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安菁告訴我們,她昨天救了一個試圖自殺的室友,立了功,減刑了!
“所以我很快就能出去了,而且,我還得到特許,明天可以去參加你們的婚禮!”她的眼裏閃爍着興奮的光芒,看得出來,是真的開心。
“太好了!”我也開心,畢竟她是我的親姐姐!
“如汐,等我出獄,我和許晉也打算舉行婚禮。”安菁溫柔地看許醫生一眼。
許醫生笑笑,“六年了,終於等到這一天。”
我和安菁說到阮淑琴要挾的事,安菁沉默一會,堅定說:“這次我一定不軟弱!”
“無畏才無敵!”秦之岩說。
安菁看着他,默默點頭。
回家的路上,我感嘆說:“一切都好起來了。”
“嗯,一切都好起來了。”秦之岩微笑點頭。
“我們回家炸薯條嗎?”磊磊惦記着爸爸的薯條。
“好!不僅炸薯條,爸爸還親手做牛排!”
“噢耶!我要吃牛排!我要吃牛排!”
我砸吧一下嘴,笑着說:“我被你們說得,肚子都餓了!”
“哈哈,你也是小饞貓!”
回到別墅,我們三個便手牽手,說說笑笑進了廚房。
王姐正在廚房,笑着問:“你們要來侵佔我的地盤嗎?”
“王姐,今天你休息,早點下班吧!”秦之岩微笑說。
王姐高興地脫了圍裙,“那剛好,我也去接我的孫子了!”
廚房裏剩下我們三個,其樂融融,之岩是主廚,我和磊磊打下手。
除了薯條,牛排,我們還做了牛奶玉米濃湯,肉醬意大利麵。
我和磊磊佈置了餐桌,我們還一起去花園,採摘了幾朵新鮮的玫瑰,插在花瓶里。
菜都上桌后,秦之岩拿出手機,笑着說:“吃之前,讓我先發圈!”
“爸爸給我拍!”磊磊歡呼。
磊磊是正宗表情帝,自帶激萌表情包屬性。
“我們的合影!”秦之岩拍了菜品,拍了磊磊,拍了我,還拿出自拍桿,要拍合影。
“拜託,秦總你這樣撒狗糧真的很好嗎?”我笑着趴他肩膀上。
我上次去他公司找他,他的助理告訴我,從前又冷又熬的總裁,最近畫風全變,不僅越來越溫柔,還越來越逗比。
朋友圈更是越來越接地氣,成了典型的曬娃狂魔。
從前老總發個圈,大家都只敢瞧瞧,從不敢說話,現在老總發個圈,公司從上到下,能樂成一片。
“開吃咯!”
晚餐吃得愉快又溫馨,看着他們一大一小,幸福之感油然而生,感覺全世界都是我的了。
不嚮往豪門的奢華,只愛這一家人最平常的相守。
晚餐后,王姐帶着她的小孫女過來,磊磊喜歡小夥伴,歡快地領着小女孩去草坪玩耍了。
“如汐,我去有點事,一會回來。”秦之岩拿起外套,準備出去。
“早點回家。”我送他下樓。
他出去后,我去草坪看着倆孩子。
半小時后,秦之岩打回來電話。
他聲音怪怪的,好像喝了酒。
“我在老房子,你過來一下,好嗎?”
老房子是秦家老宅,我愣了,他讓我去那邊做什麼?
“好,我馬上過來。”我答應他。
“司機在門口等你。”
我喊王姐過來照應孩子,然後快步跑去門口。
司機果然已經備好車,我趕忙上車。
忐忑不安地到了秦宅,大門只有一位大爺看守,他打開門讓我進去,很恭謹地叫我“少奶奶”。
我跑進這棟大宅子,看着宅子裏的一切,亭台水榭,忽然有些恍惚,好像穿越了年代。
宅子裏很幽靜,沒有一個人走動,我站在進門不遠的水池,遠遠望向豪宅的露台。
似記憶之門打開,又似幻覺,我恍惚看到,露台上,站着一個少年。
他煢煢孑立,遠遠瞧着我,全身散發著冷冷的光華,令人既畏又敬,不敢直視。
“是他……”
我傻傻看着他,不敢朝前走。
“少奶奶。”守門大爺過來,把我驚醒。
我再看那邊,其實什麼人也沒有。
我快步朝豪宅走去,我有些詫異,秦之岩為什麼沒有出來接我。
我甚至擔心,會在豪宅里尷尬地遇上阮淑琴。
忐忑的推開大門,裏邊卻靜悄悄的,什麼人也沒有。
屋子裏,一應陳設,都是那樣的熟悉。
我抬眼,忽然記起很多年前,我那學生的模樣。
我還記起,我的房間,樓上的左邊第二間!
我抬腳往樓上走,右邊走廊,傳來嘔吐聲。
我嚇了一跳,轉過頭去。
秦之岩穿着白襯衣,伏在走廊欄杆,神情很痛苦。
“之岩!”我趕忙跑過去。
就在這十幾步之間,恍如時光交錯,我看着的他,不是現在的他,而是多年前,穿白襯衣的少年!
我腳步躊躇,但最終還是走到他身邊。
好像走了一個世紀般長。
他緩緩轉頭,將我一把拉入懷裏,帶着淡淡酒味,將我按在牆壁,唇壓在我唇上。
交織着多年前的回憶,我如夢如真,和他深切地吻着。
缺失的記憶,如衝破一扇無形的門,洶湧而來。
他將她抱起,往卧室走去。
她記起多年前,他也是如此抱着她,只是,那時的他,心裏眼裏都只有別人。
“之岩!”她莫名心酸,兩行淚無聲掉下。
“如汐。”他吻她的眼睛,喊的不再是別人的名字。
“之岩,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那一天,你喊着的名字,是安菁……”我泣不成聲。
“如汐。”他微笑,吻着我,柔聲呢喃,“如汐。”
“之岩!”
“親愛的,你記得什麼?”他把我放在床上,溫柔凝視。
“我記得……我愛你……”我捧着他的臉。
“這就對了!”他開心笑了。
我們吻在一起,我記得我曾有多愛他了,所以,這次我吻得那麼動情。
我們做得那麼瘋狂,那麼投入……
一切停歇下來,我和他緊緊相擁,我抱着他,抱着我的苦盡甘來。
“你決定回海城,不僅僅只是給磊磊辦戶口吧。”他手指梳理我頭髮。
我笑笑,依偎着他,不掩飾自己的情,柔聲說:“更因為,回來海城,可以經常見到,磊磊的爸爸。”
“最開始,我以為你也是心機女人,對不起。”他說。
“我是有心機,回到海城,就是我所有的心機。”我和他撒嬌。
“這心機我現在如此喜歡。”他手掌,順着我的背摩挲。
但我睡在秦宅,渾身不是滋味,我從他懷裏出來,整理頭髮,穿上衣裳。
“我們回去吧,我不喜歡在這裏。”我說。
他起來,穿上衣服,摟着我說:“我知道,回來這裏,只是想試試,能不能給你找回記憶,沒想到真的成功了。”
“你媽媽沒住家裏?”我忐忑地問。
“今晚她有酒會,她出來后,在儘力挽回她曾經的人脈。”
“她以後為難我,我該怎麼辦?”我不安地問他。
秦之岩沉吟一會,安慰我說:“你別擔心,這事我會和她好好協調。”
他嘆了口氣,“她自己作孽,就算是我母親,我也不能包庇縱容她。”
“你是說安菁的事,是嗎?”我問。
他點點頭:“對,安菁的事,我尊重她自己的選擇,是隱忍,還是勇敢站出來,都隨她自己。”
“嗯。”我點頭。
我們一起出了房間,並肩下樓。
門被推開,阮淑琴跌跌撞撞進來了,她顯然喝了很多酒。
形影不離的夏芸菲,終於沒有跟在她身邊。
她抬眼看到我們,有些驚詫。
我有點緊張,抓住秦之岩的手。
秦之岩握緊我的手,和我緩緩下樓。
“你們回來了!”阮淑琴站直身子,盯着我們。
“媽。”秦之岩淡淡喊她。
阮淑琴冷笑,瞪着他說:“別叫我媽了,我沒你這樣的好兒子!”
她狠狠盯向我,咬牙說:“我阮淑琴上輩子一定欠你們的!一個個不是搶我老公,就是搶我兒子!”
“陸紅梅當年進秦家,如汐只不過是個孩子,她有什麼罪?又能左右什麼?”秦之岩看着她說。
阮淑琴無語,她恨恨盯着我們,忽然蹲下去,抱頭痛哭。
“我的人生,為什麼這麼失敗……”
畢竟是親生母親,秦之岩看着她,放開我的手,走了過去,彎腰去扶她。
“不要管我!”阮淑琴打開他的手。
她繼續哭道:“從嫁入秦家,我便沒有快樂過,小心翼翼侍奉公婆,討好丈夫,可是呢,你父親卻一次又一次地背叛我……”
“他在外邊養小也就算了,還弄出野種,完了都得我去收拾殘局,做惡人!落得外邊的人恨我,他也怨我狠毒,最後還是逃不了被他掃地出門……”
秦之岩在她身邊坐下,說道:“你如果從頭開始,自己有立場有原則,又怎麼會是這樣的結局?是你自己縱容他,是你自己作繭自縛。”
“你說得輕鬆,我若是不順着他,早就被他趕出去了!”阮淑琴抬眼,惱怒說。
“但最終還是被趕出去了吧?為什麼當初,你不自己保留着你的尊嚴,堂堂正正離開他?”秦之岩盯着她。
阮淑琴噎住,說不出話。
“為什麼後來,你能風風光光的回來?”秦之岩問。
“因為我阮淑琴打出了一片天!”
“所以當你強大的時候,你才是無敵的,而不是你以為縱容他,你就能夠留得住你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