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怎麼你就跟湯總助的家屬發生衝突了?

335怎麼你就跟湯總助的家屬發生衝突了?

輕咳了一聲,陳圖沙啞依舊:“我與李律師出來處理一些比較緊急的事,可能今晚趕不回去天麓了,你早點睡,不要等我。怕你擔心,我先給你打個電話。”

內心有千種情緒到處奔騰遊走,最後梗在胸口發酸發澀,我遲滯十幾秒,然後算是乾脆利落:“好,你忙你的去。”

輕呼了一口氣,陳圖的聲調略提高一些:“睡覺蓋好被子。我先掛…”

他最後一個字還沒說話,我接上:“好。”

然後我麻溜把電話掛了,手機丟一旁去,拿了衣服就去洗澡。

半個小時后,我帶着一身水汽出來,我有些木然地拿去手機掃了一眼,陳圖給我發了一個信息,我點開。

晚安。

簡單的兩個字再加上一個句號,在我的眼前逶迤成一片青翠,我盯着看了一陣,頹然把手機放下,爬到床上開始各種輾轉反側。

我明明已經累得要死要活,可是不管我怎麼閉着眼睛,都無法進入睡眠狀態,我又數了綿羊數了星星,還是不行,反覆了好一陣后,我蹦起來,再去把手機拿過來,上網溜了一陣覺得無聊后,我猛然想起林思愛之前給過我的那張卡片,被我揣在我不久前換下來的衣服兜里。

折騰着把那卡片翻出來捏在手上一陣,我搜腸刮肚地從腦海中擠着英文單詞,給卡片上這個名為艾維的醫生髮了個信息。

信息發出去不過十分鐘,我的手機忽然又響了。

條件反射的,我驚了一下,一個手抖,手機掉在了床上,我趕緊的撈起來,盯着看了兩秒才發現過來給我打來的是艾維醫生。

我那半吊子的英語口語,除了在鰲太時,對着皮特扯了一通外,回到深圳后基本沒再用過,現在一看到有個歪果仁給我打來電話,我緊張得像是要去參加高考似的。

抱着“被笑死就被笑死,我拼了!”這樣的念頭,我在電話快要響完那一刻接起來,說:“哈羅。”

先是一陣吃吃笑聲傳來,緊接着一個還算溫婉的女聲響起:“你好,你認識小智媽媽?”

我擦,這中文表達水平,電話那邊真的是一個歪果仁?

恍惚了幾秒,我忙不迭:“是的。艾維醫生,你好。”

爽朗的笑,這個歪果仁的中文表達力,完全刷新了我的認知,她說:“既然你是小智媽媽的朋友,那不必太過客氣,叫我艾維就好。同樣的,我不會稱你為伍一女士,我會直接喊你做甜心。”

艾維的聲音雖然溫和無限,這其中卻帶着一種讓人難以抗拒的魄力,我的思路被她帶着跑,附和着說:“當然可以。”

是個難得利落的人,艾維很快言歸正傳:“你給我發來的信息,我大致看了一下,但我還不能下定論,我是否可以給到你良好的治療。這樣,我近期有去中國遊玩的計劃,你把你之前的病例準備好,到時候供我查閱。我還要跟朋友出去狂歡,小甜心,下次再聊。”

簡直有個性到爆炸,這個我無法從她聲音中判斷她到底幾歲的外國妹子,她把電話掛了。

睡意完全被謀殺掉,我再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煎熬着到了凌晨四點多,才迷迷糊糊地進入夢鄉。

心裏面懸挂着太多破事,我並未睡得太安穩,一陣輕微的開門聲,就讓我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強撐着睜開眼睛,在瞥見陳圖那張滿是疲憊的臉孔后,我一個神使鬼差,閉上眼睛裝作睡得很沉。

躡手躡腳地走過來,陳圖輕輕給我掖了掖被子,他又輕手輕腳地轉身去翻衣服,轉身去了浴室。

隨着陳圖的腳步聲徹底靜止在關門聲后,我睜開了眼睛,在適應了黑暗后,有些神思浮遊地盯着天花板看。

看得出神,我渾然不知時間流逝,直到一陣輕微的開門聲傳來,我一個激靈,趕緊的把眼睛閉上,卻一下子忘了換氣。

陳圖沉沉的聲音傳入耳中:“伍一,是我把你吵醒了?”

我屏住呼吸,靜默以對。

不多時,陳圖的手覆在我的手臂上:“不想說話的話,那就乖乖睡覺,別老是把被子撇開。”

鼻子抽了抽,我不知道抱着什麼心情,慢騰騰地睜開了眼睛,對上了陳圖的眸子。

光線過於昏暗,我只能看到他的眼睛裏面有反射出來的淺淺光芒,我張了張嘴,說:“把燈開一下。”

遲緩幾秒,陳圖稍稍側身過去按了一下,光明傾瀉下來,我看到了他的眼睛裏佈滿了紅血絲。他的眼梢處,還有一小塊的破損,再細細瞅瞅,他的右臉頰上有一小塊擦傷。

雖然確定不太願意搭理他,但看他掛了彩,終是按捺不住問:“你的臉,怎麼回事?”

隨手摸了一下,陳圖淡淡說:“跟湯雯雯的家屬協商事情時,起了點衝突。不過沒事,剛剛老周幫我消過毒了。”

雖然湯雯雯不是在接待友漫來訪的合作商期間出事,但她會那麼晚打的回家,確實是因為友漫給她交付了任務。

她出了這麼大事,肯定會驚動了她的家裏人。

按照李小蓮之前的敘述,湯雯雯的爸媽,都是從事醫學方向的工作,他們不是什麼啥世面也沒見過的小人物。見過世面,底氣也有,思路啥的不差,他們肯定是很快找到友漫這邊,讓友漫給自己的女兒負責任。

儘管湯雯雯這人壞事做盡,但在她爸媽的心裏面,她丫的就是一塊寶,她爸媽肯定是把她出這檔子事的責任,全歸咎到陳圖的身上,一氣之下,忍不住對陳圖動手。

腦補着衝突的場景,我把一切都看得剔透,卻不能在陳圖的面前有任何的表露,於是我作驚慌局促態地爬起來,仰視着陳圖,我蹙起眉頭:“湯總助到底出了什麼事啊,怎麼你就跟湯總助的家屬發生衝突了?”

挨着我坐到床上,陳圖一臉的平靜,惜字如金:“腿斷了。家屬比較激動。”

陳圖這反應,倒把我弄迷糊了。

我倒不是說,陳圖該表現得多激昂多悲痛,說實話他這麼平靜得甚至有些冷漠,更深得我的歡心,但他不應該啊。

他之前不老是嗶嗶着湯雯雯是搭檔啊什麼的,他還一副湯雯雯特么的就是他兄弟他哥們,他要照顧我的感受,把湯雯雯咋的,那可是要激怒老天爺的款。

現在湯雯雯缺胳膊斷腿了,他這麼冷靜?

還是,他是因為處理這出異常,跟湯雯雯一家交涉得異常艱難,這讓他異常疲憊,他才不願意多說?

愁腸百結,我假裝倒抽了一口冷氣,我抓住陳圖的手臂,臉上露出驚恐和難過的混雜表情:“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湯總助的腿斷了?出車禍?沒事吧,能接的上吧?”

手覆上來,蓋在我的手背上輕輕拍了兩下,陳圖的語氣平靜得猶如鏡面,他冷清說:“不是車禍,她不小心坐上黑的,被打劫的歹徒打斷的,腳筋也算了,她可能得下輩子,才能有機會站起來了。”

在陳圖說話間,我一直側着臉,我眼角的餘光一直在他的眼睛處溜來溜去,我總覺得他的眼眸裏面藏着別樣的內容,可是當我想要設法撲捉,這些內容已經煙消雲散,沒有留下任何可供我思考的蛛絲馬跡。

我恍惚不已,正要把目光抽回,陳圖卻朝我這邊側身,他雙手扶住我的肩膀,目光的焦點落在我的鼻翼間,他一臉的認真,甚至是嚴峻:“伍一,我覺得最近周圍的治安都不太好,到處亂糟糟的,你一個人去金地花園那邊上班,你那個辦公室只有你一個人,我不大放心,要不然你最近就呆在家裏,或者跟着我去友漫也好,漫遊也罷,這些人多的地方辦公,怎麼樣?”

陳圖這番話,怎麼跟吳一迪給我的建議那麼相似?

疑雲浮動,但我挺確定陳圖肯定沒跟吳一迪通過氣,我抽了抽鼻子,不動聲色地試探:“我覺得我上班那地方還好啊。陳圖你別緊張兮兮的,我辦公室那邊治安挺不錯的,陳圖你別大驚小怪啊。”

眉頭深皺成一團,陳圖的鼻翼動了動,他的聲音徒然變沉八個度:“你就當我真的是大驚小怪吧。伍一,我真的放心不下你一個在工作室那邊。我前幾天去找你,去給你帶電話卡過去,我看到了你辦公室的門鎖上,有兩條划痕。現在很多作案的人,他們專挑一些特立獨行的女性下手,入室打劫這樣的事根本防不勝防,我擔不起這樣的風險。聽話,好不好。”

我原本就打算聽從吳一迪的提議,到陳圖的身邊躲一躲,我正愁着不知道找什麼看起來天衣無縫的借口跟他說,現在他這麼熱情邀請,我肯定會順着就下了。

“哦,那好吧。反正只要有電腦,我在哪裏辦公都一樣。”點了點頭,我一副勉為其難地接受陳圖的安排后,話鋒一轉:“我辦公室的門鎖上有划痕?你看到了怎麼沒跟我說?”

將我的手掌團進他的手心中,細緻地揉搓了幾下,陳圖的語氣淡淡:“我當時確實想跟你說,但怕引起你的恐慌,影響你工作的效率。就這樣說好了,我們明天就去你辦公室那邊把電腦帶回來,這段時間你就跟着我,反正我在哪,你就在哪裏。”

就算湯雯雯現在的腿斷了,這不代表我就此放過她,我後面肯定還得弄她,而我要弄她的話,我得部署我的計劃,我肯定需要一個獨立的空間,才能有利於我的動作。

沉思數十秒,我很是自然而然:“陳圖,你該不會讓我去你辦公室辦公吧?最好不要這樣哈,我寫軟文也好,做推廣項目的策劃案也好,我都需要一個安靜沒有打擾的環境。”

鬆開我的手,陳圖輕拍我的臉:“如果你想要在我的辦公室辦公,那我給你騰地。如果你不介意坐小一點的辦公室,我會把友漫和漫遊國際現在閑置着的辦公室安排給你,總之後面它們都是你的領地。怎麼樣,你選一個?”

陳圖在漫遊國際的辦公室,我算是去得少,我只記得個大概佈局,而友漫的那個,我好歹坐了幾十天,它有多大多空曠我知道,它有多貼近友漫的中心我也知道,在那麼多人的注視下,我當然無法干出一朵花來。

不作任何遲滯,我乾脆說:“你給我安排個獨立的小辦公室就好。不被打擾就好。”

摸了摸我的臉頰,陳圖說:“好,我明天打電話讓謝武去安排。天還沒亮,再睡一陣吧,伍一。”

把我的身體放平,陳圖挨着我躺下,他拽過被子給我蓋好,他的嗓音淳淳傳來:“睡覺。”

看來他真的是累到了極點,靜下去不過是幾分鐘,他的鼻鼾聲就響了起來,一聲比一聲高,敲在我的心裏面,讓我一顫又一顫。

依然覺得陳圖對於湯雯雯發生的這一切,平靜得過於詭異,我閉着眼睛,內心翻江倒海,睡意被徹底謀殺掉,我就這樣醒着到了天亮。

雖然睡意全無,但我也沒有一下子起床,我就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養神,直到萬丈光芒從窗帘的間隙落入房間裏,我這才慢悠悠地爬起來,而陳圖依然安穩沉睡着。

透過這足夠充足的光線,我再去端詳他臉上的傷口,確定沒有大礙后,我嘆了一口氣,轉身去洗漱。

等我換好衣服出來,陳圖沉睡依舊,他不知道在做着什麼美夢,他的嘴角輕輕勾起了一個淺笑的弧度,眉梢上揚,似乎他在幾個小時前,不曾經歷過一場錐心的煎熬和動蕩。

我越看,越覺得不解,越是不解,不安更濃。

在我無盡局促間,陳圖的手機突兀響了起來。

正沉湎在不知道什麼美夢中的陳圖,他並未像往常那樣被這通電話所驚醒,他挪了挪身體,睡得更沉。

下意識的,我上前幾步,摸起他的電話掃了一眼,給他打過來的人,是謝斌個。

我正遲緩間,電話鈴響完了,電話點掉了線。可沒間隔兩秒,謝斌又打來過來。

我知道謝斌他不是那種一點小事就急着馬上確認的性子,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連連撥打着陳圖的電話,自然是事態緊急。

抓住電話,我推了陳圖一把:“你電話響了陳圖。謝斌找你,打了兩次,估計是有急事。”

身體條件發射地顫了一下,陳圖的眼皮子動了幾下,才緩緩睜開,他半坐起來,用手支着額頭:“伍一,你說什麼?”

我把電話往他面前送了送:“謝斌找你。”

睡意仍舊在臉上橫陳,陳圖把手機接過來,湊到耳邊,聲音中夾雜着惺忪的含糊:“說。”

不知道謝斌在那頭到底說了什麼,睡意徹底從陳圖的臉上全線撤退,取而代之的是冷冽的寒霜,他的嘴巴一張一合,吐出幾句讓我心驚肉跳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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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無深情共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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