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前因後果
床上的老人還躺着，似乎已經睡着，絲毫沒有擦覺到我們進入房間。
而女鬼撲向老人的那一刻，床前卻突然出現了一個微胖婦人的鬼影。微胖女鬼燙着頭髮，滿臉蒼白，抬起手就抓向了長發女鬼的脖子，同時張口就咬了過去。
王大榮的老婆？也就是王天的媽。
我們見到微胖女鬼出現，頓時愣了一下。而長發女鬼見到微胖女鬼出現，一頭長發瞬間飄舞而起，口中凄厲吼叫道：“是你，你是那個畜生的媽。一個弔死鬼也想吃了我，看我們到底是誰吃了誰，我要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嗚。
長發女鬼的一頭黑色長發，瞬間席捲向了微胖女鬼的身子，不過瞬間就將微胖女鬼完全束縛了起來，同時嘴突然變大就咬向了微胖女鬼的頭。
“雨童，幫忙。”我不知道該怎麼出手，只能求助雨童。
雨童一點頭，房間裏瞬間一片雨水出現，如同尖刀一樣刺穿了長發女鬼的頭髮。長發女鬼頭髮被刺穿，瞬間退後了一步，冷眼看着我們的方向，嘶吼道：“該死的特別行動組，你們真要插手，就怪不得我打開殺戒。”
長發女鬼看向我們和已經掙脫舒服的微胖女鬼，眼神凜冽得猶豫了一下，便轉身沖向了一旁樓梯的方向。
“我去追。”陳冰見到長發女鬼要跑，便瞬間追向了樓梯。
而房間裏，還剩下我和雨童，還有微胖女鬼。
微胖女鬼雙眼吐出，舌頭吐出了半邊，臉色慘白，在房間裏靜靜得看着我們，聲音嘶啞道：“你們也是來找我兒子的？”
“不錯，我們是國家安全局第九特別行動組的人，最近在調查王大榮十年前爛尾樓鬧鬼的事。”雨童護在我身前，我繼續開口道：“根據我們的調查，那個女鬼的死應該和你兒子有關係，這一次我們來也是為了找你問關於你兒子的下落。”
微胖女鬼突出的眼睛看着我，笑着開口問道：“找到我兒子之後，你們要怎麼處理這件事？”
“給你兒子一個公平的審判，還死者一個公道。”我毫不猶豫得開口回應道。
微胖女鬼放聲大笑了起來，隨後突然伸手就向我撲了過來，同時口中嘶吼道：“想讓我兒子給那個丫頭償命？你們做夢。誰也別想害死我兒子，我殺了你們。”
果然。
在決定詢問女鬼之前，我心裏就已經有了準備，要想從一個母親手裏知道犯罪兒子的下落，哪有那麼容易。女鬼飛撲過來，我隔着雨童，已經一記天罡鎮煞咒轟擊了過去。天罡鎮煞咒散發出淡淡金色光芒，瞬間沖向了飛撲來的女鬼。
微胖女鬼不過只是遺留在陽間的冤魂而已，遠不是那個冤死的長發女鬼可以比擬的。在我的天罡鎮煞咒之下，女鬼頓時被擊飛，口中發出了一絲凄厲的慘叫聲。而雨童一抬手，一邊水幕已經將女鬼困在中間。
樓上再次傳來了腳步聲。
陳冰回到房間，看了我一眼，回應道：“讓她跑了。”
“她不肯說。”我點頭回應道。
陳冰看向了微胖女鬼的方向，開口道：“王太太，我們這一次來找你兒子，一方面是為了調查事情的真像，另一方面也算是為了保護你兒子不慘死在那個厲鬼手裏。當年的事，雖然我們還沒調查完整，但是大概情況已經知道了，其中可能牽涉到幾個家庭。當然，你可以不管其它幾個家庭的死活，但是你兒子，還有你老公呢？他們落在那個女鬼手裏，可不只是死那麼簡單，你做鬼也有好幾年了，應該知道，死了變成鬼，還不算完全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可是要是你兒子落入那個女鬼手裏，結果怎麼樣，恐怕不需要我多說了。而仙子，恐怕也只有我們能幫助你兒子了。”
落在女鬼手裏，自然生不如死，最後還得神魂具滅。
“哼。”微胖女鬼冷哼道：“你以為你們這麼說我就相信你們？讓我兒子落在你們手裏，還不是死路一條。變成鬼？按照我兒子犯的事，就算到了陰曹地府也要過十八層地獄，下輩子也沒機會投胎成人。再說了，現在別說你們了，只要我不說，那個女鬼也休想找到我兒子。”
陳冰輕笑回應道：“王太太，那個女鬼是你害死的，其中的怨氣有多重，你應該知道。你確定，憑藉這股子怨氣，她找不出你兒子的下落？難道你做鬼幾年了，還不知道？冤有頭債有主，冤死的鬼就算千里之外也是能聞到自己仇人的下落的，她找到你兒子，只不過早晚的事。”
微胖女鬼沉默了，靜靜得站在原地。
房間裏，我們只是在那等待着微胖女鬼開口，也只是過了一分多鐘，房間裏便發出了一陣陣撕心裂肺得哭聲。微胖女鬼沒說話，只是在那裏哭着，過了一會才開口道：“造孽啊。造孽啊。是我們的錯，我們沒管教好他啊。我知道會有報應的，我就知道早晚會有報應的。”
報應。
其實在我眼裏，王大榮一家的報應，早就開始了。
“王太太，你還是把你兒子的下落，還有當年具體發生了什麼事，說出來吧。”陳冰在一旁輕聲開口道。
微胖女鬼癱坐在地上，雨童也收起了雨幕，女鬼看着我們哭着開口道：“那年小天還沒滿十六歲，正好初三畢業的暑假。我們的工程也才開始，他爸忙，我也忙，所以誰也沒時間去管他。後來，有一天他突然回來跟我們說出事了。我和他爸才知道他居然在外面殺了人，就在那座大樓里。那一段時間，那座大樓因為工程質量問題，還有一些文件沒批下來，剛好停工。我和他爸知道了這件事，本來想讓他去自首，可是沒想到那小畜生做的事太殘忍了，還有其它幾個孩子的爸媽知道了，也是被嚇到了。那種事，就算是自首，也得有人償命啊。為了幾個孩子不去償命，我們幾個家長便決定瞞下這件事。”
“事情恐怕不好瞞吧？”陳冰在一旁冷聲道。
微胖女鬼點了點頭：“本來，屍體藏了，以為誰都不說，就能瞞下來。可是大廈繼續開工沒幾天，裏面的工人就出事了。工人們都說鬧鬼，我們才感覺事情的不尋常。後來，一個家長憑着關係，找來了一個道士。那個道士很厲害，連續三天三夜做法，但是最後卻說那個丫頭死的太慘，冤魂不散，根本驅散不了。唯一的辦法，就是鎮壓她，將她的冤魂鎮在大廈里。為了把那個女鬼鎮住，大榮花了好多錢，重新改建了大廈。後來女鬼是鎮住了，大榮公司也因為資金鏈斷裂，破產倒閉了。報應啊，我們都知道有報應，可是報應來得太快了。你們知道我們後來的日子是怎麼過的嗎？天天過着提心弔膽的日子，孩子事情暴露，還天天被人逼債，我和大榮有家不能回，孩子也流落在外面，最後我實在過不了這日子了，被逼債人逼在家裏，就上吊了。”
“都是報應。”我不屑道：“你們遭到報應，也是你們活該。那個女鬼身前眼睛被人挖了，舌頭被人割了，連胸口都被人用刀切開了，都是你兒子乾的吧？人家死的那麼慘，自然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這一刻，我說話也有幾分情緒。雖然女鬼殺人這事我們要阻止，但是並不代表我會憐憫這些人。別說是那個女鬼，恐怕不管換做誰這麼慘死，也不會放過幾個行兇者。微胖女鬼聽着我的話，哭得越發凄慘。
陳冰輕咳了一聲開口道：“行兇的有幾個人，你說其中還有一個道士？那個道士你們是在哪請來的？”
道士。
既然能夠佈局，自然也是術士界的人。
“行兇的都是王天的同學，叫陳冬冬，賈曉亮還有一個叫……李明樂。”微胖女鬼回憶着，又開口道：“他們四個在學校里玩的好，當初我們準備報警，也是賈曉亮的父親勸我們將事情掩蓋下來的。還有那個道士，是李明樂的父母找來的，也不知道哪個地方來的，我們叫他飛雲道長。”
陳冰聽到女鬼的話，眼神一動，開口道：“飛雲道長，飛雲山的那個道士，找他倒是容易多了。王天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兒子！”微胖女鬼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他在南頭縣灶王村，那裏是我老家，有幾間祖屋，外面沒人知道。”
南頭縣，居然蜀都也只有四百里左右。
陳冰起身，看向一旁躺着依舊酣睡的老人嘆了口氣，隨後對我招了一下手就準備帶我離開。
“你們，找到小天，會把他怎麼樣？”微胖女鬼追在後面問道。
不等陳冰回答，我開口道：“公正判決，依法處理。不過，你應該祈禱我們早點找到你兒子，落在我們手裏，至少你兒子死了，還能到陰間去。要是落在那個女鬼手裏，你兒子怎麼樣，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