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 婚禮
8月23日,我的婚禮。
化妝間裏,化妝師精心給我化着最美的新娘妝,阮璦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嘖嘖道,“太幸福了。”
我閉着眼睛,“你不也幸福過嗎?”
“我正在受十個月的酷刑,幸福個毛線。”
現在的女人真是越來越矯情,嗯,我和她也是一路貨色,反正我是短時間內不會生二胎,我寬慰她,“我乾女兒都五歲半了,可以生了。”
說起乾女兒,我的乾女兒就和謙謙一起推門進來了,左瑾晗還緊緊拉着戴子謙的手,“小弟弟你跟着姐姐,不要亂跑。”
我笑着,“呦呵,我乾女兒都會幫我帶孩子了,真是個小大人了。”
左瑾晗一席白色蕾絲公主裙跑過來,“乾媽,你今天好漂亮。”
左瑾晗和戴子謙是我的花童,我甜聲道,“今天小瑾瑾也好漂亮啊。”
一身帥氣小西服的戴子謙跑過來拉着我的胳膊,“媽媽,什麼是結婚?”
呃,這個問題我要怎麼回答,一般的小朋友都沒有機會參加自己父母的婚禮,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我和萬景淵這對奇葩。
慕昔扯過戴子謙的胳膊,“到阿姨這裏來,不要打擾媽媽化妝,讓媽媽化的漂漂亮亮的,做你爸爸的新娘。”
戴子謙昂着頭,眨着一雙懵懂的眼睛,“什麼是新娘?”
左瑾晗站在阮璦面前,“媽媽,你什麼時候和爸爸結婚?”
阮璦說:“爸爸媽媽早就結婚了,結婚了才生的你啊。”
左瑾晗拉着阮璦的胳膊來回搖晃着,“為什麼乾媽乾爸現在才結婚啊,他們早就生了小弟弟了。”
阮璦噗嗤笑了,“你乾爸是神經病。”
戴子謙仰頭看着慕昔,“阿姨,你什麼時候結婚?”
慕昔訕笑一聲:“沒人娶我啊。”
“阿姨,我娶你吧。”
阮璦嗤嗤笑着,“飛飛,你這麼早就要當婆婆了?”
我朝戴子謙勾手,“小鮮肉,過來。”
……
我的伴娘們,還真不好找,30歲的女人好多都結婚了,8個伴娘我絞盡腦汁才湊出來,我妹妹徐諾晴算一個,好友慕昔算一個,堂叔家的女兒郭海蓉算一個,銷售部副總監邵珍33歲未婚算一個,公司董事霍一新的女兒霍鈺潔算一個,同學蘇米妍的妹妹蘇米彤算一個,左霄啟的妹妹左一喏算一個,陸淮安的未婚妻伍芷玥算一個。
萬景淵的伴郎倒是好找,不一一贅述。
十一點,婚禮正式開始。
我挽着郭平厚的胳膊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綿延的地毯延伸着我們相識相知相愛相惜的五年時光,一步步,我走向那個燕尾新郎服的男人,年近四十的萬景淵,俊逸的臉上略顯歲月的痕迹,大廳的燈光毫無遮攔的傾瀉,勾勒着那抹春風得意的身姿。
不遠不近的距離,像千百年般漫長,萬景淵幽邃的眸光綴着幸福的笑意,攫住我的身影,身旁的郭平厚似一顆蒼勁的松柏,常青常立。
郭平厚把我的手交到萬景淵的手裏,這個偉岸的男人嗓音微微哽咽,只一句話卻似千萬斤重,“我唯一的女兒,就交給你了。”
萬景淵墨染的眸子泛着絲絲晶瑩,那抹光亮深沉而滿溢着柔情,“爸爸放心,我一定好好珍視她。”
我喉間輕滾,感受着身邊兩個男人厚重的情感,萬景淵拉過我的手,一步步走向奢華的禮台,台下,是豐雲市所有的權貴富豪,還有一個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願意在這樣的場合接受別人異樣目光的媽媽,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響淹沒在台下的聲聲祝福里。
我側過頭去,一眼就看到了生我養我的母親,隔着台上台下的距離,隔着衣香鬢影的來賓,我清晰的看到姨媽眼睛裏瑩白的光,她沒穿禮服,沒有精美的妝容和昂貴的首飾,一套三萬多的中長款紅裙也穿不出來高大上的氣質,旁邊姨父一身新衣明顯和在場的西裝革履格格不入,他和姨媽坐在一起,卻是我心裏一道最美的風景。
萬景淵在我耳邊低語,“媽是最希望你幸福的人。”
我這才抬起頭,沖他擠出個淡淡的笑,感謝這個男人一直陪伴在我身邊,知我,懂我。
司儀請的是省台娛樂節目主持人,她拿着話筒臉上洋溢着祝福的笑容,“新郎這就等不及要和新娘說悄悄話了,萬總告訴我們,你和新娘說了什麼?”
萬景淵咧嘴一笑,“這下她可跑不掉了。”
台下一陣祝福和嬉笑聲。
屏幕上放着我們的愛情短片,當然相識那一段是經過美化的,說白了那就是假的,我們怎麼可能告訴在場來賓我們是始於“約P”和“套路”,雖然止於愛情和婚姻,可是戴總和萬總的個人形象還是必須“高大上”的。
碩大的鴿子蛋套在我的無名指,萬景淵深情凝望我,爾後在我的額上落下一個柔情的吻,“你永遠都是我的了。”
雙方家長致辭的時候,先請的女方父親,郭平厚參加過各種場合,見多了人前人後的恭維,今日的聲音卻微微顫抖着,“感謝所有的親朋好友見證我女兒的婚禮,對這個女兒,我虧欠了太多,今天她終於結婚了,希望他們能一生一世一心一意地幸福生活……”
郭平厚的致辭很短,相比接下來的萬逸霆的長篇大論和華麗的辭藻,顯得遜色很多,卻字字真誠。
萬逸霆和常文娟眉目間儘是滿足的笑意,我目前在泰安集團也是不可替代的存在,我的股份僅比萬逸霆少兩個點,萬景淵的賬目算的很清明,把他的股份給我一半,再加上我那十億的持股,我就是集團第二大股東,在萬逸霆之下,又緊扼萬逸霆的咽喉,姑奶奶我一個不爽跟郭平厚湊點錢多買三個點的股份,泰安集團就可以姓戴了。
常文娟慈祥的笑臉看了我一眼,拿着話筒聲音響亮在大廳回蕩,“在我們家,兒媳婦就是女兒,以後我們多了一個女兒,願我的兒女長長久久婚姻幸福,無論貧窮疾病……”
我的臉上保持着禮貌的笑容,心裏卻腹誹的厲害,實在受不了常文娟這口不對心的一套,我悄悄地在萬景淵耳畔發牢騷,“你媽怎麼回事?”
萬景淵眸中的笑意綴了尷尬之色,低低地說:“多謝老婆大人大量。”
這不是變着法的損我嗎,我可沒有大人大量,我小氣的要死,尤其面對他媽。
萬家父母終於結束了冗長的致辭,改口環節讓我犯難了,萬景淵很爽快地對着我爸叫了爸,我也不得不硬着頭皮管他爸媽叫了爸媽,萬逸霆和常文娟眉開眼笑的遞過來兩個薄薄的紅包,不用說,裏面都是支票,不過,我剛接過來就遞給了萬景淵,如果不是伴郎伴娘和司儀在跟前,我想我一定會把紅包還回去,然後說:“萬總,萬太太,紅包免了,以後我也不叫爸媽了。”
萬景淵識相地接過紅包遞給了陸淮安,“幫我們收着。”
我臉上掛着笑,咬牙切齒地在萬景淵耳邊說:“這輩子,我只管他們叫這一次爸媽。”
萬景淵忙不迭地點頭,“咱家一切都是你說了算。”
我的眼神下意識看向台下的姨媽,她臉上的笑在燈光下顯的尤為複雜,那裏面夾雜了我讀不懂的情愫。
下台敬酒的時候,我遠遠看到姨媽和姨父起身離開,我追着他們走過去,像是有心靈感應似的,姨媽回頭,沖我搖了搖頭,徐諾情拉住我的手,“姐,讓我媽去吧。”
一句話拉回我的理智,是啊,那是她媽,不是我媽,在這樣的場合,我頭頂着郭平厚女兒的光環,於姨媽而言,只是一段三十年前的恥辱。
我站在原地,萬景淵在我耳畔低語,“老婆,我們等會回家看媽。”
常文娟走過來,“景淵,走的那兩個人是誰啊?”
我回頭,嘴角噙笑,“我的人。”
“你的親戚?”
萬景淵的笑聲幾許無奈,“媽,你去招呼客人吧。”
郭平厚今天很開心,萬逸霆今天很開心,常文娟今天很開心,在場的所有人都開心,當然我也很開心,只是心裏的某個角落在揪揪地疼着,我知道,人生沒有十全十美。
婚禮結束,我拖着疲憊的身體和萬景淵一起上了車,靠在他的懷裏,萬景淵修長的手指撫着我裸露在旗袍外的胳膊。
到家不久,鍾管家來敲門,“郭總,萬總,萬夫人來了。”
我推了推萬景淵,“趕緊起床。”
我們下樓后,三個人正在客廳里有說有笑,我走過去叫了郭平厚一聲,“爸爸。”
萬景淵嘴甜,“爸爸,爸媽。”
萬逸霆和常文娟臉色微僵,爾後漾開笑顏,常文娟從包里拿出個紅色首飾盒打開,“雲飛,這裏有一對翡翠鐲子,是你爸爸前幾年買的,現在這麼好的翡翠越來越難找了,現在進了萬家的門,就是萬家的媳婦了。”
她說著起身把盒子遞過來,我微微瞥了一眼,嘴角噙着淡淡地笑,“太破費了,您收回去吧,我想要的,景淵都給我買了。”
萬景淵打着圓場,“媽給你的,你就收着吧。”
我含笑着搖頭,“謝謝您,真的不用了。”
是的,我對他們的稱呼,就是“您”,除了婚禮上的作秀,今生,我都不會再叫他們一聲爸媽。
戴雲飛說:關注微信公眾號“葉清靈月靜”回復“000111”有199章省略的飛兒和景淵床。戲。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