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章 念父

三章 念父

陳嬤嬤荷香和隨後趕來的趙媽媽欲哭無淚,我的好丫頭啊,這重點是誰拿魚和吃魚嗎?

張氏和小姑娘也小嘴微張,蘭香,真是霸氣!!做的漂亮!!小姑娘很滿意。

小姑娘咔咔笑,一邊一個梨渦更讓笑容燦爛的數倍,“勞煩蘭香姐姐~~”蘭香蹲身行禮,抱着錦鯉就下去料理了。小姑娘噔噔幾步,就要撲到張氏身上。可忽然想起,她一手的魚腥和一身的泥漬,生生的剎住身子,對着張氏行禮,“母親稍等,兒去沐浴更衣.....回來咱們吃錦鯉~~~”前半句還是大家閨秀,後半句就是吃貨魔王了。

可這又懂事又淘氣的樣子,讓張氏真是氣也不是愛也不是,伸手拉過女兒,也不顧她一身的污漬,摟着她,給她順頭髮,“你呀,真是我的小冤家!!”小姑娘笑的眼若彎月,雖年歲小,模樣還沒張開,但是這看起來,已經能看出與張氏的是容貌很相像了,特別是一雙同樣漆黑晶亮的大眼睛,瞳仁好像墨玉裏面揉了金粉,眉宇間更多了份天真和率直,“母親~~~母親~~~~”拉長音撒嬌,“母親是我的大寶貝,我最寶貝的寶貝!!”張氏笑容滿面,眼裏都是慈愛,“還最寶貝的寶貝,那請問我們顧染亭大姑娘,你不那麼寶貝的寶貝,是誰啊?”

“父親啊~~~”顧染亭毫不猶豫的回答,“父親是寶貝的寶貝,母親是最寶貝的寶貝!!”

張氏笑容不變,“好好,都是你的寶貝!好啦,走,我和你一起沐浴更衣去,再不洗啊,咱們母女倆就都成了漁家婦啦....”張氏起身,荷香和她繫上披風,外面又加了一個斗篷,才扶着張氏,等她牽好顧染亭,才漫步出了暖閣。陳嬤嬤和剩下兩個大婢女收拾東西,趙媽媽也要跟出來,卻被陳嬤嬤忍着火氣,一把拉住了襖邊.....

“你說,是不是你蠱惑姑娘一個勁的念叨姑爺好話的?你到底是那顧家的奴婢,還是董家的奴婢?姑娘自從嫁到顧家,這受的是什麼罪,你會不知道?你不說多多念叨姑娘的不容易,還敢說姑爺的好話!!不說姑爺的壞話就算對得起姑娘的那一半的血脈,你還敢說姑爺的好話,蠱惑姑娘一天無數遍的說爹好父親好的,你是不是腦子不清楚了?!!”

陳嬤嬤忍到現在,也實在是忍不住了。姑娘十五歲花一般的年紀,嫁進了顧家,守活寡也就算了,畢竟姑爺那性子,十天有九天都在外頭遊學,這女子身居內宅,到頭來靠的,還是兒子。男人,不提也罷。幸而新婚就有喜,可老天不開眼,五個月大的時候,摔一跤,生生的就掉了。查來查去,不了了之。那時姑爺也沒姨娘,內院乾淨的很,陳嬤嬤就算心裏覺得不尋常,卻怎麼都找不到兇手,也就只能吞血自認倒霉。

這好容易養好了身子,有了個姑娘,那頭新姨娘就熱熱鬧鬧的進門了。據說也是救了姑爺命的,所以是良妾。陳嬤嬤心裏啐了好幾口,合著這顧家嫡長子,顧卿涵,整日在外遊學遊歷,就是為了被姑娘救命,然後好得美嬌娘的啊?

自家姑娘當年出遊,一劍穿林,射殺了那隻猛虎,才救了顧卿芳的命,和那王姨娘脫衣救人的失德行徑比起來,不知道高貴多少倍。光這百步穿楊的本事,也不是一般姑娘家能有的。更別說好似這王姨娘一般,不顧貞德名聲,自甘下賤的做派了,真是拍馬都比不上自家姑娘!!

可恨這世人,俱都稱讚這王姨娘,完全看不到自家姑娘的巾幗本事。什麼捨得一身清白酬英雄,救顧大爺於危難,還什麼品行高潔,簡直一派胡言!!更可恨的是,姑爺居然納了這等女子做良妾!!

就這種不仁不義無德無情的父親,可有什麼可寶貝的!!!

“姑娘年紀小,不懂事,你這麼大歲數的人了,也不懂事?枉費我這麼放心的把姑娘交給你照顧!!”

陳嬤嬤越想,真是越氣啊,這妻子姑娘差點被賊人擄走,姑爺那邊愣是一封慰問信都沒有!!這是巴不得她主子和姑娘都沒了,好給那良妾讓位呢!!“我可告訴你,姑娘好了壞了的,你別不當心,這是牽着你性命的事!!但凡姑娘有一點不好,我要你的命!!”

魏嬤嬤過來找張氏的時候,正看見人都散了,也正好聽見陳嬤嬤正少見的發狠說了這種話,不由得有點好笑。就跟這貓咪非要充老虎似的,再怎麼呲牙,也沒什麼威懾力啊....魏嬤嬤走過來,拉起陳嬤嬤,“行了行了,你也別裝惡人嚇唬人玩了,我找奶奶有正事呢.....你也跟我來吧....”說完淡淡的瞥了趙媽媽一眼,什麼話都沒說,就拉走了陳嬤嬤。

可趙媽媽生生被魏嬤嬤這一眼,給嚇哭了......

拾掇一新,換了衣裙的顧染亭,在自己房間裏休息,寫字等着吃午飯。然後,無語的看着跪在桌子邊上,哭得滿臉通紅的奶媽媽,吩咐小婢女,“春桃,給奶媽媽打水擦擦臉.....”

這是被魏嬤嬤嚇哭的。顧染亭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要說起來,她以為古人應該是有點缺心眼的呢,可真正的接觸過之後,顧染亭就想扇自己了,甭說讀了不知道多少書的男人,單說這后宅的女子,連個丫鬟都心有七竅似的。她要不是有兩世記憶,真玩不轉啊....

自家這裏,顧染亭親自接觸過的,最聰明的,要數張氏了,內在和外表完全兩個畫風啊。再然後,就是這個魏嬤嬤了,眼裏的殺氣,能嚇哭一個奶媽。可惜,在顧染亭得到的那些記憶中,張氏被鳩死,而魏嬤嬤想找張氏娘家報信,被指成逃奴打死了......

顧染亭筆直的站在書桌旁邊,筆下不停,心裏卻想着別的,抽空還歪歪頭,看着奶媽媽掉金豆子。她知道陳嬤嬤必然因為她提到父親而為難奶媽了。但是該做的事,她不能不做,不然父親太可憐了。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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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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