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雜
東西做得很漂亮,色香味俱全,有五星級酒店廚師的水準,原本不餓的,但看着,食慾就來了。
冥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吃,心裏面是暖暖的滿足。
夜音幻將全部的東西一點不剩地吃完了。
“好吃嗎?”他拿出紙巾,疼惜地踢他擦去嘴角的油漬。
“嗯,很好吃。”
“以後我還做給你吃。”
“哥……”夜音幻抬頭,看着他,他深邃的眼眸讓她覺得心酸。
“怎麼了?”
“替我找個嫂子吧,我……我要和玄俊宇談戀愛了。”
“你說什麼?”他猛地站了起來。
“我以後不會再吃你做得東西了,也不會再聽你的話了。”
“你敢!”他來住她的手,雖然是一貫命令的語氣,但實際上有祈求的成分,他在祈求音幻不要將兩人的界限拉得那麼明顯,那麼遠。
“哥,我們不可能啊。”
“什麼狗屁不可能,我說可能就可能。”
“可能嗎?你能讓我們回到小時候,能讓你的心……心臟回到哥哥的身體裏面去嗎?叔叔和你拿走的不是錢財,而是……是一個人最重要的心啊。”
是的,是的。
“那要我怎麼做,你才會原諒我,才會接受我?”
“……沒有辦法了。”
夜音幻跑着出了廚房,回到房間,啪地關上房門,看到床上兩隻靠在一起的泰迪熊,她貼在門上,狠狠地,狠狠地哭了。
冥徹僵在原地,呵呵,他真好笑,他還以為她至少會掙扎一下,卻沒想到她那麼容易就站在夜哲幻那邊去了,要聯合別人一起來對付他。其實不用用其他方法對付,光是夜音幻這麼做,就已經將她打敗了。
*
夜音幻真的和玄俊宇談戀愛了,幾乎每天玄俊宇都會去接音幻放學,然後兩個人要一起吃晚飯,才會送音幻回冥家別墅。
冥可愛很不高興,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把姐姐搶走了,每次玄俊宇出現的時候,她都沒有好臉色,不是叫家裏的狗狗衝到他的車子那裏去叫喚,就是在玄俊宇送夜音幻回來的時候急忙跑出去站在兩人旁邊,讓玄俊宇想說點什麼做點什麼都沒辦法得逞。
“嘿,小傢伙,我跟你有仇嗎?為什麼每次都故意搗蛋?”某次,玄俊宇終於按耐不住了,問瞪大一雙玻璃珠子般的眼睛牽着狗在旁邊看着的冥可愛。
“哼!我怕你把我的姐姐帶壞了,我要好好看着,姐姐是我們家的寶貝。”冥可愛挽着夜音幻的手,聽着她說“我們家的寶貝”,夜音幻覺得很內疚。
“誰說我會把人帶壞的。”玄俊宇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
冥可愛猛地跳開了,結果沒摸到,她做了個鬼臉,“你是壞人,當然會把人帶壞咯。以後再來,我叫球球咬你,哼!姐姐,我們回去啦。”冥可愛一點面子也不給玄俊宇,挽着夜音幻往家裏走去。
“呵呵呵,可愛的小傢伙,跟你的名字一樣。”玄俊宇笑了笑,準備上車離去。
這時,夜哲幻走了出來,他似乎有些心情不好。
“夜少,我們不應該這麼光明正大的碰面吧,冥徹會起疑心的。”玄俊宇奇怪一向謹慎的令人難以想像的夜哲幻會這麼毫無顧忌地跑來和自己會面。
“我來要提醒你,記住自己的使命,你的眼睛只能看音幻一個人,你要是敢動可愛,我不會放過你的。”
玄俊宇,一愣,頓時明白過來了。
“夜少,你很敏銳,我確實不愛你的親妹妹,如果不是為了家族,我不會接受你的條件。我已經喜歡上可愛了。”
“你敢!”砰的一聲,夜哲幻的拳頭不偏不倚地落在玄俊宇的鼻子上,打得他歪倒在車上,兩行鼻血流了出來。
“夜少,你這麼激動幹什麼?應該是我提醒你你的使命吧,你和冥家有深仇大恨,你為了既能報仇,又不讓音幻陷得更深,讓我去追求音幻,斷了她和冥徹之間的情絲,但是你自己卻已經陷入了情網裏。”
“不關你的事,你記得快點像音幻求婚。”
“那我喜歡可愛,也不關你的事。”玄俊宇打開車門,坐了上去,開着車子離開了冥家別墅。
夜哲幻愣在原處,他怎麼如此控制不住自己。
半晌,他扭頭,看到客廳里都球球玩得不亦樂乎的冥可愛,他衝到後院的私人游泳池內,連衣服都沒脫就跳了下去,他需要水,來刺激一下他混沌的神經。
他遊了好幾圈,才上了岸。
他已經着手將冥徹所擁有的在天盟集團的股份通過玄俊宇進行購買了,另一方面,他謙和溫良的態度,也讓集團的董事們更加信賴他,很多事情現在他能夠直接處理,而不需要經過冥徹了,冥徹似乎對他特別信任,很少會過問。
“哲幻,怎麼了?”過了半晌,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冥徹那張略顯蒼白的面孔出現了,他修長的身材包裹在夜色中,有股冷漠的優雅。
“徹哥……”夜哲幻將情緒迅速隱藏起來,謙卑地彎腰致意。
“嗯,怎麼衣服都不脫?”冥徹看了看他頗為狼狽的樣子。
“哦,想起遺棄我和音幻的媽媽了,心裏很不平靜。”
“過去的事情了,別想了。”冥徹再游泳池旁邊的躺椅上坐了下來。
“徹哥,你好像很累的樣子,要多多休息才是。”冥徹的臉上有疲倦的神態,這不像他,從他跟在她身邊起,十幾年來,他從未見過冥徹有覺得勞累的時候,這難道是他的一個陷阱嗎?故意做給他看的?
“沒事。”冥徹點燃一根煙,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突出一串白煙,在裊裊的煙霧中,他的面孔有些模糊,“哲幻,你知道可愛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嗎?音幻比我的命還重要,而可愛,是我的命,如果我的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如果有誰動他們兩個,我會讓他生不如死的。”
夜哲幻心中一沉吟,看來,冥徹是已經察覺一些事情,不過,他仍平靜無波,淡淡地說道,“我明白,我的想法和徹哥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