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番外二：晴明與博雅[下]
來到陰陽寮的門前,博雅下意識整理了一下朝服才走進去。し
今天的陰陽寮很安靜，來到殿內時晴明正俯在桌案上睡覺，這是很少有的情況。
果然一邊退治妖靈，還要準備請神祭還是太勉強了。晴明這傢伙也真是,什麼都往身上攬,真以為自己有什麼金剛不壞之身？
博雅有點不滿,動作卻很輕,他來到晴明身邊坐下,本想就這麼安靜的等他醒來，但是看着看着他還是沒忍住,終於伸出手撥開那縷垂在他頰邊的髮絲。
目光從他眼梢的紅色滑過白皙的臉頰，最後落在他那雙微張的唇瓣上。
那天晚上,他們應該有接吻吧？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滋味呢？
博雅這麼想着,像是被引誘了一般,緩緩低下頭。
當晴明的呼吸越來越近即將與他重疊之時,神樂帶着小白忽然蹦了進來,做賊心虛的博雅下意識後退,不小心碰倒了摞在後面的書。
於是他忽略妹妹非常不滿的瞪了一眼還在往前蹦的小白，但是趴在桌案的晴明卻因為這個響動醒來了。
碧藍色的眸子清明無波瀾,完全不像那天醒來時茫然的模樣。
晴明撐起下巴,轉向身邊的博雅，“今天，怎麼這麼早就有空過來？”
看着他開合的唇瓣,博雅不太自在的別開眼，“啊，今天沒什麼事。”應該可以呆久一點吧。
於是晴明點了點頭，拿過放在一邊的書籍，再然後……兩人就沒再說話了。
雖然兩人都表現出一副跟平常沒什麼差別的樣子，但是氣氛還是不自覺的出現了某種微妙的變化，神樂對於這兩個氣氛詭異的大人完全沒眼看，打了聲招呼，抱着小白出去玩了。
晴明寫字的樣子非常端正，加上出眾的氣質和樣貌，顯得格外的賞心悅目，也難怪每次拉他去參加宴會總會被一堆人盯着圍着，那些侍女光是被他看上一眼都要臉紅。
博雅的目光從他垂下的眼帘秀挺的鼻樑，晃過他的頸脖肩膀，最後落在他握着筆的手上。晴明的手很漂亮，白皙修長，節骨分明，指甲修剪得很乾凈，透着粉色光澤，讓人有種想要握在手中摩挲把玩的衝動。
博雅的手不自覺的動了動，忽然想起昨天他讓人送來的東西。
“你覺得，那支筆怎麼樣？”
看到那支筆的第一眼，博雅立刻就想到了晴明，於是在他們提出要求的時候，他“委婉”的表達了對這支筆的喜歡，於是有求於他的大納言只好一邊肉疼一邊笑眯眯的送給他，這讓博雅覺得心裏很是舒服，順便連配套的硯台也一起坑走了。
晴明停下手中的筆，稍稍抬起了頭，“你是說那支黑竹狼毫？做工精緻手感很好，不過這樣的筆反而不太適合初學者。”
嗯，這是還算喜歡的意思嗎？
博雅還想繼續說點什麼，黑豹忽然出現了，還帶來了親王的口訊，佐藤大公子來了，讓他回王府一趟。
晴明將筆擱下，“真是個大忙人啊，源公子。”
博雅不滿的“嘖”了一聲，“你這個大陰陽師也比我好不到哪去，眼圈都長出來了。”
晴明下意識的摸了摸下眼瞼，“有嗎？”
“廢話，和妖怪呆久了你還真把自己當妖怪了嗎？”博雅撐住桌案湊近他，半真半假的威脅道，“再把自己搞地這麼累，小心我去天皇那裏撤你的職。”
晴明聞言笑了，“那就多謝源公子相救了。”其實他也不想干這種活來着。
“哼，少跟我貧嘴。”
看着晴明的笑臉，博雅不自覺想伸手觸碰他的臉，但是想到眼下還有事，於是只好不滿的捏了捏他的下巴，起身跟黑豹離開。
因為常年練習射箭，博雅的指尖有一層薄繭，摩挲在皮膚上的感覺非常奇妙，晴明看着博雅遠去的背影，忽然覺得臉有點熱。
博雅對他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就連擠一張被子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但是這種像是在**一樣的小動作還是有點太親昵了。
自從那天之後博雅對他的態度確實出現了一些改變，跟他在一起時沒有以前那般隨心所欲，也變得謹慎了一些，但又並沒有疏離的意思。
很多人都說他通透，只因為他置身事外，當他也是那個當局者，當那個人是他所心儀的人之後，他就不那麼肯定了，說不定是誤會了呢？畢竟博雅的神經，不會比茨木細太多。
不過，雖然拿不準博雅轉變的態度，晴明並不後悔，如果都是和之前一樣，那他們之間大概永遠不會有什麼進步吧。
*****
很快，初七，請神祭典到了。
博雅要作為皇族之子當然不能參合進神官代表裏，所以晴明叫來了林笙。一方面可以教林笙一些有關儀式的東西，一方面林笙貌似對皇宮抱有很濃厚的興趣。
可能是因為繁瑣的請神祭典霸佔了他們太多的時間，還沒等冗長的祭典結束，作為神官的林笙就被某隻等不及的妖怪捲走了，晴明只好又臨時招來一個式神。
當晴明穿着盛裝，執扇領完請神舞，做完整個儀式后，整個人都要暈了。果然不該親自上陣的，穿這種么厚重的衣服這麼跳來跳去確實太挑戰耐力了！
在皇宮的祭典里，神官的禮服一向非常華麗，尤其是身為主神官的他。
那一層有一層繁複厚重的禮服和各色精緻的飾物少說也有他過半的體重。很好看是沒錯，但是穿久就是一種折磨，即便是在還回寒的初春，跳完之後他也是熱到不行。
等到王公貴族們開始像神明獻禮的時候，晴明終於能從台上下來了，這時候再精彩的表演他也沒什麼心思看了，他乾脆溜到無人的后御花園，摘下面具準備放鬆一下。
可能是剛剛是在太累，他竟然沒聽到有人接近的腳步聲，等博雅忽然出聲叫他的時候，靠在樹叢的晴明一個沒注意，那像是踩高蹺似的的木屐一滑往旁邊一崴，神官大人差點就要變成大地之子，還好博雅敏捷的扶住了他。
“怎麼樣？”
晴明扶着他的手臂搖搖頭，剛想說“我沒事”，只是當他崴了的右腳踩到地面時立刻就是一陣鑽心的疼。
博雅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看他一臉痛苦的樣子本想蹲下來查看，但這後花園很昏暗，只有在不遠處掛着幾盞能看的花燈，於是乾脆把人抱了起來。
晴明對於這種抱姿有些抗拒，剛想讓博雅把自己放下，就發現博雅的走的方向赫然是這次祭典上，特地準備給皇親大臣休息的地方，如果被這些人看到……晴明簡直不敢想像！
“博雅”
只是他還沒來得阻止，博雅已經三兩步抱着他進去了，中途還路過了他爹克明親王。
“……”
博雅將他放在坐墊上，丟開那高蹺一樣的木屐，扯下綉着金邊的分趾襪，發現他的腳踝果然已經腫起來了。
“晴明先生這是怎麼了？受傷了嗎？”這麼說著，坐在另一邊克明親王連忙讓身邊的人去請留守的御醫。
晴明覺着有些不好意思，克明親王不只是博雅的父親，還是是個親王，他想起來行禮，結果被臉色不太好看的博雅摁住了肩膀，克明親王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博雅，隨即溫和的讓晴明免禮。
等御醫來到之後，博雅讓他老爹和御醫幫忙照看晴明，自己則是去天皇那邊幫他請辭。
晴明這腳的情況估計站都站不起來，更別說繼續主持什麼儀式了。好在儀式已經基本完成，接下來的收尾交給那些經驗豐富的大神官即可。
天皇對晴明的情況表示了關心，賞賜之後應允了博雅，並囑咐他給晴明找御醫，親自將晴明送回陰陽寮。
博雅求之不得，領命告退。
提前召喚過來的輪入道停在了皇宮無人的后御花園，博雅跟自己老爹打了個招呼之後，無視晴明眼神上的暗示，當著自家老爹的面直接把人抱起來就往外走了。
晴明有些生無可戀的攀住博雅的肩膀，完全不敢看後面笑眯眯送他們出來的克明親王。
陰陽寮和皇宮的距離很近，不到一刻鐘，輪入道就停在了陰陽寮上空。
下車的時候，晴明本讓博雅扶一把自己就好，誰知道博雅像上癮似的，先跳下車之後二話不說就把他抱了下來。
感覺到晴明掙扎還非常嚴肅的對他道，“別亂動。”
寮里的小妖怪看到他們回來連忙湊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他：“晴明大人怎麼了？”
“怎麼回來這麼早？”
“有藥味，晴明大人受傷了嗎？”
這下晴明也不嫌被博雅抱着了，可能是因為氣質的關係，這些小妖怪其實不怎麼敢太靠近博雅，平時還好，但此時的博雅看起來明顯不悅，小妖怪們只好隔着一些距離在長廊後面跟着。
看着長廊上跳動的鬼火，一串串在風中搖曳着的，有着吉利寓意的紅色花燈，以及前方一走在長廊中一黑一白的身影，那黑色的皇族禮服和白色的神官服，看起來華貴又登對。
這時候不知道誰忽然讚歎了一句，“晴明大人和博雅大人看起來，好像在結婚哦。”
那聲音不大不小，隔着一段距離，很清晰的傳到了他們的耳朵，博雅的身形頓了頓，抱着晴明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他低頭看了看懷中的人，晴明低着頭抱着他的肩膀看不到表情，但是卻格外的溫順，露出的耳廓也被燈火映出了一抹紅色。
博雅的心開始狂跳起來，尤其是當他抱着晴明踏進晴明房間的那一刻，更是像受到刺激一般在胸腔鼓噪，明明他已經不知道來到這裏多少次，甚至連住都住下來過了。
他不知道晴明有沒有聽到他失序的心跳，不過當他把晴明放下來的時候，晴明神色如常，不過如果博雅細心一點的話，大概就會發現晴明的耳朵是紅着的。
博雅本想讓晴明躺下，晴明卻堅持要洗澡，博雅只好抱起他往陰陽寮的浴池走，當他下意識的抱住博雅的肩膀后才發現，自己竟然忘了拒絕了。
博雅沒有跟着晴明一起泡進去，因為晴明看起來很疲憊了。所以在把穿着裏衣的晴明抱進隔着屏風的浴池后，博雅便走了出去。
那個屏風是紗質的，類似於現代的磨砂玻璃，看不清樣子卻能看到個朦朧的影子。
博雅就這麼抱着手臂看着泡在池中的那個人，看着他泡着泡着，然後沉了下去……
“！！！”
“晴明！”博雅叫了他一聲他的名字，發現裏面的人沒反應，連忙進去把人撈起來。
然後看着一臉茫然的晴明開始一邊不滿的數落他，一邊笨手笨腳的幫他擦乾身上頭髮的水，披上衣服裹着毛毯把他抱回房間。
其實這時候的晴明還是醒着的，只是不想睜開眼睛。聽着耳邊那兇巴巴的像是在威脅，但其實是在關心碎碎念，晴明乾脆把臉埋進了他的肩窩。
博雅這傢伙，大概根本不知道自己哪裏最會吸引人吧。
看着像是撒嬌般埋在他懷中的人，博雅僵了一下，在確定晴明似乎睡著了之後，才緩緩呼出一口氣，拿過一旁的干毛巾笨拙的幫他擦起頭髮，他記得林笙跟他說過，濕着頭髮入睡會容易頭疼。
等參加祭典的惠比壽回來已經過了大半夜，博雅看着他給晴明的腳踝甩上治療，才小心的幫他掖好被子離開了。感覺身邊依靠着的溫暖源離開，晴明睜了睜眼睛，看着博雅離開的方向好一會兒，才重新閉上。
晴明想，不可以這樣下去了。
再這樣下去，他大概連退治都會沒心思。也許就像林笙說的，不管有沒有希望，他應該爭取一下。
之後，兩人又有一段時間沒能見面，王府送來的東西卻越發的頻繁，直到月末的春日晚宴。
這個由貴族舉辦的宴會每年都有，女眷也可以參加，所以格外的熱鬧，儼然就是一年一度的相親大會。
博雅身為親王第一子自然也受到了邀請，於是他像往常那樣拉上了晴明。晴明本想拉上林笙，奈何茨木童子提前一步先把人拐回了大江山。
姍姍來遲的晴明和博雅無疑是宴會中最亮眼的存在，不僅是因為他們的事迹，更因為兩人出色的外形和氣質。
一個英俊鋒利，一個溫雅內斂，明明是兩個這麼不一樣的人，卻意外的和諧，互補得恰到好處。
兩人都是京都的名人了，晴明因為有着大陰陽師這個稱號，仰慕者眾多，但這種感情大概跟仰慕天上的神仙差不多，有一點雜念都是褻瀆，所以即便宴會中有很多少男少女都在關注着晴明的一舉一動，眼中更多的是敬慕。
博雅就不一樣了，樣貌家世無可挑剔，身上流着尊貴的皇族之血，同時還是個拯救了京都的英雄人物，還有天皇陛下的恩寵。
這樣一個金龜婿，這樣一塊香餑餑，怎能輕易放過？
不一會兒，入席沒多久的博雅就完全被包圍了起來，想要邀請他結交他的人數不勝數。
晴明樂的清凈，找個地方坐下后看着博雅在一群人中周旋，然後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環顧了一下整個會場，最後目光落在了晴明身上。
晴明笑着向他抬起酒盞，博雅看起來有些不滿，有些不耐的對身邊的人點了點頭，徑直向他走來。
這時候不知道誰說了一句，“聽說源公子的笛聲美妙如天籟，不知道我等是否有幸耳聞？”
晴明看着走近的博雅扇子往掌心一敲，也幫腔道，“我也很好奇源公子的笛聲，是不是真如傳言那般美妙。”
博雅在他面前停住，“你想聽？”
晴明笑着點頭。
“好。”
博雅抽出腰間的笛子，回身在晴明對面的席位坐下，悠揚的笛聲飄了出來，竟是一曲流傳於市中的求愛之歌，聽說歌詞十分大膽奔放。
他一邊吹一邊專註的看着前方的晴明，晴明被他這樣看着，一時間竟然移不開目光，明明只有笛聲，他卻有種有人在他耳畔低語着露-骨情話的錯覺，臉很快升起一些燙意。
很快也有人聽出了這個曲子，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公子們乾脆跟着笛聲和了起來，一時間笛聲、琴聲、蕭聲、鼓聲紛紛揚起，還有一些大膽的和着歌聲，儼然成為一場演奏。
一曲終了，大家都還意猶未盡。原本對着宴會毫無興趣的博雅也找到了一絲樂趣，在晴明鼓勵的眼神中，再次將笛子抵上了唇邊。
這時候晴明忽然注意到了旁邊席位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位少女，她用一把提着字的摺扇遮住臉龐，貪慕的望着前方聚攏在一起的人群，晴明知道她在看着誰，因為她摺扇上是博雅的字跡。
晴明知道她也見過她，她是佐藤大納言最小的女兒佐藤佳子，家世樣貌皆排在世家千金前列，雖然被博雅拒絕了，但依然是他源大公子未婚妻的最熱門人選。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她和博雅從小就認識，而她傾慕博雅許久。
注意到晴明的目光，佐藤佳子有些不好意思，但她也認得晴明，於是回過身向晴明點頭致意。
這位小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偷偷出來的，連個侍女都沒有，手上還有泥塵的痕迹，像是摔了一跤。
於是晴明遞給她一塊錦帕，示意她擦拭一下。
佐藤佳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錦帕，問道：“安倍大人又是陪着源公子一同前來的嗎？”
晴明點頭，“迫於無奈。”
佐藤佳子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感嘆道，“真羨慕安倍大人啊，不像我最後只能這樣看看他。”
這位小姐不知道是不是壓抑久了，又或者看到了半神一樣的安倍大人話匣子忽然就打開了。
兩人坐在人群之後小聲說著話，連音樂什麼時候停下來都沒注意，直到博雅一臉煞氣的來到他們跟前。
那佐藤小姐一看到博雅，立刻像是要缺氧了似的，話都要說不利索了。
晴明看着面色不善的博雅，說道：“佐藤小姐是來看你的，她現在迷路了不知道該怎麼回去了，博雅你送一送她吧。”
博雅聞言微微皺起了眉頭，但是看着低下頭，衣服沾着塵土，頭髮還有些凌亂的少女，終於還是沒有拒絕。
他上前對晴明說，“你在這裏等我一下”，然後轉向晴明身邊的佐藤佳子，“走吧，我送你回去。”
佐藤佳子似乎沒想到博雅真的願意送她，驚喜又意外的看了看晴明，要知道那件事之後，博雅對她能避則避，甚至連見上一面都很困難。
宴會還在繼續，但眾人的目光都在往這邊瞟，等博雅帶着藤原佳子離開后，原本還有窸窸窣窣的低語立刻大了起來，無非是關於博雅和那位佐藤小姐的。
有人來向晴明敬酒，但此時他已全然沒了興緻，滿腦子都是博雅帶着佐藤佳子離開的身影。
一個強勢挺拔，一個柔弱羞怯，說不出的般配。
雖然只談了一會的話，但他能感覺到佐藤小姐是個非常溫柔的人，想必能包容博雅的所有，如果他們在一應該會很幸福，說不定可以兒女成群。
這也許才是博雅應該過的生活吧。
這麼想着，晴明覺得胸口好像空了一塊，明明說好要爭取的，可是到這裏他又開始不確定起來。
他和林笙一樣，但博雅畢竟不是茨木童子，他真應該把博雅帶出這世俗之外嗎？
*****
離開宴會大殿前博雅回頭看了一眼晴明，覺得他的表情有點不對勁。
他看了一眼亦步亦趨跟在身後的佐藤佳子，正想着要不要讓親王府的侍衛送她回去，他想避嫌，卻剛好碰上了帶着侍女找上門的佐藤大公子。
佐藤公子看起來有些生氣，但是看到妹妹身邊的博雅時，怒意化為心疼，只能嘆息一聲，對博雅表示感謝。
等他們離開，博雅轉身回到宴會時，晴明已經不在了。
博雅直接召出黑豹，果然在宴會後門的岔路上看到了那抹在月色中獨行的身影。
黑豹俯衝着掠過，在晴明察覺到風聲抽出符咒正想防備，卻在回頭看到博雅的瞬間怔了一下，被他攔腰抱起放到了黑豹上。
兩人安靜的乘着黑豹，直到回到陰陽寮。
博雅看着他拉開房門，“你沒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晴明的手頓了頓，“你們，很般配。”
博雅皺起眉頭，“你想說的只有這個？”
晴明點點頭，“還有，我想休息了，你先回去吧。”
說著走進房間后反手拉上門，被博雅伸手卡住了。
博雅推開那即將闔上的門口，擠了進來，“晴明，我想我們應該談一談。”
“我知道我和佐藤小姐之間有一些傳言，她也確實表示傾心於我，但是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關係，她已經許給了左大臣的三公子，下個月就要出嫁了。”這個時代女孩和男孩不一樣，男孩或許可以晚成家，女孩卻要在含苞待放的年紀早早的嫁出去。
“出嫁？”原來，佐藤小姐那句話是這個意思嗎？晴明忽然覺得有些傷感，為這個時代和世俗。
看他依舊愁眉不展，博雅將人帶到自己跟前，固定住他的腦袋強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晴明，你到底在擔心什麼？我們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嗎？為什麼要用那種表情看着我，還要說我和其他女人般配這樣的話？”
“我……”對上雙彷彿在燃燒的紅色眸子，晴明的思緒變得有些緩慢，但他還是發現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什麼叫‘我們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嗎？’我們什麼時候在一起了？”
“那天在湯屋，我們不是一起睡覺了嗎？”想到那天的事情博雅的臉有點發熱，“你也沒有拒絕我。”
“可是，我們之前也一起睡過啊。”有什麼好拒絕的？尤其是在湯屋那邊，他們基本都是一起睡的吧，雖然鋪的是兩張榻榻米。
“那不一樣！”想起那天醒來的清醒，博雅的臉紅了。
“是有點不一樣，所以呢？”那天晚上博雅確實抱着他在他腿上蹭了很久，可是……怎麼就在一起了呢？
“所以我們在一起了啊！連那種事情都做了，還不算是在一起嗎？”看晴明好像真的不知情，博雅有點慌了，但他還是緊緊抓住晴明，“還是說除了我，你還想跟別人做那種事情？”
那種……事情？
聯繫起整件事情之後，晴明恍然大悟，“你是覺得我們睡過了，所以……”
博雅瞪他：“難道你想睡了不認賬？！”
晴明獃滯的搖頭，他被博雅的單純震驚到。
“而且我們的事情我已經同我父親說清楚了，”感覺到晴明徒然僵住的身體，博雅安撫的將他摟進懷中，“他已經答應了”雖然條件有點傷腦筋。
“將來我會脫離王府，雖然現在還不是時候，不過我源博雅對天發誓，我從今往後只會愛你一人，保護你，忠於你，一直陪在你身邊。”
突如其來的告白讓晴明徹底呆住了，這個峰迴路轉太突然，以至於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晴明完全沒有想到，在他猶豫着要不要將博雅徹底拉進他的世界時，他那個行動派的意中人卻已經早一步，將所有的事情都擺平了。
他甚至忘了博雅完全沒問過自己究竟喜不喜歡他，哪來的自信認定自己也愛着他，他的腦子裏滿是博雅剛剛告白，甚至害怕這是他不切實際的幻想，再三向他確認：
“真的可以一直在一起嗎？”
“克明親王真的會答應嗎？”
博雅一一點頭，看他還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乾脆捧着他的臉吻上他覬覦已久的雙唇。
他早就想這麼做了。
晴明的嘴唇和他想像中的一樣柔軟，還沁着淡淡酒香。當他們的舌尖纏繞在一起的時候，博雅甚至嘗到甜的味道，這讓他更加用力的想要掠奪着晴明的唇瓣。
那次缺失的記憶對他來說太遺憾了，他需要新的回憶作為填補，不只是接吻，還有各種各樣後續事宜。
做工精良的禮服全都被被皺巴巴的扔到了一邊，當博雅看到晴明披散着頭髮，陷在被子中赤-裸的軀體時，小-腹立刻就繃緊了。他低下頭吻着晴明艷色的眼梢，雙手滑向他的白皙的胸口和腰-臀。
果然還是沒有任何印象，但這不妨礙他沉迷其中。
也許是之前在夢中模擬過多次，博雅很快就從青澀笨拙開始漸入佳境，再然後就是丟去克制后，狂亂的熱情。
晴明幾乎招架不住，只能緊緊攀住他的肩膀，模糊的想着，要不要告訴博雅，其實他們現在才是第一次……
真假第一次·完(～￣▽￣)～
作者有話要說：後續：
湯屋這邊，林笙發現晴明已經有大半個月沒過來了，剛好星熊童子帶了點好玩的東西過來，林笙想了想決定過來看看晴明。
林笙去敲了晴明的房門，結果開門的博雅。
這似曾相識的場景讓林笙忍不住在腦海里yoooooo~了一下。
博雅解釋：晴明不太舒服。
林笙表示：我都懂。
嗯，在圍脖上被迫吃了那麼久的狗糧的cp終於在他跟前圓滿了。
真假第一次·真的完了==
抱歉，番外苦手改着改着果然又爆字數了，更新晚了好多。從五千五爆到七千七，加之前的差不多一萬一啦，我果然對他們是真愛，晴明和博雅真的好般配，希望他們一直在一起=v=
鞠躬感謝所有在等番外的小天使！我會繼續加油的！
下章應該是大狗子和妖狐崽，跟牙齒有關，因為比較小，可能是曖昧向？再下下章才有女裝茨~會儘快寫完的（抱拳）！
ps:藻哥真的好蘇啊，雖然被他打臉打的很疼_(:3∠)_166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