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偶然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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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潘奕拯救了李婉，在電話那頭柔聲安撫李媽媽，為她說了一籮筐好話，最後又說道兩人已經約好下次見面的時間，母上大人才暫時放過她。
放下電話，李婉剛鬆了口氣，轉頭見到陳墨神色不善，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你竟然真的去相親。”總裁大人鄙夷地說道，“我不是告訴過你，相親的男人十個有九個都不務正業，讓你不要去浪費時間嗎？”
雖然李婉也很抗拒相親這件事，但總裁大人這麼說，她還是有點不爽。而且她不喜歡潘奕，也不是因為他不務正業，事實上他從各方面來說都很不錯。
“總裁，地圖炮是不對的，我今天的相親對象絕對可以稱得上是青年才俊，因為他是G大最年輕的教授。”她補充道，“你不知道G大有多少女生喜歡他，簡直像追星一樣瘋狂。”
總裁大人冷笑：“這麼優秀你倒是答應人家啊，逃什麼？”
一支冷箭直中心臟，李婉瞬間陣亡。
過了好久她才勉強空血復活，掙扎道：“我不答應他，是因為他是我發小的心上人，並不是因為他不優秀。”她搖搖頭，“總裁你眼裏心裏只有工作，當然不明白友誼的可貴。”
“友誼真可貴，明天交不上初稿，讓你發小來替你挨罵吧。”
李婉：“……”
做總裁的人，果然善於抓員工的死穴。
陳墨話鋒一轉：“不過你既然有時間和閑情去相親，想來工作也已經完成得七七八八了。鴻蒙有你這麼優秀的員工，身為總裁我很欣慰，你放心，公司絕對不會埋沒人才，以後還有更多、更緊急的任務交給你。”
換句話說，一大波加班正在襲來……
連消帶打什麼的，總裁大人真是玩得很溜呢。
“總裁，我現在就去工作！”
在咖啡廳隔壁的麵包店買了兩個菠蘿包和一瓶酸奶當午餐，李婉苦逼地回到了辦公室。
本想告訴陳曦自己遇到潘奕的事，仔細想想又放棄了。這姑娘好不容易才從潘奕的迷沼中走出來，已經有了新的戀情，就不要讓這些前塵往事影響她了。
中國好閨蜜，不解釋。
不過拋開潘奕的事，她還是得找她。
碗裏：親愛的，我今晚去你家借宿。【親親】【親親】
晨曦：外地出差ing……
碗裏：沒關係，反正我有鑰匙，只是循例通知你一聲而已。
晨曦：忘了跟你說，昨天我不小心把鑰匙擰斷在鎖孔里了。【心虛】【心虛】
李婉心裏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晨曦：所以我就換了鑰匙。
碗裏：……手動再見。
李婉扔掉手中的麵包，一陣長吁短嘆。
剛才電話里，李媽媽在潘奕的安撫下，情緒還算平靜，最後甚至“關切”地叮囑她安心工作，晚上早點回家，不要熬夜云云。
跟李媽媽鬥智斗勇這麼多年，李婉哪裏看不出她的花花腸子？母上大人今晚必定在她住的地方守株待兔，如果她真的早點回家，等待她的只有一頓家法。
她太明白媽媽的想法了，像潘奕這種工作穩定、待人溫和的儒生，正是她心目中最理想的女婿人選。何況潘奕還對她有意思，只要她點一點頭，母上大人的心事就可以徹底放下了。
原本以為可以去陳曦那裏躲避，誰知發小關鍵時刻掉鏈子，讓她無處可去。
算了算了，本來就要加班到深夜的，乾脆在辦公室里將就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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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墨到達公司的時候才六點半，整間公司，不，應該說整棟大廈都靜悄悄的，只有他的腳步聲在迴響。
二十歲開始創業，十年來，公司從一個小工作室發展成擁有上千名員工的Top10企業，牢牢佔據遊戲市場一半以上份額，而他的身價也飆升到了近百億，這些都是他拚命工作的結果。
他並非鐵人，偶爾也會覺得累，但夢想一旦起航，就沒有中途退縮的道理，所以他也就這麼咬着牙，日復一日地堅持下來了。
這棟大廈三樓至十樓都是鴻蒙的地界，他沒有坐電梯，而是慢慢地踱過每一間辦公室。每天上班之前看一看自己為之奮鬥的地方，會更有幹勁。
美術部的辦公室竟然亮着燈，他站在門口看了看，每個格子間都凌亂不堪，尤其是靠窗的第三間。一大堆畫稿胡亂擺在桌上，窗戶沒關，不少畫稿都被吹到了地上，沒有吃完的麵包、咖啡、飯盒堆在電腦旁邊，簡直就是一個狗窩。
狗窩裏有一團小小的物體在蠕動，看上去像是活物。
陳墨走過去，一眼瞥到顯示器上貼着一張貼紙，上面是一個大大的空碗。
他大概知道這團活物是怎麼回事了。
輕輕敲了下鍵盤，電腦桌面還停留在設計軟件，可見她是加班的時候堅持不住睡過去的。
辦公室里很靜，幾乎能聽到她的呼吸聲，他忍不住打量起她來。
歪着腦袋，下巴枕在手臂上，長發凌亂地垂着，其中一縷飄到了嘴角，唇邊帶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也不知是夢到了什麼好事。即使雙目緊閉，兩個大眼袋仍然清晰無比，濃密又細長的睫毛隨着呼吸輕輕抖動，就像兩隻俏皮的蝴蝶。
窗帘半開，桌上還亮着枱燈，柔和的燈光落在她精緻的小臉上，大概是因為熱，臉蛋上帶着兩團可愛的粉紅，整個一幅海棠春睡圖，醉人得很。
他的心莫名悸動起來。
是該讓她繼續睡，還是叫她起來，讓她回去休息？一向果斷的總裁大人竟然有些拿不定主意。
不過他並沒有猶豫太長時間，因為幾分鐘后李婉就醒了過來。
睡眼惺忪地伸了個懶腰，她抓起還剩半截的麵包咬了幾口，又灌了半杯已經冷掉的咖啡，想到自己鮮活的青春就這樣浪費在一次次的加班中，忍不住低聲咒罵：“天殺的總裁，萬惡的資本家，只知道剝削員工的惡魔，等哪一天本姑娘中了彩票，一定把你炒了！”
“不如你現在就把我炒了，如何？”清冷的聲音從左前方傳來。
李婉的身子頓時僵住，機械地轉動脖子，往聲音來處望去。
“天哪，總裁怎麼會在這裏？一定是我睜眼的方式不對，重新來過！”她閉上眼睛，過了足足一分鐘才再睜開。
Boss高大的身影仍然站在那裏。
“最近加班太多，我竟然出現了幻覺，看來要請假去醫院看一看了。”她迅速回過頭來，胡亂將桌子上的東西斂到一起，起身就往外走去。
“你要是再敢往前一步，以後都不用來上班了。”威脅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她將邁出去的右腿又收了回來，努力調節面部表情，帶着甜美的笑容轉身：“總裁，早啊。”
“聽說今天福利彩票開獎，你要不要去碰碰運氣？下了樓左拐兩條街，就有個彩票站。”總裁大人非常體貼地建議。
李婉義正辭嚴地拒絕了：“與其相信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不如腳踏實地認真工作。總裁，我昨晚熬夜將你交代的任務全部完成了，是不是很值得表揚？”
“萬惡的資本家從不表揚員工。”
“……”
“把你的桌子收拾一下。”總裁大人嫌棄地看了看桌面，“雖然是單身狗，但也用不着把工作的地方搞成狗窩。”
卧槽，單身狗怎麼了？單身狗搶你男朋友了？
咦，這句話好像有哪裏不對……
“總裁，這在美學上叫做凌亂美，我們搞美術創作的，不能整天把自己局限在那些條條框框中，不然靈感會枯竭的。”
“所以你寧願錢包枯竭是吧？我明白了。”
“總裁你給我五分鐘！”李婉秒變威猛先生，很快就將小小的格子間收拾得整整齊齊。
總裁大人掃了兩眼，說道：“走吧。”
“去哪裏？”
“當然是送你回家換衣服。”他的語氣中又多了幾分嫌惡，“我不介意你影響市容，但不能讓你毀壞公司的形象。”
李婉看了看自己皺巴巴的衣服，再看看對面衣衫整齊、玉樹臨風的總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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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