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得赤血萬煒戰高順 創馬鐙衛尉收大匠
第四章得赤血萬煒戰高順創馬鐙衛尉收大匠
這時候的董卓,獨攬大權,佔據國家幾乎全部的珍寶,四百年來漢室所有皇帝從各地收集上來的珍奇異寶,其數量之龐大,實在不是普通人能相象的。
呂布此刻為董卓頭號需要安撫的戰將,他的請求董卓自然不會拒絕。
歷時兩個月,新年剛過了兩天之後,一柄名為‘赤血’的兇器被送至呂府上。
這柄黑柄紅頭的赤血完全是以方天畫戟為原型,一比一仿製出來的。但雖然形狀和重量完全和方天畫戟一樣,它們的材料卻是完全不同的。
赤血的主材料,是由房屋大小的天外隕石中精鍊出的,只有長匣大小的非鐵質硬物。初時,常溫下該物也極為燙手,且粗看烏黑,細看卻有絲絲金光,因此稱之為‘赤金’。將其浸泡在深宮內一冰泉中。歷時三十年,冰泉不冰,此物方為常溫,可入手。
赤金韌卻不利。乃取泰山頂上一顆怪石打磨做刃。雖稱‘石’,但其硬度,卻比上乘鋼鐵還硬上三分。其石本紅,打磨之後更是鮮艷欲滴,宛如精血,乃稱‘朱雀石’。
“可是幹嗎要把這‘赤血’稱為兇器呢?”萬煒一邊愛撫着這柄將要陪伴他戎馬一生的愛戟,對親自把此戟送至府上的當今第一巧匠,朝廷營造少府內首席兵器師,因專門負責給將領打造武器而被戲稱為‘將作大匠’的吳修說。
赤血就是他親自打造出來的。
吳修是個極為健壯的中年大漢,頭髮草草地用一根鐵簪別著,可能是常年呆在火爐邊的原因,在這寒冷的一月他也僅僅罩着件被火爐燒的都看不出是什麼毛皮的大衣,露出胸膛上一片黑漆漆的胸毛。最讓人注意的是他那常年舞動鐵鎚,比大腿還粗上三分的雙臂,萬煒暗想,這吳修如果去參加奧運會,那個舉重金牌是必須的,大概鉛球也能得個第一什麼的。
當下吳修嘆了口氣,解釋道:“萬校尉,為造赤血,我等冒昧向都亭侯借方天畫戟一觀。發現方天畫戟不愧為神兵,質地堅硬吹髮斷毛不說,這畫戟之上,竟還有一種以潮碧石鑲嵌而成的仙陣。只要手握畫戟,仙陣即可吸取天地元氣歸己用,回復持戟者體力。
吳修不才,年少時曾遇異人,得蒙仙師收為俗家弟子,所以對仙陣略有接觸。當時見此精妙仙陣,忍不住技癢,於是又翻遍國庫,尋潮碧石而不得。只能以上品原木石代替。
唉,說來慚愧。也不知是吳某技藝不精,還是此陣另有玄機,一樣的陣勢,其效果卻截然不同。
赤血戟上所刻陣勢並不能吸取天地元氣為己用,卻能吞人魂魄強化自身並持戟者。
方天畫戟可稱神兵,此赤血,卻只能是一柄兇器。”
聞言,萬煒掂量着手中赤血戟,心裏久久不能平靜。
如果是初來三國,有人和他說什麼吸取天地元氣,吞人魂魄的事,萬煒肯定是嗤之以鼻,附帶一腳踢開。但兩個月前,他親眼看見了吳修口裏那些仙人的其中一個,欣然上人。而後在刻意打聽之下,又從呂布口中了解了一些修真界的事情。
自然知道,吳修所說的,竟有八分可信。
此赤血,的確是柄兇器。
傳聞大凡兇器,都有些蠱惑人心,令人走火入魔的後果。萬煒有些遲疑,不知到底要不要收下這把赤血。
吳修回話后等了半晌不見萬煒回答,乃做輯道:“某已把赤血送至萬校尉手中,那某家告辭了。”轉頭飛身上馬,用常人聽不到的低聲嘆息道:“可惜如此兇器,竟然落入董賊走狗手下。唉~~”
萬煒聽力卓絕,把這句話聽的一清二楚,苦笑地回過神來。他決定收下這把赤血,因為不能將它‘落入董賊走狗手中’。抬頭看到吳修即將遠去,萬煒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高聲喊道:“吳大人,改日當登門拜謝。另還望大人再替我造件小玩意!”
吳修的身子微微顫了一下,裝着什麼都沒聽到,騎馬遠去了。
萬煒苦笑不已:‘這董賊鷹犬當的還真是招白眼呢!’轉念一想,這吳修如此技藝,如此血性,倒是個值得結交的漢子。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將他收入麾下。
當天下午,萬煒興奮地提着赤血跑到城外軍營,找到高順將軍:“高將軍,來來來,我們再來一場!”
高順字伏義,原本就是丁原親衛主騎。也是最早知道丁原死因的三人之一,更是呂布麾下的頭號戰將,深得呂布賞識。因此在呂布不在之時,萬煒的武藝就由高順指導。
另外行軍佈陣這方面的知識,萬煒則向盧植請教。
兩個月下來,萬煒在戰術方面,憑藉超前兩千年的知識以及靈活的頭腦,令盧植大嘆‘子用兵不拘一格,奇計戰法有如鐵樹開花,無中生有,防不勝防。’續而又責曰:‘然則孫子曰: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子用謀過多,恐失正道。切記,無正不足以速破敵,如敵頑強,謀多只能激敵之怒氣也!’萬煒欣然受教。
而在個人武藝方面,萬煒進步最大的,則是弓術。僅五天,目力強化五倍的萬煒已經能做到拉三石弓,射一百五十步靶的地步。然則令萬煒慚愧不已的,卻是自己發費最多精力,卻斬獲最少的單挑技藝。
這馬戰單挑,絕對不像萬煒原本想的那樣簡單。
這天下午,剛得了赤血戟得萬煒第八次挑戰高順。
兩人披掛妥當后,各自用粗布裹住槍頭,並熬上白粉,然後騎馬在距離一百步的地方停下。
高順將手中鋼槍耍了個槍花,大聲叫道:“二爺可準備好了?武場之上,請恕屬下無禮了!”雖然高順知道萬煒不會怪罪自己,但是作為家臣,這種場面話還是要的。
萬煒扭了扭屁股,回道:“高將軍儘管來就是了,這次某定要報前幾次被K的仇啊!”
經過萬煒的特別教導,和他比較熟悉的幾個人已經知道了像‘被K’這種話的意思。
想起之前幾次萬煒失敗原因,高順忍耐不住笑了起來:“呵呵,請二爺小心了。莫再像前幾次一樣敗下陣來!”說罷,縱馬而起。
萬煒臉微微一紅,咬牙切齒狡辯道:“之前是沒有好裝備,現在有了赤血,看俺怎麼蹂擰你!”手裏一撥韁繩,也放馬狂奔起來。
兩匹馬全力加速,百米距離一瞬而至。
萬煒在心裏默默地計算着自己離高順的直線距離,算着高順進入自己有效攻擊範圍的時間,以及自己進入高順攻擊範圍的時間。
來了!
萬煒眼光一閃,在高速行進中捕捉到了那個接觸的瞬間,手裏赤血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戟頭直至高順。
眼見被二爺搶了先手,高順眼裏閃過一絲讚賞,手中卻不慌不忙,一擺鋼槍,槍頭不偏不倚命中赤血戟,令萬煒無功而反。續借反震之力抖出幾朵槍花,反而向萬煒的要害招呼過來。
萬煒早料至此,改刺為掃,登時將鋪天蓋地的槍花打散,硬是靠自己的蠻力將長槍打的激高。沒等自己得意片刻,高順忽然順着槍勢,頭上尾下地又戳了下來。
此時兩馬已經由原先相距一兩個身位拉近成近似接觸,高順這招雖然範圍小但是速度極快,在這種情況下卻是最適合使用,登時把萬煒嚇出一身冷汗。
危機之中,萬煒顧不得許多,反射性地將不純熟的‘方圓戟’使了出來。
赤血戟以左手為圓心,輪轉上來,如果高順去勢不變,則赤血的戟刃將砍中高順持槍之手,並將鋼槍擋開。
僅僅一招方圓戟就將形式完全逆轉,原本還處於上風的高順登時落入危機。
高順也不愧為猛將,喝了聲好,去勢不改,雙手一翻,變刺為砍。不但避開攔截,二十多公分的槍刃直逼萬煒腦門。萬煒連忙雙手橫槍上舉,險而又險地將長槍架在里腦門半公分之處。
兩馬錯分,各自跑出四十來米方在兩人的拉扯之下轉了個半圓,兜了回來。
此時,才是第一回合結束。
高順高聲贊道:“來的好啊!二爺於時機掌握比之屬下,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受到誇獎,萬煒心裏美滋滋的,口裏卻強道:“搶了先手還被你反壓三招,受不得將軍稱讚,我們再來。”
奔馳之間,萬煒忽然覺得重心略略偏了一點,有了前七次的經驗,哪還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暗罵了一聲,忽然看見對面高順似笑非笑的表情,立時知道自己的問題已經被看出來。一時小孩子脾氣出來,勒馬大叫道:“不打了不打了,我的重心又被砍偏了,再這樣下去,沒過十回合又會像前幾次那樣被你劈下馬。太沒面子了!”
高順也拉住馬匹,忍笑道:“二爺言重了。不過屬下還是建議二爺多多練習馬術。二爺箭術高超,但如果沒有馬術配合,騎射準頭將會大幅度降低,更不用說飛射之類的高等騎射技藝了。”
萬煒撓了撓後腦勺,嘀咕道:“能怪我么,本來二十一世紀能騎的馬就少嘛。何況,這裏的馬怎麼就沒有一副固定的馬鞍呢?”
“什麼?”高順聽的不是很清楚。
“沒有,我,我是說。”萬煒腦筋一轉,就有了回話:“我是說,等我明天,不,等會我就去找吳修大匠,讓他幫我造副馬鞍。恩,是我自己設計的新式馬鞍,只要有了那馬鞍,就萬事大吉了!”
“哦?”高順的語氣中帶有明顯的不相信。
萬煒急了,叫道:“不信的話,來來來,我們現在就去找吳修大匠造東西去!”
高順見萬煒不像說假,有心見識一下所謂的新式馬鞍,便換上便裝與萬煒同往吳修府上。
吳修初時還推脫勞累不肯見,待萬煒掏出一布絹要門童轉交后。衣冠不整的吳修很快就出現在門口。手托着布絹,神色複雜地看着萬煒,良久方道:“此物為萬校尉所創?”
萬煒見吳修神色就知其已經看出那現代馬鞍的好處,當下無不得意地道:“正是小子塗鴉之作。”
吳修的臉色變的更加古怪,有激動,有不信,但更多的,卻是一種深深的惋惜。他忽然把布絹往懷裏一揣,大聲道:“小孩子家塗鴉,怎地拿來糊弄某家。”說罷,便欲轉身進府。
“大匠莫走!”站在一邊的高順忽然出聲。“既然吾家二爺之作入不得法眼,公可將布絹歸還。”
吳修渾身一顫,大叫一聲:“不能給,不能給!”竟然掏出布絹,當場撕成碎片。
“公此為何意?”高順語氣轉冷,右手摸上劍柄。
“伏義莫動怒。”萬煒一手虛攔高順,又對吳修冷聲道:“吳修,布絹不值幾個錢,但上面之畫,卻是吾親手所畫。此事汝最好現在給我個解釋,不然這梁子,我們算是結上了!”
“這……這真的是你所作?”吳修的語氣與其說是不信,不如說是一種極度的失望下的頹然。
“吾為何不能作此物?”萬煒開始覺得吳修的神情有些不尋常。
吳修深吸一口冷空氣,稍微鎮定一點后,忽然恭敬地對萬煒說道:“可否請萬校尉並高主騎進府詳細談談?”
“當然!”吳修的態度的確讓萬煒和高順感到奇怪。
移至吳修府內一小客廳,萬煒與高順坐定后,吳修忽然一咬牙,撲通一聲給萬煒跪了下來。萬煒嚇了一跳,急走過去扶吳修:“大匠這是幹嗎?”
“如公子答應吳某所求,小人願給公子牽馬掃地,並將家財悉數奉上!”
“吳修大匠,有話好說。那布絹之事,某忘卻便是了。汝快快起來。”萬煒欲托起吳修,哪想到那吳修力大,硬賴在地上不肯起來,口裏還不斷重複道:“願公子大發慈悲,答應小人請求。”
“我靠!”萬煒真的急了,喊道:“你娘的有什麼要求就說嘛,又不說又要我答應,你什麼意思!”
吳修撲通撲通就是三個響頭,說道:“請公子為天下蒼生念,勿將此物告與董賊……董臣相知曉!”
“董賊?”旁邊的高順低聲重複了一遍,問道:“大匠可先起來,將此事緣由清楚地告與某家公子知曉,再由其定奪。相信,二爺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萬煒突然想到一賴皮招,馬上說道:“是啊,是啊。你起來,坐好,喝杯茶在說。不然,不管你要幹什麼,我都不答應!”
聞言,吳修立馬蹦起來,方想開口,萬煒搶先道:“坐下,喝茶!”吳修張大的喉嚨里發出一陣咕咕聲,哭笑不得地乖乖坐在下席,喝起茶來,他還不敢喝快,怕萬煒說他是喝水不是喝茶。
看到吳修那想裝可憐,卻夾雜着一絲忍不住的笑意,高順自己偷笑了起來。與萬煒接觸兩個月後,高順已經知道萬煒很大程度上是一個17歲的少年,雖是呂布的弟弟,卻從來不擺架子,但是卻會利用這個身份去糊弄人。而不可思議的是,越被萬煒捉弄的,與萬煒的關係反倒會越來越親近。現在看來,這個吳修也脫不了此例。
“呵呵,喝太多茶對身體不好呢。吳大匠不用喝那麼多。”萬煒笑道。
吳修差點被嗆到,但對這善意的玩笑,他又實在生不起氣,只得整理一下頭緒,開始說正事:“吳某收回之前貶低公子畫中物的話。加此肚帶,可加固馬鞍,使騎手穩據其上,而兩側公子所加之落腳處(萬煒插言道:“那叫馬鐙。”)哦,馬鐙,試想雙腳有了落腳之處,騎馬如行路,馬戰威力自然提高數倍。“頓了頓,吳修深深嘆了口氣,接道:“最讓我佩服的,也是最讓我感到可怕的是,這種馬鞍完全可以量產!董賊之兵,多是西涼騎兵,如果再配上這種馬鞍,則天下恐無人能制。”說到動情處,吳修滿面流淚再次拜服於地:“公子慈悲,切莫將此物交與董賊……哦,不,不。董丞相!”
回想了一下關於吳修的事情,確定這吳修不會是董賊派來測試自己忠心的間諜,萬煒與高順交換了一下眼神,一齊離座,扶起吳修,道:“萬煒平生除大哥呂奉先與高伏義外,未服過第三人,先生高義,時刻以蒼生為己念,萬煒不得不服。先生受萬某一拜!”
高順道:“也受高某一拜!”
說罷,兩人恭敬地向吳修行一大禮。
吳修呆了一呆,不可思議地道:“這麼說,萬公子答應了?”
萬煒與高順對視一眼,高聲笑了起來:“誠如公請!”
吳修大喜,又一次下跪,拜道:“主公在上,請受吳某一拜!”
“你這是幹嗎?”萬煒連忙又要上去扶吳修,一面暗罵古代人怎麼動不動就跪呀,拜呀的。怎的膝蓋就不痛,腰就不閃了呢?
吳修道:“主公既然答應吳某請求,屬下自當收諾,為公子牽馬!”
“好!”說這話的是高順,他搶先一步扶起吳修,道:“今後我們既為同僚。公只要與二爺多相處幾日,便知公子之德!高某可斷言,公必然不會後悔今日的選擇!”
高順這手,雖有點喧賓奪主,對萬煒不大尊敬,但卻快刀斬亂麻地確定了吳修與萬煒的關係,省的萬煒會因為佩服吳修那種性格而拒絕將其收入麾下。
他哪想到,早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萬煒就考慮怎麼把吳修收為己用。
萬煒認真觀測了一下吳修,發現他並沒有太多的委屈之色,心道:“這樣我就把吳修收服了?這樣吳修就是我的家臣了?哎呀呀,我也沒幹什麼呀?”想歸想,口裏還是道:“吳先生大義,深的吾心。有一點你可放心,吾與高將軍並非真心為董,其中另有玄機。”
於是萬煒將早已與呂布高順串通好的說辭,聲情俱茂地將一部艱辛的,感人的卧底故事通過萬煒那獨有的煽情語氣說了出來。
故事中,高順在自己的主公丁原死後,為了報仇忍辱偷生地投入敵陣,伺機準備刺殺幕後大BOSS董卓。而萬煒則是把自己與二帝的關係說了出來,這一說不要緊,知道萬煒竟然是御封的衛尉后,那吳修竟然又跪了下去,他怎麼也的算是首席匠師,專門負責製造軍官武將使用的兵器與甲胄的大匠來着,怎麼就那麼喜歡下跪呢。
當然,呂布是最後的秘密,不能將他暴露出來。只是依萬煒的意思,也把丁原的死說成是董卓派刺客刺殺,而呂布也被萬煒說的像三國演義中的關公投降曹操那樣,降漢不降董,而之所以那麼受董卓重視,完全是董卓在收買他。
吳修聽完后,已經淚流滿面,對高順稱讚不已,對萬煒,則是完全的死心塌地了。
唉~~古代人真好騙。
一切事情都搞定,萬煒回呂府時,時間早就到了晚上。
隔了老遠,萬煒就看見呂布半靠着府前那頭石獅子,看樣子是在等萬煒回來。一絲暖流流過萬煒的心田。
呂布對待自己的親人,實在稱的上是關懷備至。這點,萬煒從這兩個月中已經有了深刻的體會。
雖然天天要跟着董卓,保衛他的安全,並且天天都參加董卓的宴會,自己這個好色的老哥卻從來沒有在宮內過夜,為的就是每天能見自己這個八年不見的弟弟。當然,呂布的確是好色,經常也會帶着幾個董卓賞賜的侍女回家。
其中很多都是宮女。
今天不知道有沒有又帶幾個回來呢。
“大哥,呵呵,小弟回來晚了。”萬煒不好意思地笑道:“讓大哥喝了那麼多西北風,小弟真是過意不去啊!”
“你這小子!”呂布用力地拍了一下萬煒後背,笑道:“是不是去逛窯子了?竟然這麼晚才回家。”也只有對自己唯一的弟弟的時候,呂布才會這樣笑着開這種成人笑話。日間,他都是一臉冷酷地訓練着自己的部署。
“為老不尊!”萬煒面對這個天下第一實在是有夠狂:“看你笑的那麼淫蕩,是不是今天又帶了幾個女孩回來了?”
“啊!是啊,四個!”呂布爽快地回話道。
“看看,又是四個……咦,我說大哥。”
“怎麼了?”
“很少看到你那爽快的回答哦!”
“哈哈。”呂布笑道:“不愧為某二弟。”說罷,擊掌三下,呂府大門后陸續轉出四個盛裝女孩。
“奴婢清兒,爽兒,舒兒,心兒見過公子!”
“她們四個今後就是二弟你的貼身女婢,照顧二弟起居。”
“大哥。這。。。”萬煒有點獃滯,回道:“這不大好吧?我還要訓練呢!”但好死不死的兩眼卻不住地打量眼前這四個美麗的‘私人小蜜’。
四女都極為漂亮,每一個放回現代,都是可為‘花’級美女。
人如其名,清兒清秀,爽兒開放,舒兒撫媚,心兒可愛。她們中最大的肯定不超過十八歲,而最小的看的出來是心兒,年齡可能只有十三,四歲的樣子,剛達到古代‘那個’的年齡標準。。。
靠,我都想了什麼……
萬煒忽然覺得不對勁,轉頭一看,呂布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呂布使用了一個現代人‘請’的動作,微彎腰,雙手一前一後,掌心向上地同指四女,說道:“繼續!”這動作無疑是萬煒教的。
萬煒臉紅了,手一揮,對四女道:“下去給我燒盆熱水去。”
“是!”四聲略有不同的鶯燕聲差點把萬煒的骨頭都弄酥咯。
待四女走遠,呂佈於萬煒才徐徐朝府中花園內的小石亭走去。
“我說二弟。這次你怎麼那麼爽快地收下了啊!我還在想你推脫后,某自行了斷呢!”呂布調笑道。
萬煒用肩撞了呂布一下表示不滿:“這次我看是推不了的吧?如果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辭,那董卓怕是要懷疑我了吧。”
呂布呵呵笑道:“二弟不苯嘛,呵呵,不用大哥多費唇舌了。現在外面的形勢有點緊張,前幾個月董卓自己封的各地諸侯都有蠢動的跡象,董卓現在可是憂心忡忡啊!所以呢……”
“所以呢,他怕自己一個應付不來,要拉我們一起下水是吧!”萬煒不置可否地接道。
去年十一月,也算就是公元189年的十一月,董卓在奪取了大權之後登上權頃天下的臣相職位后,馬上開始討好那些士大夫,欲‘錄用天下名士以收眾望’。
先是三日內將蔡邑官職遷制尚書,后又升至巴東太守,留朝拜為侍中。而後又征處士荀爽,陳紀,韓融,申屠蟠。復又拜荀爽為平原相,行至宛陵,遷光祿勛,視事三日,進拜司空。從荀爽被徵用到等上三公之列,其間只過了九十三天。
又以陳紀為五官中郎將,韓融為大鴻臚。
只有申屠蟠收到征書後,不理睬董卓。
可嘆蔡邑,荀爽等人雖為天下名士,卻畏懼董卓殘暴,無敢不至。
后董卓又拜尚書韓馥為冀州牧,侍中劉岱為兗州刺史,潁川張咨為南陽太守,陳留孔伷為豫州刺史,東郡張邈為陳留太守,一時桓帝靈帝不得志之名士,全都得到了明顯的提拔。
走近花園石亭,呂布摸出一壇酒,口裏恥笑道:“這董卓可是作繭自縛呢。當初拼了老命地巴結士大夫,幾乎把所有的大官都封給了他們。而自己身邊的武將卻大多都是校尉這類的芝麻小官,他們早就有些不滿了。現在好了,那些外放的諸侯開始有聚集一處造反的跡象,董卓這老賊這才開始籠絡老部下。官職沒有空缺,就把金銀珠寶,美女珍奇一股腦的分發下來。”
萬煒接過酒罈,給兩人倒了一杯,嘆道:“也就這時候,董卓送的東西不能拒絕了吧。唉,不收明擺着是不給董卓面子,和他說我對你有意見的意思了。”
兩人幹了一杯,呂布又道:“不只如此,二弟還小看了董賊心思。這些珍奇女子,無不為宮廷內御物宮女,甚至原本就是皇帝的妃子。只要收下這些東西,我們可就是犯了大不敬,論罪當誅。這樣我們就幾乎沒有退路,只能上董卓這條賊船了。”
萬煒呆了呆,冷笑道:“這董卓果然夠狠。竟然想出這種辦法。恩,對了,大哥,今日那四個女子是???”
呂布笑道:“是某個妃子身邊的貼身侍女,二弟是不是覺得他們地位太低了,想弄個皇帝妃子來陪陪啊?”
萬煒心中一跳:皇帝的妃子啊!口不對心道:“哪裏會,哪裏會,那可是大罪啊!”
見萬煒略有分神,呂布哪還不知道他已經心動,呵呵笑道:“二弟,今天收下這四個宮女,你已經是大罪在身了。再來個妃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自是現在宮內剩下的嬪妃,大多被董賊強佔過,想找處子之身就比較難了。”
萬煒登時吃不消,急急喝了杯酒來掩飾自己的尷尬,連忙轉移話題道把今天關於吳修的事情說出來。
得知萬煒把吳修收為家臣,呂布樂呵呵地笑了出來,連聲贊道:“二弟好本事,二弟好本事啊。先是盧植,現在又是吳修,二弟所收之人全都非同凡響啊!”
萬煒嘿嘿笑道:“哪裏,哪裏。木翁怎麼又會是收的。他可是我老師啊,算我被他收了還差不多!”
呂布搖搖頭,道:“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不會說這話。現在的他,不但在官場上失意,落了個棄官潛逃的下場,更是被董卓害的家破人亡,要不是現在收了你這個得意弟子,有了寄託,可能早就鬱郁而亡了。這兩個月下來,盧子干並未教你儒學大道,而是將排兵佈陣,計謀韜略傾囊相授,如此行為,恐怕像幕僚軍師多過導師!”頓了頓,總結道:“我想他是看好你,在積極的轉變自己的位置,想在你手下效力。”
“大哥說笑了!”萬煒不大同意:“我現在可是董卓鷹犬,雖有小恩與他,依木翁性格,豈會屈就於我這個小輩?”
呂布呵呵一笑,解釋道:“第一,盧植與張司徒,袁太傅的關係十分好。很可能之前他就知道了當日救駕的那個萬衛尉。第二,你那天是佩戴中興劍出行的,以他的眼光,豈會認不出來?我想,要不是他認出那把劍,也不會跟你到我這個董賊手下頭號鷹犬的府內居住。還教你這個小鷹犬兵法了。”
“不是吧!”萬煒有點相信了。
“呵呵,也許明天可以把我們的事,原原本本,一絲不漏的告訴盧尚書。如果能正式把他收入麾下,日後我們的聲望可就非同小可了。”呂布話頭一轉,又道:“扯遠了,扯遠了。話說回來,二弟你設計的那馬鞍,當真如吳修說的那樣神奇?”
“等會我就去和盧植攤牌,說服他做我手下頭號幕僚……大哥,你不看看我是誰!我設計的東西還會差嘛!”萬煒對有人懷疑他的才能很是不滿。
呂布搖頭笑道:“只是這兩個月你給我的驚喜多了點。‘小飛將’竟然會設計出連大匠都驚嘆的東西。”
‘小飛將’是呂布麾下眾將在見識了萬煒的箭術後半開玩笑給他起的外號。
呂布的語氣有點過於平靜,說話的時候,一手端着酒杯懸在半空中不停的把玩。萬煒知道,大哥現在在思考什麼問題了。
果然,過了一會,呂布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略帶興奮地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日間來報,河內王匡調集了六萬兵力屯於河陽津,其意圖已經非常明確。依照李儒的意思,是要拿這王匡開刀,殺雞敬猴。到時,董卓將會領大部隊駐紮在平陰渡以轉移王匡的注意力。另外,要我明天開始從西園軍與西涼軍中挑選五千精銳,成立‘飛熊軍’。等時機成熟后,繞道小北平渡口,潛過江從後面夾擊王匡。二弟部曲不是一直還沒有着落么。明日我給你挑出五百精銳中的精銳。”
說到這裏,呂布的語氣忽然正經起來:“二弟,你找吳修,要他給這五百人都裝備上最好,最適合的裝備。你設計的馬鞍先試試,如果真的能用,也給我裝備起來。”
萬煒略略一思量,問道:“大哥是要我做一着暗子?”
呂布讚賞地看了萬煒一眼,道:“沒錯。這次挑選兵力完全由我負責,董卓那裏肯定能瞞下來。而在他眼裏,你也不過是個17歲的小孩,沒多大威脅。所以,你來做這把頂在董卓背後的匕首,最適合不過了。嘿嘿,如果那馬鞍真能提高馬戰威力……”
“我的馬鞍肯定沒問題!”萬煒再次強調,想了想,發覺了一個問題:“不過大哥,我可能還缺一個副將來幫我進行日常的訓練呢!”萬煒畢竟是現代人,對於古代軍隊的訓練,還是不大明白。
“副將?這倒是個問題,讓我想想啊。”呂布也有點苦惱:“首先要忠心,這五百精兵存在的真實目的是絕對不能泄漏出去。而且他還要有能力協助我的好弟弟。”
“你看把張遼調過來如何?”萬煒提議道。說實在的,上朝後的第一天萬煒就想見張遼了,可是得到的答案卻讓萬煒大吃一驚:張遼竟然不在呂布麾下!
萬煒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第二反應是:絕對不可能!最後幾經努力,才在記憶的深處找到這麼一句話:“何進遣至河北募兵,得千餘人。還,進敗,以兵屬董卓。卓敗,以兵屬呂布……”
所以一旦有機會,萬煒很想提前把張遼給弄過來。