當然知道襄州一中從他們這一屆開始要求學生全部住宿,學校給的理由是為了學生的安全。其實是襄州一中的升學率大不如以前,以前襄州一中的升學率在全省的地級市是名列前茅的,這兩年臨市恆城的中學實行軍事化教學,恆城一中的升學率早超過襄州一中,恆城二中和下邊的幾個縣級中學今年都有趕超襄州一中的趨勢。

周圍縣市學校的異軍突起,襄州一中的升學率現在只處於中游水平,為了排名不再向下滑,一中學習恆城的經驗也打算實行軍事化教學,所以才要求全部學生住宿,只是學校領導沒那麼鐵腕,住宿是落實到位了,其他措施沒跟上,襄州一中的升學率後來越來越低,全省排名越來越靠後,最後差不多是末流了。不過,在襄州市一中的高中一直是最好的。

李白雪打過電話來,訴了半天苦,秋耳安慰了他半天。掛掉電話,秋耳回憶了一下,記得李白雪確實受不了宿舍的環境,整夜整夜的失眠,上了三個月就不在一中上了,後來轉到了襄州二中。襄州一中只有高中,二中有初中部,也有高中部,初中的成績在襄州市是最好的,高中的成績就比不上一中,但也還可以。

秋耳早拿到襄州一中的錄取通知書了,過了沒幾天,學校打電話又讓去領《入學說明書》,說是不方便去領的話,可以郵寄過來,只是得說一個準確的住址,他們當初報名的時候報名表上只寫了戶口本上的地址,有的人早變了,但戶口本上還沒改。

秋耳家離學校沒多遠,騎車半個小時就到了,犯不上郵寄,通知后的第二天,他就把說明書拿過來了。

說明書上的內容很多,主要是告訴大家襄州一中要實行全部學生住宿的制度,以前住宿是自願的,現在那怕你家就在學校對面,你也得住宿。上面還寫了因住宿開學時需要帶的東西,第一年住宿,學校不強制要求購買學校的被褥、臉盆和飯缸等東西,秋耳記得他們下一屆好像就強制購買了。

秋耳的性格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有時在公交車上站着都能睡着,住宿對他來說毫無壓力,而且這也合了秋爸的意,他看到說明書,呵呵一笑說:“好,住宿好,這樣我們就不用每天伺候你吃喝了,正好也能鍛煉鍛煉你,讓你知道父母養你多不容易。”

秋爸對秋耳的話語不多,在秋耳的印象里他好像說的最多的就是這類的話,但秋耳一直不明白有些事情怎麼就讓他知道了父母的不容易。

秋爸說完,秋媽白了他一眼說:“有你這麼教育孩子的嗎,好像他是多大累贅似的。”

秋媽剛說完,話鋒一轉說:“住宿也好,我們平時忙,有時給你做飯都來不及,住宿你可以在學校吃飯,我們就不用管了。”

秋耳一聽,這說的和老爸不是一個意思嗎,都嫌他是個累贅。

好實在的爸媽!

不過,當爸的和做媽的還是有區別的,秋爸知道兒子要住宿后,說了一句就完事了,秋媽說完以後,當天晚上就開始準備入學的東西。

被褥她打算去學校買,臉盆、飯缸等日常生活用品,他們批發店有的是,到時候拿過去就行,還有就是衣服,秋耳初中的時候夏天就兩身運動衣,暑假就是大褲衩和短袖。馬上高中了,孩子大了,秋媽打算買兩身休閑的,再一個,初中的運動衣也舊了,都換了他,再買幾件運動衣,男孩衣服髒的快,到了學校洗衣服不方便,衣服多了好換洗。

想好后,秋媽從樓上跑到倉庫,就把臉盆、飯缸、洗漱用品、衣架、內衣內褲襪子等東西找出來,拿到了樓上,那意思好像第二天秋耳就要上學去了。

臉盆拿了兩個,一個大的,一個小的,大的洗衣服用,小的洗臉用,秋耳當初在學校就沒洗過衣服,兩個臉盆後來也不知去那了。飯缸拿的是不鏽鋼的,洗漱用品拿了一全套,衣架拿了兩把,內褲襪子沒數,因為這樣,秋耳當初在高中的時候內褲襪子都是一次性的,穿的味道特濃后,直接扔掉。

除了秋耳住宿的事是個意外(以前一直打算讓秋耳走讀了),還有一個事這幾天在秋家討論的比較多,那就是買房的事,這時房地產剛剛興起,還不紅火,襄州市裡新蓋小區沒幾個,最大的兩個在橋西西北角,和秋爸一起進貨的幾個人有的買了,有的在觀望,有功夫就來秋家說這個事。

這天,吃晚飯的時候,楊叔又過來了,過去的兩天每天這個點他都會來,一來就說房子的事,今天一進屋就說:“老秋,今天去橋西送貨去了,老張頭說他也買了一套,他還說再不買房價肯定要漲,就是現在不漲,以後也得漲,還說這是趨勢。”

秋耳聽完,心說:“老張頭還真是神機妙算!”

秋媽在橋東待了半輩子(秋家批發店在橋東),又住慣了現在的三層樓,對買房子沒多大興趣,就說:“我總感覺橋西偏,而且還是西北角,荒郊野嶺的,住進去也覺得瘮得慌,那有我們這的三層樓好。”

秋媽說的也有道理,這時橋西就是比橋東落後,而且新開發的樓盤位置都很偏,但也因為橋西沒大面積開發,規劃起來容易,新世紀以後,襄州市大力開發橋西,十幾年後,也就是秋耳回來的時候,橋西的建設遠遠超過橋東,秋媽說偏的幾個樓盤也成了黃金位置。

秋爸平時話語不多,對家裏的大事一般是聽從老婆的,不是他窩囊,而是媳婦精明能幹,他沒什麼要說的,只負責採購好貨物就行了。

秋耳知道現在買房是最合適的,就拿老媽他們討論的這個樓盤來說,他回來時房價已經比現在漲了四倍,現在1500左右,他回來時都6000多了,他勸老媽說:“媽,管他偏不偏呢,咱們先貸款買一套,裝修好后租出去,那房租就夠還貸款的了,最後房價怎麼也得比首付高吧。”

秋耳又想了想說:“不行,買兩套吧,買對門的,我結婚後,我一套,你和爸一套,這樣照顧你們也方便。”

秋耳這話一說,秋媽感動的眼圈紅了。兒子太懂事了,還沒成年,就想着孝敬他們的事。

感動歸感動,秋媽很開明的,她可沒想因為他們把兒子拴住,就說:“耳朵,你也想的太遠了,你大學畢業后不一定落哪兒呢?出國都有可能,到時候,只要你有本事,愛去那兒就去那兒,我和你爸可不攔着你。”

秋耳看媽動心了,他必須勸他媽把房買了,就撒嬌加煽情的說:“媽,你和爸就我這一個兒子,等你們老了,我那也不去,就守着你們,在那兒工作不都是為了掙錢嗎?再說,買了房子,以後我要是真的去了別的地方,咱們可以把房子賣了,再去那兒買兩套,還買對門的。”

兩套房子首付也就十萬塊錢,秋耳家這幾年生意不錯,早攢夠幾十萬了,秋媽想了想說:“那要不去看看,你說呢,老秋?”

秋爸雖半天沒說話了,但兒子說的一番話讓他很感動,他回應老婆說:“明天你和耳朵去看看,我在家看店就行了。老楊,你去不?”

楊叔是個拿不定主意的人,雖說他在猶豫買不買,但更傾向於買,需要的只是有人拉他一下,和他做個伴,這樣他心裏就能踏實。秋家決定去看看,這是要買的架勢,楊叔吸了一口煙,咧着嘴,呵呵一笑說:“行,咱們明天就去看看,買的時候最好買一個樓口的,這樣兩家能互相有個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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