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心動與被騙
“用我的身體。”
龔名注視着說出這話的薄嫩嘴唇,紅潤得快要滴出水來,他的心頭傾時一熱。在他心潮澎湃的同時,下面股間的某物也隨着面前男孩的勁爆發言而悄然地脹了起來。
整個晚上,龔名在剛才的餐廳里一直陪着張雲超。雖然不及張雲超喝得多,可他也是喝了不少。此刻賀辰憋出口的這句話,讓龔名混着酒精的血液不安分地直湧上大腦,他差點把持不住就要犯罪。
初春的夜晚還是很冷,一陣寒涼的風突然吹來,讓龔名清醒了不少。他平復了一下情緒,望着賀辰,故意弄諷道:“你倒是挺直接的,你成年了嗎?大晚上的在這裏勾搭陌生男人,你家人知道嗎?”
賀辰沒有被窘到,他表情淡定地從錢包里掏出了身份證,遞到龔名面前,“我成年了。”
龔名快速掃了一眼身份證下方的那一串數字,男孩今年剛好18歲。成年倒是成年了,可他這麼小的年紀,又是有這麼優雅氣質的男孩,不該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種地方,更不該面對他這個陌生男人說出這番危險的話。
龔名看過身份證,抬頭掃了一眼男孩的臉。不知他是真老練還是裝淡定,總之他現在臉上掛着的是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龔名又上下打量了一遍男孩,覺得他多半是後者,他壞心地決定試探他一下。
他看向賀辰,故意用輕佻的語氣對他說:“既然你都做好準備了,那就跟我來吧!”
龔名說這話時,眼神一直停留在賀辰臉上,特別留意觀察着他的每一個表情。他看到他話音落下的同時,賀辰的臉明顯僵了一下,他的眼睛裏也露出了一絲無措的眼神。光是憑着這個表情,龔名就知道,賀辰一定沒有混跡夜生活的經驗,這樣的搭訕多半也是第一次。龔名想到這裏,心中不禁有點得意,莫非本少爺在低齡界更有市場?
賀辰那驚慌的青澀表情並沒有在他臉上停留多久,很快的,他便恢復了平靜。龔名的雙目一眨不眨地注視着他,絲毫不打算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變化,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小朋友還能撐多久才會崩盤。
“走吧!”沒有得到賀辰回應,龔名繼續加大試探強度,這次他面向賀辰主動伸出手。末了龔名又盯着他,輕描淡寫地加了句,“如果現在反悔了,你還可以選擇離開。等一會到了酒店,你就是哭着求饒,我也不會放你走。”
賀辰猶豫着抬起了手,在他把小手放到龔名掌心的那一刻,龔名清楚地聽到了自己漸漸加速的心跳聲。
然而,他的興奮勁還沒持續到五秒,便聽到賀辰楚楚可憐地問他:“抱歉,我可以先拿錢嗎?有急用……”
龔名這一身剛剛沸騰起的熱血瞬間涼回心底,果然,最終還是想要空手套白狼。大概是因為龔名的瞬間沉默,讓賀辰想到他可能是懷疑自己了,他連忙補充解釋道:“12點之前,我必須趕到醫院付了我母親的醫藥費,否則他明天就要被趕出醫院了。”
龔名盯了賀辰的臉一會兒,片刻之後,他不發一言地握住賀辰的手,拉着他就要走。
賀辰被龔名的舉動嚇得突然頓住,在龔名身後緊張地問他:“你要幹什麼?”
龔名在他看不到的正面,揚起嘴角輕哼一聲,你果然還是怕的。而後,他轉身看着猶如驚弓之鳥的賀辰說:“帶你去取錢!”
“你真的願意借錢給我?”賀辰喜出望外,聲調都跟着揚了起來。
龔名被這個有點燦爛的笑容閃到了,他露出的一排小白牙比今晚夜空中最亮的那顆星還要閃亮。本來只是想要試探他的,結果卻莫名其妙地繳械投降了。
當龔名反應過來時,他的話已經問出了口:“要多少?”
賀辰低頭抿了抿嘴,不好意思地小聲答道:“兩萬。”
龔名:“……”
——還真是獅子大開口,這是研究過了吧,張口就說了個ATM一天能夠取款的最大限額。
看到龔名猶豫,賀辰抽回他的手,帶着些許的哭腔說:“對不起,我不該跟你開口要這麼多錢的。如果你為難的話,我自己再想辦法。”
說完這話,他看也不敢再看龔名,轉身就跑開了。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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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鈴響了足足有半分鐘,龔名才從床上艱難地爬起來。今天是他評上教授后的第一堂課,他絕對不能遲到懈怠。
快速洗漱穿好衣服,他往嘴裏胡亂地塞了片吐司,這時間已經不允許他悠閑地去外面吃早餐了。他感覺腦袋還有點暈,在藥箱裏找到醒酒的葯,去餐枱倒了杯白水就着服下。放下杯子的時候,龔名眼角掃到水瓶旁邊躺着一張字條。上面的一串電話號碼,瞬間把他的記憶帶回到昨晚。
他昨天腦子裏不知是哪根筋錯位了,又或者是腦袋被酒精佔領了,本來是對那男孩感興趣,想要試探激將他的,結果反倒被他的那句“不該向他借錢,如果感到為難的話,他會自己再想辦法”的話給刺激到了。他突然覺得自己這種答應了人卻又不作數的行為很low,好像是在耍人,而且耍的還是一個單純的小朋友。
頭腦發熱之下,他取了兩萬塊錢出來,給了那個男孩。男孩向他鞠躬,說了一連串謝謝。分開之前,他們交換了電話號碼,男孩承諾處理完母親醫藥費的事,一定會再聯繫他的。
現在他清醒過後想來,一個說出“用**交換金錢”的小朋友哪裏會單純?他那個樣子,倒更像是欲拒還迎。而他竟然相信了他說的話,稀里糊塗地把錢給了。這種鬼使神差的抽風行徑,酒精中毒也不足以解釋,他這像是中了邪,受了年輕**的蠱惑。一定是這段時間忙着科研和評教授的事,身體空虛太久,才會有這種報復性的可怕反應。
龔名冷眼瞅着紙條上的那串數字,估計多半是假的。他把紙條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並不打算真播一次聽到電話那端告訴他“號碼並不存在”的機械女聲,再自取屈辱。昨晚損失的兩萬塊,他就當做自己做慈善扶貧救濟了。
如同每一個在富裕家庭長大的孩子一樣,龔名從小就對錢的事沒什麼概念。他對物質要求不高,回國進入F校任教后,不是忙着在教學樓里授課,就是窩在實驗室里搞科研。偶爾想談戀愛約個炮,時間都得像用剩的牙膏那樣使勁擠,根本不給他花錢的多餘時間。對他來說,損失這兩萬塊錢並不是問題,他只是覺得一直遊戲心態的他,這次折在一個小朋友的手裏有點丟人。要是讓張雲超知道,還不知道要怎麼埋汰他。
龔名照常開車去學校上課,他評上教授的消息在這一周里陸續傳開。他也從原先幾個人一起擠着的辦公室,搬去了獨立的辦公室,又被分到手下兩個要帶的研究生。自從他搬進獨立辦公室后,他辦公室的門檻都要被個別幾個傾慕他的女教師給踏穿了。
儘管龔名今年31歲,年紀也不小了,但這個年紀扔在一堆花白了頭髮和鬍子的男教授里,着實算是小的。再加上他不僅未婚,身材高大樣貌又好,進校四年間,更是從未聽過他有女朋友的傳言,恨嫁的大齡高知剩女們,哪能放過這麼一株絕無僅有的仙草!
然而,男同事那邊可就不是靠顏就能擺平的了。很多男教授嘴上說著“恭喜”,誇他“年輕有為”,可他只在言語背後感到防備與疏離。“年輕有為”意味着你花了更少的時間達到了與別人同樣的高度,對於日後一起要競爭職稱的同事來說,面對他時自然少補了要提高警惕。
龔名明明是因為討厭與他人相處、建立關係,所以才會在學習時選擇了生物學,在就業時選擇了到側重科研的F校任教。沒想到到了這裏,他還是難逃人際關係的枷鎖。
這一周里,應付着懷揣各種心思的同事的賀喜,龔名感覺身體累得快被掏空了。但是到了周末,他閑下來的時候,身體的某處又開始不安分地騷動了。
距離他上段關係結束已經過去了兩個月,龔名一大早就被躁動的身體搞得心情煩悶。拿起床頭的ipad,登陸平時常上的同性.交友社區,開始搜索目標。
這時候,他的電話突然響了。龔名看了一眼屏幕上顯示的那串數字,一瞬間覺得有點熟悉。接起來后,對面響起了一個乾淨又略顯幼.齒的聲音,“今天你有時間嗎?”
這聲音好像帶着爪子一般,撓得龔名心痒痒,身下的某物也隨之變得更大更硬了,他必須要先處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