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隻要你出來,我必定讓你驚喜

351隻要你出來,我必定讓你驚喜

挑了挑眉,陳圖笑意淡淡:“時不時矯情一下,可以增添生活情趣。”

得,我自詡自己算是會扯淡,但陳圖他特么是我剋星,我是真的夠不上他扯淡的高度。

小小用力推了他一把,我吐槽:“我覺得你再矯情下去,你得誤點。你別到時候客戶都到澳門豪賭了一把回來,你還沒到珠海。你這麼墨跡,不怕客戶給你甩臉色啊?”

抽了抽鼻子,陳圖老老實實地再去折騰自己的行李箱,他背對着我:“我剛剛創辦漫遊那陣,就定下這麼一個目標,後面我的事業只需要發展到連客戶都不敢給我甩臉色的程度就可以了,事實上我不到三年就實現了這個目標。”

我擦,真狂妄!

不過這種過度自負的特質,非但沒有顯得突兀也沒有惹得我生厭,這樣的他反而有種攝人心魄的魅力,讓我更是神魂顛倒,不禁看得晃神。

茫然不知走神了多久,陳圖把行李箱的手柄抽出來握在手上,他三作兩步貼過來,在我的額頭上蜻蜓點水蹭了一下:“伍一,我們一起出門吧。謝武送我去珠海,謝斌送你回公司。你中午想吃什麼,跟謝斌說就行,別客氣。如果你不想麻煩謝斌,除了小鷗之外,別讓友漫任何人幫你訂餐,知道吧?”

看陳圖一臉認真,我忙不迭點頭保證:“我只找謝斌。我誰也不找。”

挺滿意的點了點頭,陳圖摸了摸我的臉頰:“乖。”

一路牽着手來到停車場,果然謝武和謝斌已經等在那裏。

伏到謝斌耳邊耳語了半分鐘,陳圖又目送我上了謝斌的車,他這才慢騰騰地鑽進謝武駕駛着的車裏。

沒有絲毫的遲滯,我剛剛系好安全帶,謝斌就發動了車子,拐了幾次,徹底從出口出去。

我雖然跟謝斌算是認識已久,但似乎我們見面的次數寥寥可數,而直接交流的機會基本沒有。

氣氛沉寂,在車廂裏面乾燥變成枯槁,我其實挺怕這種安靜的。

於是我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這沉默的僵持:“謝先生。”

別過臉來輕瞥我一眼,謝斌那張曾經讓我感覺一言難盡卻越看越覺得順眼的臉上浮出淺淺的笑容:“伍小姐,你喊我謝斌就好,別太客氣。”

我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哦,謝斌。你跟陳圖認識多久了啊?”

說完我就覺得,我看起來像個八卦的大媽。一張嘴就是扒皮,真的不懂得聊天。

不過看樣子,謝斌似乎沒有絲毫的介意。他收回視線去,用側臉對着我,但他的語氣中的淡淡笑意卻讓我感覺如沐春風:“沒有十年,也有八年。”

他這麼乾脆地滿足了我的好奇心,可我卻不知道怎麼接話了,只能嘿嘿乾笑着,算作回應。

大概是為了緩解我的尷尬,也為了衝破這些不太好的氣氛,謝斌忽然自顧自地說:“我和謝武同在深圳研究生學院,謝武讀的是工商管理,我讀的是金融學。陳圖大四那一年,我和謝武即將畢業。但是那時候,我們還不認識。”

我驚詫地瞪大了眼睛:“你和謝武也是深大的額?你們比陳圖還高几屆呢?”

小幅度點了點頭,謝斌用手撥弄了一下前面的香水墊,他很快接上我的話茬:“對,嚴格來說,我們都算是他師兄,但實則上,我和謝武現在都是他的下屬。”

剛開始我確實是冒昧地問了謝斌他跟陳圖認識了多久,但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從他的嘴裏面挖出他們和陳圖相識的來龍去脈,可現在謝斌這麼主動提起,反而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砸了砸嘴,我拿捏着詞措:“額,那你們後面怎麼就認識了呢?當然如果你不想回答就算啦。”

謝斌發出一陣如清風徐徐的笑聲,他在數十秒后,撂出模稜兩可的一句:“有共同的敵人,自然就會認識了。”

一個猝不及防,我就被拽進坑裏,忍不住順着問:“共同的敵人?”

嘴角抿起半分,謝斌沉寂了數十秒,說:“這事說來話長。我不願意說,伍小姐你不介意吧?”

我好奇得跟心肝被貓撓似的,但既然謝斌這麼直接說不願意提,我又不傻,當然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捋了捋頭髮,我說:“那換個話題吧。”

謝斌:“伍小姐,你可以說說你中午想吃什麼,晚上想吃什麼,我好提前去給你安排一下。”

對於吃什麼喝什麼,我其實真的沒有太多的講究,於是我說了句隨便我不挑食,但謝斌卻張嘴信手拈來一堆的餐廳名字,還給我報上各個特色菜,我看他這麼熱心,也不好再擺出一副隨便啊你買啥我吃啥的姿態,就裝作挺熱衷似的選了其中一項。

絕對沒有任何偷工減料,謝斌把一切安排得妥妥噹噹的,反正兩天下來,我們相處愉快。

一轉眼到了星期五,這天晚上謝斌給我弄了個泰國餐,反正吃完回家喂完貓,再打開電腦瀏覽了一會兒當日新聞,已經是九點左右,我正拿了衣服想去洗澡,在意料之中,我接到了湯雯雯的電話。

已經不復之前在我辦公室的焦躁和囂張,隔着長長的電波她的聲音溫軟如沙:“陳太太,你現在方便接電話嗎?”

獵物即將上鉤,我當然方便啊。

但我也不能擺出一副送上門的姿態,不然引起湯雯雯的生疑,就不好玩了。

把手機話筒湊到嘴邊一些,我故意讓語氣中充斥着濃濃的疑惑,以及丁點的不耐煩:“你找我,有什麼事?”

不以為然地輕笑了一聲,湯雯雯的演技值蹭蹭蹭往上升,就差要爆表了。用那種似乎我跟她已經認識了二十年有餘已經熟到不能再熟的語氣,她說:“反正我們都是同齡,我還是喊你伍一吧。伍一,我現在還沒吃飯呢,我原本想找小蓮過來,人多可以多點幾個菜,但想想小蓮挺着個大肚子,確實是不方便,想來想去,我覺得你最合適,不介意過來陪我吃點吧?”

聽着湯雯雯這番扯淡,我基本上可以判斷她是真的按捺不住了,但我不想讓自己顯得太輕易就落入她的圈套,於是我稍微把語氣放冷:“不好意思,我已經吃過飯了。”

咬着我的話尾音,那頭傳來了銀鈴般的笑聲,好不容易止住笑,湯雯雯的語氣淡如白露:“伍一,我以前在東京那邊讀的是臨床醫學,雖然談不上特別擅長那些醫理,但我當時在整個學院,屬於佼佼者。你出來陪我吃飯,我可以跟你溝通一個比較專業的醫學常識,再好的婦產科醫生,再有經驗的婦產科醫生,她也無法從懷孕的前三個月,就能言之鑿鑿地下定論,去判斷孩子是不是畸形。我覺得你總體算是聰明,我不願意你被騙得那麼慘,只要你出來,我必定讓你驚喜。”

后脊梁骨徒然一凜,我被湯雯雯這番話拽回了一個多月前,那一場流產鬧劇中,那個年過半百,已然有些頭髮花白的趙醫生跟我說的那些話還歷歷在目。

她的嚴肅和冷冽,在時隔這麼久后,仍舊帶給我心驚肉跳的悸動,而我的關注點落在她那句“如果你不趕緊終止妊娠,不但是你一個人在冒險,那個孩子的畸形幾率達到99%”上,再對照湯雯雯剛剛與我說的,我壓制住越發澎湃的心跳,把手機夾在肩膀和耳朵間,伸手就在百度下敲下一行字:懷孕多久可以檢查胎兒是否畸形?

網頁很快跳轉,出來的答案五花八門,但在各大媽媽類論壇,很多辣媽分享的個人經驗,大抵都是20到24周之間!

也就是說,當初那個趙醫生,她在逗我?

是她自己要逗我,還是她在陳圖的授意下,來逗我?

我姑且不管她是出於什麼原因,但我卻為此被從身體裏扒掉了一個孩子!

而現在湯雯雯的意思,是她知道了些什麼?

好吧,就算在之前流產事件里,有些別樣的隱情是我不知道的,但我當務之急卻不是去細細追究一件已經算是塵埃落定的事,就算那件事後面會引起我和陳圖之間的戰爭,可我現在更需要做的,是撕掉這隻土鵝!

像一場紛紛揚揚的雪疾疾落下,肆意覆上我的心頭,寒意從裏到外滿溢出來,我的手腳冰涼得剛從冰箱急凍層撈出來的一樣,我強撐住關掉網站,故作鎮定,聲音卻變得不太穩當:“你到底想說什麼?”

神淡氣定,湯雯雯又是輕輕一笑:“你想知道什麼,我就會說什麼。當然,如果我剛剛說的還不足以吸引你,我不介意再列一項比較深得你歡心的事。你應該一直沒忘記,你那個被泡在福爾馬林裏面的孩子吧?”

哪怕我早在無數次的推測分析出,湯雯雯極有是指使江麗容將我孩子製成標本的幕後黑手,可是當這一刻來臨,當她用隱晦的語言向我表達,我所有的推測分析都是正確的,我感覺似乎有無數的鎚子在我的身體深處,朝着最堅硬也最容易被打砸得破碎的骨骼敲下去,痛,痛無可痛,我咬着唇,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別讓湯雯雯這番話弄得亂掉分寸。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唇被我咬得沁出了血,我的聲音沙啞得猶如經歷了一場沙塵暴:“湯小姐,我不懂你到底在說什麼。”

斂住笑,湯雯雯的聲音徒然變沉:“我今晚包下了全勝酒家,想請你吃個海鮮。在溪涌和楊梅坑路口.交界處,我想你應該能知道。從市區到這邊,大概是兩個多小時的車程,我給你三個小時,三個小時內你不到,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會想想辦法招呼一下段蘭和宋小希這兩個可愛的妹子。”

撂完這番話,湯雯雯在那頭切斷了電話,只留一陣嘟嘟聲給我。

細汗從我的額頭沁出來,我沖向卧室,以最快的速度換上紐扣里藏匿着追蹤器的衣褲,又急急忙忙撥通了吳一迪的電話。

用最簡短的語言把湯雯雯的來電複述了一遍,再把地址給吳一迪報上,吳一迪安靜聽完,他說他正好在鄧七七的辦公室那邊,他馬上和鄧七七一起趕過來。

在等待吳一迪鄧七七過來的時間中,我生怕自己會波及宋小希和小段,我馬上給她們去了電話,讓她們得注意安全,別一個人單獨出門,也別聽信一些不好的消息。

宋小希和小段,都表示了自己的擔憂,不斷地追問我是不是有什麼事,她們能不能幫得上忙,我最終用陳圖告訴我的那套託辭,說最近友漫資源整合,陳圖得罪了不少人,我可能會成為被攻擊的目標,而她們可能會被我連累,讓她們注意點就好,這才把她們都說通了。

打完這兩個電話,我筋疲力盡地倒卧在沙發上,視線一直沒敢從正中的掛鐘上挪開,一直盯着那秒針,看它一下一下地跳動着。

突兀的,我的電話又響了。

我拿起來瞅了一下,是小鷗。

她說她今晚循例跟湯雯雯聊天,但湯雯雯沒像之前那樣回復她,她直覺有事要發生,就給我打來問問。

我給小鷗透露了湯雯雯想約我見面這事,小鷗一聽就急眼,她說她要陪我去,我怕人多壞事,堅決拒絕了她,又花了好幾分鐘給她做了一個小小的心理輔導。

雖然心存疑惑,也存滿擔憂,但小鷗最終沒有繼續堅持下去,她萬分叮囑我小心。

把電話放到一旁去,我又放空着自己,大概過去十五分鐘后,鄧七七給我發了個信息,說他們即將抵達停車場,讓我別著急。

打開包包檢查了一下,車鑰匙啥的都帶齊了,我換了一雙跑鞋,隨即開門出去。

可我還沒抵達電梯處呢,安全消防通道那邊隨即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我下意識回頭一望,只見謝斌從門后閃出來,他三作兩步攔到我面前:“伍小姐,你要出門?”

瞳孔撐大,我抿了抿嘴,答非所問:“你怎麼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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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無深情共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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