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二節

第一零二節

102,“歪瑞古德——鳥!”

呵呵,你笑了。

你說什麼?

你說我這個糙人當年還能整這個景兒啊?

其實不是我能整景兒,這就是命。

真的,真正的浪漫不是整景兒整出來的,是上帝他老人家安排的——中國話講就是命啊。

而且我也沒有那個整景兒的能耐啊?你還不了解我啊?你第一次給我作飯就是晚飯,還整了1根蠟燭插在你下午專門買的典雅的燭台上——還記得嗎?那個燭台現在還在我的地下室,你一氣之下就給丟進地下室了,再不肯用它。

還記得嗎?

我回來一看,我靠!怎麼黑乎乎的,停電了啊?!——再一聽不是啊,CD還放着呢?——什麼音樂我還是忘記了,你曾經對我說過是你自己彈的,在專業的錄音棚錄的,那個老闆一直對你賊心不死,但是你們這些現在的漂亮美眉善於吃糖衣就是不挨炮彈——就錄了,還是最好的錄音棚最好的錄音師,錄了就走了愛誰誰的,那個老闆有個蛋子脾氣啊?又不是黑社會老大他敢怎麼樣啊?——你跟我說的時候還說怕我不高興,其實我是那種假惺惺的人嗎?你應該了解我啊?我自己什麼操性啊,我有什麼理由要求你的過去呢?我又有什麼理由要求你的將來呢?跟我有關係嗎?——你別傷心,事實就是事實,只是我看的比較明白也承受的住這些而已。——天長地久的話我說過太多次了,哪一次做到了?當然不全部是我的責任,但是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責任。誰都沒有責任,有蛋子責任啊?這就是生活啊!這就是現實啊!不這樣怎麼顯得出來愛情美好幻想美麗呢?——所以我根本就沒有當回子事情,就是聽了——其實我知道,你對我說的時候是希望我生氣的,哪怕只是生那麼一點子氣,你就高興的屁踮屁顛的——因為你知道我在乎你啊!在乎你的過去就是在乎你的將來啊!

但是,不怕你傷心,我真的沒有在乎。

在我們還沒有開始的時候,我就真的知道沒有結果。

什麼叫結果呢?

混混就得了,你還想要什麼呢?

呵呵,事實不是證明了嗎?

你在大不列顛我在中華大地,中間千山萬水不算還遠隔重洋——這不是事實嗎?雖然現在我們又聯繫上了又是在電話裏面酸的不行不行的,但是如果我不寫這個小說呢?或者說我寫了不在網絡上發呢?我這種小人物的小說還指望翻譯成英文版啊?還指望在大不列顛發行啊?再說你只看古典名著歐洲名著還看莎士比亞的英文原版,我的小說就是有賣的,你在書店會多看一眼嗎?封面上“小庄”的名字不僅小還是英文的譯音你會注意嗎?這種血腥味道的題目依照你的個性你會注意嗎?——肯定就這麼錯過了啊!

所以說,沒有這個網絡小說,我們的即成事實是不會改變的——就是現在你也在看,但是我寫完了你也看完了,我們的結果會有什麼改變嗎?——我不怕你傷心,現在讓你傷心總比完了讓你傷心好,那時候的傷心是大傷心,何必呢?你不知道我們之間有什麼障礙嗎?

愛情,22世紀的愛情我不知道會怎麼樣——但是21世紀初期的愛情,還是這個操性的。

呵呵,所以你笑笑哭哭就得了。

我們之間可能還是沒有結果的——你說你要回國,馬上回國,還是算了吧,真的。你知道我是個喜歡安靜生活的人,不想身邊再那麼多的風風雨雨——漂亮美眉的風風雨雨會少嗎?還記得那時候我們身邊的風風雨雨嗎?那時候你不是真心愛我嗎?最後的結果呢?最後的結果你能夠改變嗎?

呵呵,愛情之所以美麗,就是因為有一天總會消失。

悲劇的力量,就是把美麗毀滅給人看。

愛情,就是不會改變的悲劇。

尤其是在你和我之間,在你和我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出身地位命運走向的人之間——愛情,就只能是愛情,不會是別的。我不是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這種蛋子話別人說的太多了我不會這麼說的也不這麼看——你要是現在要嫁給我,你回國我馬上娶你——只要你敢嫁我!

但是,你知道是不可能的。

我們之間的障礙還不夠多嗎?

你能突破哪一個呢?——反正我突破不了任何一個。

所以,愛情就是愛情了,就是悲劇了。

你哭啊笑啊,最後的結果還是這個。

呵呵,別傷心——我不斷的提醒你沒有結果,就是故意在讓你傷心,我敢在全世界面前讓你傷心,其實是對你負責——你還敢高興的告訴別人你是迷彩蝴蝶嗎?不敢了吧?

這就是我的目的。

殘忍嗎?我不覺得。

因為,我不想再進入那種麻煩之中。

我說了,今天的小庄不是昨天的小庄。

——還說那次燭光晚餐吧,我還沒有說完呢。

我進了自己那個黑乎乎的小破屋子就蒙了,幹嗎啊?你就笑,我還看見你化妝了還是濃妝淡抹總相宜的感覺——底板好就是底板好,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象我當兵的時候苗連的老婆,怎麼化妝還是那麼個樣子我都不忍心多看看一眼受刺激一次,還不敢說什麼,現在寫小說也不敢形容,我也不是怕苗連看了這個小說生氣,因為他們早就離婚了——你就是天生麗質啊,我有蛋子辦法啊?也不是說你有多漂亮多麼大美女了那是假話,你就是清秀氣質好——其實,小影也是這一點吸引我的。——氣質,還真的就是天生的,和後天的培養有關係但是關係不大。——你和小影不僅長得象氣質還一樣,也是命安排的。

你不僅化妝了還穿了一件黑色的裙子還是拖地上可以當拖把那種——我知道是你的演出服,我閑的蛋子疼的時候老是喜歡和你開這個玩笑,一開你就哭一開你就哭——其實我現在告訴你,我就是故意讓你哭,因為你一哭就跟她一摸一樣了,我就喜歡哄你——其實是在哄她。

現在告訴你我也不怕你生氣,我說過我對你不公平。

其實每次哄你的時候表面上我嬉皮笑臉心裏卻是一直在滴血的,真的,不騙你——你現在能夠理解我了,我就告訴你,當時我怎麼對你說呢?不是紀律規定的事情,只是我不敢提真的是不敢提啊!

你化妝了盤頭了穿上晚禮服了就那麼看着我笑盈盈的目光在燭光下面如水如畫。

桌子上面不僅是你作的西餐——你後來告訴我你專門去跟一個同學學了一下午,學了這麼兩手。你在家從來不做飯絕對是甩手大小姐,連襪子都不洗,但是你在我這兒真的什麼都干,連馬桶堵了也是你收拾的而我就顧着碼字顧不上那些——你也從來不說什麼,我當時還真的以為這個天下還有在家接受居家女人教育的未婚女孩呢!其實現在知道是絕對沒有的,誰的女兒是誰的寶啊!誰捨得啊?想想你也真的挺不容易的,就為了愛情什麼活都肯干,我後來對你還沒有什麼好臉色一點也不象追你的時候那個孫子似的操性,你心裏肯定是不平衡的但是你不會說什麼——愛都愛上了有什麼好說的啊?

——而且還插了一束花淡淡的香氣粉色的我至今也不知道叫什麼花,我對這些是沒有研究的——我追女孩從來不送花這個你是了解我的,一般我送實用型的東西譬如襪子譬如睡衣之類的但是從來不送沒有用處又折騰銀子的——花就算了吧,你還整了瓶洋酒,當然也是我至今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你後來告訴我多少銀子一盎司嚇了我一大跳差點沒把車開到樹上去——你是從你老子的酒櫃裏面偷的,裝在自己的背包裏面帶來的,一路上走的屁顛屁顛的,心裏想可給小庄這個土豹子開開洋葷了,省得老是沒事的時候喝兩口三十年陳釀的汾酒就覺得是天下無雙了,強中自有強中手讓你嘗嘗真正的貴族喝什麼——問題是我對洋酒那個玩意一點都不感冒啊?我又不是沒有喝過啊?在UNPF聯預維和部隊那個鳥地方芬蘭炊爺澳洲炊爺三哥炊爺挪威炊爺新西蘭炊爺法蘭西炊爺等等很多國家軍隊的炊爺們哪個沒有見過我小庄啊?哪個沒在廚房偷偷把軍官甚至是老白毛司令的酒給我倒那麼一小杯寶貝似的給我嘗嘗?我開始還新鮮一喝就後悔,嘴上還不敢說什麼因為不好意思說,後來還是得喝因為盛情難卻啊!這幫子洋炊爺不拿我當外人啊?給你喝你不喝,不是不給人家臉嗎?我就得硬着頭皮喝,喝完就忍着還豎大拇指:“歪瑞古德——鳥!”炊爺們就哈哈笑啊高興的屁顛屁顛的啊於是鳥這個詞就在UNPF部隊的炊爺中間開始普及起來,後來他們見了中**人就打招呼:“哈羅!——鳥!”搞得我們的中國觀察員老哥們和大隊的幹部們都大眼瞪小眼還尋思他們不會在中**隊服役過吧?——炊爺們高興啊,因為覺得把自己國家的好東西給這個小黑蛋子了啊,自豪啊光榮啊增進國際軍人友誼啊加強和中國小兵的感情啊——當然也是回報這幫子炊爺在不開飯的時間集體去我們中國工程兵大隊蹭飯的那種心裏說不出來的不好意思,不開飯我們大隊的炊爺也給你們這幫子洋炊爺開伙這是一般的情意啊?咱們覺得是國際友人一定要招待不然顯得中**隊小氣,大隊常委專門給炊爺們交代只要不是睡覺了任何時候要有兩個二級以上炊爺待命,就給這幫子來蹭飯的國際友人做飯——他們再自來熟也知道非工作時間讓人下廚不好意思啊,都是炊爺都知道將心比心啊想請我們大隊炊爺吃飯又不好意思說,正好趕上我來了還不趕緊給好酒上來?——我不知道老白毛司令在澳洲在西方算不算什麼貴族,但是我知道他那個酒估計也不便宜吧?所以洋酒我是真的喝過不少還真的是因為盛情難卻的緣故,不然我真的不喝啊!我是真的對那玩意不感冒,我就是這個操性的,再好再貴的東西我要是不感冒就不往心裏去,所以到底喝了什麼玩意我到現在也記不起來——我想不會比你老子的酒便宜多少吧?問題是我真的不喜歡啊,你知道我的操性的,不喜歡我就是不喜歡,也不掩飾。我就是喜歡喝點子汾酒不上頭,你能讓我硬着頭皮喝那個洋酒啊?我享受不起啊!

所以我就對你偷你老子的洋酒不感冒,我也不是在UNPF部隊那種事事都是外交場合的鳥地方啊,我在自己家裏有什麼好掩飾的呢?——我就直接說整什麼景兒呢?閑的啊?

——我發誓我是笑着說的,我還不至於那麼不懂事把你的好心不當回子事情啊?

但是你還是在乎了。

我話一出口就知道壞了。

你誤會了——我就是再不喜歡整景兒這點子常識還是有的啊?!

淚珠子真的就跟斷線的金豆子一樣嘩啦啦下來了。

我就傻眼了,這不是我故意逗你哭——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實話,凡是我故意逗你哭就把逗你笑的法子都想好了,中國陸軍退役特種兵還當過班長是戰鬥骨幹出國維和過見多識廣,三套以上的備用方案都敢想好了,所以不怕你哭。

但是你突然哭我就傻眼了。

——我當時就意識到你是花了大心血的。

就盤個頭,那麼長的頭髮,盤個頭那麼容易啊?!那麼愜意啊?!凡是陪女孩去過美容院的哥們不會不清楚吧?女孩們就更清楚了啊!

我知道你是花了大心血的。

但是我的一句不經意的淡話把你的好心情給破壞了。

你就哭了。

然後就把那瓶子洋酒拿起來高高的舉起來——你才不管多少銀子呢!這就是你的性格——這一點你和小影真的是一樣的,她要不高興真的敢把UNPF部隊總部那兩架破直升機給拆了,老白毛司令在她也敢絕對作的出來。——你就高高的舉起然後狠狠的摔在地上。

啪!

碎了。

玻璃碴子飛濺但是不高,酒花飛濺卻是很高。地球有吸引力的緣故這個誰都知道。

酒花濺了我一臉。

你轉身就跑進卧室了。

然後就開哭。

我就傻傻站在那兒。

酒花濺了我一臉。

洋酒的酒花。

熟悉而陌生的味道。

絕對的洋酒,絕對的異國風情。

洋酒的味道。

“歪瑞古德!——鳥!”

我挺着脖子把那口酒咽下去豎起大拇指。

芬蘭炊爺就跟那兒樂啊,酒糟鼻頭都樂紅了。

小影在邊上忍住笑——她知道我在忍着,她是了解我的。

我把杯子放在案板上,抹抹嘴。

芬蘭炊爺還要給我倒,我趕緊攔住——說實話,鷹語這個東西我現在忘記的差不多了,因為後來就沒有怎麼用過,所以我還是用漢字碼吧,沒文化就是沒文化我也不偽裝什麼。

“好酒!真正的好酒!”

“庄,那就再來點!”

芬蘭炊爺鷹語比我好點但是也是半吊子聽着也是比較彆扭。

還來啊?!

我就怕了還是按着杯子:

“好酒不能多喝!多喝了味道就淡了!”

芬蘭炊爺想想,哦,也是啊——中國文化就是有自己的特色值得回味,就不勉強了,他也希望好酒的味道能夠多在中國士兵小庄心裏留久一點。他是個老維和油子,挺喜歡和中國觀察員和部隊接觸的。因為覺得都懂得禮貌,不象某國某國(國名我就不點了啊自己去想,想的對想不對不關我的鳥事啊)軍隊等級森嚴的要命,不拿炊爺當回子事情。芬蘭軍隊其實官兵是相當一家人的,只要是在自己的營區就都是一家人——我還忘了說了,那個在自己營區曬太陽浴的就是芬蘭的維和哥們。

那天是休息日,我們維和部隊其實是有休息日的,雖然一個月只有六天,但是總比沒有強吧?——按照規定,中國維和部隊就是在休息日也很難出自己的營區的,出去也得幹部帶着,為什麼啊?怕你胡鬧啊!國外這個花花世界什麼沒有啊?UNPF部隊總部跟這個小鎮駐紮沒有幾天,嘩啦啦繁榮了一條街啊——什麼街你們也自己去想,想的對想不對同樣不關我的鳥事。——幹部確實怕,中國野戰軍的基層戰士都是在山溝裏面苦慣了的,出國了到了花花世界還拿維和的洋補助(各**隊的補助是統一標準的,都是聯合國出的銀子,你想想這一個標準可就不少了,尤其對於中**隊來說)萬一被腐蝕讓外軍笑話——其實外軍確實不拿這種事情當一回事情的,這個在西方軍隊算個蛋子啊?——但是中國人民解放軍就是中國人民解放軍,出國了也是中國人民解放軍軍紀嚴明,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一樣好使——而且說實在的,比國內還嚴,生怕造成國際影響,影響中**隊形象。這個心理你不難理解,中**隊就是這樣的。

但是對我和小影還真的是個例外——我現在回想起來,小菲是絕對起了作用了,就是出國了在老白毛司令指揮下,但是醫療隊和工程兵大隊總還是我們軍區出來的吧?不回國了?不在軍區混了?怎麼可能呢?所以國內的一些習慣還是管用的,不用別的,就小菲要是回國了閑的沒事的時候跟外公念叨一句:“姥爺!你不知道,醫療隊的誰誰誰或者工程兵大隊的誰誰誰絕對死心眼!倆小兵好不容易在國外還是戰區見着了,也不稍微通融一下子!”得了,就這一句就夠了——下回醫療隊的誰誰誰或者工程兵大隊的誰誰誰一到軍區彙報工作別管他現在幹什麼,一報自己的名字,軍區副司令這個涵養很深的老爺子仔細看你一眼一眼就夠,要是說一句:“哦,你就是那個誰誰誰啊?”完了,這個幹部的心就得打鼓了,絕對心虛啊!被軍區副司令知道名字可不一定是好事啊!他解放軍上將犯得上記得你一個大校或者上校的名字嗎?再一回想在國外的時候小菲跟自己說過什麼,自己堅持了一把原則——那就徹底明白了,後悔的想死的心絕對是有的!混軍界其實也是混仕途的,尤其到了高級軍官這個步步更艱難的時候,都不是省油的燈,這點子後果還是可以想到的——於是我們倆小兵休息日可以在UNPF總部營區安全範圍內活動,只要不出警戒圈就行,不用幹部帶着——誰帶啊?搞對象誰帶啊?他有毛病啊?再說倆小兵一男一女能去那條街嗎?他們自己都知道啊,不可能啊?——於是,小庄和小影在休息日就可以在總部營區範圍內自由活動,按時歸隊各回各家就行。

本來那天我是想帶小影到總部憲兵班找印度三哥玩的——為什麼叫他三哥你們不用想都知道,我們在國外特種兵訓練營一起受訓過的,當時我就叫他“三哥”,他就讓我解釋這個中國話的意思,我當然不敢說本意了,就說在我心裏中國是“大哥”最大,因為是我的祖國,“二哥”次之就是我們中國陸軍,“三哥”排行老三,我尊敬他老哥就叫他“三哥”——他是個印度陸軍特種部隊的老軍士長,當時就美的屁顛屁顛的,就說歪瑞古德,以後我就叫“三哥”了。後來這個漢語的外號在訓練營的洋人特種兵哥們裏面還流傳開了,大家都叫他“三哥”,洋人特種兵哥們說中國話你說是個什麼操性?說的五顏六色的,還是說啊。都管他叫“三哥”,這個稱號還帶回了他們國內,他在他們特種部隊是老軍士長啊資格很老,他就規定兵們私下一律叫他“三哥”,得了,真的就叫起來了——到了UNPF總部,他是憲兵班長,還是叫“三哥”,後來對中國文化很有興趣但是沒有時間研究的老白毛司令也學會了,居然也叫他“三哥”——這就是我在國際特種兵訓練營幹的鳥事之一,好玩吧?

但是我真的挺喜歡三哥的,人不錯,他的本來的名字我還真的忘記了,印度名字其實很難記的,我印象是這樣——沒什麼研究,所以你們懂的犯不上跟我矯情這個,好嗎?我安生寫個小說不好嗎?——人是真的不錯,由於是英式軍隊傳統過來的,古板的可愛,什麼時候天再熱也不戴藍色棒球帽,就是藍色貝雷帽(在熱帶你戴這個確實很熱),要不就是值勤的時候戴藍頭盔,什麼時候都是軍容齊整,絕對的站如松坐如鐘的,黑臉嚴肅執法猶如包青天(要不怎麼當憲兵班長呢?你們以為UNPF總部的憲兵班長那麼好當啊?),洋維和哥們都怕他——但是一見我就樂,黑臉都笑爛了,在訓練營他就這樣——他在UNPF部隊是真的幹了幾件我覺得很鳥的事情的,回頭專門講吧,我確實挺佩服他這個人的——是這個人啊,沒有政治因素啊!你們要扯這個的話小說就沒法子寫了。

我其實一下飛機見到的第一個熟人就是三哥,他是憲兵班長啊,就在機場值勤啊!當然我們沒有打招呼,就互相看了看,他沖我不明顯的笑了笑——其實我知道他絕對是想把自己的黑臉加上鬍子笑爛的,但是外交場合就是外交場合——我不知道他也在UNPF部隊啊,當時我就知道我的身份還有蛋子秘密可以保的啊?三哥都在了,還是憲兵(我那時候還不知道他是班長啊),總部是個人就能知道我是中國陸軍特種兵啊還是出國受訓過的尖子——不過這個很正常,我在這個鳥地方還遇到了不少當時一起受訓的哥們,都是冒充機步部隊什麼的來的——哪個國家都不傻啊,都怕出事啊,都得派點子真正能在關鍵時候頂一下子的兵啊。

後來工作忙,加上休息日不能出去,就見不着三哥了——他也不好意思來蹭飯,他是憲兵班長,能好意思來蹭飯的兵你想想在哪個軍隊都不會是省油的燈(其中就有我的幾個一起受訓的哥們),他來了一桌子吃飯,以後還怎麼管啊?影響形象啊!——那時候我還沒有見到小影,幹部也不會准我出去的,而且當時剛剛來,緊張的弦子沒有松下來,自己休息日還是要檢查安全措施的,所以也真的顧不上。接着見到小影了,而且說實話,UNPF總部營區是相當安全的,就能出來了。

一出來我就去找小影,她也找我的路上。

我們倆就對着樂,遠遠的對着樂。

走啊走啊,就走近了。

但是不敢接吻不敢擁抱,連拉手都不敢——不是在我們中國維和部隊官兵面前啊,中**人要考慮國際影響。我們都是軍人,所以要考慮影響。

就對着樂。

就是傻樂。

然後就是淡的沒有味道的話。

我說:“你來了。”

她說:“你來了。”

就是對着樂啊,淡的沒有味道的話也美的心裏屁顛屁顛的。

路上搭着一輛白色步兵裝甲車路過的芬蘭哥們就衝著我們倆笑啊。

傻子都看的出來我們倆啥關係啊!何況都不是傻子啊!

他們搭乘的是一輛白色的步兵裝甲車,芬蘭造的SISU輪式裝甲運兵車,車上配備蘇式12.7毫米高射機槍一挺。我們總部下轄有一個北歐混合營,有一個芬蘭連,一個挪威連,營部以及直屬隊的分別來自芬蘭、丹麥、瑞典、挪威等等。他們就是芬蘭連的哥們,是總部機動預備隊的,這屬於作戰單位——但是最重的裝備就是這幾輛破裝甲車了。我記憶中這些芬蘭哥們基本是金髮碧眼,身材高大(也少數身材瘦小文質彬彬的)。灰中帶綠的短袖短褲軍裝顯得很有一種另類的鳥氣。這些芬蘭哥們平時總板著臉,就是一顆炮彈在眼前落下來,那張臉也不會帶上任何錶情。機動預備隊裏沒有勤務的芬蘭兵總是在營地里晃晃蕩盪,顯得特別懶散。可是緊急出動的警報一響,那些懶懶散散的芬蘭哥們立馬就跟安了彈簧似的,一條條灰影噌噌地飛進裝甲車。規定半小時趕到的地點,芬蘭排的裝甲車不到二十分鐘就能到。這些人從前都服過一年到兩年兵役,退伍當老百姓的時候多半人的休閑活動就是進林子打獵,槍玩得特別溜,都不是善碴子,鬧事的想破壞維和的真想跟他們交手,得先掂掂自己的份量。不過這些芬蘭哥們的傳統就是維和,每家每戶從老爹老媽甚至爺爺奶奶就開始維和,政策觀念特強,忍功極好,絕對不會招災惹事。

看樣子他們是剛剛機動反應訓練回來,所以比較放鬆——他們維和都老油子了,所以也比較輕鬆不是太那麼當回子多嚴肅的事情,這也是文化差異的問題。

他們就沖我們樂,還吹口哨。

這回小影不鳥了,國際友人啊換了誰誰好意思啊?

就臉紅了。

一個坐在裝甲車頂上的芬蘭哥們就發話了,我也聽不懂不是鷹語也不好意思聽——我到現在認不芬蘭哥們的軍銜,自己不動哪個腦筋就沒有辦法,我後來知道他是軍士長。

開始還以為沖我們喊呢,後來發現這些芬蘭哥們嘩啦啦都下車了。拿着自己的武器在邊上列隊唱着歌子自己走路了,車也停了。

我們正納悶呢。

幹嗎啊?放着車不坐走路啊?

那個芬蘭軍士長就一個很瀟洒的動作——我跟你們說句實話,真的,這些真正的西方人的動作是骨子裏面的,你學是學不象的,我後來退伍以後回到大城市,見到作這種動作假模假式的就起雞皮疙瘩啊!

這個動作就是“請”。

我們就明白了。

裝甲車後面的門都開了,換了你你不明白嗎?!

我們就都不好意思了。

我臉也發燒了。

小影呢?

我偷偷看她一眼。

她的恨不得拿自己的棒球帽把自己的臉蓋起來了,臉那個紅哦!

真的是想鑽進地底下去哦!

我們都不好意思了,換了你你好意思啊?!

這是國際友人啊!

他們也知道怎麼回事啊,知道中國人臉皮薄啊,都接觸過。

所以,他們就自己走路回去了。

車子留給我們——是要搭我們兜風嗎?

你說呢?

給你坐裝甲車連窗戶都沒有你兜個屁風啊?

你說芬蘭哥們想幹嗎啊?

成人之美啊!

我們就傻站着,不好意思的臉紅着傻站着。

芬蘭軍士長那個老油條什麼不明白啊?

他就來了一句鷹語:“雷迪,潑雷絲。”

小影抵着頭,一隻腳跟那兒在地上吭哧吭哧蹭啊。

芬蘭軍士長這個老油條嘿嘿就笑啊,笑我們臉皮也太薄了吧?

我為什麼老說小影就是小影呢?

就是她鳥啊!

這一笑她不樂意了,中國女兵那麼鳥能讓你們洋哥們笑話?!

嘩啦啦就一拽我上去了。

我還傻呢,戴着頭盔背着步槍(小影也是帶武器的,這是規定)。

就被她拽進去了。

咣!鐵門就給你關上了。

光線微弱,絕對微弱啊!

車就開始轟隆轟隆開啊。

我們也不知道開去哪兒。

去哪兒也不重要了。

因為,在這輛芬蘭哥們的裝甲車裏面。

這個用來打仗的鐵殼子裏面,沒有生命的戰爭武器的鐵殼子裏面。

就我和她兩個人。

就我和我的小影兩個人。

那時候外面的人誰能知道,在這輛看上去冷冰冰的白色UN裝甲運兵車裏面,有兩個普通的中國小兵呢?

一個男兵,一個女兵。

他們相愛。

這就是我們的世界。

無論這個鐵殼子這個戰爭武器帶我們去哪兒,都不重要,絕對不重要。

我們相愛,這裏就是我們愛的世界。

這個最重要。

微弱的光線下我的呼吸急促。

微弱的光線下她的呼吸急促。

我們嘩的就抱在了一起,分不清楚誰先抱住誰誰先伸的手。

那個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們擁抱了。

還接吻了。

冷冰冰的裝甲運兵車,載着兩個相愛的小兵。

他們在裏面接吻。

我在回憶裏面聽到我們兩個身上的武器,冷冰冰的金屬和工程塑料製品在相互撞擊着發出冷冰冰的聲音。

但是我們的唇在一起,我們的舌頭在一起。

我們擁抱在一起,我們接吻在一起。

——你可以相信,可以不相信,但是請不要污辱我的愛情和我的青春。

我們在裝甲車裏面接吻,閉着眼睛。

柴油味道我都忘記了,我就記得小影身上臉上唇間的芬芳。

還有她的溫暖的鼻息。

我們久久的沒有分開,忘記了這是國外,忘記了這是戰區。

也暫時忘記了我們小兵的身份。

……

(UN部隊的SISU裝甲車,冷冰冰的鐵殼子裏面是相愛的兩個中國小兵小庄和小影)

裝甲車轟隆一聲停住了,我們才清醒過來。

我們一直就那麼抱在一起,我的頭盔都沒有摘下來,她的帽子也沒有摘下來,我們的武器都沒有摘下來。

我們抱在一起,但是馬上清醒過來了。

這是在芬蘭哥們的裝甲車裏面。

就開始不好意思了。

小影把自己的頭埋在我的懷裏。

“都怪你……”

我就納悶了,怎麼怪我了?

“誰讓你來的……”

哦!原來我不該來啊,我就明白了。

她看我不笑:“怎麼了?”

“我是不是來錯了?”我認真的問,“耽誤你工作了?”

“什麼啊?!”小影啪的在我臉上輕輕打了一下,“胡話!”

“那你怎麼說我不該來啊?”我就問。

“你是真傻假傻啊?”小影真是氣的哭笑不得。

我就明白了,哦,原來女孩都喜歡說反話啊——其實我早就知道,問題是這兵當的久了,腦筋就容易僵化,但是這回記住了,一直到現在都管用。

我就嘿嘿樂了。

小影就嘆氣:“唉——我怎麼找了個傻子啊?”

我還沒說話呢,就聽見輕輕的敲車門。

我們趕緊分開。

外面就用鷹語問可以開門嗎?

我就說當然可以。

門就開了。

那個芬蘭軍士長就探頭在門口笑:“車要入庫了。”

我這才明白過來,哦!到了芬蘭營了!

這下子是有國際影響了,我的媽媽啊!

但是你緊張歸緊張,但是你還是得下車啊?你能賴在人家芬蘭哥們的裝甲車裏面不走啊?

我們倆就硬着頭皮下車。

就在芬蘭營了。

芬蘭哥們們都跟我們打招呼——其實你休息時候要是有機會的話串營玩真的不是什麼事情,各國維和部隊都是把你看成自己人的。我記得當時背過的規定如下——UNPF總部營區由憲兵排管理,進入營門時要向哨兵出示UNPF證件(一張藍色身份卡片,簡稱“藍卡”。上有本人照片、姓名、軍銜、國籍和序列號碼)。哨兵驗過證件後會主動敬禮放行,來客不論是徒步還是乘車都必須還禮。

進入UNPF各營營區就沒有這麼麻煩。除檢查哨有哨兵執勤外,其他營地通常與交通要道有一段距離,大門一般上鎖,沒有哨兵執勤(營區里都有觀察哨,遠遠就能看見來人和車輛)。到門口一按喇叭,對方見到是UN車輛就會來人開門。經過觀察哨或進入營門,對方也會主動敬禮,來客也必須還禮。

也就是說你可以來玩,真是對UNPF的自己人敞開大門的——雖然是個軍隊就有**,但是你人都在一塊住着,一個大的營區,有蛋子秘密保啊?都是國際友人啊,為了一個崇高的為全世界人民服務的目的不惜千山萬水遠渡重洋到這個鳥地方來維和,你還自己跟自己斗啊?犯得上嗎?其實真的是這樣,就是發生矛盾,還真的是因為民族文化的不同習慣發生的,沒有本質上的衝突——大家都是要受相關教育的,太刺頭存心找碴子的也不會讓你來啊?

我們就下來了。

(UN部隊的芬蘭營區鳥瞰)

芬蘭營的哥們是在內部沒那麼多鳥等級觀念的,絕對官兵一家。

太陽底下一堆子哥們就在曬太陽熱帶的日光浴絕對爽啊!

一幫子哥們在打網球,絕對專業的網球服網球帽子網球鞋子網球拍子——不怕你們笑話,我是第一次看見打網球,還居然真的是親眼看見芬蘭哥們打的。我後來也沒有學會,沒有那根筋骨啊!後來再來芬蘭營跟小影打網球就顧着對着她樂了,哪兒還顧的上球啊?氣的她不行不行的——但是小影學的快不說,打的也好的不行不行的,芬蘭哥們都喜歡跟她打。

真的沒有什麼等級觀念就跟我們倆小兵打招呼。

其實我們還是違反了規定了,是在芬蘭老哥的裝甲車裏面混進來的,沒有經過門崗檢查。

但是都知道是怎麼回事——那幫子芬蘭鳥人回來能放過這個樂子啊?!

所以也就不奇怪更沒有敵意啊,是他們的軍士長請我們來的啊?

也沒人圍着你看,這幫子芬蘭哥們經常出來維和見的多了,倆中國小兵有什麼可以看啊?倒是有行家上來跟你探討一下95槍和92槍的,我就來勁了——我拿手啊!就卸下彈匣給他們講這個。

小影就跟邊上看着笑眯眯的——真正懂事的女孩,是喜歡看自己的男人專心的忙活的,何況這還是他拿手的。

他們就玩沒有子彈的槍,就說:“歪瑞古德!”——我沒有給北方工業作廣告的意思啊,但是確實是好槍——芬蘭哥們喜歡的不行不行的,覺得不錯啊!他們也喜歡92,覺得是好東西——我也玩他們的槍,步槍是瓦爾梅特M76,輕機是瓦爾梅特M78,手槍是比利時勃朗寧——關於這些武器咱們就不在這裏討論,要說請另外開帖子好嗎?這裏只說小說——都玩的挺過癮的,都是軍人遇到這種玩意能不玩嗎?

玩了一會子,芬蘭炊爺就來了——他知道中國兵來了那個高興啊!他是去蹭過飯的我還真見過他一回,我負責檢查啊,當時就在門口查哨,對他挺客氣的,第一回的時候這個芬蘭炊爺還不好意思呢!我還直接就帶他去食堂了交給我們的炊爺來迎接國際友人了——他知道我叫“小庄”,看見了就樂,喊啊:“庄!跟我走!”

我跟你們說,天底下軍隊的炊爺在部隊基層戰士中的地位不是吹的,他要拉我走誰都沒有什麼說的——再捨不得95槍再捨不得92槍也得讓我跟炊爺走,我和小影的槍啊不能離身的——我們就被他拉到廚房了。

就是洋酒招待。

我開始還挺新鮮的,拿起來就喝啊!

一下子那個味道就咽在嗓子裏面了。

我靠!什麼味道啊!

但是還是忍着,絕對臉都憋綠了!

小影就抿嘴想樂,她知道我是在忍着。

絕對的忍啊!

芬蘭炊爺還笑眯眯的看着我說:“這是我們連長的珍藏!怎麼樣,庄!”

我把酒杯往案板上一放,豎起大拇指:

“歪瑞古德——鳥!”

小影一下子就噴了。

我們一直在芬蘭營玩到該回去了,才和芬蘭炊爺軍士長還有那些步兵哥們依依不捨的告別——後來我才知道,他們有幾個軍官也跟着在裏面混混和我們耍——後來他們連長也來了。

誰讓我不認識芬蘭哥們的軍銜呢?——其實是學過的,但是我沒記住,實話實說,我不是那塊料子,就顧着見到小影的幸福了,學習的時候就沒有好好記住——這個內容也不是必考的,我就更沒心思記了。

誰讓這些芬蘭哥們自己在營里軍官都沒個軍官樣子呢?——不是紀律不嚴,他們國家的傳統就是這樣,官兵一家啊。

呵呵,芬蘭炊爺是所有UNPF炊爺裏面第一個學會“鳥”這個詞的。

這個UNPF聯預部隊的芬蘭營,後來我和小影就經常去了。

還有很多值得回憶的故事,包括芬蘭炊爺帶我進行的飯後活動。

還有一條值得回憶的芬蘭狗爺。

我留着慢慢回味吧,一下子也說不完了,太多了。

青春時代,我的藍盔青春時代。

我的最美好的愛情時代。

歪瑞古德——鳥!

(文中“芬蘭營”是“UNPF總部機動預備隊芬蘭連營地”的意思,不是說其編製為“營”,碼字的時候太麻煩就簡化了,是不合理的簡化,請大家不要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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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顆子彈留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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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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