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撒氣
當天夜裏被他摟在懷中時我看氣氛好,便提了秦淼那事,結果剛起個話頭就被他打斷:“冬子在你這嚼了什麼舌根?”我斟酌了下說:“老三上回也是從我角度出發,她並沒有壞意,現在我都跟你好了就不遷怒了吧。”
話一出來我就知道不好,那本只是不耐的臉色驀然而變,眼神里瞬間就有了冷怒:“你的角度?意思就是你根本不待見我,若不是我逼得你緊,你能跑到天涯海角去?”
我不說話了,深知人在氣頭上通常不經大腦口不擇言,既然已經說錯了話就別再火上澆油。但沉默於莫向北而言只是一種更深層次的挑釁,掌扣得我胳膊都發疼,森寒的語調從齒縫中迸出:“我如果要遷怒不是她一個秦淼能承受得了的,季蘇我告訴你,別妄圖挑戰我的底線,後果你受不住。”說到最後,已經是咬牙切齒。
只覺身旁一涼,他已經如一陣風似的下床,門砰然而響詔告着主人的震怒。
我怔怔盯了那緊閉的門好半響,在聽着外頭的大門也被重甩上后想,這個公寓是他的,就算要走也該是我吧。
不過如此變相的逐客令,我沒粗神經到不明白,嘆了口氣也起身下地開始收拾東西。這兩個月被他磨着基本上將自己的生活用品都一點點拿過來了,尤其是最近幾乎習慣了天天過來,現在要收拾雖不難,就是繁瑣一些。
等回到自己公寓時已經午夜十二點了,推門而進時有片刻的恍惚,只覺自己的窩清冷到沒有人煙。有時候習慣這東西真的要不得,明天還要上班,把袋子擱在桌上就先睡了。
半夜朦朧里好似聽到手機鈴聲,但閉着眼在枕頭底下摸了好半響也沒摸到就被困意又席捲而走了。醒來感覺頭昏腦脹,鼻子也塞了,好像有點感冒,找了一片葯就着水喝直接趕去上班了,等到了單位才發現手機都忘帶了。
一整天都不舒服,昏昏沉沉地想睡覺,撐到下午時連同事小周都瞧出我的不對勁了,探手過來摸我額頭說很燙,我在發著高燒。公司樓下的對面就是一家門診,獲主任批准了提前下班去看醫生,但在踏着虛浮的腳步走出公司大樓時我瞠目結舌了。
一排龍的豪車隱隱呼嘯着引擎張揚停在路邊,還清一色的騷紅色跑車,其中白色的積架反而格外引人注目。不用說,如此場面賺足了街頭路人以及來往車輛的回頭率,就連公司附近店鋪里的人也都探頭出來觀望,有的還在拿了手機直播。
我算是深刻領悟到某個人發飆的程度,也確認上一次我給他提要求時是真的不快,然後那股氣就憋在那沒出,然後到今天一下給我來次狠的。
這時候我會走上前真是腦子燒壞了!
想也沒想就調轉回頭,打算再回樓上公司繼續窩着,等到這群瘋子走了再說。
但......沒給我機會!
“嫂子!”一道揚聲而喊伴隨着腳步逼近,只在眨眼身前已被人擋住,眯起眼,是陸少離。他俊朗的臉上還揚着笑,人畜無害的樣子,出來的話卻是:“如果你現在上去了,那我們也不妨參觀一下你們公司。”
是莫向北的兄弟,所以連威脅人的調調都一個模子出來的嗎?
眾目睽睽之下,我走向積架。不知是本身身體不好,還是心情沉重吧,就覺得每一步跨出去都很艱難。旁人窺探落於我身背的目光,使我像被剝光了外衣大白於日光下。
心裏想,何時才能是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