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秦小寶望着齊氏離去的背影，啐了一口。

“小寶，怎麼辦，她這種人不會這門善罷甘休的。”文氏聽到齊氏最後說的一句話，六神無主，擔心的很。

“別怕，娘，她這種人嘴上叫的狠，她不敢怎麼樣地。”秦小寶安慰道。

“哎，我若不是看在兩個侄子的份上，一定會去文氏宗族將她的惡行揭發，只是我一想到這事若是傳揚開來，我們文家也就算毀了。”文氏難過地說道。

“這種人，會有人收拾的，只不過時候未到而已，娘犯不着為這種人難受。”秦小寶唏噓道。

裴子安悄悄拉了拉秦小寶的衣角，想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秦小寶便一五一十地把整個事情都告訴了裴子安。

“別讓我再看到她，看一次打一次，這種人欠揍。”裴子安說道，居然還有這樣的人，百善孝為先，這是為人子女的本份，裴子安非常氣憤。

“啊，你以前也是這樣疾惡如仇嗎？”秦小寶看到裴子安這個樣子，沒敢相信他作為蘇府公子的時候也會是這樣。

“當然，我一向如此。”裴子安朝着秦小寶一笑，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

秦小寶呵呵笑，裴子安不是書獃子，挺好。

馬上就該春種了，是該組織大家挖魚溝和魚坑了。

秦小寶和裴子安與裴成徳一合計，讓裴家村的每戶人家出一個代表，到祠堂來進行商議。

裴氏祠堂坐落在裴家村東南邊，坐北朝南，是供奉了裴家先祖的地方，村裏的大事都會在祠堂里處理。

大事也分為好幾種，比如今天的這種關係到全村人利益的大事，還有就是處理違反了族規的大事等等。

裴家村是裴家先祖二百年前遷徙至此建成的，家譜上記載裴家先祖是前朝的官員，由於朝廷黨爭受到牽連，便辭官隱退，尋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家落戶，經過這麼多代的繁衍，村中已有四五十戶人家。

秦小寶第一次進到裴氏祠堂，祠堂很大，大門口高高地懸着一塊牌匾，顯示着這裏的與眾不同，大家都是懷着敬畏之心進入祠堂，不敢喧嘩和吵鬧，因為這裏有祖宗的牌位。

廳堂很大，足以容納上百人，四五十人便落坐在長條凳上，裴成徳坐在最前面面對大家，他輕輕地清了一下嗓子，便帶着族長特有的威嚴開口說道“今天把大夥召集起來，是為了商議一件事情，大夥也知道明澤家的子安和小寶，稻田養魚的事情了吧？”

關於這件事情，裴成徳為了摸清楚每家的想法，一早就已經放出風聲了，他收集到的信息表明大家都很想做這件事情，這對於裴成徳來說，主動權就掌握在了自己的手裏，做大事切忌不知己知彼。

大夥既早已知道這事，便都對着裴成徳點頭稱是，想讓裴成徳快點講下去。

裴成徳控制着節奏，端起茶杯吹了吹漂浮在上面的茶葉，然後輕輕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這才曼斯條理地繼續說道“子安家養的稻花魚賣的非常好，咱們鎮上就缺新鮮的魚，所以呢為了提高咱們村的收成，我與子安和小寶商量了一下，打算今年的春種就讓他倆帶着大家一起稻田養魚，大家看有沒有什麼意見？”

“族長，咱們當然沒意見，感謝族長為了咱們村這麼操心，帶着我們大家一起掙錢過好日子。”一個族叔帶頭大聲說道，在這個時候，拍馬的人當然不會少。

“是啊，族長，您咋說我們就咋干。”

裴成徳很滿意地點了點頭，他要的就是這效果，這事若是成了，村民自然會對他感恩戴德。

秦小寶無所謂要落這個好，只要裴成徳記住她的好就成了。

“族長，您的這個提議當然很好，但是我就擔心如果這魚養的不好怎麼辦？”裴耀澤這個時候冒了出來。

進祠堂的時候，秦小寶就看見裴耀澤猥瑣地跟在大夥後面，找了個角落坐下來，秦小寶也知道這時候也不能趕走他，就當給衛安哥面子吧，他如果誠心想養魚，那就帶他一起，畢竟他還有五畝田要分一半收成給自己的。

沒想到裴耀澤居然還是想要找麻煩，秦小寶也不着急，反正大夥如果因此不養魚了，對她也沒啥損失，反倒是裴成徳急於想做成此事，肯定會極力促成的。

“耀澤，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果然，裴成徳很不耐煩地問道。

“族長，子安和小寶養魚的時候，才那幾畝地，也才養成功了一次，但現在咱們全村的地都要養魚，我就怕這養魚的本扔進去了，萬一有個不小心，全村人都虧啊。嘿嘿，大夥說是不是啊！”裴耀澤還想鼓動其他人。

這樣一來，本來很支持的村民，都流露出猶豫不決的神情。

“啪”的一聲，裴成徳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地茶杯蓋清脆一響，把大夥都嚇了一大跳。

“裴耀澤，你若是不想參與這這件事情，便給我出去。”裴成徳怒道。

裴耀澤不敢得罪裴成徳，陪着笑臉道“我當然想參與這件事情，但是我這麼小心謹慎這也是為了鄉親們好，畢竟關係到全村人的利益。”

看來，裴耀澤又想分一杯羹，又害怕虧本，順便又想拉秦小寶承諾點什麼，秦小寶看出裴耀澤的心思，便更加低頭垂目一句話都不說。

秦小寶覺得真是好笑，帶着大家勤勞致富，反而還有錯了，不僅辛苦還要受到質疑並且還要承諾保證不賠，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這個鍋秦小寶不背。

“做生意哪有穩賺不賠的道理，稻田養魚也是一樣，誰家的田不是靠天吃飯的，天好收成就好，天不好你再努力也沒辦法，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去嘗試怎麼知道輸贏。”裴成徳說道。

村裏的鄉親都竊竊私語起來，如果不養魚，那就安安穩穩地靠種田吃飯，如果參與養魚，那就要承擔風險，但如果成功收成就能翻倍。

裴成徳看到此情景，也不說話，讓大家自己想清楚，省的到頭來說是自己強勢要求做這事。

“小寶，你作為帶頭人，你怎麼說？”裴耀澤還是把矛頭指向了秦小寶。

“二伯父這話說錯了，小寶只是裴家的小媳婦，並不是什麼帶頭人，咱們族長才是全村的帶頭人。”秦小寶見躲不了，便索性藉著這個機會把話說清楚。

“族長一心為了全村的鄉親們着想，想讓大家一起有個好收成，這才想讓小寶教大家一起養魚的，沒想到各位叔伯卻如此辜負族長的一番心意，誰都想掙錢不想賠錢，族長說得好，做生意哪有穩賺的，所以，如果各位鄉親害怕賠本，那小寶也就不做這個爛好人了，省的回頭賠錢了怪罪小寶。”秦小寶先抬高裴成徳，然後再表明自己的態度，自己只是負責教大家怎麼養魚，掙不掙錢自己並不負責。

“是啊，小寶，我們回去吧，看來族長的好意白費了。”裴子安自然也看出這一幕是什麼意思，便順着秦小寶的話接道。

“族長，我帶小寶先回去了，養魚的事我看就作罷吧，省得做了好事還要被人質疑。”裴子安拱手對裴成徳行了個禮，便想拉着秦小寶離開。

“子安，小寶，且留步。”裴成徳一看急了，這事可不能就這麼黃了。

大夥聽得秦小寶和裴子安這樣說，也有點急了，說到底這是個掙錢的好機會，大家也不想就這樣失去這個機會，便也紛紛開口留他們。

裴成徳見狀，雙目威嚴一掃全場，沉聲問道“關於養魚這事，還有疑義的請站出來。”

裴耀澤還想出頭，被他婆羅氏給拉了下去，他朝羅氏瞪了一眼，也知道如果再出頭，估計族長這邊徹底要得罪死了，便哼了一聲坐了下來。

現場幾十號人鴉雀無聲，並沒有人敢再吱聲，裴成徳便開口說道“既然大家都沒有疑義，那這件事便成了，如果有人還是不願意參與，那我也不強求，願意參與的等會到我這裏進行登記，不願參與的請自便。”

裴成徳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並沒有強令大家一起參與，這種事情還是自願簽字為好。

裴成徳讓自己的兒子在旁邊支了張桌椅，負責登記，大夥排着隊一家一家地簽名或按指紋，並且上交買魚苗的銀子。

這是第一次教大家養魚，為了怕大家不知道怎麼買魚苗，秦小寶便請裴成徳統一代為採購魚苗發給大家，等今後大家都學會了，便不再管了。

登記了大半日，終於登記完了，結果就是全村人都參與了，並沒有不參與的人家，包括裴耀澤，他家三十畝地全都要養魚。

秦小寶搖了搖頭，怕賠錢這個心理秦小寶也理解，但如果為了怕賠錢就想把風險轉嫁給他人，這人品就太差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