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如此的深愛

54.如此的深愛

“冷靜一點。”陳琪美趕緊勸道,“你男神是什麼人啊,怎麼可能看得上她?肯定是她自編自導自演的,不用理她!”

“網上視頻都出來了!”何菲吼道,“阿May,我已經控制不住體內的焚寂煞氣了!”

陳琪美心一沉:“什麼視頻?”

“我微信發給你。”

視頻中,梅玫衣衫不整地從一個房間跑出來,鏡頭拉近,門牌上“3014”幾個數字清晰可見,再拉回大景,過了足足五分鐘,陳世軒開門走了出來。

沒有經過剪接的長鏡頭,實在是太有說服力了。

陳琪美氣得直喘粗氣,她倒是不相信陳世軒會看上梅玫,這件事肯定是那個小賤人在搞鬼。但如今全國人民都認為他倆有曖昧,作為正室,她表示很生氣!

她沒有打電話質問陳世軒,而是打給了侯光。

“猴哥,晚上你送我哥回來的時候,順便去超市買一塊搓衣板!”

侯光十分不解:“買搓衣板幹嘛?你們家洗衣機壞了?”

陳琪美冷冷地說道:“送給我哥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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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拍完一場激烈的打鬥戲,陳世軒回到保姆車上小憩。昨晚被陳琪美折騰到快天亮,只睡了不到兩個小時,就起床做早餐、出門拍戲,他實在是困得不行。

陳琪美那種折騰法,不僅是對他體力的摧殘,更是對意志力的極大考驗,簡直堪比歷史上那些慘絕人寰的酷刑。

侯光見他滿臉疲憊,本不想打攪,但又想到那位小祖宗造反的架勢,覺得還是報告一聲比較好——萬一她真敢讓Hin哥跪搓衣板,Hin哥也有個準備不是?

“什麼事?”見他神色猶疑,陳世軒主動問道。

“額,那個……剛才Kimmy打過電話過來,說讓我……讓我……”侯光瞥了瞥陳世軒,後者雙目緊閉,看樣子分分鐘能夠睡過去,他唯有趕緊把話說完,“她讓我買一塊搓衣板回去,說是送給你的禮物,Hin哥你看……”

陳世軒倏然睜開眼睛:“視頻的事她知道了?阿峰不是說帖子已經刪掉了嗎?”

視頻剛一上網,他的經紀人周峰就打過電話來詢問,之後立刻讓公關團隊運作,現在網上已經見不到類似的帖子了,處理速度之快讓人嘆為觀止。陳世軒原以為憑那丫頭的大心臟,應該不會發現,誰知竟然東窗事發。

想起上次她吃秦夢露的醋,不過是個莫須有的罪名,就跟他鬧了許久,這次可是“證據確鑿”,那個小妒婦肯定要鬧翻天了。

他頭疼地掏出手機,沖侯光揮揮手,示意他哪兒涼快哪兒獃著去,然後撥通了陳琪美的電話。

陳琪美此時正在馬路邊暴走,她是真的很氣,她哥哪怕是跟何菲傳緋聞呢,她鬧一鬧再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可偏偏是梅玫,她最討厭的小婊砸、小三專業戶,別提有多膈應了。

看到屏幕上的“哥”字,她狠狠地掛掉,然後飛快地把“哥”改成了“陳世美”。於是陳世軒再次打過來的時候,來電顯示就變成了那個遭千古唾罵的負心人。

陳琪美微微一笑,將電話接了起來:“喂,世美啊,你找我有事嗎?”

陳世軒:“……”

女人在吃醋這方面,大概有與生俱來的天賦,就算沒有,後天也能自學成才。

“Kimmy,晚上回家我再向你解釋,好嗎?”陳世軒柔聲哄道。

“好呀,不過你要解釋什麼呢?”陳琪美的語氣聽起來十分天真爛漫,“是搓衣板的用途嗎?”

陳世軒:“……”

他看着陳琪美長大,對她的性格了如指掌,就她那慫樣,敢叫囂着讓他跪搓衣板?給她一百二十個膽子她也做不出來。今天卻如此得理不饒人,除非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陳世軒突然覺得很欣慰,苦等了這麼多年,那丫頭的榆木腦袋總算是開竅了,自己那些明示暗示也算沒有白費功夫。想到這裏,他的聲音里忍不住染上了幾分笑意:“你想要什麼解釋,我就給你什麼解釋,包括搓衣板的用途。”

本是寵溺包容的話語,可是陳琪美卻被他不端正的態度再次激怒,合著人家在這裏發火吃醋鬧脾氣,在他看來不過就是小孩子玩過家家,哄幾句就能回心轉意?

他到底是把她當心上人,還是可以隨意拿捏的小妹妹?

“我決定離家出走!”她憤怒地咆哮道。不等陳世軒那邊回答,就直接把電話掛了,然後關了機。

她也有種手撕了小婊砸的衝動,比何菲還要強烈!!!

陳世軒聽着手機里傳來的“你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愣了一下,這丫頭是一朝翻身,無法無天了啊。偏偏人家並沒有給他明確的答案,他只能繼續哄着。

想不到自己在她面前,也有淪落到這種地步的一天!

可是沒辦法,誰叫他愛她呢,做哥哥可以端着架子,要想上位升級,只能先低聲下氣地哄一哄,等哄到手了再慢慢收服。

他招手將侯光叫了過來,吩咐他去花店定一束香水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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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琪美將手機丟進包里,狠狠踢了踢路邊的垃圾桶。為什麼是梅玫呢?為什麼是那個無論在現實還是在虛擬網絡都臭名昭著的小三呢?她哥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會有多大的影響,知不知道粉絲會有多麼傷心難過,知不知道公司將面臨怎樣的公關危機?

出道這麼多年,他的名聲一向很好,從來沒有傳過任何緋聞,所以之前梅玫用流產記錄栽贓他,才會有那麼多粉絲怒懟梅玫。可是這一次,就如何菲所說,“有視頻有真相”,簡直讓人百口莫辯,他接下來的星途肯定因此會受到影響。

腦子裏一團亂,她已經分不清自己是生氣多一點,還是擔心她哥的前程多一點,只覺胸中一口悶氣無法發泄,抬腳又開始踢垃圾桶,一直踢到鞋子的前跟爆開,還不罷休。

一輛商務車呼嘯而來,停在馬路邊,陳琪美心虛地往後退了退——損壞公物可不是什麼光榮的事。

“阿May——”車窗搖下,岳祁在駕駛座沖她喊道。

陳琪美的臉一沉,上次被岳祁推倒受傷,她都還沒找他算賬呢,他竟然還有臉來找她!她沒理會岳祁的呼喚,轉身就走,誰知商務車的後門突然打開,幾個黑衣人沖了出來,將陳琪美團團圍住。

陳琪美臉色驟變,望着岳祁:“表哥,你什麼意思?”

“快動手!”岳祁知道有三個保鏢跟着她,當然不可能跟她廢話。黑衣人個個身手敏捷,陳琪美雖然武功不錯,但猝不及防之下被圍,根本施展不開拳腳。她腦子一轉,便沒有反抗——只要岳祁不知道她的實力,她就隨時都有逃跑的機會,否則對方有了防備,她就很難脫身了。

她被拖上公務車后,車門很快關上,車子隨即啟動。黑衣人用膠帶將她的嘴巴封住,手腳都綁得結結實實的,扔在最後一排。

岳祁看了看後視鏡,Jason和陳世軒後來請的那兩名保鏢都沖了過來。Jason攔了輛出租車,將司機趕了下去,加大油門追了上來,那兩名保鏢則直接砸開停在路邊的車輛的窗戶,很快也盜了兩輛車追來。

幾輛車在路上開始了追逐戰,Jason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給陳世軒彙報情況,後者指示他們先跟上,但不要和岳祁的人衝突,一切行動以保障陳琪美的安全為前提。

岳祁有備而來,當然不會輕易就讓他們追上,很快便拐進了一個城中村,裏面地形複雜,根本不利於商務車行駛,Jason料到恐怕有詐,讓那兩名保鏢抄近路去城中村的出口攔截,自己則繼續在後面猛追。

商務車拐了一個彎之後,暫時失去了蹤影。Jason剛追到轉彎處,商務車突然調頭沖了回來,他怕傷到陳琪美,唯有退讓。就這片刻功夫,商務車上衝下來兩個黑衣人,手裏拿着鐵鎚,對着Jason的車頭玻璃狂砸。Jason看出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只得再往後退,商務車趁機逃走了。

本來陳琪美的手機上裝有追蹤軟件,但之前她跟陳世軒賭氣,把手機關了,所以現在三個保鏢都沒辦法得知她的位置,Jason只好再打電話請示陳世軒。

“陳先生,我們是否需要報警?”Jason問,“劫持陳小姐的車牌號我記下來了。”

“不要報警。”陳世軒沉聲道,“他們劫持Kimmy的目的是逼我妥協,遲早會聯繫我。你們先不用追了,手機隨時開着,等待我下一步的指示。”

掛了電話,他看了看追蹤軟件上的紅點,冷冷一笑。之後翻開電話簿,撥了一個號碼:“高警官,收網行動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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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琪美被劫持后不久,就有人拿了頂大黑帽戴在她頭上,將她的視線完全擋住了。車裏沒有人說話,非常安靜。剛開始的時候車速特別快,還常常轉彎,後來便逐漸平穩,約莫過了兩個多小時,車子終於停了下來。

陳琪美被押着下了車,帽子仍然扣在她的頭上,眼前一片漆黑,腳下是柔軟的土地,隱隱可以聞到青草的香味,似乎已經到了郊外。她被扯着往前走,前路坡度越來越高,耳邊還有撲稜稜小鳥飛過的聲音,她判斷應該是在爬山。

一腳高一腳低又走了快一個小時,這才來到目的地。岳祁親自將帽子扯了下來,她眼前恢復光明,見自己身處一間破敗的茅屋中,一根青翠的樹枝從破窗外伸了進來,顯然茅屋是建在山上的。

手腳的束縛仍然沒有解開。

她畢竟是在陳世軒身邊長大的,後者武功那麼厲害,怎麼著也得教她一些防身術吧?一旦放開她,萬一出什麼意外……這次岳家父子孤注一擲,是絕對不允許節外生枝的。

“阿May,委屈你了。”岳祁走到她身邊,屋裏屋外十數個黑衣人肅穆而立,全都盯着陳琪美。

“姓岳的,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別在我面前假情假意了,真噁心!”陳琪美不客氣地說道。

岳祁皺眉:“為什麼你一直對我這麼大敵意,而對你身邊那頭狼卻全心全意地信任?你以為他真像表面看起來那麼好?”

陳琪美冷笑:“你倒是比表面上看起來更壞!”

“我們來打個賭怎麼樣?”岳祁笑了笑,“你猜陳世軒會不會用自己的一切來交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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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世軒看着手機屏幕上的陌生號碼,毫不猶豫地按了接聽鍵,此時離陳琪美被劫持已經過了三個小時,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被嚇壞了。

“陳先生,一定等得很心急了吧?”岳祁笑問。

“想要什麼就明說。”陳世軒道。

岳祁輕笑:“你們兄妹倆的語氣倒是很一致呢。”

陳世軒沒有接話。

岳祁道:“陳先生,我只是想拿回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至於阿May,我和她是血親,我想保護她的心思跟你是一樣的。”

陳世軒聽他老是扯些有的沒的,冷笑道:“岳公子,聽說N市刑警支隊的人正在調查你們父子二人,如果我是你,就不會浪費時間在閑聊上。”

岳祁的聲音驟然一冷:“很好,既然陳先生一點都不念舊情,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明天上午九點,請陳先生準時出門,到時候我們會通知你下一步的行動。陳先生到現在都沒報警,可見是個聰明人,我們希望你的聰明能持續到將阿May平安帶回去。”

陳世軒看了看錶,正好下午四點整,說道:“不必等到明天上午,我現在就可以過去。”

——晚上他必須陪在陳琪美的身邊。

“陳先生這麼心急做什麼?”岳祁道,“我說過我不會傷害阿May,我們的目標是你。”

“我知道你們的目標是我,但哪怕只是可能會有的委屈,我都不想她受。”

這次岳祁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那好,你現在出門,我會再給你指示。記住,你一個人來,如果有保鏢或者警察,我不敢保證你見到的是不是完好的阿May。”

“你放心,對付你們,我一個人就足夠了。”陳世軒冷聲道。

岳祁輕笑一聲,掛了電話。

“等我哥來了,你們一定會死得很慘!”陳琪美看着岳祁,惡狠狠地說道。

“你對他倒是有信心。”

“那當然,我哥是全世界最好、最厲害的人。”

岳祁冷笑:“希望他來到以後,你還能堅持這個想法,不過如果他讓你傷心了,記得還有我和我爸是你的親人。”

“呸!”陳琪美啐了他一口。

七月底的S市,熱得像蒸籠,即使身處山中,也並不涼爽,陳琪美渾身是汗,粘乎乎的特別不舒服。若是往常,她早就在泡澡了,可是此時卻被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她望了望屋裏屋外守着的黑衣人,從劫持她開始,這些人就沒說過一句話,就像木頭一樣,但陳琪美知道他們都是殺手級別的厲害人物,岳祁必然是花了大價錢才能請到這些人,看來他是想一次性把她哥的錢全部詐光。

陳世軒有多少身家,陳琪美並不清楚。只知道他每年至少接兩部戲,每部的片酬都是八位數以上,另外還有廣告代言和一些投資收益。但他也有做慈善事業,每年的捐款是一筆大數目,家裏的開銷也不低,除開這些還能剩多少,她實在沒什麼概念,只知道她哥掙錢的速度遠遠超過她花錢的速度就是了。

想起岳祁的那句“你猜陳世軒會不會用自己的一切來換你”,她心裏很是內疚。她是她哥的寶貝,她哥當然會用一切來交換她,他在娛樂圈奮鬥這麼多年,得來的一切卻要拱手讓人……

她活了二十一年,其實一直都在拖累他。

小時候她的一切都是他在操心。吃的、穿的、玩的,他給她買;上幼兒園時幫她做手工,上小學時輔導她的功課,上中學時陪她參加藝考,剛上大學,就開始幫她安排畢業之後的演藝圈之路;她不會做飯,不會做家務,連洗個碗他都捨不得。他把她慣得就像童話故事裏傻甜白的公主,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接受王子的寵愛。

而她這些年來為他做過什麼呢?吃他的、住他的、花他的錢,享受着他的關愛和保護,卻除了闖禍、撒嬌、跟他慪氣,什麼都沒做過。

如今,他又要因為她涉險。雖然他武功很厲害,但要在這麼多殺手手中將自己救回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他把所有的錢都給了岳祁,岳祁也不一定會放他們安然離開。

綁匪拿到錢后撕票的事,又不是沒有。

雖說岳祁跟她有血緣關係,但他都能綁架她來威脅她哥了,可見親情在這個人眼裏根本什麼都不是。如今她面對的已經不是表哥,而是窮凶極惡的綁匪,他會對他們做什麼,實在無法預料。

她好後悔,為什麼上次沒有看出岳祁包藏禍心,為什麼在被劫持的時候沒有及時作出應對,為什麼……要做一個什麼都不會的拖油瓶?

他一直寵着她,愛着她,而她竟然那麼遲鈍、愚蠢,一直都沒聽懂他的暗示和表白。他從不接吻戲床戲,是因為她,凡是她不喜歡的,她介意的,他就不去做;只要她受了委屈,他都會替她出氣。要有多愛一個人,才能二十一年如一日的照顧她、包容她、保護她、寵愛她,將她的喜怒哀樂當做自己一切行為的準則?

事到如今,只希望自己還能有回報他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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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時光就在陳琪美的糾結中過去了。晚上六點的時候,有人送來了晚飯——除了綁住她,限制她的行動自由,在其他方面,岳祁倒並沒有虐待她。

七點,經過無數次的折返、兜圈、游車河,岳祁終於確定陳世軒是獨自一人來的,而且並沒有報警,這才指示他往山上來。七點半,他出現在了門口。兩個黑衣人上前搜身,他渾身上下除了一部手機、一副墨鏡和左手小指的尾戒,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

黑衣人放行,陳世軒邁步踏進了茅屋。

“哥——”一看到他,陳琪美委屈的眼淚就流了出來。

陳世軒沖她點點頭,柔聲道:“別怕。”

“嗯!”陳琪美含淚點頭。

陳世軒對岳祁道:“她只是跟着我學了一些花拳繡腿,放開她,綁住我,對你來說有利無害。”

“你倒是不肯讓她受一點委屈。”岳祁一邊說,一邊示意守門的黑衣人將陳世軒綁了,等他完全被制住,這才命人將陳琪美放開。

“哥!”陳琪美跑到陳世軒身邊,蹲下|身伏在他的大腿上,帶着哭腔道,“對不起……”

陳世軒還有心情跟她開玩笑:“搓衣板已經幫你買了,回去我們好好研究一下它的用法。”

陳琪美:“……”

雖然覺得她哥不正經,但卻莫名地心安了。

“岳公子,你想要的不過是姑姑留給Kimmy的星辰集團的股份,現在都在我的名下,你放了Kimmy,我可以立刻簽署轉讓協議。”陳世軒道。

岳祁看向陳琪美:“親愛的表妹,你聽到了嗎?我媽留給你的股份,現在全部都在你哥的名下,如今你還相信這個偽君子嗎?”

陳琪美冷冷道:“我的東西就是我哥的東西,何必計較是在誰名下,這些年難道不是我哥把我養大的?”

岳祁嘆口氣:“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是執迷不悟。如果他不是一早看中了外公的財產,會對你那麼好?你知不知道那些股份市值多少,是養大你的花費所能比的嗎?”

“照你這麼說,五年前我哥拿到了股份,就應該把我一腳踢開,可他不但沒有,還是像過去那樣疼我。當然,你們這些冷血動物是永遠無法理解‘愛’這個字的。”陳琪美諷刺道,“你有空挑撥離間,不如多花點時間好好想一想,為什麼姑姑去世後會把股份都留給我,而不是你這個親兒子!”

陳世軒輕聲一笑:“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根本就不是姑姑的親兒子。”

岳祁臉色一變:“你胡說什麼!”

“姑姑是AB型血,你老爹是O型血,但凡學過點遺傳學知識的人都知道,如果你是姑姑的親兒子,必定是A型或者B型血,但你卻是O型。”陳世軒戲謔地看着他,“你是你爹跟小三生的,姑姑當然不可能讓陳家的股份落到你這個孽種身上。岳公子,我沒說錯吧?”

此事太出乎陳琪美的意料,她不敢相信地看着岳祁:“你竟然不是姑姑的親兒子,虧你還口口聲聲說是我唯一的血親,你們姓岳的怎麼這麼不要臉!”

岳祁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道:“陳世軒,我不想跟你廢話,反正那些股份我志在必得,多說也是無益。”

“我說過,你放了Kimmy,我可以立刻簽署轉讓協議。”

岳祁冷笑:“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嗎,那麼好騙!受人脅迫簽署的文件,是沒有法律效力的。”

“那你想怎樣?”

“打電話給律師,將你股份全部拋售,然後將錢轉到我指定的賬戶。”

“行,只要你放了Kimmy,我就照你說的做。”陳世軒很乾脆。

“等轉賬到戶,我自然會放了她。”岳祁將他的手機拿了過來,“打電話給律師。”

陳世軒撥通了林正的電話:“林律師,是我,陳世軒,我急用錢,麻煩你儘快將我名下星辰集團的股份全部拋售出去。”

林正很疑惑:“陳先生,那些股份市值接近百億,你急需這麼一大筆資金?”

陳世軒還沒來得及說話,岳祁就道:“接近百億?星辰集團60%的股份,市值起碼在五百億以上,這位律師,你想私吞?”

林正沒有問他是誰,只向陳世軒道:“陳先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名下只有10%的股份。”

岳祁大吃一驚:“怎麼可能!當初我媽手裏明明有60%的,另外的50%去哪裏了?”

開了免提的手機里,林律師的聲音清晰傳來:“陳先生名下的確只有星辰集團10%的股份,我可以用我的職業操守來擔保。”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岳祁喃喃道。

“我說——”陳世軒諷刺道,“10%的股份已經接近百億,你還不滿足?”

岳祁當然是想將60%全部收入囊中的,可惜事情並不如他想像得那麼順利,林正是陳頌嫻的專用律師,既然他這樣說,那麼事實應該就是這樣。

難道另外50%的股份都給了那個人?

當初陳頌嫻難產誕下一個男嬰,被岳仲輝抱走,將岳祁換了來,但那個孩子畢竟也是岳仲輝的親生兒子,他下不了手殺他,所以將他放到了一個人來人往的商場外面,後來那孩子就不見了。陳頌嫻去世前一年,已經發現岳祁不是她親生,難道說她竟然找到了那個孩子,還將股份留給了他?

親兒子50%,親侄女10%,看起來合情合理。

“林律師,那50%的股份是不是全部在另一個人手上?”他問。

“這個我不能隨便透露。”

“如果我殺了陳琪美呢?”岳祁威脅,“當初那10%的股份是留給她,不是留給陳世軒的吧?你們暗箱操作,把股份全部轉移到了陳世軒名下,如今還要看着陳琪美因為那些股份遇害嗎?你作為律師的職業操守我們暫且不論,但是你作為人的良心呢?”

陳世軒冷冷一笑:“你竟然還有臉提‘良心’這個詞。”

岳祁反擊:“我所做的一切的確稱不上‘良心’,我承認自己是小人,但你有什麼資格說我?難道那10%的股份就是你陳世軒應得的?”

“我說過了,我的東西就是我哥的東西,這些股份是在我知情的情況下,轉到我哥名下的。”陳琪美清亮的聲音響起。

岳祁罵道:“阿May,你真是愚不可及,都這個時候了,還維護這個偽君子!”

股份的事,陳世軒從來沒在陳琪美面前提過,但在關鍵時刻,她卻義無反顧地站出來支持他。陳世軒覺得很欣慰,這麼多年的感情總算沒有白白付出,他對她的疼愛她都記在心裏。

“反正只有10%,你就說要不要吧!”他乾脆地說道。

岳祁當然是要的,近百億的資產對很多人來說已經是天文數字了。

“你立刻將股份全部拋售,然後將錢劃過來。”他指示。

星辰集團實力雄厚,股票的價格一向很穩,但岳祁急着拿錢,自然是怎麼快怎麼來,最後股票以略低於市場價的價格被幾位股東分別收購,除去手續費和稅費,最終所得是90.3億。岳祁給了陳世軒一個海外賬號,由林律師操作,將這筆巨款全部轉了過去。

“錢已經給你了,現在可以放Kimmy走了嗎?”陳世軒道。

“想走?除非你們告訴我,另外那50%的股份究竟在誰手裏。”岳祁顯然並不想放棄。

對於他的出爾反爾,陳世軒早有心理準備,對林正道:“林律師,事急從權,為了我妹妹的安全着想,你就透露一下吧。”

這個時候了,林正自然猜得到發生了什麼事,沉吟片刻,說道:“那50%的股份都在一個跟陳頌嫻女士有血緣關係的人名下。”

這個答案在岳祁意料之中,只是他卻沒有辦法立刻將那人找出來,就算用陳世軒和陳琪美的命來威脅,林正也不可能把那人的所在告訴他——就算他肯,也實在是夜長夢多,還不如見好就收。

林正那邊掛了電話,岳祁料到他會報警,反正自己也收到錢了,因此打算立刻撤退。

他指示黑衣人將陳琪美也綁起來,陳世軒雖然武功不錯,但要掙脫束縛可不是容易的事,等到那個時候,他們早就遠走高飛了。這次的綁架,父子倆策劃了兩個多月,後路早就安排好,一拿到錢就直飛國外,等國內的警察按程序追逃,他們已經在國外站穩腳跟了。

他計劃得很好,但世事往往不盡如人意。黑衣人還沒靠近陳琪美,她突然暴起,快速制住了岳祁。岳祁一直嚴密防備着陳世軒,卻忽視了陳琪美。剛才她一直站在陳世軒的身邊,哭哭啼啼、嬌嬌滴滴,看起來完全沒有攻擊性,就連黑衣人都沒注意她是何時動的手。

兄妹倆身處險境,陳琪美下手便沒有留情,咔嚓嚓幾聲,將岳祁的兩隻手臂都卸得脫了臼。隨即卡掐住他的脖子:“放了我哥,不然我就掐死你。”

岳祁的人雖然多,但失了先機,此時都不敢輕舉妄動。而岳祁更是深知陳琪美和陳世軒之間的感情有多牢固——甚至連近百億的股份都不能動搖他們分毫,他是為錢而來,可不想跟他們兩敗俱傷,因此趕緊揮手讓黑衣人退下,柔聲道:“阿May,雖然我不是我媽的親兒子,但你是她的親侄女,她去世前還牽挂着你,給你留了這麼多遺產,你可不能反過來維護殺她的兇手。”

“你在說什麼?”陳琪美皺着眉頭問道。

“你還記得我媽去世時的情形嗎?”岳祁道,“那天你來N市,本來跟我媽約好了,她去接你,可是……”

“你住口!”陳世軒喝道。

當初的事情太過慘烈,陳琪美才會昏厥並且失去部分記憶,如今她的病還沒好,岳祁卻要把那些事說出來,如果她受不了刺激,突然發病,後果不堪設想。

岳祁得意地看着他:“怎麼?怕了?你既然做得出來,我為什麼不能說?”

“Kimmy,關於姑姑去世的事,我稍後再向你解釋,你別聽他胡說。”陳世軒向陳琪美道。

陳琪美雖然被岳祁的話震驚,但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相信陳世軒,點頭道:“好。”

岳祁叫道:“你忘記了嗎?當時我媽就摔死在你面前,頭顱開花,五官裂開,四肢摔成了幾段,到處都是血和肉……”

陳琪美手上加大了力道:“你給我住口!”

岳祁頓覺呼吸困難,卻仍堅持說道:“你心裏的守護者,根本就是一頭兇狠的財狼。為了星辰集團的巨額資產,他先是設計讓你的父母死於車禍,這樣你爺爺的遺產就會全部由我媽繼承,然後他再在我媽面前揭穿我的身份,以致我媽得了抑鬱症自殺,死前將遺產留給了你,之後他再跟律師勾結,將這部分股份全部轉到了自己名下……你這個不孝女,你還要被敵人矇騙多久!”

他的話勾起了陳琪美記憶深處的一些片段,許多畫面在腦子裏亂閃,車禍、鮮血、面目全非的屍體……她的頭驀然疼了起來,下意識地蹲下|身,用手使勁敲擊自己的腦袋,岳祁趁機脫離了她的鉗制。

“Kimmy,你沒事吧?”陳世軒急急問道。

岳祁逃到門口,喘了幾口粗氣,說道:“給我綁起來!”

兩個黑衣人朝陳琪美逼了過來,後者費力地站起身,看樣子像是要跟黑衣人搏鬥。陳世軒怕她受到傷害,趕緊道:“Kimmy別動!”

眼看兩個黑夜人離陳琪美只有兩步遠,突然砰砰兩聲,茅屋的角落射來兩顆子彈,兩人頓時膝蓋中槍,雙雙摔倒在地。岳祁和門口的黑衣人都驚呆了,那邊明明沒有人,哪裏來的子彈?

陳琪美反應倒是挺快,立刻從倒地的黑衣人手中搶過一把匕首,跑到陳世軒身邊,奮力去割綁住他手腳的繩子。

那邊岳祁只愣了片刻,便猜到可能是陳世軒的支援到了。他已經拿到錢,可沒打算要陳家兄妹倆的命,此時當然是逃跑更重要,當即吩咐剩下的黑衣人護着自己離開。

只可惜他們還沒逃出多遠,就被一隊特警團團包圍。

原來陳世軒不僅在陳琪美的手機上裝了追蹤軟件,她手上那串太后從非洲寄回來的手鏈上,也有追蹤裝置,所以她被劫持的時候,雖然手機關機,但陳世軒仍然知道她的具體位置。而他這幾個月來收集到的,岳祁父子倆殺害陳琪美父母和姑姑的證據,已經讓N市警方正式立案,在陳琪美被劫持之前,便已經有N市警局負責此案的刑警高明軍過來跟他接觸。

下午岳祁打來電話以後,他就跟高明軍一起布了一個局。他獨自前來解救陳琪美,高明軍則和S市的特警一起,通過他尾戒中的追蹤器跟蹤而來。之後他故意拖延時間,特警們則在周圍佈下了天羅地網。

岳祁殺過人,如果被抓到不是死刑也是無期,肯定不可能束手就擒。當下指揮着黑衣人且戰且退,一直退到了茅屋門口——屋裏的陳世軒和陳琪美雖然會武,畢竟不如訓練有素的特警厲害,何況特警手裏有槍,陳家兄妹手裏沒有。只要能劫持他們做人質,警方就不敢輕舉妄動,到時候他逃跑的幾率就會大增。

然而,就在他逃進茅屋的那一刻,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突然架到了他脖子上,快得那些黑衣人都完全來不及反應。

“岳公子,你太小瞧我了。”陳世軒冷冷地說道。

特警壓了上來,黑衣人一個個繳械投降。就在一切都要結束的時候,茅屋中的陳琪美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隨即捧住腦袋摔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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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治各種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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