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婉婉嗔了我一眼,笑着說:“怎麼會,你聽我說事情的經過。”
花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婉婉終於將我和秦之岩以及磊磊的過往,一五一十複述清楚,聽得我自己都唏噓流淚。
“你聽完了,不知道你能不能拾回對秦先生那刻骨銘心的愛情。”婉婉遞給我紙巾。
我有點迷茫,終究還是像在聽別人的故事,難以想像那樣刻骨,那樣義無反顧的愛,曾經發生在我身上。
如今我對秦之岩,還有幾分陌生,只是他的優秀,他的魅力,讓我喜歡罷了。
我估計換了任何一個女人,也會喜歡的。
“可憐的秦先生!”婉婉嘆息。
秦之岩回來了,帶着玫瑰,他走進來說:“看來只能一切重新開始,讓我來追她了。”
我站起來,難為情地低頭。
他把玫瑰遞給我,隨後拿出一個精美的首飾盒。
打開首飾盒,裏邊是一顆奪目耀眼的鑽戒!
“車禍前,我承諾了,我們要去扯證的,結果卻出了變故。”他凝視我。
我的手拽緊手裏的花,沒有伸過去,不安地看看磊磊,小聲說:“不行呀!”
秦之岩轉頭看着磊磊,好一會後,合上首飾盒子。
“我再去和她談談。”他沉聲說。
“好好說吧,不要鬧了,也不要責備,正如她所說,她並沒有欠我們。”我說。
秦之岩點頭,“好。”
他把鑽戒收好,在病床邊陪了一會磊磊,然後帶我一起,去找醫生,商量磊磊的手術事宜。
醫生和我們說了手術方案,和我們約定時間,後天上午進行。
“你們一定要備好血緣,否則手術過程中,出現難以預料的後果,我們也無能為力。”醫生鄭重地說。
我和秦之岩相視一眼,然後一起心事重重出了醫生辦公室。
“我先去和安菁談談,她若是不願意,手術只能推遲了,我再想辦法,尋找這個血型的志願者。”秦之岩說。
我默默點頭。
他離開醫院后,我和婉婉在手機上發帖,請求志願者支援。
我們希望能有令人驚喜的轉機。
秦之岩很晚才回來,他的臉色告訴我們,事情沒談好。
果然,他說:“安菁離開海城了。”
“啊?離開海城了?”我和婉婉齊聲驚呼。
秦之岩打開一段電話錄音:“之岩,我走了,我終於明白,我們回不去了,再怎麼努力,也回不去了,你和她好好的吧,希望你們原諒我的過錯,祝好。”
“怎麼走了呢?”婉婉皺眉。
“她並不欠我們,這樣已經很好了。”我說。
秦之岩點頭:“是的,我們沒有任何理由,去要求她怎麼做。”
磊磊忽然焦躁不安地動起來了,我和秦之岩一起跑過去。
婉婉過來,幫我們按了呼叫鈴。
醫生很快過來,檢查磊磊的情況。
“手術不能再拖了!”醫生說,“越拖延,蘇醒的機會越少。”
“別猶豫了,之岩,我能頂住!”我焦急說。
秦之岩比我更焦灼,他皺眉說:“為什麼我什麼都做不了!”
“手術如期進行吧,我是磊磊的媽媽,我一定能和磊磊一起,度過難關!”我抓住他的手。
秦之岩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醫生出去后,我們幾個都瘋了一樣,在網上發帖子求支援,秦之岩甚至擲出重金。
到晚上時,他突然接到警方的電話,說是肇事司機抓捕歸案!
“肇事司機已經供出,幕後的指使人是安菁!”
秦之岩顫聲告訴我。
原本已經原諒她過錯的我們,陡然之間都怒了!
“你們在這等着,我過去看看!”秦之岩快步出去。
婉婉看着我說:“太過分了!她還說得那麼振振有詞,她沒有義務幫你們,然而一切悲劇,都是她一手製造!”
第二天下午,安菁被捉拿歸案。
審訊室里,我和秦之岩一起,坐在她對面。
“你必須救磊磊!”秦之岩盯着他,臉寒如冰。
安菁低着頭,不言不語。
“你當初如何能下手?安菁,你明知道,我是你妹妹!”我顫聲說。
安菁抬眼,木然看着我,良久才說:“當年,我親眼看着母親去世,我的心便麻木了,就算我接近之岩,也不是他所認為的,純粹的愛情。”
“不要扯這些了!安菁,你答應我,救磊磊!”秦之岩打斷她的話。
“我恨秦震軒,恨阮淑琴,我以為我能玩轉整個秦家……卻沒有想到,一切還沒開始,計劃便被阮淑琴扼殺在搖籃。”
“安菁!”
“你聽我說完!阮淑琴讓人糟蹋了我,”安菁的拳頭拽緊,“我的心更麻木了,在我的字典里,更加只有復仇二字。”
她頓一下,繼續說:“阮淑琴入獄,我才敢回來,趁着她沒出來,我必須和你在一起,進入秦家!所以,陸如汐和磊磊,便成了我最大的障礙!”
“因此你就對我們母子下手嗎?”我恨恨盯着她。
“是……我以為之岩還是愛我的,還會對我好,和我回到從前……”
“你如此狠毒,紙包不住火,就算騙得我一時,騙不了我一世!”秦之岩沉聲說。
安菁兀自笑笑,笑容極其詭異,“我甚至還制定了謀殺阮淑琴的計劃,我還準備給之岩服食一種慢性藥物,讓他逐漸成癮,以後能受我的掌控……”
“你瘋了!”我看着她的樣子好可怕!
旁邊的警官,迅速坐着筆記,記錄著她的話。
“我的人生太失敗了,每一個計劃,都還沒開始,便徹底失敗!”她的笑容更深。
“你太自以為是!”秦之岩惱恨地盯着她。
“我該走了,下輩子希望,我能生在好人家,有爸爸,有媽媽,長大以後有愛人……”她說著說著,閉上眼睛,軟綿綿癱下去。
“安菁!”
“安菁!”
我們發現她的不對勁,齊聲呼喊。
安菁卻已昏迷在地!
跟隨救護車,我們追趕至醫院,初步檢驗,安菁服毒!
經過緊急搶救,醫生從急救室出來,告訴我們,安菁因為救援及時,命保住了。
我和秦之岩對視一眼,都鬆了一口氣。
“你去休息一會吧,一晚沒睡,臉色都差了。”秦之岩心疼地看着我。
整晚沒睡,我是有點頭重腳輕了。
“剩下的事情我來解決,你去休息吧。”他把我一縷亂髮捋在耳後。
我聽從他的話,回去磊磊的病室,吃了點東西后,在沙發躺下。
沉沉睡了一覺,醒來時已是下午。
婉婉給我準備了午餐,飢腸轆轆的我一頓狼吞虎咽。
“之岩呢?他過來沒?”我問婉婉。
“過來了兩趟,讓你醒來後去五病室找他。”
我忙擦擦嘴巴,快步出去。
秦之岩在走廊等我,我快步走到他跟前。
他牽着我手說:“她醒來了,她已經答應,給磊磊獻血!”
“真的!”我驚喜看着他。
他牽着我進去,安菁躺在病床,臉色蒼白。
我走到她身邊,看着她五味雜陳,又恨又疼惜。
“我會救磊磊。”她看着我,虛弱地說。
“謝謝。”我說。
她微閉雙目,休息一會,喃喃說:“希望手術順利,給我贖罪的機會。”
“你悔改了,無論結局如何,我們都……。”秦之岩說到這裏,說不下去。
如果磊磊有事,其實他根本沒法原諒。
我也是,我也沒法原諒。
我們都沉默了,安菁默默流下眼淚。
“我們一起祈禱,磊磊能夠平安吧。”我嗓音有些沙啞。
安菁默默點頭。
我們沒再說什麼,讓她好好休息。
為了血源合格,磊磊的手術推遲了幾天。
我和安菁在各項檢查都合格后,才重新確定磊磊的手術時間。
終於等到這個時刻,看着磊磊推入手術室,我眼淚止不住地流。
他還那麼小,那麼脆弱,希望老天保佑,一切順利!
四個小時后,家屬等待室的顯示牆上,終於顯示陸磊手術結束,送入醒麻藥觀察室。
我們緊張地站到門口,等待磊磊出來。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等了好久,大門總算打開,磊磊被推了出來。
醫生告訴我們,磊磊的手術很成功,血塊已經成功取出。
“小孩恢復塊,應該很快可以康復!”醫生和藹告訴我們。
孩子暫時只能進重症室,我們都只能在外邊守候。
但我們心裏壓着的巨石,總算放了下來。
安菁低着頭,她的身邊,一直跟隨着兩名女警。
她小聲問:“磊磊康復了,你們能原諒我嗎?”
我遲疑一會,終於伸出手,牽住她的手。
“以後不要再生活在仇恨的世界裏,尤其不要因為你的仇恨,傷及無辜。”秦之岩看着她說。
安菁點頭:“是。”
她跟隨女警走了,走幾步后,回頭看我們,臉上有兩行淚水。
許醫生在不遠處等着,隨後跟隨他們一起走了。
三個月後。
春暖花開,我和秦之岩領着磊磊,在我們別墅的大草坪里,佈置我們的婚禮現場。
我並沒有回憶起往事,但我也不刻意了,秦之岩寵着我們娘倆,已經讓我的心甜如蜜,過去的一切,想不起來又有什麼關係呢。
“之岩,這束花放這裏好嗎?”我背對着大門,比劃着手裏的花束,放在什麼地方合適。
“誰同意你們結婚了!”
陌生的聲音傳來,我驚了一下,猛地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