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調戲反調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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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婉里來》——蘇慕清作品
李婉居住的這個小區是某國企的福利房，因為環境清幽，很多員工退休后都選擇在這裏養老。
她租的是李媽媽一個老姐妹的房子，老姐妹如今已經跟兒子去了國外，這套房子一直空着，便以非常便宜的價格租給了她。
清晨七點，小區還很安靜，有早起的老人提着袋子出門買菜，遇到相熟的便停下來攀談幾句，不熟的也會互相點頭致意。
就在這一片祥和寧靜中，倏然出現一道不和諧的風景。一棟樓的大門猛然被拉開，一個身穿淺藍色T恤的女孩像炮彈一樣彈了出來，後面追着一個手拿雞毛撣子的中年女人。
正是李婉和她媽媽。
“媽，你冷靜一點聽我說。”李婉跑出十幾米，轉身試圖勸服已經瘋魔的母上大人，“我跟潘教授真的不合適，你不能拿你女兒的終身幸福開玩笑。”
李媽媽停住腳步，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不合適？人家一個大學教授，為人溫和又有耐心，跟你這個野性子正好互補，哪裏不合適了？”
“他是很好，可我對他沒感覺，勉強沒幸福啊娘親！”
李媽媽冷笑：“沒感覺？沒感覺你給人家寫什麼情書？”
“媽，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那封情書不是我寫的。”李婉嚴肅地看着她，“來，跟着我一起說，不、是、你、女、兒、寫、的！”
“不是你寫的，那一定是曦曦寫的了？”
李婉驚訝：“你怎麼知道？”
“這麼多年你就曦曦一個閨蜜，不找她頂鍋找誰頂啊？”
“……”
事實證明，投胎有風險，找媽需謹慎。
“媽，這個問題我們以後再討論，現在我要去上班了，你別再追來了啊。”她倒退着往小區門口走去。
李媽媽毫不猶豫地揮舞着雞毛撣子殺了過來。
李婉轉身奪命而逃。
她雖然年輕，但從小就不大愛運動，工作后又整天加班，更是沒時間鍛煉。相反李媽媽卻經常爬山、打羽毛球、游泳，體力好得不得了，因此雖然被她佔了先機逃出一段距離，但是李媽媽追得很快，兩人的距離正在不斷縮小。
還沒跑到小區門口，雞毛撣子已經夠到了李婉的後背，她趕緊往左一側，險險避了開去。知道自己今天是鐵定跑不了了，她沒有再做無用功，而是一邊躲閃一邊企圖喚醒李媽媽還未泯滅的良心。
“媽，這都什麼年代了，包辦婚姻這種糟粕就不要拿來禍害你女兒了好嗎？你就不能讓我自由戀愛一回？”
李媽媽手上沒停：“自由戀愛？那你倒是戀啊！人家的孩子上小學就知道早戀，你大學畢業還一個男朋友都沒交過！我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供你讀書，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兒心？”
李婉做痛心狀：“媽，身為一名小學老師，這樣公然支持早戀真的好嗎？”
“我現在是在跟你討論早戀的事嗎？”李媽媽下手更重了，“你說說你，雖然瘦了點，但長得也不差，到現在終身大事都沒個着落，你不會是喜歡女人吧？”
李婉：“……”
實在是槽多無口。
“我跟你說，你老老實實跟潘奕交往，你媽我就既往不咎，否則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
母女倆的“打鬥”引來了一些路過的老人，大家紛紛上前相勸，但李媽媽今天是鐵了心要教訓女兒，根本不聽任何人的勸告。李婉見雞毛撣子幾次險些誤傷旁人，只能轉移火線，繼續往小區外跑。
兩人一追一逃，雞毛撣子的破空聲傳來，眼看就要打到李婉身上，冷不防旁邊躥出一個人，一把將她拉到身後。
下一刻，雞毛撣子刷地一聲抽在那人右臂，一道血痕立馬浮了出來。
李媽媽：“……”
李婉：“……”
母女倆從小就愛鬥法，李媽媽每次都拿雞毛撣子嚇唬女兒，但從來沒有真正打過她。之所以下手這麼重，也是知道她每次都能及時避開，不過用來增加聲勢罷了，誰知道竟然有人英雄救美，以至於永遠落空的雞毛撣子第一次打中了人。
李媽媽怒喝：“哪裏來的小白臉？”
其實陳墨雖然不黑，但絕對稱不上小白臉，只是李媽媽正因為女兒不接受自己選中的女婿而生氣，驀然闖出一個陌生男人，看樣子還跟女兒頗有淵源，實在令她非常不爽。
雖然，這個男人相貌更勝潘奕幾分，而且渾身上下帶着一股懾人的氣勢，一看就知是久居高位的社會精英。但如此凌厲的男人，肯定不會是個好丈夫，自家姑娘不諳世事，她可不能由得她任性胡為。
李婉沒想到陳墨竟然沒走，更沒想到他會來救自己，鑒於母上大人對他一向反感，一時不知道該怎麼介紹，只好含糊地說是公司同事。
“同事大清早跑到你這裏來做什麼？”李媽媽一聽是就來氣，“別告訴我昨晚你倆在一起加班，我非打死你不可！”
“小白臉”陳墨挨了李媽媽一記雞毛撣子，手臂上火辣辣地疼，想到這下如果打在李婉身上，就她那細皮嫩肉，不知道會傷成什麼樣子，本就動了怒，李媽媽的話無疑是火上澆油。
“她昨晚跟我在一起又怎樣？”Boss大人的毒舌技能再次觸發，“現在已經是21世紀了，你竟然還活在封建時代，既然如此，你管教女兒之前就應該先管好自己，不如回家裹個腳再出來吧。”
李婉：“……”
總裁大人，你究竟是來救我，還是來黑我的？
李媽媽氣得發抖：“好啊李小婉，你現在翅膀硬了，敢勾結野男人來辱罵你媽了，真是好本事！”
李婉想哭：“媽，不是那樣的，你誤會了，我跟總……我跟他之間只是單純的同事關係，昨晚我一個人在辦公室加班，真的，你相信我！”
李媽媽根本不聽：“我就奇怪你為什麼躲着潘奕，原來是看上了這個小白臉。李小婉我跟你說，你想嫁給一個搞遊戲的，除非我死了！”
陳墨冷笑：“搞遊戲的怎麼了？搞遊戲的至少生活在現代，不像那些老古董，存在的意義只是為了擺在博物館讓人參觀！”
“夠了！”李婉喝道。
李媽媽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雖然嘴上說得厲害，其實心裏很疼女兒。這次如果不是誤會她給潘奕寫過情書，絕不會這樣逼她。
天底下哪個做母親的不想女兒能有個好歸宿？潘奕條件好，性格又好，對她也有心，怎麼看都是一個不錯的結婚對象，所以她才要女兒抓住這份姻緣。
“媽，你別生氣。”李婉走到李媽媽身邊，扯了扯她的衣襟。
從小她就用這一招跟媽媽撒嬌，後者很吃這一套，屢試不爽。
然而已經被陳墨激怒的李媽媽顯然沒那麼好哄。
“你跟這個小白臉走，以後別再叫我媽！”
“媽你真會開玩笑，你看我們倆，一個熱情如火，一個冷若冰霜，明顯水火不容啊。”
陳墨：“……”
很好，合著自己英雄救美，反倒成了惡人。
他扭頭就走。
李婉本想出聲挽留，但左右一掂量，得罪總裁最多丟了工作，傷了媽媽的心可是大不孝，因此便由得他去了。
對於女兒堅決站在自己這邊的態度，李媽媽很是受用，火氣頓時消了大半。
“媽，我那位同事以為你真要打我，一時着急才會亂說話，其實他人不壞的。”李婉努力為陳墨挽回一點印象分。
——萬一母上大人知道他就是那個“註定孤獨終老”的總裁，逼她辭職怎麼辦？
李媽媽冷哼：“你去告訴他，他這樣的態度永遠別想追到我女兒。”
李婉：“……”
媽你真的想多了，人家對你女兒一點意思都沒有，就是普通的見義勇為罷了。
“潘奕那邊……”李媽媽斜眼看着李婉，等她表態。
潘奕這兩個字怎麼還不從地球上消失！
“我會跟他約個時間吃飯。”李婉頹喪地答道。
李媽媽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這還差不多。”
哄好了母上大人，李婉快步往小區外走去——耽誤了這麼久，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趕得及回公司打卡。
一出小區門，她就見到陳墨頎長的身影靠在賓利車上，一雙眸子深不見底，清風將他額前的短髮吹起，無端給現場增添了幾分肅殺之意。
兩人對視片刻，陳墨冷聲道：“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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